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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沈翊打从李红提到“杜城”两字始脸色就没有再好过,他能清晰感受到眼前女人对于杜城的愤恨真实来源于她的本心,大概率是为着唐景给警方明里暗里提供的诸多提醒,她将女孩本质的善良和被救赎的感念肤浅地归结成一种为了成全心仪男人的背叛行为,所以这个男人也连带着被迁怒,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你好像特别希望杜城赶快进到杨智的家里,”老闫迅速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他侃侃而谈,也是在默默地提醒沈翊,千万不能由于被感情影响心绪以至钻进嫌疑人的圈套里,“是倒计时快要到了么?还是说,那引爆的线头就拴在里侧的门把手上,只等人把它推开,而后便是轰地一声……”
沈翊待之以缄默,期间用清冷冷的目光飞快扫了李红一眼,这老太太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好久没有人值得他像今天这般拿出全神贯注的力气去观察揣摩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李红飞快地扯了一下嘴角,似是默认,又似是讥讽。
沈翊垂眸看了看桌上的图纸,他刚刚画好的杨智居所的房租结构图,手指轻轻划过炭笔游走完成的路径,果然在指腹处留下了一抹灰黑色的痕,“炸(城翊)弹放在玄关处其实不大保险,三个人,最遭殃的无疑是掏钥匙开门的那个,但是隔着一张门,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一个都炸不死……”他抬头端详李红的面部神色,“很好,看来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李红自信并未对他的话做出任何表情反馈,也不知这位沈警官这份言之凿凿的笃定到底是从何而来。可是哪怕不懂,她也明白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哪怕是强装镇定,也要演出对这些警察的所言所行毫不在意的样子来。
“那……所以你的诡计就是作用在倒计时上,对么?”热衷于画画的青年将灰黑色的碳粉在指间细细地搓开,让粉末深深浅浅地浸入指腹的纹路,继续提问道。
他的目光还是静谧的,如同面上风平浪静内里暗潮汹涌的湖水。
倒计时。
李红的眼神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她抿了抿唇,大抵能够想象得到这人依然正在通过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剖析她的心理,这让人感觉到十分的不自在。
但也是奇了怪了,不是说这家伙是个画像师么?
画像师,按理来说就只是个画画的。
画家,什么时候也有窥探他人内心的配置要求了?
不过,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既然感觉不自在,那就干脆不看了,于是李红利落地阖上了眼睛。她并不清楚沈翊具体在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能够如此精准地揣测她的内心,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个道理,就连小学生也是明白的,如此,就为他关上这扇窗户好了,只要闭上了眼,自然也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李红这么笃信着。
坐在她对面的沈翊交握起双手,悄无声息地笑了一下。
一旁老闫倒是暼见了沈翊的动作,但是老闫是只老狐狸,老闫当然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然后他们开始了新的一轮的交锋。
有人敲门进来,喊沈翊的名字,说是有他的电话,来电之人是他们的队长杜城。
这个名字似是自带召唤魔力,原本稳稳当当的小画家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连带着后退的椅子发出闷声一响。
李红显然也听到了,她惊疑地睁开了眼睛,见如此情形,又不甘心地往沈翊的方向看了过去。没有人愿意在交谈过程中一直处于被人看透的下风,对方展现出有迹可循的模样,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情不自禁就想要牢牢抓住。
这一抬眸,正撞见沈翊迎上门口同事欲言又止的目光,瞥见她的视线后,神情更是收敛了一些,还冲门外的人微微地摇了摇头。
但许是因为内心的某种焦虑,他这一起身不要紧,绊着桌面上的那只炭笔也跟着往下坠落,沈翊下意识伸手去接,那笔在却只是擦着腕间的表盘飞速地落到了地上,随后笔尖啪地一下摔成了两截,动静不小,引得无语的沈翊恨恨地瞪了它一眼,没说话,也没捡,而是大步走了出去,仿佛是在跟谁赌气一般。
李红问老闫:“怎么你们这个队长宁愿联系一个年轻人也不爱跟老同志讲话呢?难不成那个叫沈翊的,职位比你高?在那个杜队长面前,比你还能说得上话?”
