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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那根筷子令在场的众人一惊,原本还茫然无措的郑夫人见状像忽然有了主心骨一样,立马朝柳慕言这边跑来,陈秋宁没想到他会出手救人,在郑夫人过来的那一刻,忙伸手扶住了她。
扶住她的瞬间,陈秋宁一愣,感觉怀里的人软绵绵的,一旁的柳慕言紧跟着拔剑去抵挡那些刺客的攻击。
柳慕言的武功有多高,陈秋宁是见识过的,她压根就不用担心,所以她扶着郑夫人慢慢来到桌边坐下,再给她倒了杯温茶压压惊,“郑夫人,喝杯茶。”
郑夫人心有余悸地道了句,“谢谢。”
话落,她随即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煞白的面色这才好转些许,然而这时,她身旁的侍女却皱眉道:“夫人,你怎能喝外面这些粗茶呢?”
郑夫人愣了一下,当即开口斥道:“小月,不可多言!”
名为小月的侍女张了张嘴巴,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她,在听到郑夫人的训斥后便闭口不语了。
郑夫人面带歉意地对陈秋宁说:“这位小姐还请不要介意。”
陈秋宁表现的很大方,说:“不会不会。”
这粗茶作为夫人的肯定吃不惯,不吃也正常,她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难受。
意料之外的是,这次的刺客柳慕言很快就处理完了,陈秋宁回头看去时,便见他将剑横在身前,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正在擦着剑身上的血,白带蒙着的双眼似有所觉般在她看过来时,也抬眸看了回去。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陈秋宁的心跳登时漏了半拍,她忙回过头去看郑夫人。
这时,柳慕言也朝她们走了过来,他摘下蒙在眼上的发带,露出那双冷淡无波的桃花眼,郑夫人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他道谢说:“多谢这位少侠,若不是这位少侠出手相救,只怕我和我的侍女今日都要葬身于此了。”
柳慕言淡淡回道:“夫人有礼了。”
他语气有些许疏离,郑夫人却不在意,问他:“敢问少侠来自何方?姓甚名谁?改日我定当重谢。”
柳慕言神色不变,不紧不慢说:“无所来处,姓柳,名慕言,至于谢礼,便不必了。”
陈秋宁很少见他这般谦虚的时候,但根据她对柳慕言的了解,他定然不会是简单的出手相救,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所以他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于是,她将目光看向郑夫人,郑夫人面色未有变化,说:“既如此,我也不坚持了,只是见柳公子身手极好,不知公子是做什么的?”
问完,她似也觉得此话唐突,面色顿时变得有些讪讪,柳慕言笑道:“都是一些刀尖上舔血的活计罢了。”
话落,郑夫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柳慕言又道过谢后,才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去。
刺杀过后,街道上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傍晚时分,陈秋宁外出买完吃的回来后,路过柳慕言的房间时,竟看见他正坐在床上兴致冲冲地叠衣服,他的房门打开着,并没有要遮掩的意思,而他整个人盘腿坐在床上,手边是叠的整齐放在包袱里的衣裳,另一边则是他又重新叠了一次的衣裳。
这很奇怪。
陈秋宁心里不禁想,无论是谁看到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正乖巧地叠着衣服的画面都会觉得奇怪且惊悚。
何况那些衣服已经被他好好地叠好放进包袱里,如今他竟是又拿出来叠了一遍。
陈秋宁眉头紧蹙着,一脸地难以理解,正在她打算离开时,屋里的人却说话了,“不进来么?妹妹?”
陈秋宁转身的身影一怔,现在后悔已然来不及了,在进与退之间,她选择站在原地。
“怎么了?兄长?”
柳慕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我见妹妹一直站在门外看我,还以为是妹妹找我有事呢?”
见?陈秋宁暗暗琢磨着这个字,紧接着望着他背对她的身影匪夷所思。
“没事……”陈秋宁微微笑了笑,说:“就是想问你今晚吃晚饭吗?我买了吃的。”
“好。”柳慕言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他微微上扬的唇角似还带着几分愉悦。
陈秋宁拿着手中的吃食便进了他的房间,此时的柳慕言已经叠好了自己的衣服从床上下来了,她把吃食拿到桌上摆放好,问道:“兄长,你为何还要将那些衣裳再叠一遍呢?你不是已经叠好了吗?”
柳慕言微笑说:“杀完人后太兴奋了,便总想着做点事消磨下。”
陈秋宁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很想告诉他不要总把杀人说的这么自然好吗?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坐下沉默地吃着饭。
柳慕言也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也跟着她坐下一起吃了。
吃到一半,陈秋宁还是没按捺住自己想了一天的问题,问道:“柳慕言,你认识郑夫人?”
