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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热门的优秀女警官
医院里安静的只剩仪器运作的声音。
有人小心翼翼的进门,几道脚步声在病床边停留,在轻声讨论着什么。
“…病人的情况很好,目前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出现,接下来只要静养就好。”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不确定,要看病人自身情况,不过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快了。”
早已经在察觉到有人进入病房就已经醒来的千秋琳眼皮动了动,顺势睁开眼,入目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旁边是惊喜一片的“她醒了。”
休息了一晚上的千秋琳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头部传来的钝痛和身上的疼痛,她皱眉忍着,转眼就对上卷发警官忧心忡忡的神色。
明明戴着墨镜,但还是能一眼看穿啊。
“抱歉…让你担心了,松田。”
“你先别说话了,让医生检查一下。”
能看到另一个好友平安无事,松田阵平的内心自然是充满庆幸的,赶忙催促着医生做个全面的检查。
在确认确实没有大碍后,他才真正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组对课的两位警察也和平安醒来的千秋琳打了个招呼,紧接着两人又快步离开,一个向本间葵汇报情况,一个向医生索要注意事项。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但千秋琳的身边除了他们,依旧没有其他人前来探望。
病房里只剩松田阵平一个人陪着,他看着千秋琳虚弱的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提及这件事情。
或许千秋琳也不会想听。
“抱歉,松田,我早就该提醒他们歹徒还有能重新启动炸弹计时器的办法,没能救到萩原,我很抱歉。”
千秋琳的神色落寞,自责愧疚,也不知道是演练了多少次,才能像这样顺利的和松田阵平说完一番话。
正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和千秋琳提及联系不到她的亲戚,松田阵平听到的她的这一番言论先是一愣。
这短短的一天,他已经不知道从多少人的嘴里听过节哀和希望他今后的日子能够继续向前看的话。
这还是在萩原研二殉职后,第一个主动向他提起当天的案子,并向他表达歉意和无能为力挽救的人。
松田阵平不知为何想起了昨晚的梦。
那个梦太过真实,他从梦里醒来时,还险些以为那场爆炸只是他的一场噩梦。
直到他打开家门,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对着他打招呼,他才恍然想起。
萩原研二没能从那栋公寓楼里出来。
他用手上的备用钥匙打开了萩原研二家门的房间,收拾遗物——
尽管他很不想用这种词汇来形容萩原研二留在这个世上的东西。
在来医院前,他也通知了萩原研二的姐姐萩原千速,关于那场爆炸案的情况。
……以及萩原研二的死讯。
电话里,那个一向坚强的女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电话落地的声音太过明显,让人一眼看穿她的内心。
所以现在正虚弱的躺在他面前的千秋琳其实内心里又是否像萩原千速一样难受呢。
这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吧。
少女眼中看着他的悲伤溢于言表。
松田阵平回过神,病房里笼罩着的悲伤似乎也影响到了他,开口也变得艰涩起来。
“不…这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他垂了垂眸,然后跳过了这个话题。
“对了,你怎么知道萩他…你怎么知道那个炸弹……”
松田阵平找了几个方向,也不知道该怎么跳过这些聊正事。
相比于他的难以言说,千秋琳就显得从容多了,她苦涩的笑了笑。
“我昨天晚上就醒来过一次了,而且这种事情不难猜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原来他又露出那种表情了吗?
松田阵平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碰到眼前的墨镜时又停住了动作。
他的手半搭在脸上,想挤出一抹笑,最后却连牵动嘴角的简单动作都难以办到。
“松田,你这样好丑。”
病床上传来一声轻笑。
千秋琳缓慢而又费力地抬起手,搭在松田阵平的手上,轻轻将他的手从脸上拉下。
这套动作下来也不知道牵动多少伤口。
可少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她宽慰的笑道:“别这样,松田,我们还有机会替萩原报仇的。”
报仇?
