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傲娇与偏见

　　高尔：Goyle 克拉布：Crabbe 潘西：Pansy 布莱斯：Blaise

　　卢修斯：Lucius 纳西莎：Narcissa 斯内普：Snape

　　西里斯·布莱克：Sirius Black 邓布利多：Dumbledore

　　伏地魔：Voldemort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Harry听到Draco的问话时，正端着一杯颜色鲜艳、味道也相当不错的果汁，独自一人站在灯光所能照到的边缘，柔和的光线正照着他的背部。他身上的服饰完全符合今晚宴会的标准，正式且整洁，作为大名鼎鼎的救世主以及Potter家族的准族长（他戴上了Potter家族的族长戒指），合该是这场宴会上除了主人Malfoy之外最瞩目的人，但没有一人敢围在他身侧，他们都与他保持了谨慎的距离，用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目光偷偷打量这位年轻的未成年族长。

　　最近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和这位族长脱不开干系。

　　Draco没有理会那些家族交往中涌动的暗流信息，他有资本无视它们，只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

　　Harry转过身时，脸上还挂着索味的微笑，眼睛里装着的淡漠足以驱走所有企图与他结交的人。但那种目光在遇到Draco的时候发生了本质的改变，如同一个擦亮的火柴，燃起愉悦且甜蜜的火焰，温柔得让人舍不得离开它。

　　被它包裹着的Draco本人深有体会，就像被人塞了块蜂蜜公爵最甜的糖果，甜蜜的感觉通过被目光接触的皮肤迅速渗透进他的身体，连同他整个人都开始洋溢甜蜜的气息。

　　Draco的耳朵微微发烫，幸好他们所站的位置光线并不充足，所以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我平时并不怎么喜欢这种宴会，今天是跟着Sirius一起来的。他被Narcissa叫去‘叙旧’了，作为Black家族的族长，白白被冤枉这么多年，还使得‘Black’这个姓氏蒙受多年耻辱，他们好像还打算告魔法部。”

　　Harry借着喝果汁的空挡不动声色看了眼跟在Draco身后守卫他的Goyle和Crabbe，两人盘子里堆了不少小蛋糕，吃得正香，也没忘替Draco挡住那些窥视的视线。

　　“你怎么找到我的？这时候不是应该和斯莱特林学院的同学待在一起吗？”

　　“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多半是和他们的父母抱着相同目的，有Pansy和Blaise看着他们，一时不会有问题。再说了，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有人能管住我。”Draco勾起一侧的嘴角坏笑，他得意洋洋的祥子总是让Harry看得心痒痒。如果换到从前，Harry现在已经上手了，他会将对方被发胶固定的整齐的头发揉得一团乱，然后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表情捧腹大笑。

　　但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还不能这么做。

　　Harry又低头喝了一口果汁，挡住自己落寞的苦笑。

　　“你待在这里不无聊吗？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正好聊一聊关于那个魔药瓶的事。”Harry之前信里的反应太过平淡，Draco有些失望，他不知道自己希望Harry能给自己什么反应，只是感觉Harry的反应不对劲。

　　“我问了父亲和教父，答案我已经写信告诉过你了。但我始终感觉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的老师也提醒过我这件事，他能肯定它不是件坏事，我不需要过度在意，顺其自然就好。”

　　“如果你愿意和我待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偷偷溜走，怎么样？”Harry听了Draco的口述，对Lucius和Snape隐瞒Draco的事立刻有了兴趣。或许他能从这件事里找出点关于心中疑问的线索。同时，他第二次从Draco的嘴里听到那位前世并不存在的老师，对方的出现也令他好奇，“你的老师？是那位教授你魔咒的老师？他今天出席了这场宴会吗？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见见他，最近有几个与魔咒相关的问题一直困扰我，我想向他请教请教。”

　　“他……他不在这里。他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宴会。”Draco撇撇嘴，似乎不愿意继续谈那位老师。他主动拉起Harry的手，四顾周围后熟练的在人群中穿梭，穿过一扇又一扇房门，“我们找个没有人的地方。”

