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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攻王争霸战
于雏翎记得青春期时看校园动漫里有个情节，乖乖女女主角上学迟到被体育老师堵在校门口就是不准她进，被同样迟到的男主角撞见，他一把就拉过她的手跑进楼里，还回头朝老师做了个鬼脸。她当时看的时候一直琢磨体育老师怎么会跑不过他们呢，现在想想，要是男主角是他这样的体育生应该不难。他已经尽量缩小步幅等她了，可她还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人来到中庭天井，祖德依然没有松手，“我们去哪里？”
“哎拜托，你约我你还要问我去哪里？”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佯装生气。
他挠挠后脑勺，来到多哈后除了基地、体育场外只去过商场，不能带着她去他和特伦特或者亨德森去过地方吧，一点都不浪漫。
她只装了一秒就破功笑了出来，“好了好了，都这个时间就别出去了，没有代步工具的话，我怕我们压马路被看见明天直接见报。”
不舍地松开手，肩膀耷拉了下来，“那这次不算，下次，等回国了和我约会好不好。”
“好。”尾音拖得软且长，像小时候她问妈妈许可，妈妈的回答一样。
巨大挑空水晶月影吊灯明晃晃地挂在两人头上，上次还是和林梦溪站在这里，他的眼眶红红的，梦碎世界杯，想必很难过。
“我想了很多安慰你的话，但是估计能说的别人都说完了。”
“从你口中说出的和别人的不一样。”
他斩钉截铁的样子把她逗笑了，他和她不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打腹稿。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差一点运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手感不错。
“我以为我们能做到呢——让足球回家。”
“一定能做到的。”润润嗓子，认真地接着说，“你才十九岁你有大好未来，没有过不去的坎。”
远处彻夜通明的灯火映在她眼睛，像圣诞树亮晶晶的挂饰。
外人看来成功的世界杯首秀对他来说却是遗憾，虽为自己身价暴涨开心但更多的是为比赛失利难过。比赛结束后他嚎啕大哭，怕被记者拍到使劲向上扯球衣盖住脸。听到她安慰又想哭了，忙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回去，在她面前哭多没面子。
“你比我要厉害，我十九岁……还是温室花朵呢，没经历过糟心事。”
用了“shit”这个词，还是他第一次听她用不文明词汇。
“糟心事……比如这个吗。”手指攀上她的脖颈解下丝巾，淤青逐渐消减没有当初的瞩目惊心。
摇摇头，“可比这糟心多了，这好歹只是身体伤害。”
“可以说给我听吗。”
如果换做一年前，她肯定会拒绝，敏感到将他拉到永远不见的黑名单里。不过现在都放下了。况且她是真的想知道他是不是只是因为以为她家还有钱才喜欢她，做了一年酒店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自认为现在读微表情的能力堪比FBI行为分析师。
她的眼神凌厉，让他有些紧张。
习惯性摩挲食指侧面的茧子，“我爸爸已经不是你们俱乐部股东了。去年这个时间前后我家里破产，欠了很多债。”
人生就是一个低谷挨着另一个低谷，爬不起来的人只能躺在谷底永远抬头望天自怨自艾。
她说得云淡风轻，他听着心惊肉跳，难以想象从云端瞬间坠落是种什么感觉，如果不是极有韧劲，早就粉身碎骨。
“不过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没寻死觅活，没缺胳膊断腿儿。”干巴巴地调侃着，“你是不是还以为我家还有好多好多钱可以让我胡作非为。”
可他摇摇头，“我知道。”
她蓦地仰起头，被灯影晃了下神，“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他送她丝巾的前一晚。
他躺在床上翻她的Instagram想知道她喜欢什么品牌什么花色什么图案，发现她从去年十二月到今年一月有一段空档，连一张关于圣诞元旦的照片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然后她说开始新的人生，底下评论一律全是美好祝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在旁敲侧击下才从俱乐部管理层那里知道宇华航运去年十月起抛售了所有持有的多特蒙德股票，而后破产。
一切都有了解释。
她做不到淡然自若，被人发现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秘密总是窘迫的，被网友扒是一回事，被祖德知道那是另一回事。
害怕的事成真了。
“那你还买丝巾给我？”
“因为我觉得你会喜欢，而且很配你。”他没有听出她话里有话，所答并非她所问。
赛后采访那么机灵，说话那么周到的大英帝星，怎么到她这儿就哑火了？必须得把话说开了揉碎了才行是吧，尽量隐藏起情绪听上去轻松自若，“我想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全部。”他迅速回答，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大大的圈把她圈了进去。
这个动作傻得可爱，她被他笨拙的真诚感动了，偏执地扭过头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使劲憋住眼泪。
“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的全部，你眼光可不太好。”
他上前一步，用她能想象的最温和的语调轻声说道：“雏翎，我对你的喜欢是坚定的。你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希望我就是那个人。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句“I really adore you”像是咒语，让世间万物停滞，一秒也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转过头来抬眸看他，好像还有些发抖。他以为她生气了，立刻想该如何找补，谁知道她突然瘪起嘴哭了。
他完全乱了阵脚，这下坏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生气。”
“不是、是我……呜呜呜……”
居然还有人被人告白的时候哭出来，实在太丢人了，急忙捂住脸不让他看。
就在这时——
“你怎么把China doll弄哭了！”
她被吓了一跳，立刻转过头望过去，露出沾满眼泪皱巴巴的脸。
他立刻伸手揽过她的腰，顺手掂量了下她的身量，不禁咂咂嘴。就她这个身板，要是踢球的话，一对抗就得被撞飞到观众席，真带球进禁区肯定会造点球。长此以往，所有球队闻风丧胆，比赛前对方主帅知道她进首发名单都得跪下来求她家主帅，无论让几个球都行，一定要把她牢牢按在替补席上。
她只感觉腰上的手越收越紧，他身上的苦橙和雪松的香味围绕着她。
两人齐齐望向从不远处走廊拐角蹦出来的菲尔，还有面露尴尬的德克兰，使劲拽着他衣角想把他拉回去结果没能成功。
“等一下——”他挑起断眉，手指在两人中间转了个来回，定在祖德握着她的腰的手上，“这几个意思？”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男朋友。”她竟然率先开口。
祖德只觉得热血上涌，脸烫得很。足球虽没有回家，但他依然抱得了属于自己的奖杯。
“……打扰了。”
德克兰无语扶额。祖德声音太小了，他们没听清他的话，还以为零恋爱经验的他弄巧成拙。实在是多虑了，这不是已经成了吗，互有好感的人不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得了，今天这个助攻王谁都当不了。
“你们是在听墙角吗。”她眨了眨大眼睛，即使声音还带着哭腔，可莫名有种压迫感。
他默默后退，“路过，路过而已啦哈哈。”
走廊射灯可映出不止两个影子，她向前走了几步，唇红齿白笑得人头皮发麻，“这样啊，这么多人都路过吗。”
祖德随她向前，看他们吃瘪不禁笑了起来，侧过头边帮她擦眼泪边问：“用不用我去把他们揪出来。”
“好呀。”像猫一样用柔软的脸颊蹭了蹭他的手。
跟出来看热闹的男孩们立刻往回跑，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这一唱一和的过分了啊！”杰克喊了一声。
特伦特回头一看，祖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了，他怎么跑得比赛场上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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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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