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修正系统

作者:叁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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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盲患者怎么救人32(完+番外)


      由凌翀带领人族掀起的对兽族的反抗运动,间接促使天兽羽三族大换血,人族顺势而上,成为中洲大陆第四大种族,后世将这起事件称为“喜宴革命”,亦是人族崛起、四族共建命运共同体的开端。
      此后,中洲大陆虽然再次出现一些小摩擦,但各族之间长久稳定的发展已成为定局。
      首先被打通的便是各族之间交流往来的通道,再深的隔阂也阻挡不了好奇心与对自由的渴望,短短几十年间,中洲大陆上诞育的新生儿中,涌现不少混血的面孔。
      尤其是天兽羽三族放开与人族通婚的限制后,生育率大幅提高,天族乐得嘴角都要扯到耳后根。
      内部矛盾暂时解决,然而仍有更为强大复杂的外部矛盾还在虎视眈眈。
      同样是凌翀牵头,各族上层在天族倒悬之峰签订契约,组建中洲联盟,共同应对庞大的天外界入侵势力,抵御来自外部的未知敌人。
      不仅是中洲大陆的人们,一些来自天外界但对中洲展现友好的异族也积极参与,尤其是天族前任族长夫人,据传便是一位梦貘化形,不仅为中洲对抗天外界提供了诸多情报,更是在中洲大陆张开庞大的梦境结界,所有进入中洲的天外界生物都会被他的梦境捕捉,直至确认为无害才被放行。
      人称——幻梦之主。
      有传言称所有的梦貘都归于这位幻梦之主所管辖,也有人说幻梦之主自身的实力便恐怖如斯,足以笼罩整个中洲大陆。
      祁柒如今依旧生活在天族境内。
      之所以说是“前任族长夫人”,是因为他解除了与昊源的婚契,与昊渊的婚契则是在进行到一半时中止,因此尚未完成。
      然而无论是与昊源的“曾经”还是与昊渊的“即将”,都让祁柒与兄弟二人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联系。再加上他的梦境气息影响下孵化的小龙昊灵,祁柒更是无法割舍。
      昊源昊渊二人一直努力修复他们与祁柒的关系。
      一个自称前夫,使出浑身解数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也不肯放手;另一个不时就以各种理由提议继续当年未完成的婚礼,让祁柒以正式的族长夫人名义待在族内。
      凌翀一直以为自己没过几年就能听到祁柒与其中任何一人成婚的消息,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祁柒仍旧带着“前任”的名号,那件精心包裹的礼物也始终放在仓库的角落里,没有送出去的机会。
      也许这也是一种宿命。
      早在他们被兽族调换身份之时,便注定他们的一生都是一场错过。
      命运的齿轮永远无法重合。
      只能在不断转动之间渐行渐远。
      祝贺新婚只是一个苍白的借口。
      正如那件或许永远也没有机会送出去的礼物,凌翀想,自己和祁柒或许一辈子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直到沧海桑田,风起云涌。
      中洲大陆重新出现闪耀的新星,属于另一位主角的篇章缓缓开启。
      直到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坠入腐朽的深渊。
      直到幻梦之主的名号彻底取代一切过往,在中洲大陆不断流传。
      昊灵继任中洲联盟秘书长,天族双子追逐幻梦之主成为中洲大陆新生代口中的奇闻轶事,这些故人的形象在凌翀的回忆里渐渐模糊。
      在凌翀即将闭上双眼之前,恍惚间,他仿佛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梦境吗?
      苍老的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如果是梦的话,就让他永远沉溺在梦境中吧。
      ……
      山雨未歇,薄雾渐起。
      细细密密的雨幕宛如从天而降的银线,山松吸饱了水,连雾也带着淡淡青色。
      雨水冲刷着油亮泛青的石板路,渐渐映出一道模糊高挑的人影。
      数息之间,雨幕深处走出一位头戴斗笠的白衣修士,飘逸长衫早已被雨丝浸成乌墨,斗笠压得极低,垂下的雨帘遮住眉眼,只露出半截弧度优美的苍白下颌,以及殷红如血的薄唇。
      山路半途,一截枯木突兀地探出来,雨帘遇之避开,竟是形成一处天然的避雨所在。枯木下盘膝坐着一个人,同样带着宽大的斗笠,单手撑着低垂的脑袋,似在休息。
      白衣修士行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连一片水花都没有溅起,那歪斜的斗笠却是动了动,声音混着雨雾,沙哑而慵懒:“可要避雨?”
      白衣修士默不作声,瘦削苍白的身影几乎要消失在雨幕中,唯有一点嫣红如同火苗,整个人仿佛一只山间艳鬼。
      避雨人继续道:“这山间明月,江上清风,取之无禁,用之不竭,自然我可以借此处避雨,你也可以。”
      白衣修士似乎点了点头,苍白似鬼的身影终于靠近,坐在避雨人的身旁,姿态端正,宛若一根挺拔的劲竹。
      避雨人从怀中掏出一根烟杆,动作娴熟地从下垂的烟袋中掏出一撮烟丝塞在里面,食指与拇指弯曲,指尖轻轻一弹,烟斗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
      他毫不客气地将烟杆伸到白衣修士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仙人,借个火?”
