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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
卡梅伦面无表情的清洗着自己的剑,但不知道为什么,剑身越清洗,上面的血水也越多。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艾普罗斯,语气不善,“你能别往水坑里面放血了吗?这里已经快要变成血坑了。”
“哦。”,艾普罗斯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把猎物的头调转了一个方向。
这头野猪还没死透,它的喉咙被划开,血像水一样流到了草地上,把原本绿色的草染成了红色。
“我们还要在外面多久。”,卡梅伦叹息一声,问道,“为了给他们两留足空间,这两天你每天都拖我出去‘打猎’。”
“是腻了吗?”,艾普罗斯顺手一刀捅进了猪头,从野猪头上站了起来,“要不我们去找点别的乐子?”
“不,还是不用了。”
卡梅伦想到这几天来他们打猎的‘战利品’,猎物几乎要堆成了山,还有那些刚刚成熟的果实,基本上都遭了毒手,甚至还因为艾普罗斯说想吃蛋。
他们还偷了几回龙蛋。
“已经够了。”,最终卡梅伦这么说,无聊过后,他不禁有些好奇他们的关系,“说起来,弗拉德和你们……不是同伴吗?”
“确实是啊。”,艾普罗斯叹了一口气,“但似乎只有我单方面这么认为……事实上,在来这里之前,我们还在外面掐架呢。”
“嗯?”,卡梅伦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那你们谁赢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算两败俱伤吧。”,艾普罗斯认真分析了一下,“我搞掉了他的实验品和公司,他成功摆了我们一道。”
“听起来很复杂的样子。”,卡梅伦虽然不知道公司和实验品是什么,但总感觉不简单,“那你们怎么会当成了同伴。”
“这正是他们关系的问题。”,艾普罗斯总觉得不能理解,“弗拉德是自己要加入我们的,他很强而且很有经验,所以我想做的就是尽可能留住他,把他当成助力。”
“但舒陵好像有些做不到。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但以我来看,一切利益都要最大化。”
“况且……”,想到这里,艾普罗斯就有些不安,“在这种危险的情况,继续让他们‘敌对’太不明智。”
“等下。”,卡梅伦越听越不对劲,“你有想过舒陵的想法吗?虽然在你看来可能没什么,但是,他之前应该想要杀了你们……”
“他如果想杀我们,随时都可以动手。”,艾普罗斯平静的说,“而且我跟她说了,如果不想的话,随时可以停止。”
“……”
卡梅伦被他说的没声了,半天没说话。他们就这样坐在草地上,看着太阳渐渐升到最高。
“艾普罗斯。”,卡梅伦突然问,“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说说看。”,艾普罗斯只是看着他,猩红色的眼睛让卡梅伦有些紧张。
“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能强制命令别人或者控制别人吧。还是说的话别人都能相信,我记得舒陵之前好像……”
话还没刚说完,卡梅伦感觉周身一凉,他回头看了看,一阵风吹过,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了下去。
“是这样呢……”,艾普罗斯紧紧盯着他,像一条准备攻击的蛇那样,“所以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你控制我。”,卡梅伦认真的说,“或者说,欺骗我。”
“什么意思?”,艾普罗斯惊讶的看着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卡梅伦,“你要我……对你下暗示?”
“应该是这样吧?”,卡梅伦不确定的说,随后他认真的解释说。
“我想了很久,那个‘卡梅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直到我想到了权杖之前说的话。”
卡梅伦想起了宫殿里,那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镜子走廊,如果说每一面镜子都算一次循环的话……那至今为止,到底经历了多少次循环。
“只要绑定灵魂,记忆就可以在一次次循环中一直保持下去。”
“没错哦。”,权杖突然被召唤出来,笑着赞同了卡梅伦的想法,“还可以使用月神的力量,不是很棒吗?”
“唤醒循环中的记忆,然后储存记忆和灵魂,或是改变现实……这些都是神的恩赐啊。”
“……”
似乎是觉得权杖有点烦,卡梅伦摊开手,原本成型的权杖又变成光点消失了。
“我在想,‘卡梅伦’崩溃的原因,是不是有一部分接受了太多的记忆以及情感呢?”
想到这里,卡梅伦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在看那些记忆的时候,那里面蕴含的情感就像我亲身经历那样……我不喜欢那样,可我又不能不看。”
“你是想让我帮你脱离那种状态吧。”,听着听着,艾普罗斯笑了起来,放松了很多,“是因为你会和那些记忆中共情。”
“是的。”,卡梅伦直接承认了这一点,“还有很重要的是,人的寿命最多也只有几十年,就算是那些‘英雄’也最多能活到几百年。”
“他会崩溃,是不是也是因为太多了呢。”
“我理解了。”,艾普罗斯笑着答应了他,“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很简单。”
“谢谢你,艾普罗斯。”,卡梅伦有些意外,“那么你要什么,也是和弗拉德一样,需要我的灵魂或者别的什么吗?”
艾普罗斯的笑容僵住了,疑惑的反问,“不是,灵魂还能卖两次的吗?”
“应该不能吧。”,卡梅伦认真思考了一下,“虽然我没卖过,但我好像只有这个有用了。如果你还需要什么其他的,比如我的身体之类的……”
“不,不用了。”,艾普罗斯笑的很开心,“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当然。”,卡梅伦笑了起来,“我们当然是朋友,朋友就是这样的。”
“好吧,我们开始了。”,艾普罗斯和卡梅伦面对面坐了下来,“放轻松,就像普通对话那样,你觉得……那个上吊的家伙,是个怎么样的人?”
