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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白感动了，杨三郎催更都不是按章来，开口就是下本，胃口可真大。“写书没那么快，下本得明年。”
“小不点，你又忽悠我是吧？”杨三郎吃一堑长一智，“一年太久，这本我一晚就看完了。给你一个月时间，下个月我要看第二本。”
沈墨瑄一脸你无理取闹的表情看着他。“三哥，我奶奶常说好饭不怕晚，想要看好故事就要有耐心。我这小胳膊不能写太久，您可不能奴役童工。”
杨三郎低头看着刚到自己大腿的小不点，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月写出一本书的确是为难人。上一本指不定他写了多久呢。不过这小家伙是个人精，上次自己一顿饭也只从他嘴里套出一章故事。
“好吧！”杨三郎不情不愿，紧接着他坏笑道：“阿姝那份我已经寄去边关了，想必她很快就会给你写信。”
沈墨瑄：“……”杨云姝写信也催他多写点，但都被他敷衍过去，下次来信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终于见到沈墨瑄吃瘪，杨三郎心里舒坦了。“下月初八我生辰，小不点你们哥几个都去，三哥家里没人，你们去热闹。”
“好的三哥。”沈墨瑄立马换上笑脸，“到时我们哥仨都去给三哥过生辰，三哥想要什么生辰礼物？”
杨三郎：“你把话本写出来就是最好的生辰礼。”
沈墨瑄：“……”
“走了啊。”杨三郎说了几句话便急匆匆往外走。他和沈墨文是抽空跑来沈家的。
门外传来李氏挽留的声音，杨三郎客气地回道：“沈家奶奶，等会儿还有课，改天再过来，到时您别嫌我烦就行。”
沈瑶提笔写字，嘴里嘀咕着：“杨三公子还挺好的。”
沈墨瑄心想的确，杨三郎从开始来他们家就没有摆世家子弟的架子，也没有看不起他的家人，对大哥也不错，出身勋贵如此平易近人实属难得。
投之以桃，报还以李，杨三郎既然这么喜欢《青青草原》，提前写出来也未尝不可。距离下月初八还有半月时间，足够他写出第二本了。虽然跟万德昌说下本需要一年后，但要是卖的好提前也未尝不可，谁会嫌银子多呢。
这天夜里一场大雨如期而至，沈墨瑄梦到自己抱着一条大鲤鱼，那鱼甩出来的水浇得他满头满脸。他抬手擦脸时鲤鱼从他怀里逃脱。
从梦中惊醒，沈墨瑄摸脸怎么有水？随后一串雨水滴在脸上。他一个打挺做起来，避开漏水的地方。
外面噼啪的雨声中夹杂着爹娘大声说话声，看来漏雨的不止他这里。沈墨瑄下床把蜡烛点上，除了床顶还有几处漏水，他想出去找东西接，但一开门就被一股风裹着雨给吹个屁蹲。
正好被沈兴业瞧见了，他披着蓑衣进来把儿子从地上拎起来。“你这屋也漏了？”
沈墨瑄揉揉屁股，“漏了好几处呢。爹，你屋里也漏了？”
“嗯，这雨太大。”沈兴业道。入夏以来下过几场雨，但都不是很大，屋里漏水还是第一次。
沈兴业找来盆放在漏水的地方接着，沈墨瑄心想今晚睡不成了。哪知沈兴业把他抱起来往蓑衣里一裹。“跟爹娘凑合一晚。”
沈墨瑄说不去，谁这么大了还跟爹娘一起睡。沈兴业才不听他的，抱着儿子冲进雨里。
爹娘房里床上倒是没有漏雨，刚开门时沈墨瑄衣服被雨淋湿了，刘氏给儿子换了衣服塞进被窝。
除了祖母住那间，所有人的屋子都漏雨。沈兴业忙了大半夜，快亮天了他才在床上躺会儿。“英娘，要不咱们换房子吧。”
刘氏搂着儿子闭着眼回道：“签了一年的契书，现在走交的银子都白搭。等天气好了让刘全和大春过来修修。”
半晌沈兴业才道：“那就麻烦刘全和侄子了。”
沈墨瑄听出他爹的语气有几分愧疚，“屋顶的碎瓦换了就不会漏雨了，住到秋天有银子就换房子。”
瑄哥儿难得安慰他，沈兴业高兴，也没细想秋天咋就能突然有银子，他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他爹人来疯，把沈墨瑄勒得喘不过气了都。“娘，救命！”
刘氏没好气地拍了下丈夫的胳膊，“松开，别伤了儿子。”
“嘿嘿，不会。”沈兴业松了松胳膊，手掌摸着瑄哥儿的脑袋，欣慰道：“不闹时真是个好儿子。”
沈墨瑄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心想您正常点也是个好爹。他是不是好儿子全看当爹的靠不靠谱。
