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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朵
灵烟在牧云馆前下了车,松了口气,看这阴沉的天色,还以为要淋在半路了呢。刚走进大门,就看见一脸焦急的肖北在楼梯口转悠。
“你好,请问顾先生在吗?我的东西前几天落在这儿了,我……”
“沈小姐!”肖北看见灵烟眼泪都要下来了。他跟了顾峥许多年,自是知道今天对顾峥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今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唤他也不应声,饭也没吃。肖北心里担忧,正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小姐来了可太好了,大哥一定会给沈小姐开门的。有沈小姐陪着,他的心情也会好些吧。“人在厅里呢,我这就带您过去!”肖北赶紧给灵烟带路。带到门前,他却没敲门,而是殷切地看着她。
灵烟只得自己上前敲了敲门,唤了声“顾先生~”。
顾峥拿着酒杯的手一颤,眼眸抬起。
“顾先生,是我呀~我的手包那天放这儿忘拿走了呢。你看到了吗?我来取一下。”灵烟等了半晌,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睡着了呀?
正想抬手再敲两下,面前的门猛地一开,扑面而来一阵浓郁的酒气。灵烟闻着这酒味有点愣神,这是喝了多少啊?
再看顾峥眼眸漆黑一片,呼吸沉重,周身深沉的气息似是有实质一般,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和平常的他很不一样。
看着这样的顾峥,灵烟生出一些退意,先前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勇气也尽数溃散。“顾先生,你是不是喝醉了啊?那我、那我改天再来……”
说着灵烟就想逃,却瞬间被顾峥钳住了胳膊,带进了门里,“啪”地一声门在她身后关上。顾峥没带她进屋,而是欺身上前,把人困在他和门板之间。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呀?好像是真的喝醉了。灵烟挣脱不得,有些害怕。再抬眼看他,发觉他眼眶微微发红,脸色苍白。
灵烟感觉此刻的他好像有些脆弱,可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他深深凝着自己的眼神和困住自己的身躯,可是一点都不脆弱。
“顾先生,你是不是头晕站不住了?我扶你到沙发上吧?”说着就想从他身下挣开。可刚一动就被他钳住了腰,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灵烟几乎贴近了他的怀里。他的身躯坚硬滚烫,蒸得灵烟冒出些细汗。然后感觉顾峥低头凑近,轻声在她耳边叫了声:“烟烟。”声音低哑,炽热的呼吸带着些酒气,扫在她耳上,带起一阵轻颤。他叫自己什么?
顾峥觉得有些不妙。
她怎么能在这时候出现?他任这黑暗蔓延,任它把自己淹没,今日本来就是这样的日子不是么?可偏偏她忽然降临,像一道光一样,唤醒了他。无边黑暗中唯一的那道光,他本能地想要靠近,想要侵占。
头又开始发涨了。他感觉脑中某根弦在剧烈震动着,随时有绷断的危险。此刻她就在自己手中,挣脱不得,轻轻颤栗着。顾峥感觉心中恶念在血液里叫嚣,就要失控。
然后听到她颤颤的声音,唤了一声“顾先生~”。那声音伴着淡淡甜香。
“啪”,好似是琴弦绷断的声音。就怪在这酒精上吧,顾峥想。谁让她偏偏这时候自己送上来了呢。
灵烟怕得不行,想求他放手。刚一抬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倾身堵住了唇。
*
灵烟脑中一片空白,失去了呼吸,唇齿间尽是浓郁的酒味,好像让她也染上了醉意。
待她想起要挣开,身体早就没了力气。奋力扭动了几下,腰间的力道却逐渐加紧,直到箍得灵烟生疼,开口想要呼痛,却被他趁虚而入,吻得更深。
挣扎不得,只能任他不知足地索取了许久。他吻得用力,有些急迫,酥麻中带着疼,把灵烟逼出了眼泪。
腰上也疼,滚烫的唇也发疼。他的一只手托在她的后脑插进她的头发,让灵烟避无可避。一串接一串的泪花滚落。
直到唇上尝到一抹湿咸,顾峥才觉理智稍稍回笼。退离了一些,却也没舍得离开,又在她唇上厮磨了一会儿。她唇瓣甜软,好像沾着花汁的娇嫩花瓣,让人着迷上瘾。
此时他钳住灵烟的力量稍退,她才得以喘息的机会。见他还不退开,灵烟躲着侧过头,他的唇滑到她被泪水浸湿的面颊。
灵烟觉得伤心极了。这两天她的脑海里全都是他,把她搅得心神不宁。时而满心欢喜,时而忐忑不安,时而信心满满,时而又酸涩不已。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借着来拿东西的名义和他表明心意,却被他酒后轻薄,丝毫不顾自己的意愿。这哪里是珍视自己的样子?难道在他心中,她只是个可以这样随意对待的人么?