      白衣修士竟也没有拒绝,烟斗里的烟丝毫无征兆地变红,丝丝缕缕的清香从烟斗中飘出。避雨人道一声谢,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淡紫色的烟云如团雾,闻之不似寻常烟草呛鼻,反而带着类似松木与药草的香气,沁人心脾,灵台顿时清明。
      白衣修士终于开口,声音比雨声还轻:“这是何种烟草?”
      “嘿,仙人见多识广,我这自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山野之人,随手拔点草晒干,做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抽一抽,提神醒脑便足矣。”
      避雨人说得简单,白衣修士却知道这不是寻常烟草,就连逸散出来的烟气都带着些许灵力波动,对修士而言绝对是稳固心神、镇定神魂的好物。
      白衣修士想要知晓这烟草的制作方法,想知道身旁之人的真实身份,想……可他真的不喜欢抽烟。
      避雨人嘿嘿一笑,斗笠微微抬起,露出一张笑容促狭的脸,幽暗的瞳孔中闪烁着神秘的深蓝,如同山野间以戏弄旅人为乐的物怪妖精。
      “我看仙人心不静,抽一口我的烟刚刚好。”避雨人凑近,吐出一口淡紫色烟云,压低嗓音道,“不试试吗?”
      白衣修士眉心轻拧:“你如何知晓我的心境。”
      “人生来便有七情六欲,如同毒药浸入五脏六腑,是无论如何也戒不掉的。因而人一生都困在这些情//欲当中,无法挣脱七情六欲之扰,当然也不能静心。仙人也是人,一样无法逃脱这个轮回。”
      白衣修士轻哂:“哗众取宠之言。你不过是将人人皆有之事套在我身上罢了。”
      避雨人摇头:“为情所困之人,一目了然。你既然嗅了我这松烟,难道不觉得心中松快许多?”
      白衣修士心中愕然,一时失语。
      他的头微微抬起,偏向避雨人一侧,声音郑重许多:“还请赐教。”
      避雨人弹了弹烟斗,换了个舒服随意的姿势坐着,一手摸着光洁的下巴,“我问你答。你想躲开身后跟着的两人,是也不是?”
      “是。”白衣修士大惊,面上却不显,今日他这是遇上真正的隐士高人了。
      “你有太多牵挂,做不到孑然一身;而与那两人的太过复杂,让你不想去面对。即便来到这广袤无垠的中洲大陆也无法寻得解决之道,是也不是?”
      “是。”白衣修士正色道,“我该如何是好?”
      他如今已经完全相信这个身份未知的避雨人,对方的话语直切痛点,言谈之间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或许方才的疑问他当真有解决之道。
      白衣修士不认为自己是急病乱投医。上天自有天意,能让他在山路间偶遇一位避雨人,必定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你……”
      雨声渐大,两人的声音湮没在嘈杂喧嚣的落雨声中。
      “……原来如此。”
      白衣修士沉浸在心灵的冲击中久久不能回神。
      直至雨声渐弱,笼罩在山涧林间的雾气不知不觉消散,一缕微弱的阳光照射在青石板路上,白衣修士眨一下眼,却见云开雨霁,碧空如洗,一道明媚的彩虹挂在天边。
      一直坐在身旁的避雨人也如同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在他出神之际随着雨雾一同消散,一如他那神秘莫测的缕缕紫烟。
      然而鼻翼间仍旧残留的清香与焕然一新的灵台,似在昭示这一切并非幻梦。
      白衣修士静坐良久,抖落帽檐上的雨珠,离开避雨的枯木,再度踏上崎岖湿滑的山路,明媚的日光洒落在他离去的道路上。
      枯木下,似乎有一道盘膝而坐、放荡不羁的身影一闪而过,斗笠遮面的男人一手举着烟斗,一手撑着脑袋,笑吟吟望着白衣修士的背影,以及追随着他一同离去的两道人影。
      男人嘴唇微张,无声说了什么。
      一滴水珠自枯木顶端落下,日光从中折射而过,倒映出男人消失的刹那。
      【下个世界,再会。】
      ……
      《关于我家夫人外出回来后和两位族长那些不得不说的事》
      作者:小环
      【序言】
      标题……写错了,多了一个“不”字,其实都不能说的,但是不得不说,好吧,并没有多余的字。标题的拟定还经过夫人的核准,所以不知不觉多了一个“不”字吧。
      【夫人外出回来后的第×日】
      我开始写一些日记类的东西,是在夫人的鼓励下开始的。
      听说外面的人族都开始普及一个叫做“义务教育”的东西,将来出生的小孩都能上学,我好羡慕。
      可能是察觉了我的心情,夫人送给我一个空白的本子,封面上原本写着《葵花宝典》,不过被人划去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大概本就是一本无字书吧。
      到底是讲什么的呢?会不会是教人怎么种葵花?
