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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今夜我格外忙碌。
将近子时(24点),王宫重现一片寂静,我披着一件黑色斗篷,翻墙来到城外乱葬坑。淅淅沥沥的雨落下,今年的第一场春雨降临,冲刷着这晚的杀戮。尸体腐烂的味道刺鼻,我扒开一个又一个宫人的尸体,他们年轻的脸上还带着死亡降临时的惊恐,他们或许没有我大,却在这个雨夜永远的闭上了眼。
我的手指渗血,扒开不知第多少人时才看见了鄂顺,他的身上还是那件金色的侍卫甲,我解下他的盔甲,压在他鲜血干涸的伤口旁,我感应到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脉搏。嘴里不停地念叨:“别死啊!”
笑起来连眼睛都看不见的孩子,怎么就拔剑冲向大王了?
我又扒开他的衣服,俯下身去听,很微弱的心跳声。我将他的外衣脱下,将人裹进斗篷里,抱着人准备往舅舅家去。我无比的庆幸,庆幸女娲石带来的好运buff、庆幸喂进去的迷药、庆幸割喉时恰到好处的伤口、庆幸搬运尸体的人没发现鄂顺的异常。
一点差错,鄂顺就真的死了。
“站住!”
坏了!我身形一顿,看见了前方站着一个同样穿着黑斗篷的人,遮住了脸,不知道是谁。我带了我的佩剑,可现在我手里抱着鄂顺,怎么出手?
那人朝我走过来,好了,彻底看见我是谁了。蠢蛋,只顾着着急救鄂顺,怎么就不顺手给自己蒙个面了?心中计较着要不要杀人灭口,都来不及考虑自己一个脆皮打不打得过。
“你在干什么?你抱着谁?”听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你认识我?”
回答的是横在我颈间的剑,看来确实认识我,我保持着不变的姿势盯着这人。
“回答,你来这干什么?!你怀里抱着谁?!”声音越听越熟悉,好像是姜文焕?
赌一把,“是鄂顺,他没死!”
“你说什么?”剑也放下了,斗篷也扯下来了,确实是姜文焕,我赌对了。
“此地不宜久留,先找个地方安顿。”
姜文焕掀开我怀里的斗篷,确认了怀里之人确实是鄂顺,愕然地看向我。“后城守门的是我东鲁的弟兄,跟我走。”
那太好了,不用带着鄂顺提心吊胆翻城墙了。我跟着他走,后城两个守城门的家伙看见姜文焕,朝我们点头,然后就跟什么都看不见一样放我们进去了,姜文焕带我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小院子前,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半夜不睡觉的人。
开门的是个老爷爷,他唤姜文焕为少主,我们进去之后就关上了门。将鄂顺放到厢房的床上,然后姜文焕就又将剑横在我颈间,冷着脸问我怎么回事。
梅开二度,我心累,“先把鄂顺救醒不好吗?”我还没问你这是啥情况。
姜文焕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然后收了剑,我问道:“有医师吗?”
“没有,”他摇头,“这里是姑姑给我在朝歌准备的住处,只有三人知道。”
现在可能要多一个我知道了。
没有医师就没有医师吧,这么大半夜去请医师必然会引起他人注意,还是被殷寿察觉,岂不前功尽弃。我抹掉脸上的雨水,呼出一口气,一脸正气地看向姜文焕,“别让人进来,之后看见的莫要跟任何人提起。”
虽然女娲娘娘只是让我代为保管,可也没说不准用来救人啊!死马当活马医吧,不知道怎么用我就跟着感觉走。但愿在杀了渣爹之后,我还能唤动女娲石。
我脱下湿哒哒的外衣,在姜文焕不解的目光中,割伤自己的指尖,血点上心口的位置,女娲石闪着光飘了出来,我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刷新了姜文焕的三观。我将女娲石放在鄂顺的伤口旁,之前夜色太重,我都没注意鄂顺脸白成了这样,压着指尖,血不断滴在上面,女娲石飘起来,闪烁的光更加强烈。
鄂顺的伤口消失,脸色红润起来,胸口起伏,俨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我止住血,女娲石重新飘到我胸口前,飞入我的心口消失不见,我上前摸着鄂顺的脉搏,强劲有力,应该无事了。
我放松下来,打了个冷战,转身想找姜文焕要件衣服,结果这家伙又拔剑了,指着我,皱着眉问:“你到底是谁?”
不是,大哥,我刚救完你好兄弟,你这样对我?事不过三,好吧,也能理解,这孩子刚经历了父亲被杀、兄弟被杀,警惕点是正常......正常个屁!
我都想翻白眼了,双手举过头顶,展示自己的无辜。“我就是娄云声,如假包换。”
“你不是妖怪?那刚刚的是什么?”
微笑:“是神器,女娲石。”
“怎么会在你那?”
“传家宝不行啊?”我真的心累,说完又打了个冷战,还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姜文焕一脸复杂地收回剑,出去后将门关上,半刻钟后又回来了,换了身衣服,又将一套衣服递给我。我接过连忙换上,活过来了,真暖和。我们贴心的姜文焕同学,还给没醒的鄂顺也换了套干爽的衣服,起身问我:“为何鄂顺还没醒?”
“额,这个可能是药效还没过?”
“药效?”
我去掏手腕的迷药,想起换了件衣服,又去翻被我丢在地上的衣服,然后意识到迷药丸子遇水融化了。“是我自己捣鼓的迷药,吃下就会昏迷,大殿上我给他喂了一颗,才骗过的殷寿。”
“从前的样子都是你装出来的?”
“啊?装什么......”靠,人设崩了,合着我在这救人,你在这套我话了?“身怀异宝,总是要低调些。”
甩锅,甩锅。
姜文焕沉默半晌,这个晚上发生的事够他消化半天,“我不会说出去的,今日之事,多谢你!”
我摆摆手,“是殷寿太过分了,天谴将至,他还在疑神疑鬼的。”
姜文焕不说话了,是啊,他们东鲁都站在大王这方了,他还是不信任。
我准备回去了,重新换上自己湿哒哒的衣服,将姜文焕提供的衣服折好放在一旁,披上用来裹着鄂顺的斗篷。
对姜文焕道:“鄂顺醒来后,你想办法将他送回南都吧!他一个已死之人不好留在朝歌,你应该有办法办到的吧?”
姜文焕点头,“你了?”
“我?先把我家人送出去,殷寿野心勃勃,朝歌城早晚有大乱的那日,而那时,才是最好的时机。”
姜文焕是个聪明人,不用说的过于明白。我推门出门,老爷爷将我从后门送出去,我借着夜色回到军营,推开营房的门准备休息一会,明日卯时初(5点)值早班。
关上门,一个破空声在耳边响起,闪躲不及时,我被打倒在地。有人压在我的胸膛上,剑擦过我的脸颊没入土中,我累了,躺平了。“你谁?”
“成为杞国侯就认不得人了?”好家伙,是崇应彪的声音。
不是,你们有完没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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