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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
对赵璇而言,一旦处境变得复杂起来她脑子会想的更多以减轻自己的压力。
比如前世时她在汇报工作前边抖腿边思考晚饭点哪家外卖,为什么吃外卖,如果不用加班的话她也乐于动手煮一个挂面。
以她的性格很可能灵机一动多次,在不同时间段往面里加入青菜、瘦肉、各种面粉丸子。这样看她还是煮方便面比较好,至少方便面在水里烂的没挂面快。
“到你了。”
赵璇一抬头,恍惚以为自己看见了短发主管,好在只是错觉,眼前的是华祥银和林笑章,还有姜弥条。
石桌上散落着地主游戏的零配件,两朵桂花从亭外被风斜斜甩进来。
又一个秋天。
华祥银担忧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看你日日翰林院和戏本杀馆两头跑,干脆让人领你去厢房睡一会。”
赵璇眼睛弯弯:“不用,只是事多了思虑也多了,改日要去翰林院和人商议河三庭归地的事,新的戏本杀也快写完了,之后估计能歇一会。”
“还有,馆里往外收的戏本杀有许多写的很好,过几日顺利对外开放我又能松一口气。”
听了她身上这一堆事,林笑章只觉头大庆幸自己是个清闲之人,但很快他想起什么道:“前天京城古家开了家新铺子,名字叫濯文馆也卖的是戏本杀。”
华祥银:“是那个开茶楼和书舍的古家?”
林笑章用力点头,姜弥条搁下骰子挪动小人偶:“他不是自诩文人,连茶楼里讲评的都是四书,居然办戏本杀,这不是打自己脸。”
“赚钱嘛。”林笑章想了想,“听说他祖上五代都是文人出身,书舍和许多有名气的书生行客交情甚笃,不少名家之作都托给了古家书舍刻售。”
几人见赵璇一副深思模样。
“难怪…”
“难怪取的店名好听。”赵璇抵着下巴说,“原来是文化人。”
说来惭愧,她的戏本杀馆就叫戏本杀馆。
且即便她在大晋活了二十来年,经过将军府请来的教书先生的洗礼后,她也没能成为出口成章的才女。
华祥银看得透些:“开戏本杀馆要耗不少人力物力,古家是拿了家底出来?”
林笑章摆头:“不是,我听闻帝巡前古家便同兴平侯家某位合谋要开濯文馆。”
华祥银一愣:“那就不奇怪了,兴平侯夫人擅钻营商利,在外边与不少商人合办铺面,说不准也和甘岭商帮的商人合作过。”
眼见赵璇听得认真没有半分着急神色,姜弥条瞪着眼敲敲她的桌角:“你一点不着急呢!指不定濯文馆要如何打压你的戏本杀馆。”
“抢你的客人、夺你的利益,最后逼得你那戏本杀馆倒闭关门!”
“那算古家有本事。”赵璇皱着脸,捂住对着姜弥条的左边耳朵,“正常竞争哪有你说的那么骇人,你看京城只有一家茶馆还是只有一家酒楼?戏本杀馆开了半年多,有人见戏本杀有利可图也来开店很正常啊。”
赵璇:“要是京城没有第二家戏本杀馆,我都要回去翻翻账册看是不是亏钱。”
华祥银不置可否:“心态倒是好。”
姜弥条猛灌一杯茶水,放下杯子道:“我白替你着急。”
赵璇摆手:“别气别气,我和管事打声招呼,下回玩新戏本只要你七成钱。”
“甚至不是留包间?我缺那点钱?”姜弥条气道,“是我一个人少钱,还是整个车队少钱。”
“你一个人啊,我不赚钱的吗?”赵璇把新鲜出炉的鬼画符一样的打折劵给姜弥条。
赵璇:“不是我抠,这不还有一个河三庭要花钱。”
姜弥条将打折劵团进袖子里:“又不是你花钱。”
嘿,还真不一定,赵璇心想。
河三庭旧址被翰林院扩张时纳入,她费劲巴拉和那头说通,腾出了新河三庭的地方然后请人来重修。
新河三庭不可能比照旧河三庭十五个部门都归置出来,她琢磨了下,先简单明了分成文部和武部两部分,以后再细分。
可仅仅两个粗略的部门所需物品,包括招纳贤士,也要花费大笔银钱。
如果真等着年后二次拨钱,新河三庭恐怕也得下一年再运作。
难不成真的要为了当什么安监使,自个砸钱?不过当官之后,几乎没人找她戏本杀馆的岔了。
帝巡前,还有不少人上折子说她身为五皇子妃开不正经的铺面哗众取宠。
林和焉走前还说朝中上下皆盯着她任安监使后的动作,她除了忙点外并未感觉出来自己那么受关注。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骰子骨碌碌从指缝滚落,碾上桂花粒。
一场秋雨打的桂花尽数落下,雨水很快消失在干热的气息里。小厮从里推开店门,日头正好,濯文馆坐落在最繁茂的街道。
小厮望了望外面人潮,很快布置好招幌。
清了清嗓子,小厮大声道:“看一看瞧一瞧,金觅林与古记书舍联合推出戏本杀《书生案》,还有柯祈惊世戏本杀首作《破尘缘》,波云诡谲的悬案、感人泪下的儿女情应有尽有。”
“来瞧一瞧…”
一番吆喝引来不少看客,里头也有戏本杀馆的好客寻着味来了。
招幌的海报上,人名占了极大一部分,一瞧,只要是听评书喝茶的人都眼熟。
“是那个写了《甘霖年赋》的金觅林?竟然请了他来写戏本杀!”