      我想在夫人的窗前种一些向日葵,它们盛开的时候总是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也希望明媚的阳光可以照射进夫人紧锁的房门里。
      【夫人外出回来后的第〇日】
      向日葵计划尚未成功,夫人的房门就敞开了。
      最近每天早上我来伺候夫人洗漱的时候,都能看到不同的族长大人走出来。
      好奇怪,昨晚我守夜的时候明明什么也没发现。
      渊族长每次看见我都会轻咳一声,最近的确干燥,我便默默把壶里的茶水换成了清热降火的菊花茶,但向来温柔的夫人为此发了好大脾气,让我改用苦莲心。
      渊族长的确不咳嗽了,只是每次见到我都会欲言又止。
      【夫人外出回来后的第×〇日】
      源族长有时候见到我会让我噤声,随不理解,但照做。
      买了一包炒葵花籽,分给夫人和少主吃,真香。
      云团不能吃太多炒货,这是夫人说的。
      【夫人外出回来后的第〇×日】
      夫人又对着源族长叫了渊族长的名字,是我听错了发音吗?
      想要提醒但害怕自己听错。
      如果真的出错,源族长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一定是我错了吧。
      夫人说炒葵花籽种不出向日葵,我真傻,真的。
      【夫人外出回来后的第〇×〇日】
      夫人脾气真好,前一天还对源族长冷言冷语,转天源族长再来的时候又能满面春风。
      而源族长即便面对夫人的漠视也不会生气,也许他知道夫人生气也只是一时吧。
      渊族长日理万机,虽然不常来,却始终记挂着夫人的饮食起居,让我时时记录交给他的暗卫。
      两位族长可喜欢夫人,哪怕夫人想要天上的月亮都会为他摘下来吧。
      不知为何,觉得夫人……好厉害。
      真想成为夫人这样的人。
      【夫人外出回来后的第×〇×日】
      买了生葵花籽,准备自己炒着吃,顺便种花。
      听见渊族长和源族长在吵架,似乎和日期、轮次有关,害怕听到机密,遂溜走。
      【夫人外出回来后的第〇×〇×日】
      夫人心情很好,连吃两包盐炒瓜子,我决定下次试试其他口味。
      种下的葵花籽发芽了,真希望它们快快长大,让夫人的窗前早日开满金黄的向日葵。
      今日没有一位族长从房间里出来。
      问了夫人,他很高兴地说不知道,还哼着歌。
      我总觉得夫人应该是知道缘由的,但我谨慎地闭紧嘴巴。
      不过问,不好奇,点到为止,这便是我总结出来的成功侍女必备素养。
      【夫人外出回来后的第×〇×〇日】
      悲……
      我种下的向日葵绿芽被人踩扁了。
      潘总管说依照他多年养花的经验,可能活不过今晚。
      凶手在窗台留下了鞋印。
      夫人说会帮我抓住凶手的,我觉得夫人只是在安慰我。
      我的向日葵,到底何时才能开花呢……
      【夫人外出回来后的第××〇〇日】
      开、开花了。
      夫人的窗前,不知何时长满了艳丽的花朵,橘红色,桃红色,大红色……
      夫人问我,高不高兴。
      我说,夫人,我种下的向日葵,居然长出了秋英。
      夫人的笑容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气势仿佛能当场鲨一个人。
      一定是我的错觉吧,夫人还是那样温柔,和蔼,可亲。
      如果要比作花朵,一定是生长在冥界彼岸的曼珠沙华。
      我想让向日葵把阳光也洒进曼珠沙华的身旁。
      【夫人外出回来后的第〇〇××日】
      我又买了新的葵花籽。
      这次一定不会再混进去别的花籽了。
      两位族长听说了我的想法,还特地给我两包秋英花籽。
      但是夫人似乎不喜欢秋英,让潘总管把它们都拔了栽种到族长的房门前。
      我可以找一些黄色的秋英花种,假装不经意混在向日葵籽里面,这样就能同时满足三位主子的要求。
      我真是最机智的侍女了。
      【夫人外出回来后的第〇〇〇×日】
      终于……我的向日葵和黄秋英都开花了。
      洒泪!狂奔!手舞足蹈!
      夫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他说这样就不会有闲得蛋疼的人从窗户进来。
      哈哈哈,原来夫人也会说一些乡野粗话,夫人估计都不知道什么是“蛋疼”呢。
      是哪个小厮丫鬟带坏了高贵优雅的夫人,让我揪出来一定痛扁一顿。
      不过,我今天很高兴,放过他/她了。
      夫人问我笑什么,我没有回答,只是嘿嘿傻笑。
      向日葵开花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无需谁的帮助。
      阳光,终于洒进了夫人的心房。
      永远守护最美丽的夫人的笑容!!!