　　Draco不愿意说，Harry也不勉强，与其问了不该问的问题闹得两人不欢而散，他更愿意享受之后和Draco独处的时刻。

　　没有人阻止他们的离开，他们都默默的目送他们。

　　Malfoy家举办的宴会通常是以Malfoy的成员为中心，简单分为三部分：族长及一些家族重要的男性成员为一部分，他们经常聚在一起讨论有关家族经营的公司合作相关的问题。族长夫人及其他应邀来的女性成员为另一部分，她们主要是聊聊时尚潮流、孩子的学业以及抱怨一些生活小事，在茶话会的氛围中联络着感情。最后是孩子们为一部分，他们交流自己对最近时事政事的看法，根据认同自己意见与否再分堆进行深入“探讨”。

　　对于这种“小大人”的行为，Draco已经不屑陪他们玩了。

　　Narcissa和Sirius正在单独叙旧，来宴会的女伴们暂时没了组织聊天的人，Lucius自从Draco开始和Harry“说悄悄话”就停止了交流，其他的人也一并将关注点移到了两人身上。

　　不少人都开始猜测Malfoy到底是什么意思。儿子表现得十分亲近Harry?Potter，父亲又表现得十分谨慎，难不成这次的宴会并不是用来向他们表态的？

　　不管别人怎么想，Lucius都没有解释的打算。等两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之后，他又开始与其他人“打太极”，始终不愿表露Malfoy家族的决定。

　　这次宴会邀请的人绝大多数是曾经的食死徒，他们不是死忠，只忠于家族的荣耀以及利益，其余的是些摇摆不定的中立派。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作为宴会的主人，Malfoy敢在这种敏感的关头举办宴会，说他们没有目的，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相信。

　　前不久，食死徒手臂上原本象征Voldemort奴仆的印记突然产生改变，经历过一阵堪比“钻心剜骨”的痛楚之后，黝黑的印记颜色变成了惨淡的灰白色，像是劣质衣料褪色后的狼狈模样。这想尽办法都没办法遮掩的印记过了十几年突然发生改变，任谁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它原先的主人——Voldemort。

　　如果说多年前他们还在担心Voldemort是否真的死亡了，那印记的改变就应证了他们先前的担忧——Voldemort并没有真正死去，与此同时他们又松了一口气，这个印记作用在他们的灵魂上，现在印记的颜色变得这么淡，Voldemort的灵魂绝对受到了重创，恐怕难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在场的人都是些老狐狸，要说如今还有谁能和Voldemort扯上关系，他们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位在霍格沃茨大放异彩的救世主Harry?Potter了。不少人都从自家孩子那里听说了有关Harry?Potter的奇特经历，他们暗自猜测着救世主和Voldemort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

　　“我们去书房，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去那里。”Draco匆匆回头告诉Harry他们的目的地，然后又扭回头。

　　Goyle和Crabbe一路紧跟着他们，没想到两人略显肥胖的身体也十分灵活，他们手里还端着装了裱花小蛋糕的盘子，一路走来，盘子里的东西不见少，反而越堆越多。

　　Harry将视线从Goyle和Crabbe那儿转回领路的Draco身上，对方在他面前极容易甩开Malfoy的外壳，露出属于Draco的少年真性情。

　　这是件好事。

　　他不经意间又皱起眉。

　　每次见到跟在Draco身后的两人，Harry就忍不住为Draco担忧，尤其是针对曾经背叛过他的Crabbe。凭心而论，他现在的想法对这个Crabbe并不公平，背叛Draco的人是未来的Crabbe，在那件事发生以前，Crabbe一直是作为Draco不起眼却从不缺席的后盾存在。Harry自己也经常忽视他和Goyle。这一世不知道Crabbe还会不会选择背叛Draco，他必须先给Draco打个“预防针”。

　　靠近书房的附近果然没有什么人，大家都选择待在灯火辉煌的大厅。

　　“你们俩守在门外，如果我的父亲来了就敲门给我暗号，知道了吗？”Draco先将Harry推进书房，然后转身嘱咐一停下来又开始吃的两人。

　　“嗯嗯，知道了。”

　　Malfoy的书房不算很大，大概和霍格沃茨的教室差不多，三面墙做了顶天花板的书柜，每层都放满了书籍。东面书架前有张书桌，山毛榉木，木质纹路清晰，色彩柔和流畅，四角包了黄铜。西面书架前是两张皮质沙发，Narcissa喜欢和Lucius在这里共用下午茶。

　　关上门，Draco立刻从口袋里拿出Harry交给他的魔药瓶，准备和他讨论这个瓶子的奇怪之处。

　　“Draco，等等，我们先不说魔药瓶的事，我想先和你谈点其他的事。”

