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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难辨
回到客栈的两人抬头便看到步文珏那张阴沉的脸，两人心知理亏，不敢出声，低头默默走到倦辰华身边。
“您二位可真是够富裕的，三千两换来这身狼狈的行头，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步文珏明里暗里的讥讽着他俩这次行动，看样子是气到他了。
“呵呵呵……我们也是没办法嘛，毕竟损坏东西是要赔的。”裘利民干笑着回应，眼神心虚四处乱瞄。
向来通透的步文珏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隐情，白了一眼他后，转问东方巧巧，“你们此去到底碰到什么事，为何花楼会起火，还有……”
步文珏瞥了眼裘利民红肿的脸，又端详着东方巧巧打斗的痕迹，一连串的疑问在脑中串联起来。
“那名花魁是前辈认识的人？”
东方巧巧惊叹道：“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的打斗痕迹如孩童斗气，而前辈脸上的伤更不用多说，看一眼便知情况。”倦辰华解释道。
“既然你们看出来，那瞒也瞒不住的，那花魁竟是前辈的娘子！”
步文珏：“！！”
倦辰华：“！！”
二人听到她的话，瞠目结舌地望向裘利民。
“前辈先前不是坦言道您的妻子早已不在人世，那花楼的玉蝴蝶怎么会是……”步文珏没想到还有这等奇事，他总觉得这其中的事与无量阁脱不了干系。
“我也不知，当时明明见到她的尸首，看着入棺，下坟，可今日竟在那里遇到她。”
裘利民如今想来在花楼遇见她的情境，他始终觉得太过虚幻，哪怕发生火灾损失财物，回到这里，还会有种错觉，这是一场梦。
“这可真是一桩奇事，死而复生。”步文珏讥笑道。
“步文珏，玉蝴蝶的事交给我吧。”裘利民突然郑重的向他请求。
因为他太了解步文珏的手段，如果让步文珏查出玉蝴蝶真的与‘朱颜’一事有关，并进行实施扩展行动，那玉蝴蝶一定活不了。
“好，只是步某还有一句提醒前辈，你所见的玉蝴蝶可非泛泛之辈，可寻不究，把握分寸吧。”
裘利民沉重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言。
气氛一瞬间降下冰点，东方巧巧不自在抽动一下肩膀，结果肩上的撞伤让她疼的倒吸一口。
“嘶！”
倦辰华皱起眉头，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向自己，手轻放到她肩上稍一用力，便听到她叫痛的声音。
“轻点。”她退后几步，捂着伤口在身后，瞪了他一眼。
“唔~”刚想回房处理伤口，又被他拽了回来，双指捏起她的下巴。
被迫仰起头的东方巧巧眼睁睁看着倦辰华靠了过来，呯的一下红了脸，目光更是虚漂不敢直视。
另外二人也是瞪大了双眼，看着这情势超出他们预想范围。
“进展是不是太快，不按你计划走呀。”裘利民在步文珏耳边小声道。
步文珏虽然有些受惊，但更多的还是惊喜。
“你脸被人打了？”
倦辰华哪里注意三人想法，只是看到她脸颊上有道淡淡的红印，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嗯？嗯！”东方巧巧迟疑了片刻，才确定的回应他。
“谁动手的？”倦辰华追问中。
裘利民此刻心脏已经快要跳出来了，连忙对步文珏发射求救目光。
“玉蝴蝶！”
东方巧巧老实交代着他们在花楼里所发生的一切。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肩被撞伤了，先前一点感觉了没有，疑惑地揉了揉伤口处。
倦辰华听了她的阐述，周身的气压顷刻间降低，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不过，玉蝴蝶应该比我惨，至少这段时间她是无法接客了。”
东方巧巧一想到玉蝴蝶那张倾城的容貌被她抓了几道爪印，她便憋不住笑意。
“要不是前辈拦着，早挠花她了。”
“哈哈哈你又不是小猫，挠人作甚。”倦辰华心情大好，揉了几下她的脑袋后坐到裘利民身边，道：“此去除了玉蝴蝶，没有其他线索吗？”
裘利民心脏微颤一下，摇头。
“既然如此，那前辈你先休息吧。”
步文珏起身离开时又被他叫住：“你们一天都在屋里没出去吗？”
“呵~你认为步文珏是那种耐得住性格等你们带回线索的人吗，你们前脚刚走，我们便去了他处。”
原来在他们走后，步文珏不知用了何种手段，从恶老板那得另一个消息。
玉蝴蝶常与漕帮中一位重要人物见面，她如今敢这般胆大也是这位人物替她担着事。
步文珏与倦辰华分头行事，查到漕帮在这里的分舵的舵主确实与玉蝴蝶关系亲密，却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步文珏更是查到这舵主竟与这里的官府关系非同一般。
“你是说官府也掺杂进来了？”
裘利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朝廷可以严禁‘朱颜’，这可以诛九族的大罪，这里的官胆真肥。