“还有柯祈,他写了不少话本,我最喜欢他写的《情缘记》。”
“这个…”
“古家好阔绰,五个戏本杀都是名气不小的人写的。”
濯文馆既有名声不错的文人写的戏本杀,又有著作不少的能人写的戏本杀,一时间吸引了大量人士排号。
尤其是把赵璇馆里戏本杀全都玩过的人,更是日思夜想新的戏本杀,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涌入濯文馆。
饶是濯文馆有了准备,也没料到居然一下来这么多人。
暗中观察的赵璇不由咋舌:“这就是名人效应吗?”
她也有点想去玩玩了,知己知彼嘛。
于是几日后,赵璇、谢渡安、林笑章、姜弥条、华祥银几人进了濯文馆“打探敌情”。
他们预定了两场,上午玩《书生案》,下午玩《破尘缘》。
赵璇十分期待,自带了不少糕点瓜果打算大战一场,其他几人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首先是以悬疑解密为主的《书生案》。
包间布置了字画书架、案桌笔墨等,书香气息很浓,赵璇想起在将军府被教书先生训斥的日子,眼睛有点发晕。
《书生案》中五位主角是一家书院同寝的同窗,某日,同寝的另一位同窗离奇被害,凶手就在剩下五人之间。
显然书生案里五位主角皆是男子,赵璇和华祥银与濯文馆的管事商议后反串了其中两位主角。
复杂烧脑的时间线、出乎意料的死亡原因。
若《书生案》整体作为一个悬疑故事是不错的,只是…
林笑章拉着脸:“有点无聊,角色什么都不知道,我玩的都有点犯困了。”
谢渡安在《书生案》前半段中,因为角色册子没有重要剧情,也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
华祥银和姜弥条则完全是兴奋的状态,很中肯地给了《书生案》较高的评价。
角色边缘化,这是很多戏本杀会有的通病,并不代表戏本杀本身不精彩,而是在多个角色身上分配的剧情分量偏差太大。
没有可挖掘的剧情与拿的出手的线索,会导致玩某个角色的玩家会感觉自己在“坐牢”,参与不进剧情讨论中。
这既是对拿到这个角色的人的不公平,也会造成戏本杀体验的失衡。
赵璇很清楚这种通病,戏本杀说到底是以推理为底层运行代码,既然是推理,十之八九是“少数的狼人”和“多数的平民”的配置。
往往“少数的狼人”会拥有更精彩的视角和更紧张刺激的戏本杀体验。“多数的平民”则会少一些这种特殊感觉。
因此赵璇每次创作戏本杀时,会尽量平衡角色的可玩性,不只是单一的找出“少数狼人”,还会设置各种围绕“平民”的谜题来增加戏本杀的量感。
这让“少数的狼人”不仅仅是隐瞒自己,让“多数的平民”也不只是单一地寻找某个案件真相。
中午吃饭时,赵璇毫无保留说了自己的看法。
其余人醍醐灌顶,果然还是专门写戏本杀的人能看到更多。
《破尘缘》的角色是七人,三女四男,人数算多。
他们五人与另外二人拼车玩的。
在赵璇眼里《破尘缘》算情感本。
《破尘缘》也不负她所望,角色关系错综复杂,由多个爱情故事组成,涉及三角恋、四角恋、私奔未果、浪子回头、父母命媒妁言等等。
成分之复杂,从姜弥条为了分清角色关系垒起的纸张,以及华祥银越皱越深的眉头可以一探。
等会,他们最开始的任务是什么?
赵璇咬着笔尾,眼里已经冒星星了,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喜欢她的人她不喜欢,可是她和另一个不喜欢的人有婚约,另一个不喜欢的人为了他喜欢的人打了她喜欢的人。
好乱,她的脑袋要炸了,谁喜欢她来着?
谢渡安拿着关系图纸凑过来,赵璇抓着图纸和他一块梳理。
《破尘缘》足足花了他们近四个时辰,多亏姜弥条头铁,写了巴掌一层厚的麻纸理清角色故事原委。
不然他们还要更晚才出濯文馆。
显而易见,《破尘缘》作为戏本杀,每个角色拥有相当的复杂和精彩程度,毕竟光是她的角色册子都有《书生案》的册子两倍厚。
但所耗时间太多了,赵璇可以想象,玩《破尘缘》所需的时间大概在五到六个时辰。
即便有人愿意花费这么多时间来玩,过长的时间也会增高车队发生意外。
包间内,一男子放下手中的《破尘缘》角色册子。
“不好意思各位,在下突然有事要离去。”
“都到一半了,你走了怎么继续玩。”另一人道。
场面变得僵硬起来,六人之中,不止一人嫌手中的《破尘缘》过于冗长。
即使濯文馆开业后有些小意外,但戏本杀在整体质量上尚可,不断有客人踏入濯文馆。
古之文笑呵呵看着如火如荼的铺面,清脆响亮的算盘声让他红光满面。
一个管事快步走到他面前:“东家,戏本杀馆那边的赵大王出新戏本杀了。”
古之文面色缓下来,打算盘的手停住:“出的什么?”
管事小声道:“叫作《六个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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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来晚啦,抱歉抱歉。

赵璇:打探敌情(×)摸鱼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