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王者努力了

　　期末前，体育老师就信誓旦旦承诺：等考完试，一定会让你们上上体育连堂。
　　于是在考前一个周，体育课几乎全被占的情况下。高一学生枯苗望雨，悬悬而望。
　　考完当天，体育老师背上载着全体同学期望的目光，毅然走进各学科老师办公室。
　　“据小道消息，梁老师据理力争，力排众议，舌战群儒，仗义执言，强词夺理......啊，呸，坚执不从，最终赢得了体育连堂。”

　　宋安从别的班那里听了八卦兴冲冲回来说，手舞足蹈讲了半天，
　　“听说他连‘咱五十八的学生就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咱学校学生都上不了体育课，别的学校还能上吗’这话都搬出来了。太伟大了，更爱梁老师了。”黄成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挚要认真上每一节体育课。

　　“天呐，太了不起了。”白间佯做吃惊状，“那最后成功了吗。”
　　“大可不必这样捧场。”宋安伸手挡住他，“成功了，三班刚刚上完。”
　　“哇——”

　　众望所归，强基班终于迎来了他们班的体育连堂。

　　吭哧吭哧绕操场跑了两圈，梁宸一挥手“玩去吧”，一群人“呼”地散开去自由活动。女生大多三五成群聊天，男生打篮球居多，少数几个去踢球。
　　“走吧。”沈丹山拿着拍从白间身边路过，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白间刚找了块干净的地把校服小心翼翼放下，人还没站起来就被拍了脑袋，接过沈丹山递过来的球拍，跟着他往体育馆走。

　　“先说好，我不会打，并且超菜。”
　　“嗯，不要紧，我也菜。”
　　沈丹山之所以能说出这话，是因为他没有真正见识过白间的菜。还以为他说自己“菜”只是一种谦虚，像他说自己成绩不好，但能考上五十八；地理很差，但几乎次次年级第一一样。
　　宋安就知道白间没有谦虚，他俩第一次打球的时候，一个人发了两次球，硬是没打出去一个。在旁边坐着又会被老师赶去“运动运动”，最后还是白间先打出去一个，两个人才磕磕绊绊打起了来回。

　　十来分钟过去，沈丹山球拍还没能挥几下，白间那边已经急得一身汗，好不容易打出去一个，在旁边蹲着看的宋安和黄成一阵欢呼，然后终于受不了把两个人拉开。
　　白间和宋安两个菜鸡互啄没意思，就坐在场地旁边的长凳上看他们俩打球。

　　一个球打过去。“哇唔。”
　　一个球带着很大的声音打过去。“哇哦。”
　　一个球带着很大的声音飞速被打过去。“哇......”“别哇了！”

　　“哦。”

　　两个人讪讪闭嘴，在旁边坐着聊天。

　　“什么时候放假。”
　　“还有三天再撑一下。”
　　“尽量。诶宋老师什么时候结的婚？”
　　“去年五月多，我们备战中考的时候。”
　　“哦，那你要是在学校见到王老师要叫什么。嫂子还是师娘？”
　　“？什么年代了还叫师娘，我哥不说让叫师母吗。在学校叫老师在家叫嫂子，你懂每次回家身边有两个老师的感受吗。”
　　“不是很懂，但知道你很惨，从初中被盯到高中。”
　　“唉。”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学校八卦料到家庭琐事。蹲了大半天，最终还是被体育老师发现他们在这里聊天。
　　“你俩不去活动活动？”
　　“啊？”白间宋安相视一眼，大脑里飞速过了好几种说辞。
　　“打累了下来歇会儿。”
　　“瞎说，我搁那边看你俩半天了，都没带动弹的。”梁宸外表挺秀气，戴个金丝眼镜斯斯文文，但一张嘴就好像在和给食堂运菜的大爷讲话。

　　“去去去，运动运动，活动活动去，一天天搁教室里头坐着脑子都坐僵了，上三个班了，男生就你俩不积极。”梁宸开始赶人了，但没赶动，俩人推推扯扯，半天没挪地。
　　没辙，梁宸拿了两个排球让两人先练着，省得到时候集体练的时候又东掉一个西掉一个的。

　　开始练了，但大概排球不给力，平均两个一掉，三个一捡，四个顶天。
　　练的认真，但被砸头砸脸，跑得还没球快，捡一次跑小半个场地，累得气喘吁吁。

　　两节课下来，两个人都瘫坐在长椅上，腿无力伸展开来。
　　人多水少，男生里就两三个人带了水杯，最大的那个杯子也就够三四个人喝。白间又无力去争抢，到他的时候早就没水喝。

　　没办法，白间撑着腿起身摇摇晃晃往教室走，希望能早点回去接水，被沈丹山一瓶矿泉水拦住了脚步。

　　“你哪来的矿泉水？！”
　　“一直都拿着，放那边了也没人动。”
　　在学校里基本上都是用水杯，来的人都以为矿泉水扔那好久了，也没关注。
　　白间如逢甘霖，喜滋滋接过来，转念一想，又递了回去。
　　“不行啊，你就带了两瓶，一瓶被抢了，这瓶给我了，你喝什么。”

　　一共带了两瓶，但打完球的男生个个渴的要命，早就被抢去了一瓶。
　　“没事，都是男生，你先喝吧。”沈丹山校服脱下来搭在臂弯上，里边的卫衣袖子折了几道挽上去，露出流利的手臂线条来。

　　“行吧。谢谢，我不对嘴喝。”
　　沈丹山露出来的胳膊沁了一层薄汗，覆在白皙，有层薄薄肌肉的手臂上，很好看。

　　“谢谢。”白间接过递来的水，移开眼神低声道谢。

　　不对着喝还是有些难度，白间也很少这样，刚喝的时候还是撒了点在外面。

　　流出来的水珠滑过赪唇，顺着白润下巴，流过因吞咽动作而扬起小小一道弧度的喉结，直至落入衣领深处，洇开一片水渍。

　　“。”

　　只对付了两口，白间把水瓶递回去，用手腕处随意擦了两下下巴溜下来的水滴。
　　“谢谢。”
　　“不用谢。”沈丹山接过矿泉水，视线还跟随白间的动作停留在他脸上。
　　指骨无意识擦过嘴唇，把那一抹浅红挤得变了点形状，又很快恢复原样。

　　白间打算先去卫生间洗个手，没注意到沈丹山目光还怡然停在他嘴唇上。

　　沈丹山眨两下眼做掩饰，压下内心燥热。人几乎都走了，白间跟他说了一声先去一下卫生间。
　　沈丹山凝眸看着矿泉水瓶口，呆愣举起来学着白间刚刚的动作喝了两口。

　　果不其然，被呛得咳嗽两声。
　　淌过下颌渗入衣襟，流到心口的位置，浇不凉满腔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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