这是摆在明面上的挑拨离间。
明到听话的人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就能琢磨出她是话里有话。
甚至挑拨离间本身,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实意图。
“他俩关系好,是咱们北江分局有名的搭档。”老闫心里明白,但是暂且配合着融入到了她的话术里,想瞧瞧看能不能摸出什么猫腻。
李红慢慢摩挲着拇指和食指,试探性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那杜城……对这位沈警官来说,应该挺重要的吧?”
重要?老闫只是笑了笑,不否认也不承认的意思,就是……你猜~
令他感到稍微吃惊的是,唐景在北江分局附近开花店打前哨,又如此关注杜城,对沈翊这个人,不应该一无所知才对,但是她竟然从来没有跟李红提起过他们的关系吗?被逮捕的时候李红只说他是一个画家,甚至于画像师的身份都要靠沈翊本人亲自自我介绍,所以沈翊对唐景而言,就这么不想提及的人么?还是说……
李红听着老闫的哑谜,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就在此厢沉默尴尬蔓延之际,沈翊突然推开门进来了。
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可与之前的无波无澜不同,这更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冷淡和板脸是不一样的,至少老闫心里很清楚,少见年轻的画像师会有如此暴躁的时候。偏偏沈翊要忍着,藏了一肚子不高兴还要弯腰去捡笔,那只刚刚摔坏了笔头的画笔,似乎还因此引发了腰间的旧伤。他皱眉闷哼一声,咬牙撑着旁边的桌子缓缓地站了起来,于是又闻得当的一声,昂贵的表盘砸在了桌面上,在这个一时无人说话的空间里尤其响亮,旁边的老闫立刻被惊得咬断了一枚嫩绿的茶叶,李红倒是抱着一副瞧他笑话的心态,神情戏谑地看着这年轻人如同坚韧小白杨一般顽强站起身来。
“出去接了个电话,怎么还生气了呢?”
沈翊重新坐回了那张椅子上,他的面色有些泛红,又有些泛白:“门窗紧闭,并且拉上了窗帘,炸(城翊)弹就放在客厅的电视柜上,计时器正在滴答响着,可所有数字位却始终显示着080423,不是跳动的数字,而是红色的贴纸,遮挡了底下真正倒计时的面板。这一串数字,代表着日期吗?零八年四月二十三日,正是杨羽遇害的那一天……”
他的语速难得一见地放得飞快,像是着急去赶趟似的。
这其实是很不正常的。
“见笑了,只是一个提醒渣男父亲不要企图忘记女儿过往鲜血的小把戏罢了,如果想要知道那底下藏着什么,找人进去将贴纸抠下来就成,”李红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沈翊,笑得比他的语速还要不正常,“不知道杜城队长愿不愿意带头进去试试呢?”
沈翊抬了抬下巴,这个动作有高傲的意思,由他做起来更有一种乖巧的张牙舞爪感:“杜城只是个半吊子,防爆这一块儿,我们有另外的专家负责。”
“啊!”李红并不感到意外,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耸了耸肩:“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老闫同沈翊匆忙对视了一眼,貌似更加确认了李红想要怂恿杜城进屋的猜测。只是因为那贴纸底下的倒计时(晚上八点零四分二十三秒)临近,想要赌上一把,看看能不能彻底铲除那个成功影响了唐景后来所有选择的经常?还是说就是要将对警方接二连三破坏她行动的怨念全部宣泄到了作为队长的杜城身上?
