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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
金桂飘香,秋风挟着几粒小金花荡在空中。
池子里的几尾红鲤悠哉悠哉地不问世事,快活肆意。
姜莱自己打听了许久也只能知道父亲与三殿下似乎关系密切,本想着等日后再寻求他的帮助,没想到祁行之先送来了消息。
“祁公子查到了什么?”
祁行之是个爱卖关子的主,她不是谢岁安,从他嘴里知道消息还得靠自己揣摩,不知道他是有意为之还是得知的消息就是如此。
“乔家与姜庆的关系不一般,我听闻先帝在世时他们联系的并不紧密。”
祁行之似乎话里有话。
“祁公子不妨说的直白些。”
“姜姑娘难道没怀疑过吗?”祁行之不疾不徐,“姜相一下位,就被姜庆顶替了上去。”
姜莱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想到先前谢岁安与她说过此人愚笨不堪大用,并且也没有查出对方与父亲的事情有所关联。
“证据呢?祁公子空口白牙无凭无据的,即便说出去应当也不会有人信的。”
祁行之似乎没想蹚这趟浑水,“祁某言尽于此,我不过是给姜姑娘提个醒罢了,至于其他的也不是我这一小小的副使能掺合得了。”
姜莱冷不丁冒出一句,“殿帅知晓此事吗?”
“岁安这人最是严谨,没把握的事情他可不会出手。”
“所以他不知道你与我说这番话。”
姜莱直勾勾地盯着祁行之,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点变化,可是他只是如往常一般嬉皮笑脸,看不出任何异常。
“姜姑娘的家事我这个外人自然不便插手,况且如今姜庆一党在朝中说话很有分量,姜姑娘如今行事还是得谨慎些。”
说完这句,祁行之便离开了。
姜莱觉得很奇怪,为何今日他会突然来府上对自己说这些东西。
“少夫人,”春桃又从门外跑着进来,“最近绣坊新进了些成衣,要不出去瞧瞧,正好中秋可以穿呢。”
姜莱点了点头,应下来。反正闲来无事,看看也无妨。
锦绣坊作为盛京城内最为时兴的店铺,什么新兴的布料、衣物都会先出现在此处,故而很受京中大户追捧。
姜莱一行人到的时候,锦绣坊内早已挤满了人。
“这也太多人了吧。”春桃瞪大了眼,有些怀疑。
姜莱也是没想到会有如此之多,先前来过几次,虽说这锦绣坊进的衣料能吸引女子,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少夫人,那我们还进去吗?”十一看见这么多人也很是头疼,若是在这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为了护好少夫人,难免要伤及无辜,况且这里面还大多是女子。
姜莱还没回答,春桃热络的上前拉了位女子,“小姐可知为何今日这绣坊的人如此之多,可是有什么宝贝?”
女子见春桃笑意盈盈,也好心解答一番,“你可是问对人了,今日还真是有宝贝,陛下设宫宴,锦绣坊知道了消息,特意从外商手里购置了一件珠纱成衣,上面用金丝勾勒出了一条鲛鱼,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
“是吗?”春桃不懂,这么一件衣服就值得大家这样。
女子见她年纪不大,看穿着应当是哪家的丫鬟,还是耐着性子又多说了几句,“小姑娘不知道吧,这衣服在灯光下可是夺目得很,若是谁穿上,定能惹得人挪不开眼。”她笑掩着唇,“还是将你家主子喊来,让她亲眼瞧瞧才是。”
春桃笑笑,回来后跟姜莱说了这件事情。
姜莱心想,横竖不过一件衣服,哪里值得让人这般追捧。
春桃倒是很想看看这衣服到底长什么样子,上面还勾勒了鲛鱼的样子,她还没见过鲛鱼嘞。
姜莱想着既然来了,便也随着她一道走了进去。
刚进去没多久,就见到了几位败兴之人。
“这不是姜莱嘛。”
姜莱闻声望去,只见楼潇潇身旁的女子在说话。
不过楼潇潇看她的眼神里似乎有恨,其中又带了些许的怯意。
自从赏花宴后,她到不曾再见过对方。
楼潇潇难得没有呛她两句,拉着身旁的人离开了。
“这吴家小姐好生让人讨厌。”春桃待人走远后,嘀咕了一声。
由于人实在太多,三楼暂时不能让人上去,怕承受不住,若是出了事情,店老板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三楼存放的就是一些极其贵重,想要上去的人不是有身份就是极其富有的商贾,一般人可是没有机会。
看样子奔着那件衣服去的人不在少数。
回府后,春桃也不知从哪打听来,那件衣服的价格竟然出价高达一百金。
当真是疯了。
即便不缺钱,银子也不是这么花出去的。
“好可怕,少夫人,您说奴婢要多久才能有一百金。”春桃双手支着脸,一脸惆怅。
姜莱认真思考了一下,“以你的月银,只怕是不吃不喝也要近百年才能赚到。”
“这么久啊。”春桃失望。
姜莱看春桃的失望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怎么?难过了?你可知就算是那些县令,也得不吃不喝几十年才能有一百金。盛京的物价可不比下面的县市,银钱哪有那么容易得。”
