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花

作者:怀瑜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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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年


      只只有在将孩童哄出那个世界之后,没了世界能量的维持,系头懵懵懂懂的,却早已学会不用哭闹去引起他人的注意,以至于坐在列车上的时候,袁朝乐,才在少年那炙热而充满好奇的注视当中注意到其他的东西,比如过于苍白的皮肤和泛白的嘴唇。
      长期饥饿饥渴留下来的痕迹不是能量充足就能被抵消的,肠胃依旧会萎缩,如果不经过调理的话,是完全无法适应,直接使用人类食物的情况。
      周浅鸢的注视下,这个和大人一样的存在就很奇怪,明明感觉的到,注意到到自己身上或许存在着某些异常,但在这个用来“进食”的地方,并没有给自己点上任何一样东西,就连最开始服务员摆在自己面前的茶水,也被这人拿到了手边,是不被允许触碰的东西。
      或许是在离开那个地方之后,想用其他什么样的办法让自己走入死亡吧,就好像那一堆,生命不再是生命,然后被其他生命埋进小小的盒子里一样。
      “你不能吃这些,等等我带你去医院打营养针。”服务员端上来的水是已经泡好的茶水,对于面前这个孩童来说,如今应该饮用的应该是婴幼期的奶粉或者特制的营养液,其他的东西都会对自己身体的存在造成严重的伤害。
      小朋友在成长至今,没有人教导,只能凭借本能去贴靠其他人的情况下,唯一从世界上学来的,恐怕也只有听了,最起码的起码他能听得懂一些简单的人类语。
      这样一个和会班上其他孩子不一样的,需要尽心尽力照顾的存在。元朝了,这个说自己以后一定不会选择和学弟学妹结契关系的人,此刻却有点欣喜,并不觉得被打脸或者讨厌,只是对于养育这样一个麻烦的人类,一个需要从世界走向人类,而非人类走向世界的孩童感到欣喜或者怜悯?
      遗憾的是,这点情绪波动也被面前这个孩童感知到了,于是定定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啊,只有眼中带上了生气的意味——他在努力学习生气。
      等到周浅鸢被袁朝乐带着,经过途中的列车,一趟一趟的往云巅周转,直至最后从校巴上面下来的时候,被折腾许久的小孩,迫不及待的脱离开大人的怀抱,抱着被让自己拿着的背包,一脸嫌弃的在校巴下面催促大人快点带自己去吃那些好吃的东西。
      这个时候他还不被允许喝粥以外的东西,但是只是单纯的白粥,对于他来说已经是绝佳的味蕾刺激了。
      和云巅的其他学员同龄人对比起来,周浅鸢的这个进度甚至称得上有些缓慢,但考虑到,朱浅渊的世界观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片空白,任人涂抹,而是有自己的构建。如今在同样的大人指引下,推翻从前的认知,再构建一个新的三观,那么,他目前的进度对比其他人来说是再值得赞叹不过的。
      周潜渊见到校长的时候,双方看着对方的眼睛,互相都瞪大了,一双幼圆,一双明亮。很快,两个人就亲亲切切的聊到了一起,至于原本就是这个学校一员的袁朝乐于一旁不顾,在得到校长的指示之后,袁朝乐,和周浅渊打了一声招呼,得到他一个不耐烦的摆手之后,伤心的退出了办公室,去附近找其他老师帮手给周浅鸢建立档案,准备入学测试了。
      “不用抛弃你以前学到的知识,只是暂时用不上而已,等你和其他人到了更大的年纪,也还是要学习那些东西的。”徐校长,亲切的将小孩揽在怀里,感受着那一路上被袁朝乐费尽心思才养出来的二两肉,有些调侃的说道。
      两个人叽叽喳喳的交流,在此刻没有其他学员能听得懂,因为他们用的是周浅鸢一开始收到馈赠,所以知晓的世界语。
      等到袁朝乐办理好手续,拎着小本本再来看自己牵心挂肚的周潜渊时,就震惊的发现,这个小破孩,不过和校长聊了一个下午,就已经有种要抛下他的意味,在带着小孩离开办公室,小孩主动转身和校长告别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明显的不舍,让可恶的大人更加心酸了起来。
      好气,但要保持笑容,不能给孩子带来负面影响,可恶那是校长。
