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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暂平(2)
“我敲，说不定还真行！不对，那你上哪弄到猎杀者的一个秘密呢？”曹夏宁再次提出质疑，“虽然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猎杀者的确就是谢辞故自己扮演的。骨傀几乎是主持者通用技能，区别只在于是否愿意用这种既消耗精力且攻击性不强还有些苟的手段。”
“但我想他刚开始制定这个规则的时候，其实是想把用户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宁源川身上的。”
宵将阑掏出他最初带进来的笔记本，上面整整齐齐已经将他们进入演练场以来大部分的线索发现记录补足：“这场演练关于谢主持的信息的确少得过分。”
“也许是宁源川灵魂载具的影响效果占比较大?”
“嗯。我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个场景是被二位主持平分的。”宵将阑习惯性转笔，“比如说，宁山沉婴河其实是宁主持的领域，而宁城，或者说赵府则是谢主持地领域。”
“你的猜测是对的。”周雯脸色苍白，强撑身体捡起地上贮存乔泊枫残魂的噬魂笔。
后者已经随着那光芒的消退而一并化为齑粉，碎裂消散。
“我遇见宁源川的那场演练，主要场地就是在沉婴河一带。只不过，宁山其实原本该叫不归山。”
“所以演练场地应与主持者亲身经历普遍相关。”宵将阑总结道。
“是这样。除了在密林出试题以外，演练场景都是基于我们各自的世界。”曹夏宁肯定道，“但是整个赵府你们不是都找过了？有什么格外有指向性的线索吗？”
“不必，我只需要再确认两件事。”宵将阑先转向周雯，“首先你们参与的那场演练中，宁主持有过屠城举动吗？”
“其次，”他又转向曹夏宁，“你有权限调取谢主持递交的演练方案吗？他当时提交的计划中有提到屠城一事吗？”
二人皆是摇头。
“而且在那场演练中，他们族人的灾难完全是宁源溪刁蛮任性行事高调惹出祸端后为自保亲手所为，根本没有牵扯过什么富商。”周雯补充道。
“那屠城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与谢主持有关，而他没有明确写入方案中，却因宁主持钻规则控制卡入演练场制造的混乱而被牵扯出的，与宁源川相平衡的亲身经历。”
“两位主持同被一个灵魂载具牵连其中，那么不可能只针对某一方的秘密暴露。”
“如此，我们至少有了尝试的切入点，现在只需要推理出谢主持，究竟是屠城者，还是被屠城的受害者就好。”
宵将阑得出这条结论，缓缓合上本子，对周雯道：“这件事，为防万一，需要有两位用户。”
“我需要休息。”周雯摆手。
“带上我吧！”给茅青嶂打下手照顾伤员的蒋霖霖毛遂自荐。
宵将阑朝她颔首，又对曹夏宁道：“眼下最主要的是找到谢主持，届时一切都可见分晓。你可有法子?”
“这好办……”曹夏宁轻一抬手正要故技重施，“诶?！敲！时效到了！没有牵魂丝了！”
“看来只能靠你了！”她郑重其事地按住宵将阑肩膀，“虽然你刚入系统，要完全发挥时空幻方的作用不免吃力，但是简单用用基础功效还是可以的。”
“我该怎么做?那东西似乎已经被宁主持拿回去了。”
“哝。”曹夏宁将木块抛进宵将阑怀里，“先前在观察站，看见偷渡的宁源川已经被墨观察员逮捕，就顺手把这玩意带回来了。”
“下次记得要保管好，虽然奖励物品已经能自动认主，但这毕竟不是你的灵魂标志，如果缺少了载具的话就没有办法使用了。”
宵将阑结果时空幻方，目光有些许迟疑道：“那，我用完可还能再还给宁主持?”
“啧，你这人可真是……”曹夏宁不理解他这样性格的人，为何总在道德问题上固执，“很遗憾对告诉你，当然不可以。认主后的道具，除非上一任主人死亡，否则不会解绑。”
“好了，握住它，屏息凝神感受空间里的画面。”
宵将阑按照她的指示，将时空幻方捧在手心。凝神间，他俯瞰到演练场的全貌，从赵府无限延伸到更远的远方。本不该属于这的不归山似乎也随着宁源川的离去被移除。
这样立体的实景地图上，兀地存在着几个白点，其中一个在赵府外的街道上飞速移动着。那一看便知，正是谢辞故。
“他已经逃出赵府了，看样子是想借着熟知地形的优势远离我们的视野。出府，往西街道追！”
曹夏宁闻言即刻刮出一张道具卡，唤出一条猎豹：“你那两条腿再快哪跑得过风？驯兽师的体验卡万物有灵，划开，可以随机召唤一种动物，抓紧给自己召唤条坐骑吧。”
她递给蒋霖霖一张体验卡后，便跃上猎豹的背，眨眼间无影无踪。
“……”
说得好像随便召唤出一种动物，他就会骑一样。
万幸的是，他的体验卡刷出的是一匹黑马。这种生物嘛，他还是骑过几次的。
而蒋霖霖相比之下略显不幸——她刷出的是一只老虎。
.
