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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徐溢乐只觉得自己疯了。
不，也许疯了的是楚蔓希也说不定。
她还没没来得及收回那句话，或者编一个蹩脚的借口，楚蔓希就已经先一步应答下来。
“好啊。”
徐溢乐瞪大眼睛。
接着把头埋进水里，又探出来，左右张望。
好像心虚的贼。
楚蔓希莫名其妙：“你在做什么？”
徐溢乐捏捏自己的脸，又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嘶，好痛。
那就不是在做梦。
她又上前一步，伸手去摸楚蔓希的额头。
温度正常，比温泉的水温低。
每做一步，徐溢乐心里的雀跃就升高一分。
楚蔓希皱起眉头：“你在做什么？”
徐溢乐：“确认我是不是在做梦，或者，你有没有发烧。”
楚蔓希无语。
她握住徐溢乐的手：“我现在很清醒，没有发烧。”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再说一次。”
徐溢乐深呼吸几下，靠在温泉池边缘。
“你想好了？”
她觉得自己不能离楚蔓希太近，会被蛊惑。
“你是认真的吗？”
“你能接受和女生谈恋爱吗？”
楚蔓希点点头。
“我确定我是认真的、考虑周全的。”
“我上午也说过一遍。”她说，“就是我给你的故事的答复。”
“如果你记不清了，我也可以重复一遍。”
仅有两人相处的温泉私汤，最终以徐溢乐落荒而逃告终。
……
徐溢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客房的。
明明一切顺利，她却像身后有猛虎一般，夺路而逃。
关上门时，才发现自己在喘气。
温泉的水珠还留在身上，蒸发时带走热量。徐溢乐觉得冷，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突然想起叶公好龙的故事来。
叶公喜爱龙，家里收藏了很多龙相关的典籍（单行本）和雕塑（手办），龙听说这件事后，很感兴趣，特意下凡来见叶公。
庞然大物，黑云压顶，把叶公吓得半死。
顾泽兰同她讲这个故事时，小时候的徐溢乐却有不一样的看法。
叶公或许并不只是单纯害怕，而是不敢相信，幸福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至少此时的她是如此。
她打开手机，想对世界尖叫自己的幸福，又不太希望身边人如此快得知。
秀恩爱，死的快。
她胆战心惊地享受此时的幸福，恐惧凝结而成的达摩克斯之剑悬在项上：万一楚蔓希只是一时上头呢？
拉拉爱上直女的故事太多了，多得让人不愿再赘述。
想来又想去，她打开小红书，小号发了一篇帖子。
上次楚蔓希说刷到过后，徐溢乐有一段时间没敢再用这个账号。确认那几天没有新增关注后，才松了口气。
图片上简短的两句话：
[那要不和我试试？]
[好啊]
刚点击发送，抵着的门板忽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把她吓了一跳。
“谁啊？”
徐溢□□过猫眼——不是楚蔓希。
是服务生，手里推着餐车。
“送餐服务。”
她拉开门：“是不是送错了，我记得我没点过餐。”
服务生低头看手上的记录信息：“是一位姓楚的女士给您点的。”
他掀开盖子，里面是一份乌冬面，还有个鸡蛋。
徐溢乐接过来：“谢谢。”
打开微信，楚蔓希几分钟前发来两条消息。
[你还没吃东西，我让服务生把你的饭送上去了]
[饿了记得吃]
全然不提刚刚发生了什么。
徐溢乐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给她拍了张照。
吸饱了番茄汁的乌冬面爽口，她沿桌角敲破蛋壳，剥开鸡蛋。
溏心的蛋黄呈橘黄色，果冻般的质感，在灯下反光。
刚刚情绪上头，不觉着饿，现在才咂摸出一点进食的欲望来。
她张口一下咬掉大半个鸡蛋。
吃完后去卫生间漱口，看见楚蔓希的洗漱用品还摆在台上。
漱口杯、牙刷、牙膏、沐浴露……
她想了想，给她发了条语音：“你一会记得来我这刷牙。”
楚蔓希刚泡完温泉，站在池边，仔细擦掉身上的水珠。
低头看着身上的比基尼，心里有些无奈。
原本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给徐溢乐看的。谁知这人还是一样不经撩拨，和上次一样，撒腿就跑没影了。
下次灵枫组织运动会的时候，干脆给她偷偷报名一个跑步项目算了。
思绪像线头散了一地的毛球，发散开来就无边无际了。
微信传来接受消息的提示音，她拿起来，才想到自己的东西还放在徐溢乐那。
楚蔓希裹紧身上的棉质浴袍，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进了徐溢乐的房间，却没什么想开口说话的欲望。
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实质，除了进门时的那句“你的杯子在里面”，就没别的交流了。
她刚漱口完，忽然听见徐溢乐叫自己的名字。
“怎么了？”
“我塞牙了。”她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你能帮我看看具体位置吗？”
上一次帮别人做这种事，还是对园园。
但她依然答应了。
徐溢乐坐在床上，对着她，长大嘴。
楚蔓希清洗干净自己的手，像牙科医生似的，撑大她的口腔。
白色的牙线棒伸了进去。
她的嘴很小，长到极致也依然容纳不下楚蔓希的一只手。
指尖擦过温暖湿润的内壁。
徐溢乐觉得面颊肌肉有些酸痛，她无法抱持这个姿势太久。
舌根处冒出透明的津液。
指尖擦过她的时候，她微微发抖。
楚蔓希的手指抵在上颚，轻轻一使力，勾出那块食物残渣。
“好了。”
楚蔓希说。
徐溢乐放松下来。
她刚刚饿了，吃得很快，来不及细细咀嚼。
那块食物残渣卡在她的后槽牙和智齿之间，很难清理，她搞了半天，依然没能把它挖出来，才求助她。
楚蔓希刚刚一手捏着牙线棒，一手按着她的头顶。
分离的时候，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发顶。
她们挨得很近。
坐在同一张床上，肩膀重叠，只要一歪头，就会吻上的近距离。
楚蔓希忽然有些烦躁。
她追人从来很顺利。不，应该说，从前被追的人都是她。
到徐溢乐这，事情全都乱了套。
她想亲她，想把她推倒在这张床上，又怕把她吓跑了。
徐溢乐问：“你要回去睡了吗？”
这是在赶她走的意思？
楚蔓希深呼吸一下，压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绪。
“差不多了……”她说，“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我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就……就……”徐溢乐一下大脑宕机，“就你想的那种关系。”
一切好像都在朝失控的方向滑去，从她让楚蔓希帮自己清理食物残渣开始，不，或许是从温泉池水开始……
楚蔓希满肚子的火，被这句“就你想的那种关系”浇灭了。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吧。”
“那我回去了。”
她走到门边，回头看了眼：“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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