柳慕言抬眸望了她一眼,淡声说:“不认识。”
简单的三个字,便再无其他话,陈秋宁也没有再问。
直到第三日,陈秋宁忽然收到了郑夫人送给她的信,上面写着为了感谢前些天她和柳慕言的相救,郑府专门摆了宴席以此来表达郑家人的谢意。
陈秋宁看着手上的信很是疑惑不解,那天柳慕言说了不用谢礼之后,郑夫人就不再坚持了,为何现在又突然大摆宴席邀请他们前去?
正想着,就见隔壁屋的柳慕言也拿着一封请帖出了门,陈秋宁朝他晃了晃手中的请帖,道:“我们要去郑家?”
柳慕言抬眸望她,说:“去,郑夫人好心摆了宴席不去怎么行呢。”
*
郑府在当地颇有名望,这全因府有位人尽皆知的神医郑老爷,郑老爷年少成名,经过他手的病人都活了过来,所以他又有能起死回生之称,是以,每天来递拜帖的人络绎不绝,但真正能请出这位郑老爷的却寥寥无几。
陈秋宁没怎么认真看过这篇文,所以对郑老爷的印像非常少,只记得郑府极为气派,素有小皇宫之称,当时看书上的描写便已觉得奢靡,如今亲眼看到,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去到郑府,两人给府上的下人递了请帖,没一会儿便有一个侍女出来对他们道:“二位请进吧,夫人已经在等你们了。”
话落,侍女便领着他们往府中走去,直至后院的一处水榭里才停下来,水榭位于花园的荷花池上,如今夏日已过,池中的荷花早已凋谢,通过曲桥来到四面垂落着纱帘的水榭前,就见一娇艳女子端在榭中正喝着茶。
此女子便是郑夫人了,见到陈秋宁和柳慕言那一刻,她笑道:“二位恩人请进。”
“我早便在这里等你们了,可算把你们等来了。”
陈秋宁看了柳慕言一眼,随即对郑夫人道:“让夫人久等了。”
郑夫人微微一笑,“二位请坐。”
纱帘被风轻吹着晃动,水榭里茶香四溢,桌上布满了好酒好菜,陈秋宁和柳慕言分别于两边落座,郑夫人坐在前方中间,举盏对他们说:“二位能来是我的荣幸,自那日过后我便一直怀恩在心,总想着还是要好生报答两位才是。”
柳慕言望着桌上的酒盏,说:“夫人不必客气。”
郑夫人笑了下,随即看向陈秋宁问:“对了,还不知姑娘名姓。”
闻言,陈秋宁忙将目光从桌上的食物移开,回道:“我叫陈秋宁,夫人唤我秋宁即可。”
“秋宁姑娘。”郑夫人说:“对了,我听二位的口音不似本地人,不知二位来自何处?”
话落,水榭沉默了一瞬,陈秋宁下意识地望向柳慕言,两位从陈家离开后,尚未串通过该如何对别人说自己的来处,这时候他们要怎么答?直言不讳还是胡诌一个?
这时,忽听柳慕言笑说:“无所来处,亦无所去处,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郑夫人听完也不再多问了,想来也是无根之人,四处飘荡,行走江湖,这种人她见过不少。
“那二位可是情人?”郑夫人道。
她的直白打得陈秋宁措手不及,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一口茶差点从她嘴里喷出,她勉强将茶咽下,问郑夫人说:“夫人此话怎讲?为何说我们是情人?”
郑夫人有些奇异道:“原来不是么?呵呵,我见秋宁姑娘和柳公子时常待在一起,还以为是情人呢。”
陈秋宁讪讪道:“郑夫人说笑了,其实我们是兄妹。”
“是么?”郑夫人听了她的话,打量了他们几眼,随即摇了摇头,道:“……不像。”
“若真是兄妹,二人为何姓氏长相都不同?若不是兄妹,二人又为何以兄妹相称呢?”郑夫人语气意味深长地说,看着两人的视线也带了些探究。
“这……”陈秋宁一时觉得这位郑夫人难缠至极,她这话问的无论从哪方面回答都是怪怪的,憋了半天脸色都憋红了,也没能答上一句话,陈秋宁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方才要答他们两个是兄妹,直接承认是情人关系不好吗?
但这样一来,又未免很奇怪,毕竟他们双方对彼此都没有哪个意思,甚至还有随时相杀的可能。
正当她无措时,柳慕言淡声说:“郑夫人,秋宁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是兄妹关系,只不过是表兄妹罢了。”
“原来如此。”郑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若是表兄妹便解释得通了。
想着,郑夫人看陈秋宁的神情不免又多了几分怜惜之色,陈秋宁瞧着年岁不大,却要跟着柳慕言行走江湖,真是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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