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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察幽微藏诡谲灵犀未泯隐波澜
玄冥宗的云层压得极低,墨尘立在冰魄峰之巅,霜纹白衣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指尖凝出的冰镜中,沐尘正蒙着白绫在演武场中央打转,霜华剑忽而横扫千军,忽而灵巧点地,惊起的碎石在空中凝成冰花又簌簌坠落。这看似随意的招式里,暗藏着应龙冰系妖力特有的流转轨迹,可每当她想仔细捕捉,那抹幽蓝便如流沙般从指缝间溜走。
"帝君,这是沐尘近日的灵力监测记录。"执法长老捧着玉简上前,玉简表面布满细密裂纹,"每次她动用灵力,监测玉简就会出现紊乱,前日甚至震碎了三块。"
墨尘的目光扫过玉简上扭曲的数据,心脏猛地一缩。记录显示沐尘灵力峰值竟超过了她全盛时期,更诡异的是波动频率——每隔三个时辰,便会出现与应龙心跳同频的震颤。她攥紧玉简,霜纹白衣上的冰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演武场下,顾明记抚着胡须,眼神阴晴不定。他暗中布下的十二道天机锁阵,在沐尘靠近时总会无端失灵,可当她走远,阵法又会自动修复。"这丫头...当真毫无察觉?"他喃喃自语,忽见沐尘突然转身,朝着他们藏身的方向狡黠一笑:"躲在树后的掌门,要不要下来比试一番?我新创了'醉仙摔屁股墩剑法'!"
众人如遭雷击。墨尘的霜华剑几乎本能地出鞘,却见沐尘歪头露出虎牙:"骗你们的!"说罢翻身跃上老槐树,白绫下的睫毛轻轻颤动,全然是平日捉弄人的模样。顾明记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墨尘霜纹白衣下,指尖已渗出冰晶。
入夜,林婉儿端着灵粥推开沐尘房门。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少女身上,她正倚着床头用炭笔在墙上作画,白绫随意搭在肩头,露出的眉眼明亮如星。"婉儿你看!"沐尘举起炭笔,墙上浮现出动态的灵鹿群,鹿角上还挂着发光的铃铛,"我给它们施了戏法,会随着月光跳舞哦!"
林婉儿将粥碗放在案几上,目光却落在沐尘腕间的霜寒手链。白天那场演练后,手链表面的霜纹竟泛起了与应龙血渍相同的暗红色,只是转瞬即逝。"尘儿,最近真的没有不舒服?"她小心翼翼地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
沐尘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掌心温度高得惊人:"就是有点热,像揣了个小太阳。不过..."她凑近压低声音,"我偷偷在掌门书房放了会说脏话的机关鸟,明天有好戏看!"
林婉儿的笑容僵在脸上。白日里密会时,顾明记给她看的《妖变实录》中记载,妖血入体者体温会逐渐升高,直至化作焚尽元神的业火。可眼前少女的笑容如此纯粹,哪里有半分魔化征兆?
与此同时,玄冥宗禁地深处,赵林弦正跪在散发黑雾的石碑前。魔族玉简在他手中剧烈发烫,映得他脸色狰狞如鬼:"大人,沐尘已出现妖化初期症状,只是..."他犹豫片刻,"她的意识似乎并未受影响,反而灵力与日俱增。"
玉简中传来刺耳的尖笑:"蠢货!应龙之血本就不夺心智,它要的是让整个玄冥宗,亲手将最珍视的人推向深渊!"
三日后的清晨,沐尘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她摸索着披上外袍,正巧撞上神色慌张的林婉儿。"尘儿快走!"林婉儿抓住她的手腕,"后山灵脉暴动,掌门让所有人撤离!"
沐尘却突然顿住。她微微仰头,白绫下的瞳孔泛起冰蓝色微光。远处传来的灵力波动中,夹杂着熟悉的韵律——那是她近日梦中反复出现的节奏,像极了远古巨兽的心跳。"不对,"她甩开林婉儿的手,霜华剑自动出鞘,"这是陷阱。"
话音未落,整座冰魄峰剧烈震颤。沐尘腕间的霜寒手链迸发出刺目红光,与远处禁地石碑的血渍遥相呼应。墨尘的惊呼从天际传来,霜华锁链如银河倒卷般袭来,却在触及沐尘的刹那被一层透明冰盾弹开。
"母亲?"沐尘转头,白绫滑落,眼中流转的幽蓝光芒让墨尘呼吸停滞。可下一秒,少女又恢复了平日的狡黠:"骗到你了!"她晃了晃手中的幻术符,"不过后山确实有古怪,我们去看看?"
墨尘的霜华剑悬在半空,久久无法落下。方才那抹妖异光芒,还有那层蕴含应龙本源之力的冰盾,绝不是幻术能伪造的。可沐尘转身时蹦跳的模样,又分明是记忆里那个调皮的女儿。
顾明记匆匆赶来,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当他看到沐尘毫发无损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几日他暗中布下的"引妖阵",竟对沐尘毫无作用。"既无事,便都散了吧。"他挥了挥手,却在转身时与墨尘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恐惧:若应龙之血已与沐尘元神相融,该如何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将妖力剥离?
夜幕再次降临,沐尘趴在冰魄峰栏杆上数星星。霜华剑突然发出不安的嗡鸣,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淡红色纹路,形状竟与应龙的冰魄煞纹如出一辙。可当她用力揉搓,纹路又消失不见。"错觉?"她打了个哈欠,摸出炭笔,"明天一定要在掌门的寝殿画满会唱歌的□□。"
而在玄冥宗议事厅,一场激烈的争论正在进行。"必须立刻将沐尘隔离!"长老拍案而起,"放任妖血在体内滋长,必将酿成大祸!"
墨尘的霜纹白衣泛起森然寒意:"若强行剥离,以尘儿如今的灵力,元神必将溃散。"她握紧霜华剑,"给我三个月,我定能找到两全之法。"
顾明记望着窗外的月光,苍老的面容阴晴不定。他想起三日前,沐尘在藏书阁偷偷给他的纸条,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乌龟和一行小字:"掌门老头别生气,下次给你画会飞的乌龟!"如今那纸条还藏在袖中,此刻却烫得他心口发疼。
暗处,赵林弦嘴角勾起冷笑。他手中的魔族玉简显示,沐尘体内的妖血融合度已达七成。只要再等三个月...他望向冰魄峰方向,眼中杀意翻涌。而在沐尘的梦境里,应龙巨大的身影正在血雾中缓缓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竖瞳与她腕间的霜寒手链同时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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