      【向日葵成长日记·完】
      ……
      【我曾在兄长的眼中见过命运。】
      昊渊与昊源同月同日同时诞生,只比他晚了整整一百年。
      经历了短暂的幼年期,昊渊迅速成长起来,短短数十年间就已经成为外人眼中堪比昊源族长的强者——虽然他们并不清楚,昊源也在隐藏实力。
      没有人,就连一母同胞的兄长也不知道,昊渊如此拼命提升实力的真正原因。
      还在未孵化的蛋壳里的时候,昊渊经常做梦,梦里他和一个漂亮的小孩玩耍,小孩还会用稚嫩的声音鼓励他。
      也许只是想要亲眼看一看小孩的样貌,昊渊努力突破了眼前的黑暗,却陷入到另一层“黑暗”当中。
      他不再做梦。
      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小孩。
      当昊渊第一次见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长时,双目对视的刹那,他再次见到了一闪而过的场景,那个看不清样貌的孩子长大成人,穿着鲜艳如火的衣衫,站在羽族大门前缓缓转身。
      昊渊呆住了。
      “我们需要尽快促成和羽族的联姻,降低他们的防备心,给予充分的机会,才能让他们主动送上把柄。阿荫已经成婚,如今这个重任就在你我之间。”
      “为了我们的计划,一定要忍耐。”
      “羽族如今适龄的联姻对象都有谁?凤翎?她是族长之女……”
      “阿渊,我想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伤重身退,你来继任族长之位,我们的计划定能更加有效。”
      “联姻的人只能是我了,先给予希望后让其失望,更能逼迫羽族不择手段。况且,我不在,他们的行事也会更加大胆。”
      兄长做出的决定永远是正确的。
      但……不代表兄长不存在私心。
      当年兄长眼中所倒映着的那道身影,会是羽族千娇百宠的大小姐吗?
      ……不是。
      不是她,而是他。
      兄长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只要兄长还会按照计划进行,他们就绝无可能。
      是兄长亲手解开的缘结,就让他重新系上吧。
      昊渊久违地做了一场梦。
      这次不是兄长的眼睛,而是他自己亲眼所见。
      【小叔……】
      【渊……阿渊……抱抱我……】
      他的梦仿佛从出生前就被这个人打上了专属烙印,是只属于这个人的东西。
      在遇到他之前,从不做梦。
      与他相遇后,夜夜笙歌。
      【会做梦就多做点·完】
      ……
      【你们tm什么时候结束啊!!!】
      系统再次进入漫长的休眠。
      直到某一天,预设的闹钟感应到小世界命运之子确认消亡,能量收集充足,遂将系统重新唤醒。
      “宿主,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噗啾!”
      被物理意义上捏扁的系统忽然发现,自己不是用意念、而是在用某种真实的电子音和祁柒对话。
      它惊恐地发现视野中出现了许久不见的祁柒的大脸……大脸?
      只见它的宿主一袭烫金薄纱红衣,周身被闪耀的金银珠宝缠绕,交叠着的修长双腿在金红之间若隐若现,黑发如泼墨垂至脚踝,纤弱无骨的手漫不经心撑着额角,眉心一点朱红,玻璃珠般的瞳孔幽幽注视着自己,透着非人生物的冰冷无情。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捻着一枚水润的葡萄放在嫣红的唇瓣之上,系统这才注意到宿主身侧一个男人单膝跪地,深邃浓郁的五官满是对宿主的情意,似在用葡萄吸引宿主的注意。
      “夫人,这就是寄生在你灵海之内的那抹精神体?需不需要为夫帮你抹除?”男人状似不经意地投来一瞥,却让系统感受到森然的杀意,整个球都炸开了不存在的毛发。
      杀、杀球辣!
      祁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谁准许你这么叫我的,前任夫君?”
      说着,他不轻不重地踢了昊源一脚,“这是我的东西,旁人不许插手。”
      昊源道:“那我去告诉阿渊。”
      “谁说也不行。”祁柒语气一转,变得温和柔软,“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你放心,系统……这道精神体在我的掌控之下,不会背叛我的意愿伤害我。”
      “嗯。”早在祁柒果断否决的时候男人的脸色就缓和不少,现在更是如沐春风——尽管表情依旧是“无”。
      系统见证了自家宿主把男人的一喜一嗔轻松拿捏,再把人哄走的全过程,不可思议地改变了闪光的频率。
      祁柒:“……收起你的惊讶,吵到我眼睛了。”
      系统:“不是,你,我,他……”
      系统:“你是怎么让我脱离你的身体实体化的?”
      系统:“还有,能量攒够了,为什么我们还在这个世界?”