　　“你不是很重视这个魔药瓶的来源吗？我这些天特地把整个庄园都找了一遍，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我以为你会想第一时间先谈谈它。”Draco虽然不能理解Harry的想法，但他抱怨了两句后也没反对，只是耸耸肩，随意的坐到一侧的沙发上，单手把玩魔药瓶。

　　“我的确很重视它，”Harry选择坐到了Draco的身边，认真的直视对方，“但我更重视你。我想和你谈谈有关你的两个跟班的事。”

　　Draco显然没想到Harry想和他谈的是有关Goyle和Crabbe的事，他不解的抬起眼睛瞥了Harry一眼：“你说的是Goyle和Crabbe？他们俩能有什么事？”

　　“Draco，我知道你很信任他们两个人，但如果有一天，他们中有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办？”Harry往Draco的身边挪了挪，双手更是直接握住了对方另一只空闲的手，像是想给对方支持的力量。

　　Draco古怪的盯着Harry，不明白他怎么会做出这种假设。

　　“他们怎么会背叛我？Goyle家族和Crabbe家族世代都是作为Malfoy家族的附属家族，他们和我们的关系就像马匹和驾车人的关系，他们供我们驱使，我们护他们家族周全。Harry，这方面绝对是不会有问题的，你是不是想多了？”

　　“不，Draco，事情不会永远像你以为的那样发展。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Crabbe为了让他的家族出人头地做出一些背叛你的事……你会怎么做？”

　　虽然Voldemort的主魂已经被Harry消灭了，前世出现的Crabbe背叛Draco的事应该不会发生，但Crabbe曾经产生过这种想法，那就代表了现在的他哪天也可能再次产生这种想法。不止是Crabbe，既然命运的妨线已经被Harry打乱，说不定连Goyle也有可能做出背叛Draco的事。他们两人的背叛都极易影响Draco，还不止他们，Harry又联想到了Pansy和Blaise，他们也是Draco的好友……

　　Draco先是沉默的看着对面同样沉默但明显在走神的Harry，他真的有思考Harry提出的问题，可一时想不出答案。他没经历过这种事，没学过该怎么对待背叛自己的人，更没有怀疑过Goyle和Crabbe对自己的忠心。他不知道今天Harry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不过秉持着“事出必有因”的态度，回想了遇到Harry之后发生的事，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咯咯咯，Harry，你、你真是太幼稚、太好笑了！”

　　神游的Harry被“咯咯咯”笑着倒在自己身上的Draco惊醒，他木讷的眨眨眼睛，完全不知道Draco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你是不是在嫉妒Goyle和Crabbe能一直跟着我，在学校也属他们和我待着的时间最久？所以你想问我如果哪天他们不跟着我了，你能不能代替他们的位置？”

　　Draco突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狡黠的眨着眼睛，朝Harry露出一个“我都懂”的笑容，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而他本人没有半点距离太近了的感觉。

　　“我不是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他们从小就跟在我的身后，但我没有把你排在他们后面的。记住，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多少人能和你抢Malfoy的友谊。再偷偷告诉你，Pansy和Blaise有时都排在你身后一点点。”

　　Harry木着脸扶正了Draco东倒西歪的身子，眼睛盯着他比划“一点点”的手。Draco顺势干脆半躺在沙发里，歪着头看再次陷入沉思的Harry。

　　Harry无意识捻了捻自己的衣角，自己无由针对Draco身边的朋友难道真如Draco说的，是因为自己嫉妒他们能和Draco相处比自己更久的时间，所以自己产生了危机感？

　　“喂？别想了，肯定是那么一回事。我其实不介意这种事，这样反而显得我对你来说很重要不是吗？我们还是来聊聊关于这个魔药瓶的事。”Draco拎着魔药瓶在Harry的眼前晃呀晃，成功抓回了Harry的视线。