为了模糊界限,他刻意没有叫那个名字。首先第一步,分清区别,让他意识到不一样。
“他?”,卡梅伦认真的思考起来,“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强大的领袖,大家都信赖他,相信着他能带他们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那你呢?”,艾普罗斯问,“你觉得你对他什么看法,别人都认为他很强大,那你觉得呢。”
想到之前看到镜子的场景,卡梅伦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艾普罗斯几乎可以预想到卡梅伦会说什么。
“他太懦弱了。”,卡梅伦十分不屑的说,“居然会选择自杀,让父母,以及所有追随他的人伤心,如果是我,我会把一切做的更完美。”
“好极了。”,艾普罗斯笑着说,“你是最棒的,他根本做不到这些,你看看,卡梅伦,你多么厉害,杀死了龙,和法拉斯谈话,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真相。”
“你甚至还和冠冕谈话了。知道了一切真相,而你看他,他不仅胆小的自杀,还……”
“还没发现自己的头颅被偷走了。”,卡梅伦面无表情的说着,在艾普罗斯的暗示下,他越来越察觉到两人的不同。
“是的,就是这样。”,最终,艾普罗斯笑着下了结论,“你们两个明明是不同的人嘛,你看,你做过的他都没有做过。”
“他或许曾经是我,但我永远不会成为他。”,卡梅伦傲慢的宣布,“我会带着尼厄的大家走向希望,不会让他们徒劳的困在这里。”
当最后一块拼图被拼上,艾普罗斯知道,这次的暗示成功了,虽然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但能暂时避免卡梅伦和以前的记忆共情。
“没错。”,艾普罗斯微笑着,为这场暗示画上了尾声,“现在你怎么看他,看那些记忆?”
“他是一个失败者。”,卡梅伦冷漠的宣布,“而那些记忆……只不过是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演出的戏剧罢了。”
“好了,完成了。”
艾普罗斯打了个响指,卡梅伦愣了一下,冷漠的表情又慢慢恢复成了原状,他疑惑的看着艾普罗斯。
“就……这样吗?已经好了?结束了?”
“当然。”,艾普罗斯笑着问他,“你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聊了什么吗?”
“呃……”,卡梅伦仔细回忆着,可那些熟悉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消退了,“说实话,有点忘记了。”
“这是正确的。”,艾普罗斯点点头,“这份记忆会沉下去,直到你破除这份暗示才会想起来,现在你怎么看之前那些镜子里的人?”
“一群和我长得差不多的人?”
看着有些迷茫的卡梅伦,艾普罗斯得意的笑了起来,显然,这次暗示的结果非常成功。
“好了好了。”,艾普罗斯抓起野猪的后腿抗在肩上,“我们该回去了,我感觉我们的午餐一定会很丰盛。”
“哦,好的。”,卡梅伦抱起了那些好吃的果实,跟着艾普罗斯一起走。
他们回来的时间比前几天要早了不少,刚走进马车周围,艾普罗斯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吗?”,卡梅伦疑惑的环顾四周,周围似乎没有敌人或者不长眼的野兽……
“嘘,安静。”,艾普罗斯笑的很开心,“仔细听声音。”
“fly me to the sky
sbove the clouds
where all the stars are circling around with you~”
“这是……”
卡梅伦意识到了什么。
“舒陵的歌声。”,艾普罗斯笑的很温柔,“她之前唱过给我听,好像是在学校里学的。”
“你看看,他们还是蛮好的嘛。”
艾普罗斯笑的就像某些炫耀孩子的家长一样。
“舒陵都在唱歌呢。”
艾普罗斯听着听着,忍不住轻哼起来,他抢走了卡梅伦手中的果子,一下子就跳上了马车。
“舒陵,我回来了。”
舒陵似乎被吓了一跳,扫了他一眼,嫌弃的抱怨,“你是去摘果子的时候被人捅了吗?怎么浑身都是血?”
“是吗?”,艾普罗斯看了看自己,好像是打猎的时候弄到点血,“我还没注意呢,喂,弗拉德!”
“别叫他。”,舒陵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他在睡觉呢。”
弗拉德面朝上躺着,金色的长发散乱枕头上,双臂自然的摆放,呼吸平缓,就像现在不是太阳升起的上午,而是十分好眠的深夜那样。
“他真睡着了啊。”,艾普罗斯不死心的又叫了几遍,但都没人回应,“我记得他不是失眠很严重吗?不是一定要有音乐……”
他看了一眼舒陵,意识到了什么,安静了下来。
“干什么?”,舒陵凶狠的瞪着他,一定要他说个回答。
“哦,没什么。”,艾普罗斯微笑着看她,“我只是在想……看来我们今天的午饭需要我们自力更生了呢。”
卡梅伦正在生火,看着只有舒陵和艾普罗斯过来不免有些疑惑。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弗拉德睡着了。”,艾普罗斯笑着拿起了刀,“今天正是一个好机会,是时候让你们看看我的手艺了!”
一小时后,三人安静的坐在一起吃着果子。果子很甜,但是还不足以填饱肚子,因为这本来就是当甜点吃的。
“幸好你还摘了果子回来。”,舒陵苦中作乐的感慨,“不然我们今天中午就得饿肚子了。”
“虽然但是……”,卡梅伦不满的举起手,“这些果子其实是我摘的,我有个提议,下次还是等弗拉德起来再来做饭吧。”
“非常赞同。”
舒陵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同时,她好奇的看向卡梅伦。
“你难道不会做饭吗?”
卡梅伦望着天空长叹一声,“你什么时候见过王子做饭的,而且我对于我的水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能吃,也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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