      祁柒简单说明了一下他昨晚意外唤醒了系统(系统:我就说昨晚有一条开机记录),然后因为正在忙所以让系统先暂时休眠(系统:不是忙吧分明是在哔——,弄得我满屏马赛克还把我强制关机你个混蛋!!!),这一番操作反而让昊源发现了系统的存在。
      无奈之下,祁柒只得将系统暂时抽离,又为它安排了胶状夜明珠作为临时身体,于是系统成为了一只会通过发光程度表达情绪的……圆润小球。
      系统:那最后一个问题呢?
      祁柒:你是说命运之子?我刚刚送别了他,挺好的,寿终正寝,虽然没有儿女满堂却是桃李满天下,过得挺幸福。
      系统:……这跟你赖在这里不走有什么关联?
      祁柒默默转移视线。
      系统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因突如其来的挤压只能发出“噗啾”的声音。
      光球的头顶落下一大片阴影,没等系统旋转身体,就听见上方传来缠绵水声,黏腻激烈。
      系统:……
      请不要在统头顶秀恩爱谢谢。
      也不知过去了几个世纪,两人终于分开,结束这个阔别已久(两个时辰)的热吻。
      “阿柒是我的夫人,却还要见另一个男人,我心中不痛快。”昊渊一手拂过祁柒的墨发,放在鼻下嗅闻,冷着脸说情话的样子还有几分惑人。
      祁柒的态度瞬间冷却,完全不像面对着刚刚激情热吻的男人,“不想要就滚。”
      “怎会。”
      伪装出来的委屈一扫而空,昊渊清冷的眼眸微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祁柒白皙嫩滑的手背,干涩的薄唇落下一个轻吻,似有似无的气息勾引着颤栗的肌肤,从上到下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嘴唇微微张开,锐利的牙齿轻咬在上面,留下浅浅的齿痕。
      祁柒没有回应,却默许了他的行为。
      系统眼看着男人一步步侵略,也不知怎的两个人迅速滚到了一起,刚才还被祁柒捏在手心里的自己下一秒就飘在了半空中。
      腾空的刹那系统捕捉到了男人极为阴冷的一瞥,差点将它的数据流全部冻住。
      “噗啾——”
      系统在地上十分富有弹性地跳了几下,圆润地滚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它没有看见画面,只有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传来。
      就在系统以为即将结束时,一道黑影从头顶掠过,紧接着一只赤/裸的脚掌袭来,“噗啾”一声,系统被踩扁又恢复原状。
      屋内红浪翻涌,泣音连绵,如梦如泣,如歌如诉。
      直至日月更迭,山川倒流,沧海桑田,忘乎所以。
      三人相与枕藉乎帐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徒留躺在冰冷地板上的系统,与月光寂寞相望。
      【完】
      ……
      【只愿今宵梦不醒·上】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漫长黑暗中,一对拥有通感的兄弟得到了小小荧光的救助。
      【你是谁?】
      【跟我走吧。】
      荧光指引着兄弟二人走出了永无止境的黑夜,见到更加广阔的、五彩缤纷的梦之世界后。
      也如梦幻泡影般消失了。
      传说噩梦能够吸引一个特别的种族,它们穿梭在虚无梦境的缝隙间,拥有改变梦境的权能。
      努力挣脱噩梦束缚醒来的人不会记得梦境中得到的帮助,只会当做是自我保护的结果。
      然而也有一些人发现了它们的踪迹。
      这一种族被称之为——梦貘。
      祁柒尚且是一只幼年期的梦貘,却在梦境中度过了成百上千年的岁月,潜入过无数人的美梦或是噩梦,自诩为中洲做梦家,却在一个天族的梦境中惨遭滑铁卢。
      天族很少做梦,他们都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闭上眼看到的就是黑漆漆的上眼皮,可以说是最不具备想象力的种族。
      羽族的梦多是宫斗剧,兽族的梦则像是打脸爽文,只有人族的梦境千奇百怪,最受梦貘喜爱。
      祁柒本想投入那个天族附近的一个人族梦中,却不知怎的,脚一滑踏入了这名天族的梦里。偏巧这天族正在做梦,祁柒便也不急着走,颇有兴趣地逛起来。
      看这场景似乎是大喜之日,宅院各处张灯结彩,上下洋溢着鲜艳的火红,往来宾客看不清面容,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笑容。
      能将梦境构建得如此逼真细致,此人的精神力一定很强大。祁柒如同一个看客混迹在往来宾客中,笑眯眯地看着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被人背到花厅中央,和高大英俊的红衣男人拜堂。
      这天族,也不知是喜欢上了谁家姑娘,做梦都想着娶人家哩。
      祁柒的视线落在正在拜堂的男人身上,鼻梁高挺,眉骨锋锐,宽肩窄腰,生得一副龙精虎猛的好模样。
      有宾客唏嘘道:“新娘子不知道受不受得住这样的男人哟。”
      祁柒还跟着点头应和,却未发觉不远处新郎投过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
      本以为到此为止,没想到后面还真有洞房情节。祁柒不由得有些好奇,他在梦中也见过不少男欢女爱,如此正式的梦境,不知又会是何种模样?