上次自己喝醉后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那他明天是不是也会忘了?她初次和男子亲近,被他这么轻率粗暴地对待,灵烟只觉之前那个温柔的顾峥根本就是假象,都是骗自己的。
“烟烟。”他额头和她相抵,又唤了一声。声音嘶哑破碎,好似还没从欲念中走出来。
“你敢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我爸爸,让他好好教训你!” 灵烟觉得委屈极了,泪水又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顾峥见她眼泪越流越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抬手给她擦泪。灵烟看他似乎完全没有被自己的话威慑住,更加委屈了,拽过他覆在自己脸上的手,张嘴就在虎口处咬了下去。
她自觉用了狠劲儿,但她刚被顾峥弄得浑身绵软,其实不剩什么力气了。牙齿在他的虎口处磨着,灵烟听到他“嘶”了一声,有些咬不下去了,卸了力道,却也没放开,就这么叼着他的手抬眸看他。
她此时眼睛还雾蒙蒙的,脸上布满泪光,额头上也出了细汗,柔软的唇贴在他的手上,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再加上手上刚被她磨得刺痒,顾峥呼吸加重,感觉刚刚压下去的念想又钻出了头。
这时身后敲门声响起,隔着门板震在灵烟后背。灵烟一个激灵回神,扔了他的手,猛地把人推开,转身开门,擦着门外的肖北就跑了出去。
刚刚肖北一直守在外面,虽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刚才隐约听到灵烟带着哭腔的控诉,忽觉不妙。之前顾峥开门时,他也看到顾峥是喝了酒,这下不会是趁酒把人给欺负了吧?
担心把人送进来好心办坏事,两人会因此离心,他赶紧敲门打断。好在刚看沈小姐衣衫完整,应该还不至于太糟糕吧?
顾峥此时头涨得厉害,捏了捏眉头,说:“去护着她。”
肖北赶紧说:“已经有兄弟跟上去了。”然后见顾峥似是有些站不稳,赶紧上前把人驾到了卧室的床上。
灵烟在牧云馆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泪。好在这附近没有人。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他,也不要再见他了。
这里是私人住宅的区域,没有车过来。灵烟只得先往路口走。走着走着,忽然就下起了雨。周围没有躲雨的地方,她正抱着手臂不知道怎么办,只见不知从哪跑出来个人,递给她一把伞,灵烟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见他又跑走了。
灵烟觉得有些莫名,但好在不用再淋雨了。刚好前面路口来了电车,赶忙跑过去坐电车回了家。
灵烟在顾峥那里本就出了汗,出来又赶上下雨,虽然没怎么淋到,但还是受了寒。再加上心绪低落,当晚睡觉时就起了热。
是转天早上含秋来喊她时发现的。灵烟烧得昏昏沉沉,沈鸿兴和林乔赶忙喊来大夫。检查一番,大夫只道是寻常风寒,只是烧得重了些。开了退烧和驱寒的药便走了。
林乔坐在她床边,心疼地抚了抚灵烟烧红的脸,柔声唤着她,想把人喊醒。沈鸿兴也站在旁边担忧地看着。灵烟恍惚中似是听到有人喊自己,但头晕脑胀,不想醒来,她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
灵烟其实很少生病,她身体还不错,平常也被照顾得很好,很久没有这样难受了。直到快中午灵烟才醒,被喂了些吃的再喝了药,又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了。
*
顾峥也是将近中午才醒,头还有些发涨,胃里像翻滚着开水一般难受。他下床一连灌了两杯水才感觉好些。
放下杯子时他看到手上残留的淡淡齿痕,想起昨日她在自己身下,柔软得像一团小云彩,带着湿意和甜意。他一碰上,便如旱漠旅人见到了水源,怎么汲取都不够。
想起她贝齿磨在自己手上,麻麻痒痒,低头就见她湿漉漉地望着自己。再想起她最后流着泪推门跑走的样子,顾峥闭眼叹了一声,暗骂自己混账。
肖北见人醒了,赶紧让人端上吃的。他平日也经常留宿,昨日见他醉得厉害,便没走。
见人吃完了饭,肖北和他说:“大哥,刚有兄弟过来说,今晨沈家请了大夫。那大夫说,是沈小姐感染了风寒,起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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