　　暂时将Crabbe的事放到一边，Harry想着自己以后更加注意一点就行，然后一本正经的等着Draco为他解释他自己的疑惑之处。

　　“就像我之前信里告诉过你的，父亲说这种魔药瓶是给Snape教授装一些重要的魔药使用，上面的魔纹是为了保持药效，只有在Malfoy家族藏书中提及，外人根本画不出来，更别提瓶底象征Malfoy家族所有物的标记。”Draco先简单阐述了他从Lucius那里了解到的事，接着又提出自己的疑问，“但问题是，我之前帮教父熬过魔药，他的办公室里用的都是最普通的魔药瓶，我从没见过这种瓶子出现在他的魔药柜里。如果他看见这种魔药瓶，我想他会说……‘太过浮华’‘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都会影响他的情绪’大概这种话吧。即使它的□□效果不错，教父现在没有熬制什么重要魔药的打算，它也没有用武之地。当然，并不能排除教父以前的确使用过它的可能。我在庄园的地下室找到了不少相似的魔药瓶，还没有画上魔纹。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Harry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他蹙紧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通过Draco的讲述，他对心中猜想也有了八分的把握。

　　“怎么了？我刚才说的有什么问题吗？”Draco坐起身，伸手想抹平Harry眉间的隆起，结果动作做到一半意识到不妥，生硬的抬手理了理可能弄乱的头发。

　　还在思考的Harry自然没注意Draco的小动作。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之后需要我去验证它们。”Harry深吸一口气，忽然握住了Draco的手，吓得Draco一抖，却没有挣开他，“Draco，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不管我说的内容有多么荒唐，多么不可思议，你能相信我吗？”

　　“呃……大概吧，你先说，不管多么不切实际，我尽量不反驳你。”有点好奇Harry到底能说出多么荒唐的事，Draco没有要求Harry放开他的手，只是答应了听故事之前的“小条件”。

　　Harry没有打算现在就将自己重生的事合盘托出，一来Draco现在的年纪可能还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感情，这么做容易影响两人日后的相处，二来消灭Voldemort后Snape的反应以及今晚那些人看他的目光让他心生芥蒂，仿佛有什么他掌握不了的东西正对他虎视眈眈，他不想将Draco牵扯进危险的境地。

　　“你知道你的父亲是食死徒，对吗？”Harry的第一句话就让Draco苍白了脸，但他还记得那个“小条件”，所以没有立刻反驳Harry，警告他不要污蔑Malfoy的声誉，“你不要着急，我不是想说这件事！”

　　Harry见Draco变了脸色，心里也是阵阵的疼，赶忙开口安慰他。没想到安慰的话起了反作用，Draco被气得直接瞪大了双眼。

　　是啊，你不是想说这件事，那你提它做什么？

　　“我是想说Voldemort还活着的时候从某个人哪里听说了一种可以永生的方法，于是他按照知道的要求制作了一些邪恶的魔器来承载他的灵魂碎片，你的父亲收藏了很多的东西，里面……或许有那么一件就是Voldemort的赠送，像是笔记本或是戒指什么的。如果你知道那样东西，一定、一定要劝你的父亲把它交给Dumbledore教授。那东西上附有非常邪恶的黑魔法，你们千万别使用它！Draco，我是认真的，这件事非常重要，你知道吗？”

　　Harry的眼神晦涩难懂，里面属于黑暗的情绪又开始涌动，他握着Draco的手的力道有些失控，Draco因为疼痛挣扎了一下。

　　“虽然我认为父亲不会收藏那种东西，不过我会询问他的。”

　　Draco不悦地坐直身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仍在否认父亲与Voldemort之间的关系，但没有拒绝Harry的提议。任谁听到有人将自己的父亲说成食死徒，心里必然充满阴郁的颜色。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件事，或是我怎么知道有那些东西的吗？”Draco轻易接受他的提议，反是Harry沉默了片刻，他没想到这次的事这么简单就应付过去了。

　　“我猜是Dumbledore让你来找我的吧？他身为霍格沃茨的校长，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也很正常。”Draco摇了摇头，没有像Harry以为的那样朝他发脾气或是质问他，“你在担心我会怀疑你？我的天性的确会让我怀疑所有来自外界的消息，但你告诉我的我愿意第一时间选择相信，之后我也会自己想办法弄清楚它是真是假。我相信你就像相信自己的魔法一样，我知道魔法能给我带来什么。”

　　“那你会永远这么相信我，哪怕我说了比刚刚的话还要惊人的话，哪怕整个魔法界的人都认为我在说谎吗？”Harry承人自己有点在逼Draco给自己一个承诺的意思，他心怀希冀注视着眼前成熟镇定的Draco。

　　“当然。”Draco忽然笑了，他的笑容里包含了Harry见过的最美的星空，寂灭和新生在星星们的闪光中轮回，“前提是你永远都不会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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