三人离去的匆忙，没来得及发现身后，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周雯跌坐在地上。
“周姐！”茅青嶂慌忙上前查看她的身体状况，“是这里……可是，回春玉瓶每日只能供应三份量守林人的眼泪。”
“无事……小伤而已，我挺得住。”周雯捂着小腹任然在涌血的伤口。
“笃！笃！”是宵将阑临走前留下来让他们照看的背包。
茅青嶂疑惑地走上前拉开背包拉链。
炸毛玄凤猛然探头而出。刚刚正是他在啄背包拉链，试图自己出来。
不等她怜爱地摸摸小鹦鹉的脑袋，它便已经跳到地上，化作一黑发少年。
少年肤色冷白，凤眼薄唇。眼下两颗几近对称的朱砂痣，莫名地给他清冷淡漠的气质添上几分神性。
他留着八字刘海，黑发在耳朵两旁各有两撮专门留长，编成细溜的麻花。一身米色的长袖卫衣和卡其色长裤都带了些中式元素的设计。脚上白色的马丁靴上却挂着装饰性的银色金属链条。
“道具师?！”饶是周雯，在以这种方式见到此人真容后也不禁感到惊奇。
黎参横没有回应，只从宵将阑的包中准确取出他在密林里存放守林人的眼泪的不锈钢折叠杯递给同样处在震惊中的茅青嶂。
也恰巧此刻叶听秋幽幽转醒。他喟叹一声，与听到声响转头的黎参横对上视线。
后者对他眨眨眼，而后比出一个“嘘”的手势。
“别告诉我哥。”
“……靠！”叶听秋低骂一声，烦躁地抓挠头发，“小兔崽子！你居然真的在这里！你他妈的不会又自杀了吧？！还‘别告诉你哥’，马上你哥知道得连我一起削！”
黎参横无辜地撇撇嘴，蓦地目光一顿：“黎某先行一步，诸君自多保重。”
几人眼睁睁看着他凭空消失。
被接二连三的“惊喜”冲击到麻木的茅青嶂面无表情为周雯处理好伤口。
身后传来睡迷糊的荣旭那天真的呢喃：“咦?鸟精?不见哩?我还以为它会变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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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西方向的尽头。
曹夏宁最先追上谢辞故，并粗暴地甩道具卡将其捆住。
“呵！系统的走狗！”谢辞故试图挣出道具绳，然只是徒劳，“曹夏宁！同是主持者你难道忘了系统对我们做的事了吗！”
“把我们丢进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一次又一次重复过往的那些梦魇！被一次又一次肢解分割再缝合重组！只为了获得一群合格的打手！这样的系统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就是因为手段惨无人道，所以成为主持者的才只有囚徒。”曹夏宁跃下猎豹，恰在此刻道具失效，“系统已经最大程度为用户集体的利益考虑。”
“我就是死！也不会去当系统的走狗！有本事你杀了我！”
“好啊。”曹夏宁看向不远处姗姗来迟的二人，“马上就会有人来满足你。”
“谢辞故！你曾经经历过一场终身难忘的屠城！你只是其中的无辜受害者！这件事彻底改变了你的一生！这是你心底的秘密对不对！”蒋霖霖还未下虎便急吼吼地喊。
然而她的言语超度只激出谢辞故一阵狂笑：“我?无辜受害者?哈哈哈哈哈！果然还只是天真的学生啊哈哈哈哈哈！”
“那看来你便是加害者了。”宵将阑儒雅下马，稳步走到被五花大绑的谢辞故身前，“其实你问心有愧，对吧？”
谢辞故眼神冷了下来。
“为了活命，出卖父老乡亲，还得亲手逐一虐杀，背负着骂名和怯懦的悔恨，最后却绝望地发现依然难逃一死。”宵将阑嘴角带笑凑到他耳边柔声道，“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你……！”谢辞故的表情彻底皲裂。
【判定成功。请主持者谢辞故如约兑现承诺。】
意料之外，陌生的，磁性的男音。
曹夏宁眼睛一亮：“老墨干得漂亮！”
“所以，还请谢主持回忆一下，他们最后是用什么方式杀死你的呢？”青年笑意温和，却字字残忍，“车裂，绞刑，还是炮烙呢？”
“想清楚再回答哦，虽然在下才疏学浅，暂时无法监测谢主持是否说谎。”
“但他们，想必可以。您说呢，谢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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