大雨在午时终于停了，李氏瞧了眼外面的天儿，估摸着不能再下便问儿媳：“你去不？”
刘氏放下手里的针线：“去！”
婆媳俩不顾地上的积水，兴高采烈又急匆匆地往外走。自打知道瑄哥儿的书在书肆售卖，李氏和刘氏每日都去书肆门口瞧瞧、数人头，估算一下这日瑄哥儿能赚多少？
不算不知道，一算才发现每天卖出去二十本，瑄哥儿就有一两多银子拿。
沈墨瑄：“奶奶，娘，咱家附近只一家书肆，文林堂在京城有三家书肆呢。”
李氏惊道：“那岂不是每天最少能赚三两，一个月就是九十两！”沈家历代男人的俸禄都没这么多，瑄哥儿可真出息。
刘氏难以置信，难怪儿子不要二百两买断，原来这书竟然这么赚钱。
怕吓着他们，沈墨瑄没说万德昌除了京城，在别的州府还有多家书肆。表哥说文林堂在大景是排得上号的书商。
《青青草原》若是在文林堂所有书肆售卖，前半年每月他都得有一二百两的分成。后期收入会逐渐减少，但也会非常可观，总量比二百两不知多几倍。
头一个月没有二百两，也能拿到至少八九十两。有了这笔银子立马把屋顶碎掉的瓦片换了。等过俩月多攒些银子就租好点的房子住。家里的伙食也能往上提一提。不是读书就是练武，营养跟不上可不行。
沈墨瑄打算买些礼物送给边关的蓝姨和杨云姝。还有借舅舅的十两银子也能还上。二哥不用抄书，可以把时间都用在读书上。娘和姨娘也不用再为几百文点灯熬油地做绣品。
想着想着沈墨瑄顿觉轻松，自从家里出事他压力也很大。有银子就不一样了，他又可以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玩耍。看吧，银子可以解决大部分烦恼。
家里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沈兴业纳闷，最近家里有喜事？不应该啊，有喜事作为一家之主他该是最先知道。再说家里儿子不娶，也没女儿要嫁，哪来的喜事？“你们怎么都这么高兴？捡银子了？”
饭桌上的人互相看了看，杜氏和沈瑶低头吃饭不言语，刘氏觉得不该瞒丈夫，但又不知该从哪里说。
李氏嗔道：“没捡银子就不行高兴？咋地，一家子非得愁眉苦脸你才满意？”
“娘，我哪是这个意思。”沈兴业嘟囔。
沈二郎端着饭碗扫视一圈，他也觉得最近家里人怪怪的，没了愁容，好像又回到了住在梧桐巷时的闲适。沈墨书刚要张嘴，杜氏赶紧往他碗里夹菜。“二郎，快吃，吃完好去陶先生家里。”
“都散学了还去私塾做什么？”沈兴业问道。
“陶先生说我的字写得不够好，让我晚上去练字。”沈墨书以前不爱读书，字也写得稀松平常。科举考试字是基础，不练好字可不行。
上次沈二郎在季度大考中得了头名，陶先生对他生出十二分的心。文章精心指点，连字都要亲自指导。
李氏：“等过儿去私塾，把烧鸡给先生带去，他对你好，咱们得记恩。”烧鸡是饭前她让杜氏去买的，还热乎呢。
“嗯，奶奶，我知道了。”沈二郎应下。
沈墨瑄嘴里嚼着排骨看他爹，卖书这事也没想瞒沈兴业，只是奶奶他娘等人都默契地没说，要是现在告诉他，自己会不会挨顿打？
非常有这个可能，沈墨瑄决定不说，若注定要挨一顿打，拖一天是一天。就这样沈兴业错过了知道儿子赚大钱的机会。
为人生赚得第一桶金而高兴，沈墨瑄读书练字都精神百倍。他把写书当练字，七月初就把《青青草原》第二本写完了。
沈瑶抱着装订好的书笑得见牙不见眼，弟弟真是天才，又有故事看了。她要是有这本事就好了。
“也不难。”沈墨瑄道，“写书跟写文章一个道理，开始会有很多不足，随着你看得多写得多，下笔会更加熟练，写出来的故事也会越来越好看。姐姐若是有想法，可以先列出纲要，我给你把关。”
“我、我行吗？”沈瑶神情中同时交织着不安、紧张与向往。
“行。”沈墨瑄笑眯眯，毫不吝啬对她的鼓励：“姐姐一定行。”
沈瑶能找到喜欢做的事他乐见其成。不然等以后嫁人就像他娘和姨娘一样，每天除了做家务就没事可干。别的女人他管不到，但自家姐姐沈墨瑄希望沈瑶一辈子都过得好，最好别受男人约束。
初五这日，文林堂终于来人请沈墨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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