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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
A市最有盛誉的重点高中统共有两个，一个是a大附中，另一个则是四中。
虽然一切都是靠着摇骰来的，但方南寻还是想着强行突破组中长老给他的禁锢带来的束缚，能让玉珍珍去到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反正假期的时间还很长，他有足够的日子一次一次的尝试。
他知道，他们设下的术法犹如一个屏障，牢牢约束住了他全部的灵力，法术，让他捕捉不到玉珍珍的心声，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而方南夏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来帮他透漏点知道的消息，他那个弟弟啊，自从参与进玉珍珍的事后，多的是选择了持续的沉默和一言不发。
可弟弟在方南寻的印象里，从来是把哥哥放在第一位的笨蛋。
莫名的，他一开始让方南寻摸不透心思了。
是弟弟长大了，还是他们之间已然疏远了？
在思索间，猝不及防地又是一口血溢了出来，滴落在了地板上，方南寻有些狼狈地抬头，不巧地对上了端着水准备进来的方南夏，不由有些局促。
“如果你是打算让楼下的人听到动静的话，你继续吧。”
不知何时，他那般讥诮的话语也会在有朝一日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方南寻想着，自嘲地笑了笑。
但他不后悔，从始至终都是。
“我不在的时间里，你和她相处得很好。”方南寻道，“所以我想拜托你……”
“你以为你是谁。”方南夏鲜少的，用一种生硬的态度对着方南寻发了火，“你以为就因为你是哥哥，我就什么事都得听你的吗？你凭什么？”
方南寻愣了愣，缓过了神，道：“我很抱歉，南夏，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们总是这样，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非得是我，为什么一定得是我？到底是为什么？”方南夏把温水放在了柜子上，声音带着点愤怒，“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我是你的弟弟？为什么发现她的人会是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让我左右为难，哪一边都不能真正的帮？”
“我恨你，我是真的恨你。”
方南夏说完无厘头的话语，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很用力地关上了。
方南寻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好像自从自己回来了，他的态度就发生了转变。
而他也很快，会为自己在这天没能及时安慰他而感到后悔。
时间不等人，在一日又一日的过去后，令所有学子瞩目且期待的事情终于来到，随着电话的通知，年龄的跨越，方南寻他们三人即将要去往的高中也已经确定。
正是颇有盛名的四中。
其校建成已有百年，没有夸张的雕塑或张扬的烫金大字，只在门楣两边嵌着淡淡灰色的石碑，刻写着醒目的‘博文’，‘自立’和‘约礼’，‘勤勉’几个大字。而校门往里是近有百米种着香樟的大道，也种着幽香的紫藤花，很是好看。
当方南寻他们安排好在这边的事宜后，就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行李箱来到了这里，入住了寝室。
所幸相对好一点的，是他们这里的寝室是二人寝，经过方南夏的一通暗箱操作，成功和方南寻住在了一间，而玉珍珍住的那间只有她自己。
很多时候也不用方南寻亲自来说什么，方南夏就可以猜得出来他想做什么。
他们是兄弟，他太清楚和了解他了。
所以他也最恨他了。
当他知道一些事之后。
“你说我们学校这是走了什么大运了，分到的人里面居然有那个天才少年方南寻。”
“而且你有没有看过他照片，人长得跟明星似的，贼帅了。”
“还有他那个弟弟，长得也可以，就是不知道会被分到哪个班了。”
“说到这里，我就要期待一下了，希望是我们班，希望是我们班，最好两个都一起过来，帅哥摩多摩多！”
“我可去你的吧，一班分一个最好不过了……来之前路上我可还看到了一个女生，就跟在方南寻旁边呢，估计呀，我们是排不上了。那个女生长得也漂亮。”
“路上我也看到了别的男生的，有一个眼睛长得特别好看……”
总是这样的，他们每次提到什么，最先提起来的那个人，一定是哥哥。
他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哥哥了？
方南夏本来只是想观察一下他们的，却听到这些议论声后面色沉了下去，加快脚步赶在了方南寻的前面，先一步进了寝室。
他也自然而然的，没有听到方南寻的那句‘等一等，一起吧’。
如今身在高中，方南夏也不便再多使用法术，只能一贯的忍耐，就连铺床什么的，也选择了亲力亲为，他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去适应人类生活了。
也许适应人类，他就能再多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了。
哥哥去了解她，依靠的是梦境和直接或间接地摄取记忆，承受记忆，而他那时在楼上透过窗户，远远望着那个单薄的，小小的身影时，动了恻隐之心，然后出于某种不大一样的情绪，他就想来到她的身边，来去帮她。
在当天晚上，他就身临其境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是她，经历着她小时候的全部。
生长痛，抛弃苦，亲人散。
原来这样的疼。
方南夏也想，如果，如果当初他帮的人，是她该有多好，碰到的人类是她，该有多好。
他是不是也不会再承担着那些痛了。
他们都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什么每次负重的都是他们。
他明明是了解她的，在梦里是她的时候，他几乎能同感同悲。
他只是……只是比方南寻来的晚了一点。
早知道会这样，他不该来的。
一边是动了心的她，一边是哥哥，另一边是山神家族。
他真的没办法以一己之力跟家族抗争的，所以在擅自占卜了她的未来后，方南夏选择自行签订了一个本不该签订的契约。
假如玉珍珍真的有寿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天，就拿他的全部神力和山神的躯体来做交换，换她的长寿无忧。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而哥哥么……他对不起哥哥，他知道，所以条件里还有归还哥哥的神力这一项。
他相信的，那个反噬，族里总有山神会帮忙的。
但明明他才是年纪最最小的山神。
“我想让她活久一点，我有什么错吗？”
他见过的，方南寻为了她曾吵过架。
而假如现在有一面镜子，映照着他们两，他会说。
“你没错，哥，我来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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