“真的嘛,原来也不是所有官员都有钱。”
姜莱笑道:“你倒是好哄。”
“其实奴婢挺知足的,先前被世子妃带回来,夫人他们从不苛责下人,现在奴婢又跟了少夫人,您也待奴婢极好,春桃很是高兴,哪怕没有月银,奴婢也愿意一直伺候少夫人。”
傻子。姜莱心里暗暗说了一句,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为别人付出。
今日用过晚膳后还不见谢岁安回府,她唤来十一。
十一只道今日陛下派了任务,应当是不回府了。
接连几日,谢岁安都不曾回府。中秋这日谢岁安也并未传来消息。
想来苏禾瑶前些年来的时候也结交了些好友,今日早早地就出了府。
姜莱只能独自前往,到宫门时,倒是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祁公子,您怎么在这。”
“岁安今日可能要晚些来,嫂嫂就暂时委屈一下,与我一道前行。”
谢岁安一连几日不曾有消息,姜莱莫名心中有些不安,“是什么很棘手的任务吗?”
祁行之依旧是八风不动的悠闲表情,“在棘手的事情在他手里都不算什么,嫂嫂莫要担心他了,还是先顾好自己,今夜可是群臣都在,难免有些落井下石的老家伙。”
入殿后,已经有不少人坐在了席位上,因为谢岁安是陛下的得力干将,安排的席位非常靠前。因是男女同席,她自然要坐在谢岁安的身边,只不过他尚未前来,旁边空了下来。
她坐下后,明显能感受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她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席间除了祁行之,还尚未有她相熟之人。但祁行之毕竟是男子,在外人面前总还是得注意些分寸。
因阮云舒身子不适推拒了此次宴席,谢疆义便也不曾前来,陛下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此应许了。
“弟妹。”
谢岁宁来得不算晚,见她一人坐在席间,便坐到她身旁同她聊了几句。
直到陛下前来,她才回了自己的席位。
李焘坐在正中高位上,看上去十分高兴,他端起桌上酒盏,“今日中秋佳节,朕自作主张将众爱卿相邀于宫中,应当不会拂了众爱卿的雅兴吧。”
底下的人也纷纷拿起杯盏,口中念念有词,“能与陛下同贺佳节,是臣等之幸。”
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李焘很是欣慰,满意地点了点头。
坐在一旁的皇后倒是没什么反应,维持着端庄的模样,时不时地为李焘添盏。
皇后是太后母家的人,现下也并未替李焘诞下一儿半女,只怕是在宫中的生活也是如履薄冰。若非有着这一层的身份,只怕是这后位也难以坐稳。
想及此处,姜莱奇怪,今日太后为何不出席。
仿佛有人在窥伺自己的心意一般,下一秒就听到宫人从殿外传来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垂首跪拜。
李焘走下席位,上前将她搀扶到席上。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众卿平身吧。”
太后对自己的容貌想必十分看重,若非知晓她的年岁,当真看不出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妇人了。
此时的她面带笑意,看着倒像个慈眉善目的、好相与的人。
但她空荡荡的左袖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下面的人,她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无用妇人。
能在太后的位置上稳坐两代,历朝历代也没几个人能做到了。
太后的眼神注意到了姜莱,她依旧维持着笑意,看上去像是与姜莱非常亲近的长辈。
“广云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生得如此出挑,可有婚配了?”
出乎意料的是,姜庆开了口,“皇恩浩荡,若非陛下仁慈宽宥,我这侄女哪能觅得谢小侯爷这一佳婿。”
“是吗。”太后笑意丝毫未减,“岁安这孩子都成亲了,哀家许久不曾关注这些事情,到底是老了。”
太后的这番话她不知是何含义,姜广云在世时也并未与太后有什么往来,太后对李焘的宠爱大于齐文帝,这其中内幕大家无从知晓,所以自然站在齐文帝一党的人,太后也并不是那么待见。
“劳太后挂念,是民女考虑不周,还请恕罪。”
好在太后也只是随意聊起,倒也没太为难她,这件事也就这么揭过了。
宴席过了一半,还不见谢岁安的身影。
为了助兴,又宣来一群人在殿内奏乐起舞。
也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有意为之,有人想让姜莱难堪,提出了无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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