      他化作一缕清风飘进新人房内,里面装饰的也是精致漂亮,每一处细节比起外面更甚,就连床头纱幔上面网眼勾勒的花纹都一清二楚。
      新郎未至,透过层层纱幔隐约可见新娘绰约的身影,引得祁柒也想趁着他们开始之前一探究竟。
      他装作一阵清风掀开新娘头顶的红纱,先是光洁的下颌与艳丽的红唇,随后是妆容精巧却轮廓鲜明的五官,若隐若现的容貌清晰呈现在灯光下,赫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面纱下的真容竟与祁柒一模一样!
      祁柒大为震惊,电光石火间,他产生了某种不祥的预感,想要收回视线跑路,却为时已晚。
      祁柒被吸入“新娘”的眼眸中,眼前一黑,视角已经转换,他自己竟成为了新娘本人!
      新郎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宽大的喜服一件件掉落,□□的完美肉//体站在祁柒面前,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这是被人设局了啊!
      祁柒试图阻拦:“冷静,不管你在想什么都先冷静。首先我不是天族,更不是女人,这只是个意外。毁了你梦境中的洞房花烛夜我很抱歉,作为补偿我可以帮你消除这段记忆,圆你一个美梦,怎么样?”
      说话间,男人步步紧逼,已经将祁柒抵在床榻之上,俯身凝视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好似野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猎物的举动。
      祁柒愈发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存在,两个方面都是。
      他用指尖挡在男人富有弹性的胸肌上,手指按出一个性感的凹陷,令祁柒忍不住抽一抽嘴角。
      “你有没有听清我说话?”
      “嗯。”胸膛震动,低沉的嗓音回响,一个简单的回应却能听出内里即将压制不住的燥热。
      以及具有强烈指向的渴望。
      ——不管是谁,被烫手的魔丸抵着,都会鲜明意识到这一点吧。
      当祁柒发现自己无法从这具新娘躯体内逃离的时候,他彻底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眼眸中满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他可是梦境的主宰,传说中的梦貘一族,从来没听说过哪只梦貘会被梦境困住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
      画着新娘妆容的漂亮青年终于露出掩饰不住的惊慌与羞恼,再也不见那种超脱凡俗的游离感,仿佛神明被彻底拉进了人间。
      男人一手按住身下青年的手腕,举过头顶,另一手抓住大腿分开,可怜的梦貘便如被拖上岸的青蛙,狼狈不堪地大张着腿瘫软在地,任人摆弄也无力反抗。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昊源,天族现任首领,年龄308岁,无不良嗜好,未婚。”
      昊源认真严肃的语气仿佛正在参加一场决定人生大事的相亲,任谁也无法想到他是在强制爱的场景中说出这样一番话。
      祁柒本人也想象不到,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道貌岸然下流无耻。
      可他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实在是太丢梦貘的脸了!
      眼看着自己的菊花即将不保,祁柒咬紧唇瓣,脸红得好似滴血,泪花不住翻涌。
      他恨!!!堂堂梦貘竟被人在最擅长的领域挑衅了,实在让祁柒羞愤难忍。
      与之相比,被陌生天族采花也不算什么了。
      【与之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下回预告:俏新妇落跑慌不择路,俊小叔迎人守株待兔。】
      【只愿今宵梦不醒·下】
      一根,两根,三根。
      不断增多。
      花瓣变得越来越柔软。
      仿佛从花蕊到花茎都要被仔细揉捏一番。
      彻底打上某个人的烙印,成为谁的所有物。
      刚做完自我介绍的男人立刻就开启下一阶段,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祁柒只是一只被突然拽入他人梦境的倒霉梦貘,拥有人形实体的第一件事就是获得人生初体验——
      他初出茅庐的人脑彻底混乱了。
      不得不承认,除了精神受到冲击本能地想要躲避以外,祁柒对此并没有多少厌恶感,反而觉得这种事还有点神清气爽。
      但是他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跟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负距离交流啊!
      或许是爱开玩笑的命运第一次认真倾听了他的祈祷,滑铁卢的闹剧再次上演。
      即将挥杆进洞的前一秒,祁柒咬紧牙关,双目紧闭。
      嘭——
      大脱逃术,发动!
      赤条条洁白无瑕的躯体化作烟尘,原地消失。
      昊渊:……
      各种意义上的难以冷静。
      祁柒在层层嵌套的梦境中拼命逃跑,身后追兵穷追不舍。这个天族仿佛十分熟悉梦貘一族的能力,设计了专门针对他的复杂连环梦,就连祁柒都不得不感叹此人的强悍到变态的精神力。
      ……所以到底为什么执着于日他啊!
