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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随风动
杨戬回来时，天色已经要暗下来了。
他还未进门，哮天犬就已经蹦蹦跳跳的迎过来，绕着他转了一圈：“主人，我没来得及把灶王爷给清理掉。”
狗儿看起来很是沮丧，垂头耷脑的不敢往杨戬这边蹭。
杨戬暼了一眼哮天犬，道：“为何？”
哮天犬解释道：“是三公主……”
杨戬脚步一顿，侧目去望着狗儿。
“三公主说她饿了，三姐和她一齐来了东厨，要开火做饭。我这一时间，去哪找个不会说话的灶王爷啊。所以，就……”
杨戬摸了摸哮天犬的头，道：“我知道了，错不在你。”越过狗儿进了门。
哮天犬听主人语气，不像是要怪罪于他，当下心情好转过来，兴冲冲的跟在杨戬后面进了门。
庭院就这么大，多些什么少些什么，总是很明显，杨戬往正厅里去，眼神却不自觉的落在那挂在树上的风铃。
哮天犬极有眼色的解释道：“风铃是三姐挂的，对了，三公主也帮了些忙。”
“嗯。”杨戬淡淡应了声。
今日的天气很好，一整日也极少感受到风起，他此刻的落脚处并不能感受到有细风抚过，可那风铃，却是响动不止。
杨戬改了方向往那处去，到了那一片范围，才真正感受到吹动风铃的细风里掺了点熟悉的味道。
他伸手拨动了眼前一片风铃，问道：“这风是寸心布下的？”
“风？”哮天犬凑到杨戬身旁，用鼻子仔细嗅了嗅，“是三公主没错了，这风里有三公主发动术法的味道。”
是风动，亦是心动！
杨戬唇角扬了扬，伴随着那阵阵的风铃声去寻那心上的龙去了。
*
时间往前推个半日，来到敖寸心随着杨婵进了东厨之时。
两人一进屋，就见哮天犬在屋里四处嗅啊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敖寸心问了一声：“哮天犬，你在找什么呢？”
狗儿皱着脸，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也不看来人，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敖寸心与杨婵对视一眼，一齐看出了对方脸上的不解。
“神神秘秘的。”敖寸心小声嘟囔了一声，双手抱臂好奇的看着那狗儿窜来窜去，最后停在灶火边，伸出手去摸那炉灰，从里面扒出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只到成人膝盖高的小小地仙来。
那地仙被哮天犬揪住后颈，逃脱不得，短小的四肢胡乱扑腾，身上的炉灰飞扬一片，一时间埃土四散，把本来清扫干净的锅台都染脏了。
杨婵抬起袖子挡了挡，敖寸心当时就拉着自家妹子的胳膊往后退到了安全的范围，嘴上有些嫌弃道：“脏不脏啊，你这犬儿怎么一点卫生也不讲啊？”
“这可是主人的吩咐。”哮天犬在埃土弥漫中回嘴，却吸了一口炉灰到喉咙里，当下被呛的咳嗽了好几声。
杨婵看不过眼，扬声道：“快把那可怜的小地仙放下，我还要给嫂子做点东西，祭祭五脏庙呢。”
“可是，主人要我把它给清理了。”哮天犬拎起那个被捉住，正在狗儿掌下瑟瑟发抖的男性地仙，然后晃了晃。
“清理它做什么？”敖寸心不解道：“杨戬以后不准备开火了？”
“我不知道，反正主人要我清理了它，我就要把它清理了。”哮天犬说着就要举起手中虎骨，想要一下子解决这个麻烦。
杨婵连声急道：“你等等，好歹在家里供了几十年的仙人，要处置，总得有个缘由吧？”
“是啊，先把那地仙放下，让它给我们生个火。”敖寸心摸摸肚子，真是不想起这事还好，一想起早上没用饭，简直给那腹中的饥火给烧红了眼。
哮天犬见那两个女人都来阻止他，手上举着的虎骨一时是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了。
他正犹豫不决，敖寸心抬手就是一个净尘诀把哮天犬和他手中的地仙给净了身，又把地上散落的灰尘给消了去，做完这些她才道：“哮天犬，愣着干嘛，生火啊！”
敖三公主使唤起人来，那叫一个驾轻就熟，哮天犬用手中虎骨挠了挠头，想了想，把那地仙往地上一扔，闷声道：“生火！”
“是是是！”地仙点头如捣蒜，化作数颗火星进入炉灶之下，哮天犬蹲坐在地上，拿了材火就往灶肚里填。
主人的吩咐是重中之重，可那女主人说的话有时就连主人也得仔细听着，他哮天犬怎么说也是开了灵智得化人形的狗子，当然分的清轻重缓急。
敖寸心打了一个响指，在次锅里添了些水，又去米缸里盛了五谷放入水中去熬。
杨婵看了看东厨新添的食材，迅速把宽大的衣袖一束，利落的切了些小料放到大锅里散香。
“嫂子，这里烟火气太重，你去外面等着吧。”
“我也想帮忙。”敖寸心欲欲跃试的要找个事去做。
杨婵忙道：“别别，不劳你费心，一切交给我就行。”
在杨戬出门在外的那二十多年，她和敖寸心一起住着，眼见着敖寸心第一次下厨淹了东厨，第二次下厨炸了厨房，第三次下厨端出了几盆看不出颜色成分的料理……
她能理解自家嫂子心是好的，情是真的，无奈那小公主实在与东厨的风水不合，为了避免东厨第无数次遭殃，只好真挚恳请嫂子出去了。
敖寸心瘪瘪嘴，她哪能看不出杨婵的意思，只好双手往后一背，道：“好，你嫌我捣乱的话，我不动手只看着总行了吧？”
杨婵听了这话，无奈一哂。
“哮天犬。”无聊的三公主凑到正老实添火加柴的狗儿旁边，随口问道：“你主人去哪了？”
“我看主人是往梅山的方向去了。”
“梅山……”敖寸心想了一下，问道：“这才在家里待了多久，又忍不住去外面打猎去了？”
“那不会，”哮天犬坚定的摇了摇头，“主人要是去打猎，一定会带上我的。”
“也是啊！”敖寸心点点头，颇为认同。
哮天犬自言自语：“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主人去梅山为什么不带上我。”
敖寸心看向狗儿：“是啊，为什么呢？”
杨婵的注意力被那一蹲一坐的龙犬给吸引了，她说出自己的见解：“二哥怎么说也是得了封地，有了闲职，所以应该是梅山那边出了什么事急待解决吧。”
“也不是什么急事啊！”哮天犬道：“我听那一位草头神只悄悄和主人说是因为梅山那边的土地们聚众取乐，乱传主人身体有病……”
“有病！？”敖寸心一惊，继而有点担心道：“杨戬生了什么病？”
哮天犬白了那一惊一乍的三公主一眼，道：“说了是乱传的，主人身体怎么样，我一直待在他身边，能不知道吗。”
“哦，吓我一跳，”敖寸心抚了抚胸口，又瞪了狗儿一眼，怒道：“你说话怎么大喘气。”
“我，我……”哮天犬气的直结巴：“我还没说完呢，你就打断我了。”
“好了好了。”敖寸心虚虚的顺了顺哮天犬炸起的毛发，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哮天犬气呼呼的暼了敖寸心一眼，赌气与她拉开了一部分距离，嘟囔道：“怪不得灶王爷要传你和主人不合，我看主人的隐疾就是你给气出来的。”
敖寸心：“？”隐疾，什么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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