“如果是这样，那玉蝴蝶将‘朱颜’伪装成货品，借漕帮的力，再依靠官府的道，那岂不是畅通无碍？”
东方巧巧顺势分析，却让三人脸色骤变，察觉不对瞬间噤了声。
她所说之事，步文珏何尝想不到，他不敢往下猜测，只怕这里头的因果哪是一言两语能说清的。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裘利民问道。
“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咯。”步文珏嘻笑道，刚刚还笼罩在他头上的阴霾突然烟消去散了。
这话让裘利民没想到，凭他对步文珏的了解，这件事不查个底朝天岂能安生。
“哈哈哈……前辈这英俊洒脱的脸还是让他歇歇吧，我们先出去了。”临走前调笑了一番。
出了门后，步文珏独自下了楼，谁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你也去休息吧。”倦辰华看向东方巧巧说道。
“嗯。”
东方巧巧也没有多言，此刻她浑身无力，只想倒在床上沉入梦乡。
“等等，你们去见玉蝴蝶时可见过什么人？”倦辰华叫住了她。
“唔，没……有。”她细细想来，这期间并未见过谁。
听她这话，倦辰华放心下来，扶她进入另一间屋内休息去了。
裘利民在床上转辗反侧，不得入眠，脑子里的全是玉蝴蝶最后说的话：“明日午时忘忧亭见，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只准你一人。”
若要见面，又得瞒得另外三人，避开东方巧巧倒不是难，只是那两人要如何瞒。
他俩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尤其步文珏，全天下人的心眼加到一起也没他多。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不小心就刮蹭到了脸上的伤口，疼的他立马坐直了，后槽牙都快让他咬碎了。
捂着受伤的脸，心中顿生一计。
很快到了次日午时，裘利民表示要出门买药敷脸。
看着他肿得说话都不利索，三人憋笑憋得差点背过气去，着实也把他气的不轻。
顺利出来后，一路打听便到忘忧亭。
此亭所在一处郊处，十分僻静，鲜有人来往。
玉蝴蝶身着轻衣便装坐在桌前等待，纱巾蒙了半张脸，见他来了起身相迎。
“看来你还是来了。”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玉儿！”裘利民此刻确信眼前之人并非自己的亡妻，只是他不敢相信世间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你妻子许玉没有跟你说过她曾有一胞妹吗？”玉蝴蝶冷笑声。
“胞妹？”裘利民大惊失色，许玉在世时从未与他说过。
“看来在我姐姐心中，你也没有多重要，不然怎么连我的存在你都不知道。”
玉蝴蝶藐视道，说罢便斟起面前的酒壶。
面对她刻薄的言语，裘利民并未放在心中，他始终相信许玉不告诉自有她的理由。
“我与你姐姐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评判。”说完便要离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玉蝴蝶态度强硬，拦住他的去路。
“我已弄明白你与许玉之间的关系，无需多留。”
“那这个呢？”
玉蝴蝶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罐，放到了石桌上。
裘利民身形极快，拿起罐子打开去嗅，发现这里面东西与平日里所用的白糖无异。
“这是‘朱颜’？”他质问着。
“你可真敢问，如今这世道谁敢像你这般直呼此名。”
“名字你不敢说，东西你倒是敢用，你不怕死吗？”裘利民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玉蝴蝶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张扬肆意，“诛九族吗？我没有九族，哦对了，你算一个！”
“你姐姐一定不想这样。”裘利民悲愤道。
“呵~你怎么在意我姐姐，你在意是步文珏，是你的前途！”玉蝴蝶嘶吼着，手中把玩的物件用力摔在石凳上，借此发泄着心中那股怨气。
“你胡说什么！”
“裘利民，你知道我姐姐死前遭受过什么样的罪吗？”
玉蝴蝶的话让他猛得一颤，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当年他瞧见许玉尸首的那一瞬，他便什么都明白了。明白许玉在死前受到的是何种屈辱与伤害，那刻起失去初心，不再执意于侠义，一心只想报仇。
他求步文珏相助，封锁了他的消息，沉溺了十年再次出山。
只因步文珏书信中说道：“蛇欲出洞，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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