      慌乱之中,祁柒无意间闯入一幢废弃小楼,这里一丝光亮也无,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连来时路都无法返回。
      祁柒身为梦貘一族,自然不惧怕黑暗。
      他以为自己终于寻到了天族庞大梦境的一处裂缝,躲进了梦之间隙。虽然不知道要在这里飘荡多久,但他绝对不会再回到男人的梦里。
      不然一定会被翻来覆去地日!
      祁柒漫无目的地飘荡了不知多久,悬空的脚下忽然有了实感,他的身体好似坠入一个黑洞,突如其来的下坠感让他来不及调整姿势,直接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是大哥新婚的夫人,我的嫂嫂?”一道温和稳重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祁柒侧头望去,男人面若冰霜,眼似寒星,唯有一双耳垂艳红如血,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敞开的衣领。
      祁柒低头一看,好家伙,上面还有之前那个叫昊源的天族留下的咬痕。而且这人说的“大哥”,该不会就是那个天族吧?
      两个人的梦竟然是相连的?这种情况祁柒还是第一次遇到。
      祁柒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没有回答,想要尽快从男人的怀抱中逃走,没想到男人看着温文尔雅,实则禁锢着他的手臂强健有力,坚若磐石,祁柒无论如何也撼动不得。
      而且,被男人抱住的祁柒同样失去了变化形体的能力,如同一个身体孱弱的普通人。
      “别动。”
      男人大掌轻拍祁柒的臀部,拍完还状似不经意地揉了揉,动作自然的让祁柒目瞪口呆。
      不是……你……我……
      “嫂嫂,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已经是我大哥的人了,我们不能……”
      男人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见停歇,与这副文人扮相不相符的粗糙手掌钻入衣襟之中,抚摸着光滑的脊背和饱满的薄肌,很快便得到了初尝滋味的身体的回应。
      祁柒很想痛骂男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是一张口发出的声音便只有破碎的泣音。
      不行……这太丢人了!祁柒恼羞成怒,死死咬住唇瓣就是不肯再出声。
      “别这样虐待自己……我想听见更多……嫂嫂的声音。”
      男人的手指轻柔抚弄着充血肿胀的唇瓣,在上面落下爱怜的一吻。
      “呜……”祁柒忍不住哭出来,泪花翻涌,是愉悦的泪水。
      “乖。”男人轻笑,“嫂嫂真可爱。”
      与沉稳的外表不同,男人总是有着说不完的骚///话。
      “嫂嫂,这样你舒服吗?”
      “嫂嫂的回应好青涩,是不是兄长没有满足你?”
      “嫂嫂……阿柒……我的好阿柒。”
      “终于又见到你了。”男人几不可闻的一句,抬眼见到祁柒茫然的小脸,忍不住再次交换一个深吻。
      随着精纯的力量不断注入单薄的虚影中,梦境与现实相互交织,梦貘虚幻的形体逐渐凝实。
      完了。
      这次真是栽了。
      祁柒的意识沉沦,耳畔传来男人逐字逐句的呢喃。
      “记住,我叫昊渊。”
      祁柒嘟囔了几句,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男人愈发凶狠,力度令他几近抓狂。
      祁柒觉得委屈,两个人都是“yuan”,谁分得清楚啊……
      就在他以为这一切即将结束时,被昊渊抱着悬在半空的后背忽然贴上一个宽阔的胸膛。
      “夜还很长,我亲爱的小妻子。”
      另一道声音交叠在一起。
      “嫂嫂,勾引了我与兄长,还不够么?”
