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万山归途

作者:君子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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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淫祀


      胖子揪着刘丧:“是不是你这小子在搞鬼?我看就是你,你敢糊弄花儿爷的喇嘛,就敢糊弄我们,你到底什么目的要引我们下这个墓?”

      闷油瓶很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刘丧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几次没发出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是我,是我我天打雷劈——”

      我按住胖子的肩膀,摇头道:“冷静,他没必要捉弄我们,小哥还在这呢。”

      我心里也怵,相比粽子虫子古尸,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更让人不舒服。

      这会是这座墓里的诅咒,对我们谈判的回应吗?

      刘丧突然不动了,做了个手势,全神贯注的侧耳倾听,我和胖子面面相觑,刘丧睁开眼睛:“嘘,有东西跟过来了!”

      这个穴坑很深,矿灯只能照亮我们附近的一小块地方,穴坑的上面依旧漆黑无比,刘丧指向高处。

      “在那——”

      我迅速用手电朝穴坑上面扫了过去。

      胖子跟我默契无比,特制的狼眼电力强劲,两个巨大光斑像探照灯似的来回移动,我突然看到,白光过处,有一张漆黑的人脸,就在我们刚才下来的位置,蹲着看我们,一闪又不见了。

      我看得很清楚,那张脸在笑,干瘪的脸,嘴角往上,拉出一个诡异的露齿笑。

      “小哥!”我回头喊闷油瓶,他拧灭了手电,风一样追了出去。

      胖子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走!别犹豫,去帮小哥!”

      我一怔,也冲了出去。

      我和胖子飞快地爬上梯子,刘丧动作慢,跟在后面,三人先后跳上坑顶,沿着墓道全速奔跑。

      闷油瓶的速度太快了,我只勉强看到他的背影一闪,消失在甬道深处的浓黑里,我一路向前跑,积水这时候就成了最大阻碍,跑起来非常滑,好几次我都差点摔个马趴。

      接着就听刘丧在后面骂了声娘,扑通摔在水里,手电光从三条减到两条,我们脚步不停,又追了一阵,胖子的手电光也越来越远,我这几年坚持锻炼,体能一直维持的不错,跑到后来也开始肺里难受,有液体排不出去一样,喘气有杂音,要犯老毛病。

      我扶着膝盖站稳了,喘了一阵,冷静下来。

      不对啊,这墓道撑死了几百米,怎么能三个人跑掉队?

      甬道向黑暗深处延伸,向前和向后都看不到头。

      周围安静地可怕,人声、脚步声都没有,我立刻反应过来,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我们进来的一路,因为不熟悉环境,我们边观察边走,前进速度非常缓慢,但甬道实际并不长,如果全力前进,几分钟就能跑完全程,现在这种情况,要么我们被分别困住了,要么就是我又开始出现幻觉了。

      嘀嗒,嘀嗒,青石砖有节奏的滴水,让我陷入一种被催眠似的困倦里,墓道起了水雾,手电光的射程变得很短,白光打不透雾气,毛茸茸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我抽出大白狗腿,选了块墓砖刻了记号,慢慢往前走,每走十步再刻一个记号。

      这是小张哥教我的一个技巧,在难以测量长度的地方,要精准控制每一步的距离,把自己变成标尺,我每步大概一米,这样最多刻几十次记号,甬道一定会到头。

      就这么边走边刻,又走了十分钟,我摸到了第一块刻过标记的墓砖。

      我摸着那枚记号,甚至有点想笑,是的,我回来了。

      不过,原地打转并不算糟。

      一旦大脑认知被干扰,我的所有感知、所有判断全都不能信任,上次中招险些跳楼的经验告诉我,幻觉会混淆我的感官体验,我自认为在墓道中行走,实际上,我在的地方可能是穴坑,可能是耳室,甚至我已经不知不觉爬出了墓穴,朝着工地旁的公路进发,深夜车速很快,视野很差,我会突然冲向马路,被驶过的车辆撞死,出现在短视频里,配上突发事件专属bgm被一路转发。

      那死的也太惨了,我放慢了脚步,这里本身没什么机关暗器,只要我还留在墓里,我就是安全的。

      墓道前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闷油瓶回来了。

      浓白的雾气里,他瘦削的身影渐渐清晰,淡然的眼睛看向我,我回头去找胖子和刘丧,都不在,我和闷油瓶面对面站着。

      “没追到?”

      他轻轻嗯了一声。

      神仙也失手。

      “算了,先回去跟他们汇合——”

      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接着,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了生理反应,我吞了口口水,盯着他的身体。

      就好像当时我们看到石公痣,明知道不对,但忍不住想吃一样。

      我是有理智的,理智告诉我不行,这里是公共场合,禁止动物行为。但大脑的判断功能变得非常迟钝,我本能地认为那是极美好的事,我当下必须做,现在就要做。

      必须在这里,和他无休止的□□。

      口水大量分泌,如果此刻可以跟他交合,结束后立刻就死去我也愿意。

      我在心理上是反感的,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不合时宜地产生性\欲让我非常不适,但又极其兴奋,说不出什么感觉,理智越反感,就越是飘飘然的亢奋。

      我甚至没有羞耻感,就像有个声音直接对我的潜意识发布命令,那是一个神圣的任务,我不能违抗,我要在这里,让看不见的力量看到我们发生关系,以此为食粮,获得我的忠诚。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一方面我是清醒的,我知道哪怕是中邪,在大家面前演活春宫也太惊悚了;另一方面我的想法异常强烈,不能自制,毫无廉耻,满脑子都是在万人围观的高台之上,我们两个像动物一样的媾合。

      我反复舔着嘴唇,感觉自己变成了巴普洛夫的狗。

      他也不对劲,深潭似的眼睛盯着我,饿了三天的狼一样,盯着我。

      “你——”我又咽了口口水,“你感觉到了吗?”

