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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我
周太太也好,乔二爷也好,自然都不愿意放弃。
只隔了两日,周太太就又到邢家来,这回带着乔二爷备的各种礼。
邢母自是不接,只说岫烟已经说定了婚事,不便再与乔二爷说亲。
然而乔二爷听了官媒人的话,当下就觉得是邢忠看不上他,才不给他面子。
求娶岫烟前,他可是邢忠的兄弟,求娶了岫烟,那代表他愿意给邢忠当儿子,邢忠竟然敢拒绝他。
酒水下肚,吆喝了一帮兄弟,就去寻邢忠的麻烦。
邢忠今日也吃了酒,已然有了七分醉。
见乔二爷来者不善,当下就口齿不清地说:“乔兄弟,不是我不愿,是我家姐儿已经定下了……”
“我呸!你他爹的看不起老子,是不是!”
乔二爷打断了邢忠的话,招呼的旁边的兄弟对着邢忠就啐了一口。
“之前要不是老子帮你,就你这废物的模样,能要到什么钱,老子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乔二爷说着就摆摆手,当下就有人抓着邢忠把他拖到了酒馆的外头。
七分醉意被风一吹,少了四分。
不过酒壮怂人胆,刚才又叫乔二爷啐了一口,邢忠这会儿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好歹也是一品将军的小舅子,就这些地痞流氓拽着衣领子,多少是下了他的面子。
当即就对着乔二爷喊道:“二爷,咱们是好兄弟,你今儿的事情,我就不和你算,只是你这一啐,咱们的交情也就算断了,以后也不必来往了。”
邢忠说着就扯了扯衣领,打算推开众人往外走。
乔二爷本来就看不上邢忠软脚虾的样子,又因结亲没成,一而再的被邢家抹面子,又听邢忠这么说。
怒极反笑的说:“你他爹还敢和老子称兄道弟,就你也配,老子上门娶你姑娘,是看得起你,你还敢给老子摆谱,说什么已经定了,我呸。”
邢忠见乔二爷还是在意这事儿,于是耐着性子又说:“这事儿我真没骗你,也没糊弄你,我家姐儿已经和金陵薛家定下了。”
乔二爷和妓女云儿相熟,自然也知道金陵薛家是哪家,当即又啐了一口。
“去你她爹的,你还敢糊弄老子,那位爷离京前还没定亲,如今他人都没回来,怎么又定了。”
说罢舞着沙包大的拳头就给了邢忠一拳。
打得邢忠眼冒金星,此时此刻也硬气不起来了。
哆哆嗦嗦就把薛蟠的亲妈,薛姨妈向邢夫人求娶的事情倒豆子一样说了。
难道真说定了?
乔二爷心想。
他求娶岫烟自然不是因为什么看上了邢忠的女儿。
只是和邢忠吃酒的时候,偶然得知了岫烟的生辰八字,而算命的又说,这个八字旺他。
他前个媳妇死了,他年纪也不小,家中老母总是念叨,他才起了求娶的心思。
下了的面子他乔二爷自然要找回来,就算是邢忠拒绝他求娶是因为他家姐儿已经许了人家。
他乔二爷还是觉得掉面儿。
叫人扒了邢忠的衣服,丢到了大街上,他还要去查一下,邢忠说的真假。
要是假的。
呵~
最后仔细打听后,确定邢忠没糊弄他。
就就叫人把扒光衣服的邢忠丢到邢家大院门口去。
费新扶着老爷回府的时候,邢忠已经邪风入体,神志不清了。
嘴里只嚷嚷着:“我家姐儿已经说给了薛家。”
旁的话是一句都没有。
邢家人忙请了大夫来,把了脉,大夫一个劲儿的摇头。
说是不妙,老爷吃了酒,又被惊吓,又受了寒,只怕是好了,也起不了身,成个痴傻之人。
邢母一听顿时没了主意,抓住岫烟就问怎么办。
还没等岫烟言语,邢母已经泪流满面,哭诉她的不易。
岫烟叫邢母哭的心烦,只能叫人给邢母煮安魂汤,又叫人扶着邢母去休息,她则去问跟邢忠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费新说了乔二爷求娶不成,恼羞成怒,对邢忠做了这些事情。
邢母还未走远,听了这话马上就要人去状告乔二爷,又要人去给邢夫人家的传信,要叫邢夫人来主持公道。
岫烟只觉头疼不已,立即叫人拦下。
“妈妈且想想,如今姑母还在替太妃守制,这信儿就是传过去了,一时间姑母也来不及给父亲主持公道。
而且这人明显就是不惧怕咱家身后的背景,要他真怕,怎么会当街扒了父亲的衣服,把父亲丢到路边?”
邢母不论听岫烟说什么,都是呜呜咽咽,说什么都要去告状。
岫烟瞧着家里乱糟糟的一摊子当即沉下脸对着房里的婆子丫鬟道:“还不扶着太太去休息!”