      “袁朝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校长一下午不知道和这个小孩儿说了什么,给他吃了什么,如同开智了一样,原本磕磕绊绊,仿佛还不晓得其中意思的语句,此刻一下子流畅了起来,叽叽喳喳的,用一些简单的词汇和他说着自己曾经在世界里看到的东西,大概是之前就想说,但是已经憋了好久,于是滔滔不绝的,直到将人牵到自己住的房子里,忍无可忍地将人放在秋千上,让他自己玩时依旧能听到孩子的笑声。
      啧,开心就好。
      之后的相处,周浅鸢在连续几个,下午去到办公室,和徐校长相处,自己将之前落下来的任务完成,交流用的人类语说的越发流畅,只不过之后外面的常用语言依旧需要进行学习。
      至于周浅鸢这个年龄,这个模样,袁朝乐原本以为他只是瘦小一些,因为营养没有跟上的小学生,但营养师和体检的医生和他说明情况,看着那愁眉不展的样子,袁朝乐才有了一种迟来的惊讶和担忧。
      周潜渊,如今这种情况在他的年龄看来,不仅是发育的过度夸张了,稀疏的骨密度还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就算后期长期补钙,加上运动让骨密度再次上去,恐怕也比不过班上其他人结实了。
      周浅鸢倒是不在意的点点头,只是能理解,五要比三大,并不能理解三岁和五岁之间的区别,时间的流逝在他这里没有意义。
      “浅浅,你要去上托儿所哦?”袁朝乐,看着自己带着其他同学,傻乎乎准备的小学入学测试题,上面带着深深浅浅的勾,证明这个孩子的成长已经能够到了上一年级的地步。视线在虚拟的成绩单和故作乖巧的孩子身上来回转移,最终袁朝乐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在周浅鸢惊恐的目光当中,朝他这么说道。
      托儿所里养育的其他孩子成长都呈现出正常的数值,被世界能量因自身特殊能力进行过一波催发的周浅鸢,待在这里好像要大上一两岁的小孩子,并且每天下了托儿所之后,他还要跟着袁朝乐去医院打针——有一天在下雪的时候,他看到另外一个孩子的监护人和他说着什么,然后小孩表现出抗拒之后,监护人无可奈何的停止了劝说,站在原地有些傻了。
      他头一次明白,除了直接跟着袁朝乐去打那个痛苦的,并不让人喜欢的针以外,还可以拒绝。只可惜为了他的身体健康着想,袁朝乐怎么也不肯同意。
      等到周浅鸢的骨龄终于到达能够和其他孩子一起上幼儿园的年纪时,他学习知识的能力已经足够支撑他在研究人类之外做出一些额外的思考,以至于朝袁朝乐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大人,如果有空的话,就会回答他的问题,如果没空的话,就会将人寄托到徐校长那边去,让徐校长去应付这个满脑袋都是新奇问题的孩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约是每一次去找那个孩子的时候都习惯从附近找家蛋糕店给他带个蛋糕吧——这孩子第一次吃蛋糕时,在烛火的映照下,那小心翼翼而又珍惜的表情,实在让他一直忘不了。
      “小蛋糕老师,你来啦!”走近喊了一声周浅鸢回过头,带着些许惊喜和郁闷的喊到,一旁同龄的小朋友冲他笑笑,大约是两个人在他到达的时间又做了什么样的赌约?如今这种情况看来是周浅鸢输了吧。
      今天带来的是栗子小蛋糕,他在意识到这孩子在将他和什么配对的时候,有意识将身上外套的颜色和带自己带过来的蛋糕颜色搭配,果不其然的看到了这个孩子惊喜而又了然的将蛋糕打开,慢慢吃着。
      “小鸢”在这孩子意识到自己人类的身份和需要学习,作为人类的知识之后,作为区分,袁朝乐也有意将他的小名从浅浅改成小鸢,也算是郑重的陪他一起和从前做个道别:“我们跳级好不好?”
      周浅渊吸收知识并接受的能力在托儿所的老师当中,在其他监护人眼中毫无意外地被看出来了,对任何知识都有着能够理解并且吸收的能力,在托儿所的日常课程之外,周潜渊偶尔也会被当班的老师找过去,讲述一些之后才能接触到的知识,偶尔有其他小朋友不服气,会去旁听,但很快又会露出迷茫的表情,最后欣欣然的回到群体里,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周浅鸢每一次都能理解,因此,在即将进入小学阶段的情况下,周浅鸢需要进行跳级处理,如果他本人对于如今接触到的这段情谊没有留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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