萩那家伙是不是在最后的电话里说过。
如果他死了的话,要替他报仇的。
所以…
他肯定是要给萩原研二报仇的。
这样想着,松田阵平的心态稳定下来。
他反握住千秋琳的手,只是看上去凶恶的脸上还未消去稚气,但至少重燃起活力,志气满满的放了狠话。
“啊,对,等我抓到那个炸弹犯,我肯定会把那个人渣大卸八块的。”
已经忍了好一会儿的千秋琳:……
“那个……松田,要不你先松开我?”
“……挺疼的。”
松田阵平这才发现千秋琳在忍着疼,额头上都已经渗出细汗,连忙松开了手。
然后手忙脚乱的呼叫医生检查。
在被连拖带拽来的医生一番检查后,果然是有几处的伤口裂开,只能重新包扎。
医生叫来了护士负责包扎,并把还一脸担忧的不想走的松田阵平赶出病房。
“患者包扎是要脱掉上衣的,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看人家女孩子身体多不像话,就算你是男朋友也不行。”
明显是才意识到这点的松田阵平瞬间通红了脸,磕磕绊绊的解释说只是朋友,然后灰溜溜的出了病房。
负责为千秋琳包扎的护士看完这一幕也在忍不住调侃:“千秋警官,你的这位朋友很为你着想呢。”
“他人很好的。”
被辅助翻了个面让护士方便处理包扎的千秋琳笑着应了句,接着笑意一僵,她侧过头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今天在场的松田阵平,包括那两名组对课的同事都没有穿警服。
虽然她可能是被警察送来医院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在现场受伤的群众。
很快,护士给出了答案。
“现在网上都传开了,说是警察里出了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优秀女警察,有很多人都在关注着你呢,千秋警官,你现在可是我们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榜样。”
千秋琳感到意外,谦虚的连连否认。
她马不停蹄的让系统在网络上搜索出了相关信息,果然有一个私人的公众号在网络上发表了一篇对她能力的各项吹嘘。
附图是她上次为了救一个因为欠了巨额债务无力还款,而被暴力团准备丢到海里的男人时,半个身子都探出港口,为了把男人拉上来的画面。
从这张照片的构图来看,拍照的人也应该在现场。
但是千秋琳记得那天现场除了她和参与行动的组对课成员,就是那个暴力团的人。
可那些人都被她抓回去了啊。
看来是还有漏网之鱼了。
不过对于这个漏网之鱼,为什么还要在网络上发布这样一篇文章,甚至有些过于夸张的大肆吹捧她,千秋琳想不明白。
『能查到这个账号的IP地址吗?』
【这种要介入到世界范畴内的事情,需要千秋酱你自己动手来配合噢,我这边直接查的话是查不到的呢。】
『好吧。』
还是得等到她外观休养好的时候。
等待包扎完的过程中,千秋琳也顺势翻看了那篇文章底下有关于她的评论。
其中多多少少有确实被千秋琳帮助过的群众评论了真实经历,并真心的在评论里向她表示了感谢。
但其实更多的都是带节奏的水军。
千秋琳也看到了一些护士没有说出口的对她的恶评。
对她身为女性的偏见,质疑她的能力和觉得这些都是造谣的虚张声势,这些发言在评论里也不算少见。
但大多数人都帮她回怼了回去。
所以整体来看还是正面评价居多。
护士的包扎已经进入了尾声,千秋琳关闭了系统信息板上搜索出来的文章评论,在护士的帮助下重新换上干净的新的病服。
“谢谢。”
“不用不用,千秋警官,我们护士站的大家都很乐意能帮到你这些,也希望你能够早日康复,回到岗位上向大家证明,我们女生也不比男生弱。”
说到最后,护士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说这话,红着脸和千秋琳嘱咐了几句,然后快步离开了病房。
她也看到那些评论了吧。
因为是女性,所以不被看好。
千秋琳沉下脸,只觉得他们见识短浅。
以警校为例,大多数女生在体能上确实不比男生优秀,但无论是文化还是射击,包括是一些日常生活中会运用到的技术,她们女生也同样比大多数男生优秀。
因为心思细腻。
因为知道自己体能的不足。
所以大家会在其他方面更努力的找补。
如果仅凭体能和格斗就能成为评判一类人的标准,那么千秋琳早已经胜过了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男生。
连这样一个在他们眼中只是花瓶的女生都不如的家伙,应该称之为什么呢?