不对,还是不对,沈翊压下了心头滚过的千思万绪,冷静思忖道,按照目前推测出的行动路径,这贴纸本来应该不是用来应付警察的,而是杨智和他的家人才对。红色的贴纸,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值得注意的是,今日一天之内,杨智的儿子和妻子先后差点成为了炸(城翊)弹下的冤魂,这种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怎么可能对这玩意儿不敏(城翊)感?如果真的想要炸死他们,为什么将炸(城翊)弹放在电视柜上那样显眼的地方,还要特地在一间黑暗幽静的客厅滴答响着倒计时,就像是生怕刚刚进屋的人注意不到……
那么……
沈翊将刚刚那张房屋结构图的画纸翻页,又将画板竖直拉起,然后唰唰在上边划拉了几笔,再将它举向了监控室单面玻璃的方向,那边的人自然就可以清晰地看明白他的画纸,最后将画板反面朝上扣了起来,这一系列的行为目的昭然若揭,为的就是不让李红看到他刚刚写下的东西。
李红显然看到了他的全部动作,她不解其意,但是依然用温声细语的声音说宛若惊雷的话:“沈警官这是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啦?”见沈翊无动于衷,她便又故意笑呵呵地扯开了话题,“顺便问一句,你们的专家完成拆弹了吗?当然,若是把周围的住户全部都弄走了,扔那儿不管它,炸了也就炸了,只是后续处理需要多赔点儿钱,好像也是可以的。不过首先得说好了啊,我剩下的那点财产……肯定不够分的,哪怕把我千刀万剐了,也不够,所以可能得要靠着ZF……”
沈翊傲然扬眉,唇边勾起一丝不见笑意的笑意:“除了客厅里的炸(城翊)弹,那间屋子里还有什么?你这一遍遍的,怎么如此着急想要让人进去啊?”
“我想着急的应该是你才对,沈警官。那个现场,大约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从你的意见,因为他们除了客厅的那枚炸(城翊)弹,什么也没有发现。此情此景,自然有些人一腔热血执意要闯进去,完成他们所谓的使命。至于杜城,哪怕他愿意无条件相信你的判断,可说到底只是个刑侦支队的队长,他也没法子管得了所有人。想来刚才的那一通电话,结果并不会令你感到十分愉快,他们有没有给你下达最后的时限?还是说无视了你在我面前费尽心思表演的这出混淆时间的大戏,已经派人闯进去啦?”
沈翊颤了颤他鸦羽一般的睫毛,看上去如同被倾盆大雨淋湿了翅膀的小鸟。
老闫见势不对,立马帮腔,打断了李红咄咄逼人的势头,强调警方之前对她制作炸(城翊)弹的水平有过评估,老实说,半路出家,非常一般,并且因为已经得到了医院那回的模板,又搜查过她如今的住所,拿到了一些藏在抽屉里的图纸,理论上说,拆除起来不至于太过棘手。
“然而这位沈警官好像觉得我正在欺骗你们,可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凭直觉不是很想有人这么快就踏进那间房子,整得我在那里头藏了什么看不见的恐怖陷阱似的。可惜啊,就是人微言轻了点,没人搭理~年轻人,处事谨慎的确是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那些身处现场的人,该是如何被焦虑包围着?哪怕杜城跟你关系好,听你的话能拦一会儿是一会儿,周围等着吃瓜的家伙们和你说的那些防爆专家也都不会同意一直拖延下去无所动作的,看来我说对了……”李红迎上沈翊的目光,扬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容,“你们早就布置好了这一切,从一开始推着那俩新人进这审讯室坐桩开始,就是为了要模糊我的时间概念,等着让我以为看到炸(城翊)弹倒计时结束的那个时间点,哦,实际上时钟已经被调快了,时间还远远不到,我会不会因为倒计时完成,过度兴奋从而放松警惕,从而自己露出马脚。但是有个道理叫做过犹不及懂不懂啊,我看你画画的手很稳,拿不住画笔实属不该,因此我大胆推测,包括掉笔的那一回,这一下又一下的花招,只是为了让我亲眼看到你的手表,并借此机会将那只表盘上指针所指的位置一次次缓慢而又根深蒂固地凿进我的脑海里,所以,那个一直在引导关注‘时间’的人,不是我,是你!在这期间,其实你一直在偷偷调快手表指针的进度,至少有三次吧?进门一回,闭眼一回,出去接电话一回。从前我并没有数着秒针过日子的习惯,但是刻意为之的时间诡计嘛,还是动动脑子就可以推测出来的……画像师,作为光荣的人民警察,别的本事没有,小伎俩倒是挺多的,可始终没有人入套啊,又有什么用呢?”