众人扶着邢母连拖带拽的终于把她送进了房里。
家里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大家都看岫烟,她揉了揉眉间,一件事一件事的嘱咐。
邢忠出了事情,不能不和邢夫人说,就先报给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由他带话给邢夫人。
又安排了邢忠和邢母要吃的药汤,不管以后邢忠能不能好起来,这会儿汤药定是不能断。
只是桩桩件件的事情吩咐下来,又是给大夫的诊金,又是抓药的钱,又是给送话的人套车的钱。
三三两两的,岫烟手里攒下的银子被掏了个空。
岫烟来问邢母的陪房妈妈,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钱,结果妈妈却说邢母手底下的银子如今只剩下不到十两。
岫烟最后只拿了五两。
这点儿钱就是给邢忠抓药也抓不了几次。
第二天一早岫烟叫费新和篆儿拿着她的绣活还有前儿她生日,贾府众人送的礼物,拿去当了。
篆儿眼睛红红,看着一夜没睡的岫烟褪下手腕上的镯子,带着哭腔道:“姑娘,这镯子是琴姑娘送的,要是叫她知道了。”
岫烟叹口气:“你们去吧,要是叫她知道了,我再同她解释,她年纪虽小但不是不知辛苦的人。”
二人临出门,又叮嘱:“别去恒舒典当。”
费新略有不解,篆儿明白的点头。
只是二人刚出门没多久,又满是着急的跑了回来。
“姑娘,大事不妙,乔二爷来了!”费新话音刚落,就听门房来传。
“姑娘,乔二爷来了,他说来探老爷的病。”
厅里三个人此时都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慌慌忙忙,都在等着岫烟的吩咐。
过了半瞬,岫烟就有了主意,乔二爷今日来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如果不让他进来,说不定他还要起别的意。
于是对费新和门房道:“让他进来,你陪着他,就说家里的主人都病了,也不便见客。”
费新忧心忡忡的听了和门房一起去了。
岫烟则在房里思索乔二爷的目的。
线下对她来说有个大问题,父亲和母亲都不顶事,要这个乔二爷做出巧取强夺的事情,她又怎么能拦的下。
霎时,岫烟的脑海中出现了薛轲的身影。
若是他,会怎么办呢?
乔二爷今天来似乎就是为了确认邢忠是死是活,看他还活着,丢下了五十两银子,就走了。
岫烟收了费新拿来的银子问:“乔二爷除了银子还说什么了吗?”
费新摇头,想了想又说:“他走之前看了眼咱家的内院,姑娘,此人心狠手辣,你要早做打算啊。”
岫烟从五十两银子里面拿了十两给费新:“这段时间家里需要用钱,就用这个,用完了再来同我说。”
又对篆儿道:“去套个车,我要出趟门。”
金鱼胡同的薛家。
岫烟和篆儿坐在花厅内等薛轲。
篆儿环视四周,瞧着室内的装饰,无不显示出主人家的财力和才情。
“姑娘且等等,今儿我们老夫人进京,大爷和姑娘去码头接,看时候,一会儿就到了。”
岫烟接过吕妈妈端来的茶,浅笑点头。
“劳妈妈沏茶了,今日是我们冒昧上门。”
吕妈妈是宝琴的奶妈妈,上回在迎春房里对着迎春奶妈下手利落,叫岫烟刮目相看,忘不了那日的场景。
今日见了个慈眉善目的吕妈妈,反叫岫烟有些不习惯。
两人略坐了会儿,就有外头的人来通传,说是太太、大爷、姑娘到家了。
薛轲进门就知岫烟找她,虽不知是什么事情,但她猜想只怕是没有好事儿,叫锦荣去传话,引岫烟去她的书房。
她和宝琴先把薛母安排妥当,才去见岫烟。
今日岫烟出门的时候刚遇上了乔二爷的事情,心中充满了勇气,只是这会儿心底的那点儿气已经散的干净。
心中也打鼓,是不是不该贸然的来寻薛轲的帮助。
但这也确是病急乱投医,除了薛轲她也寻不到旁人能帮她了。
“大爷。”薛轲书房外的小厮唤了一声,然后书房的门帘被打开。
岫烟忙站起身来对薛轲行礼。
薛轲见她脸上厚重的脂粉也掩不住眼中的疲惫和担心,心下对不好的事情也猜了三分。
“邢姑娘今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行礼过后,两人坐下,薛轲直接了当的开口。
岫烟见她这般直率,倒打的她有些措手不及,满腔的腹稿,这会儿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薛轲并不催促,只是等着。
岫烟似是下了决心一般,站起身来,直接跪在薛轲的面前。
“请薛大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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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岫烟这会儿在家,又要当家,又要当女儿,又要给邢母当丈夫,又要小心乔二爷能不憔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