      他移开视线:“还记得阿康吗?”

      我点头,我知道。

      阿康在山洞里跟郑保三发生了关系,那时他一定跟我一样意识不清醒。

      这里不对劲。

      我了解我自己,就算被下药,我也不可能当一个有暴露癖的变态,我三十多了,一直没有稳定的性伴侣,我当然有生理需求,但我是个很依赖精神追求的人,吃穿□□这些底层需求带给我的满足非常有限。

      这么多年我游走灰色区域,男男女女如过眼烟云,我能把持得住,大概因为有一个惦记的人,也大概因为在内心深处,我一直把自己当成当初的那个大学生,我对规则有敬畏之心。

      我能控制自己,如果大脑不行,我的骨头,我的皮肤,我的血液,都要遵从我的意志。

      “你离我远一点,我没有你们老张家的定力。”我道,“这玩意有恶意,当心中招。”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

      “你难受吗?”我问他。

      “可以忍。”

      我顿了顿:“其实你可以试一试,我们感情也稳定了,不喜欢没关系,不收费。”

      我又问他:“你刚才想了什么?”

      他一副你不要给我废话的表情。

      我还想再说话,他制止我:“吴邪,专心。”

      我们往回走,雾气越来越厚重,什么都看不清了,我的意识开始回归,渐渐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轻,回头一看,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又一个人陷入了僵局。

      小哥去哪了,胖子呢,刘丧呢?还有那个会笑的黑色的人呢?

      这里虚虚实实,全都不可信任。

      我听到前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破风声,碰撞声,低沉的呼吸声混在一起,我小跑起来,毛乎乎的雾气里,只见两个身影扭打在一起,居然是闷油瓶和刚才看我们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具焦尸,力气惊人的大,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动作把闷油瓶压在身下,闷油瓶身体一缩,侧翻脱离控制,反手拔出黑金短刀,用膝盖牢牢锁住它的身体,一手扣进焦尸的后脑勺,另一手持刀去断它的脖子。

      他持刀不动,在犹豫。

      朦胧的光线照着他们,他转头看我,眼神非常困惑。

      焦尸发出瘆人的咯咯咯声——那玩意动起来快极了,焦黑的手爪制住闷油瓶的手腕,指甲穿透皮肉,淌出鲜红的血,黑金短刀瞬间脱手,砸在地砖上,发出难以置信的巨大声响。

      他俩同时伸手去摸,焦尸竟然快他一步,一刀捅进闷油瓶的小腹,闷油瓶抬眼看它,一声不吭——

      我耳畔嗡的一声,闷油瓶可以一秒摆平十个这种程度的粽子,他会受伤?他在搞什么?

      我直接飞扑过去惯性压制,抱住焦尸一连滚了好几圈,接着翻身跪立,从后腰抽出大白狗腿,可那焦黑的脸转向我,竟然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撒手就跑,手脚并用隐入了黑暗深处。

      我追出去十几步,又回来看闷油瓶。

      血从他腹部沿着刀柄往外涌,他低头不语。

      “小哥!”我跪下来,解开背包找急救药品,迅速往外掏止血带和纱布。

      他靠着石砖坐着,完全不设防的姿势,头发湿漉漉的贴着脸,手脱力的下垂,鲜血沿着苍白的手背,淌成细河。

      “张起灵你在干什么?”我急怒交加,又心疼他,开口就骂,“养宠物吗!”

      他依旧不回答,我突然就懂了,问他:“是幻觉对吗?你刚刚看到的…是我吗?”

      他不说话,用很悲伤的眼神看我。

      我叹了口气,不再细问,说道:“你坚持一下,这里离市区不远,我带你去医院。”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偏头过来亲我的嘴唇,我回应着他,贴了一下,接着就分开了,继续去拆纱布。

      他扳着我的脸追上来,又要来吻我。

      我笑了笑:“乖,先出去,回去怎么亲都行。”

      他不听我说话,我也没有定力。

      只犹豫片刻,我们就吻在一起了,我怕碰到他的伤口,一直在保持距离,他的手撑在身后,这是最不合适的时机,然而我们就这么自然而然的亲吻着,像交颈的天鹅。我的下巴轻轻触碰着他,咸而涩的液体沿着脸颊滑落,他停下来,只是怜悯地看我。

      手上动作却不停,我摸索着打开一卷绷带,伤口的位置很不好,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我得把伤口固定住,赶紧找机会拔刀。

      他掀开我的工装外衣,隔着一层衬衫,覆着我的腰侧,掌心温热,一直往上走。

      我没出息,我浑身都在战栗。

      他一一抚过我的腰腹、胁下,胸口,手在我的颈部反复流连,黑眼镜说我的脖子白皙柔软,是我最脆弱的地方,不要暴露给敌人。

      他突然发力,变指为爪,狠狠扣住我的喉咙,我比他更快一步,倏地抽刀,沿着他的颈动脉,一刀割喉。

      他捂着喉咙,血泉奔涌,难以置信地抬眼看我。

      眼前的一切像透明的玻璃,向四面八方延展出细长的裂缝,那明明是幻境,但我确实听到碎裂的声音,我想那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在刹那间四分五裂。

      □□掉在地上,我看着他沾满血污的脸,一边往后退,一边喑哑地吼叫出声。

      我杀了他,我杀了张起灵。

      我知道他是假的,他假得太拙劣了,可是心依旧疼的厉害。

      业障倏然散去,水雾渐渐消散,眼前的世界逐渐清晰。

      我的眼睛开始聚焦,一个很黑的东西映入眼帘———

      妈的,是焦尸,是那具焦尸的高清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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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淫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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