      祁柒:…………
      毁灭吧。
      请勿让我再度醒来。
      【今宵美梦,长眠不醒·完】
      ……
      【以下是我流if线,没有系统和任务的阿柒活到很久很久以后的故事】
      一辆银灰色加长轿车缓缓驶入一座庞大庄园,穿过重重叠叠的高大树影,停在正中央主宅门前,银发老者身着笔挺修身的西装,白手套一丝不苟贴合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
      “欢迎回家,少爷。”
      尚显稚嫩的少年淡然颔首,随着行走张开双臂,管家立刻为他脱去外套,在领口处佩戴上代表哀思的洁白花朵,动作干净利索。
      “父亲回来了吗?”少年整理了一下袖口,时刻保持着天族正统继承人应有的仪态。
      “是的,老爷今早刚从中洲国际联盟会议现场赶回。”管家垂下眼眸,声音略带沉重,“祖龙离世,举世哀恸,会议已经中止。”
      少年脚步微顿,“可我并未在书房见到他。”
      管家的回应像是验证了少年眼中的猜疑,“老爷在那座阁楼里,不见任何人。”
      家中长者去世,家主赶回家中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抚家人,而是待在一座孤僻阁楼中与世隔绝。然而少年和管家没有一人提出质疑,甚至少年的眼眸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赞同,与一丝歆羡。
      “理应如此,想必那位先生内心一定十分悲痛。”少年自言自语,管家垂手侍立在侧,默不作声。
      “我也要去探望先生。”少年面色凝重,仿佛在讨论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先生说我最有先祖风范,想来他见到我,心情也能松快些许。”比父亲要强。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只悄悄埋在心里。
      那座阁楼矗立在昊氏庄园内最隐秘的位置,周围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园、假山、河流种种作为掩饰,外人若是随意闯入,将会迷失在这座天然阵法当中永远无法找到出口。
      唯有昊氏族长的血脉方能进入,是真正的禁止之地。
      天族,也是现今昊氏一族的家主,此刻正坐在阁楼顶部。
      这座从内到外都完美保留着古典韵味的传统建筑,其顶楼是一整间通透的亭台,四面雕梁画栋,轻纱飘舞,居高远眺,颇有心旷神怡之感。
      面容冷肃的男人收敛起往日的威严,如同一位寻常晚辈在长者家中做客,手捧着冒出氤氲热气的茶杯,神色恭敬,一双鹰目紧盯层层纱幔的中心,仿佛能穿透遮挡直视帐中人的真颜。
      “阿灵的事,我早有预感。”那人轻声一叹,如同高悬夜空的明月被乌云遮蔽,透出朦胧暗淡的微光,再也不见往日的皎洁。
      能够如此称呼寿命接近千年的祖龙,恐怕也只有这位近乎与天地同寿的先生了。
      良久,那人似乎坐起来,黑影轻微晃动,又像是在点头致意,“多谢你,特地过来陪着我。”
      男人眉心微蹙,“我只是担心您会因此过度悲伤。”
      先生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那样无悲无喜,仿佛祖龙的离去也不过是让他心神稍有震动,便如风拂过水面泛起的涟漪,转瞬即逝。
      家人,爱人,同伴,下属,这位先生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
      曾经亲手养育过的孩子如今也无法再陪伴他继续走下去,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成为彻底的孤家寡人。
      男人心想,若是他一定无法承受这种痛苦。旁人无所谓,他唯一不能接受的便是先生离他而去。
      “或许是我已经习惯了吧。”祁柒怅惘出神,喃喃自语道,“但是,这绝非寂寞或是悲伤,而是欢喜。他们的肉//体终将化作尘埃,他们的身影在人们的记忆中逐渐褪色,灵魂在轮回中不断消磨。然而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带着他们的记忆继续前行,让他们的故事在时间的长河中永不凋零。”
      想到这里,祁柒闭上双眼,一只手捂住心口,他似乎听到了来自遥远记忆中那人的呼唤。
      阿柒。
      阿柒。
      温暖而有力,那是始终不曾远离他的声音。
      “所以我很庆幸,我还活着,还在见证这一切。”祁柒有感而发。
      欢喜?庆幸?这与男人心中所想截然相反,不受控制的发展让他眉心微蹙,完美的表面出现一丝裂痕。
      眸光微闪,这一丝褶皱也被他抹平,化为深不可测的幽暗。
      “您说的是,晚辈受教了。”
      说话间,帷幔无风自动,层层掀起,露出斜靠在贵妃榻上的长发美人。
      祁柒似笑非笑望着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已经过去几百年了?真想不到我还能时时见到相同的表情。”
      “你和你的先祖真是相像。”
      又是先祖。
      综合了昊源昊渊两兄弟相貌的男人低眉敛眸,嘴上应道:“是。”
      “就像现在这样,装作一副服从的样子,实则内心完全不这么想。你今日来也不是真心想要安慰我吧,得知我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过往熟悉的人,心中一定很高兴吧,因为我只能依靠你,对不对?”
      祁柒轻描淡写说出男人隐藏在内心深处最深的恶念和欲//望。
      男人也不反驳,只是面无表情地抿紧唇瓣。
      “真是……”祁柒简直都被气笑了,被戳破真相后的死装样子也一点没变。
      “请您放心,我不会变,也不会离开您。”男人幽深晦暗的眼眸抬起,与他对视的刹那,祁柒的心脏仿佛被这人攫取一般刺痛。
      “这张脸,这具身体,这份灵魂,将会永远纠缠着您,死生不灭。”
      阁楼底层,如同缩小版男人的少年正在楼下房间布置的迷阵里打转,试图找寻上楼的道路。
      这份灼热到令人难以呼吸的执念让祁柒为之震撼。
      风起,轻纱飞舞,如翻涌的波浪。
      男人拨开重重纱幔的遮挡,一步步走到榻上美人的面前。
      轻纱帐中,人影交叠。
      ——那栋古老阁楼的顶层,囚禁着属于天族历任家主的秘密。
      ——一个决不能让他说出寂寞二字的人。
      【一枕黄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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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7章 脸盲患者怎么救人32(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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