——废物。
没过多久,松田阵平在病房门口探头。
千秋琳刚闭上眼,听到门口的动静,一转头就对上了门口鬼鬼祟祟的人影。
“松田,你在干什么?”
被抓包的松田阵平突然有种罪恶感,他尴尬的咳了一声,然后开门走进来。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不休息会吗?”
“我已经睡得够久了。”
“那就聊聊天吧。”
松田阵平边说边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重新坐下,一副已经准备好的严阵以待的态度。
千秋琳被这突然的问话架势唬住,疑惑的眨眨眼睛,而后又笑着说:“好啊,你想聊些什么?”
“你…还有家里的亲戚在吗?”松田阵平一鼓作气的说到底:“你在车祸后都已经住院两天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仅没来看你,甚至连联系都联系不上。”
直到真正把话说完,松田阵平立马就察觉到了一股在四周蔓延开来的紧张气氛。
对方似乎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事实上,千秋琳正在疯狂想借口。
不是?你还想让谁来看我啊?
琴酒不请自来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
她回想了她在组织里认识的人,代入了一下彼此的身份,试图构建出一个完整的家庭关系故事链来。
终于…
在片刻后,病床上的少女偏过头,露出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的样子。
“对我算是不错的一个亲戚在美国,她应该没有收到消息,也赶不回来吧。”
——这里特指贝尔摩德。
“至于在国内的,也算不上亲戚,他们在我身上注入投资,认为我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给他们回报。”
——这里特指组织。
“结果我却自作主张的当上警察,他们应该是厌烦我了吧。”
——这里特指琴酒。
完美综合实际情况给出回答,千秋琳在心里给自己评了个满分。
要说她骗人的话,应该也不算吧。
毕竟事实就是这样。
不过哪怕是这种程度的隐瞒,千秋琳也依旧是忐忑不安的在悄悄观察着松田阵平的反应。
只见对方的脸色愈发黑沉。
糟了,该不会是说过头了吧?
还是被发现她说谎了?
下一秒,松田阵平直接暴起。
“那些家伙到底想怎么样啊?什么叫注入投资就为了得到回报。”
正义的警官先生义愤填膺的想要为千秋琳打抱不平,但又无从下手,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当事人。
“千秋,你别在意那些家伙的看法,最好也别和那些家伙有来往了,他们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吧!!!”
也没想到松田阵平反应会这么大,因为在医院的缘故,怕吵到其他病房的病人,千秋琳赶忙提醒了他。
“好啦好啦,松田,你小点声。”
千秋琳张望了一下门口的动静,又打量起病房的四周,这才看见桌子后面摆放在角落的花束。
她下意识的问出口:“是谁带来的?”
“什么?”
“那束花。”
该不会是公安那两位偷偷来过了吧?
到底是不想被看到,还是想怎样,居然把探望病人的花这么随便的放在角落。
千秋琳想了一圈,没想到别的可能性。
反正总不可能是琴酒带来的。
“啊,那个花啊,是我昨天带来的。”
松田阵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因为不知道放哪,所以随便放了。”
这个答案属实是千秋琳没想到的。
她赶忙让松田阵平向医院要个花瓶,把花束重新插好摆放,否则就这样扔在那里是撑不了几天花期的。
“很奇怪吗?”松田阵平拿起花束。
他没有错过千秋琳在知道这束花是他送的时候,露出的惊讶表情。
就好像他永远不会做出这种事一样。
“萩说过,来看望女孩子要带花的。”
——会特意去做这种事的,只有萩。
松田阵平碰了碰花瓣上的枯黄,只觉得这花的花期有些太短了。
明明昨天带来的时候都还那么鲜艳。
他转过身,想去护士站找个花瓶来。
身后却传来少女的低语。
“抱歉。”
这已经是千秋琳的第几次道歉了?
松田阵平没有回头,但嗓音嗓音低沉。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千秋。”
“——该道歉的应该是那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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