沈翊默然看了她一会儿,双手交叠在桌面上,那只大约能换得起一座房子的黑色手表表盘朝上,指针显示时间为九点四十四分,比起真实的北京时间,刚好快了整整一小时。
李红在审讯室里待得久,的确已然被混淆了实际上的时间概念,但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沈翊腕上的那个计时器,所以对此表现出了嗤之以鼻的态度,“不怕告诉你,我在此处设计的倒计时的终点为九点三十分,确实同080423这串数字毫无关系,”女人瞥着他的手腕,露出了高傲的笑容,“怎么样?是不是后悔你的手表‘走’得太快了些?若是现在时间真的已经到了九点四十四分,那枚炸(城翊)弹不是被拆了就是炸开花了,无论已经出现了哪种情况,你们竟然还愿意花费闲工夫,耐下性子坐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太婆聊天,也是挺不容易的。”
“你在撒谎,”沈翊的目光蹁跹地落在李红的脸上,岁月给这个女人的脸上烙下了沧桑的痕迹,可是她的身体和内心中依然积蓄着巨大的力量,那是被仇恨驱使的毁灭力量,“你刚刚说的预设九点三十分的爆(城翊)炸时间,并非真实。”
李红冷漠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所以是更早一点的时间么?九点?八点四十五?八点三十,八点十五,八点整……”小画家认真地观测李红的微表情,眉心微微耸动,“你不用故意调整表情试图迷惑我,因为答案早就有了,我刚刚说的这些,其实都不对。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倒计时,而是设计好了其他的引爆手段,比如说……”他将那块扑倒的画板翻过来,让李红看清了那上边书写的文字,是两个字母,CO,“本身无色无味却易燃易爆的一氧化碳。”
李红一愣,见着那两个书写得端端正正的字母,脸色第一次变得僵硬起来。
“不管是开灯仔细查看还是立马打电话向警察求救,甚至眼神不好使到只是长时间待在那个充满了一氧化碳的封闭环境中,杨智一家都很有可能因为爆炸或者缺氧将他们自己送上绝路。不用这么惊讶,我能想得到,也是托了从前有过类似经历的福。”(详见《四艺》)
李红冷哼道:“切,被发现了啊!我还以为可以怂恿着杜城进去杨智家的客厅,再想个法子骗你给他打个电话,以此来引发一氧化碳爆炸,让你亲手送他上路呢!”
老闫被女人这副满不在乎的语气惊得缩了缩脖子,又鬼使神差地往旁边沈翊那儿偷瞄了一眼,得,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嫌疑人,你说你干什么非要来刺激他,杜城不在,估计咱们这儿没人能拦得住……
沈翊的牙齿擦过了内侧的嘴唇,有点儿疼,但是忍着了,只在看不见的桌子底下重重捏了捏手指。他必须得保持冷静,至少是明面上的冷静,毕竟审讯室里摄像头还开着呢不是?
“这点我不怀疑,杀不了杨智,大约是继干不掉涂方后第二件让你意难平的事情,用一直以来的阻碍、最讨嫌的杜城来泄愤,你刚才确实有这么想过,也尝试着做了,只是用力过猛,反而显得不自然,更加容易暴露目的。但是实话告诉你,我们,进入爆炸现场,或者说有可能发生爆炸的地方,其实有规定的,不能使用现场电源和无线设备,所以不要指望我会因为你飘忽不定的口风想要去给那边通风报信并由此触发你心目中真正的爆(城翊)炸源。”
李红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是吗?如今……还有这样的规定啊?”
“都是从前的教训堆积出来的,人命和血的教训。”沈翊眼神有些放空,但依然保持着胜利者的骄矜,语气听起来十分平淡,眼神却是居高临下的:“还有,你放的那个炸(城翊)弹,老闫刚才说过了,拆除它从技术层面来说并不困难,所以,它已经没有用了。”
李红特别不喜欢他这副明明盛气凌人却故意表现得云淡风轻的表情:“是吗?那你方才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某个表演班的汇报演出吗?”
沈翊的神色变得有些明灭不定,像是在夜幕下游动的烛火:“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倒计时,那些贴纸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他很难相信眼前的女人会做什么没有意义的事,所以不惜多花了些时间演了这场戏。
但是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收获啊~
嘛,谁知道呢~
又是棋差一着!可李红还是不肯服输,她蔑然一笑,竟还有心思调侃起来,“原来你做的这些,只是因为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吗?现在的警察,好闲啊~那我不妨告诉你吧,那个贴纸,哈,说的就是倒计时的尽头啊……可能意味着……三体人马上要打过来了?”见沈翊因为她的胡侃而面色不虞,她又笑着“好心”地提醒道,“怎么有的人就晓得惦记着那玩意儿啊,没出息,既然你都说已经拆了那个炸(城翊)弹,就不能找个人把那些数字贴纸抠下来看一看吗?下边可能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哦~”
笃笃笃。
又有人跑来敲门,还是找沈翊的,还是他们的队长杜城,当然也只有这家伙,完全不拿审讯室的规矩当回事,一个电话过来说打断就打断了。可是咱们外头的队员哪个犟得过他们这位队长啊,说让找沈翊,可怜的小年轻也就只好顶着妨碍审讯进程这么一大口黑锅,满眼委屈巴巴地跑过来给他们的沈老师送手机了。
老闫在心里抽了毫无组织纪律的熊队长两巴掌,转头就跟着沈翊一块儿听公放去了,在场的都明白,此刻李红也在,说白了,这就是放给她听的。
“贴纸扯了,底下只是一块普通的面板,什么都没有,”杜城的声音适时跟了进来,他那边的环境听起来挺嘈杂,像是炉灶上水花沸腾的锅,“连接着一个没啥用的闹钟,所以才会一直发出滴答滴答的动静。”
沈翊无甚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李红对此只是回以沉默。
沈翊敛眉温言道:“好,你先回来吧。”
“那是下一个炸(城翊)弹爆炸的时间,明日早晨的八点零四分二十三秒,”李红突然插话进来,笑容兼容着一种极致的疯狂和冷静,“不用露出那么担心的表情嘛,这是最后一个了,你们要不要再试着找找看?”
“刚才还遮遮掩掩的,怎么又舍得说了?”杜城隔着无线电波没好气地同她对话,话说他那边是真的吵,人声鼎沸,还时不时响起匆忙的脚步声,与这边三个人搞出来时不时安静如鸡的审讯室形成了鲜明对比。
“想象着你们一夜不睡到处奔波的样子很好笑,”李红毫不掩饰内心的恶毒,“结果再什么也找不到,最后如我所愿轰然炸了,闪耀的光芒辉煌了这个腐朽城市的早晨,如果剧本的走向是这个样子,我会觉得非常的有成就感。”
沈翊冷然问:“你这么说,是打算陪着我们熬上一个大夜,但是什么也不肯讲了?”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小画家的这话里头藏着一股隐隐的戾气,老闫有些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裤腿。
沈翊明白这是为了自己好,他稳了稳心神,又眨了眨眼,大约是想要将这汹涌的怒意强行压下心头。
李红那张嘴皮子可不是吃素的:“对啊,所以亲爱的演员朋友,你们要不要各就各位呢?”
沈翊藏在审讯桌底下的手指已经捏成了拳头。
该要冷静的,他知道,他只是不喜欢这种以人命为注的赌(城翊)局,再来多少次都不喜欢,可是这也是他必须要面对的——
“老闫,审讯室这边交给你了。”手机那头传来了队长杜城的命令,那人周围的嘈杂声貌似变小了不少,说话声音变得清晰了很多,紧接着发出了滴的一声,是在给车门解锁,“沈翊,出来一下,我们碰个头。”
这家伙!精准打断施法,好准的直觉啊!
沈翊慢慢松开手指,又理了理面上的神情,然后才冲着那只电话笑着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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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PB出啦,开森~
二什么时候开始拍呢?仰望~
虽然JJ各方面真的很辣鸡,对比WB还是安逸多了~
突发奇想提问塔罗“猎罪图鉴2拍摄时剧组的状态?”,结果是【权杖三 宝剑三(逆位) 圣杯三 底牌:圣杯国王】
瞳孔地震!
震惊我一百年!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整整齐齐一家人(星币三:EXM?)!
我还是老老实实去搬砖吧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