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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贝尔摩德当然会遵守约定,不到一个星期打电话再次,告知他们刚好黑羽一家一个月后会回日本,记得准时去拜访。
“我一会要出去一趟,饭菜都做好放在冰箱里了,当然你想去楼下吃也行。”正在门口穿鞋的穆谷秋头也不抬地说道。
正在沙发上看书的黑泽阵转头带着些好奇地问道:“是要去工作了吗?”
系鞋带的动作停住了,犹豫再三穆谷秋还是顶着对方略带担心的表情承认了,“差不多?你记得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黑泽阵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目光再次回到了自己手中的书本。
组织除紧急情况外给成员的时间还是非常宽松的,现在他只需要去把自己手上堆积的一个任务解决,不过在去之前还需要再检查下自己的身体。
去到实验室时宫野夫妇都在,旁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的助手,看起来有些面熟。
说明情况过后宫野厚司朝助手挥挥手说道:“谷光过来一下,带他去做这些检查,报告直接给艾莲娜就好。”
听到“谷光”两字穆谷秋瞳孔骤缩,面前这个看上去充满了希望的年轻人,他再次想起几年前的夜晚里那位举枪对准太阳穴,带着些许释然自尽的研究员。
“谷光先生,我能问问你的全名是什么吗?”
“我叫谷光和彦,刚加入这里没多久,您就是宫野先生提到的特殊病人吧,怎么称呼?”这个戴着眼镜还略显青涩的研究员说道。
由于并不知道该说哪一个名字,穆谷秋只能先将话题引到对方身上:“宫野博士没有和你提过这些吗?说起来你为什么加入这里?”
“没有,但提过会来这里的人都很特殊不要去问……抱歉抱歉!我刚刚看你挺面善的所以不自觉搭话了。”
刚回答完问题的谷光和彦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低头道歉差点碰到旁边的仪器,成功再次被吓了一跳。
好在虽然谷光和彦人看起来有些冒失,但检查进行得很顺利,以及像是为了给躺在病床上的人解闷,他开始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博士毕业后谷光和彦发表了一篇论文,这篇内容在大多数人看来想法过于天马行空,当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财团感兴趣。
可是没过多久居然有人找上门来,对方自称隶属于乌丸集团,可以给他提供足够的研究场所和经费,他当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你当时发表的论文内容是什么,当然我只是有点好奇不说也行。”想了想穆谷秋还是补了一句,他并不想让人为难。
“没关系,你应该知道癌细胞可以无限增殖,我论文主要内容就是将其特性转移到人类的重要细胞上,使其具有同种特性。”
“如果这个想法实现了的话,理论上可以让那个人延长寿命乃至永生,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太天马行空了。”
其实也不算天马行空吧,十几年后这篇论文大概确实成真了。
坐在病床上的穆谷秋目光向别处移去,谁能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成了别人论文呢。
加入以后谷光和彦就呆在宫野夫妇身边当副手,乌丸集团一下给予的经费,大概抵得上他上半辈子的全部花销了。
看见金主如此财大气粗,他更是毫不犹豫一头栽入研究里面,自认为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了。
“你不觉得,这些事有点蹊跷吗?”穆谷秋试探着说想暗示对方快跑,这么说来乌丸集团的真实面目并没有完全暴露出来。
现在的谷光和彦看起来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一直泡在书本里,出来以后还是泡在研究里,根本没有察觉到异样。
“是有一点,不过有钱人愿意花大价钱追求长寿…这件事还算正常吧?”谷光和彦挠了挠头,这件事的确并不算罕见。
“不过,这里的有些规矩和外面不太一样,合同上写的是出于保密性之类的,这点确实有些奇怪,等等你这里数据有些奇怪……”
聊天间检查也做完了,这时宫野艾莲娜也走进房间,她先是对着谷光和彦说道:“谷光你先下班吧,剩下的就交给我。”
“好嘞,刚好今天答应她要早点下班来着。”谷光和彦点点头向两人道别,他口中的“她”大概指的就是自己的女友。
看着面前异常沉默的女性,穆谷秋想起了之前漫画里对她的描述,犹豫再三还是主动开口搭话:“冒昧问一下,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目前看来还算比较乐观……”说话时宫野艾莲娜有很明显的停顿,她并不是特别擅长和其他人交流。
不过还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不用担心,记得注射药剂就好,只是往后这种情况可能会继续扩散。”
“可是……我手脱力有时候很难用注射器,不能换成服药吗?”穆谷秋提出了关键的问题,他需要更方便的方法,而且还很怕疼。
这个问题让宫野艾莲娜又沉默了一会,最后她给出了得先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下的回答。
注射是使药效发挥最快的方法,如果换其他形式的话难保证效果,目前看来症状是从左手开始向全身扩散并不是随机的,所以还有点时间。
这算是好消息吗?穆谷秋嘴角抽了抽,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医生告知绝症的患者,这症状怎么看都不像不用担心的样子。
检查完身体以后他还得去解决手上的任务,一些平平无奇的组织社畜而已,只要还活着就得去上班。
原本的任务要求就是杀死交易双方,虽然目标加起来也就两人,但是根据情报他们都是持枪的有一定危险系数。
穆谷秋提前穿好了防弹衣,这几年他早就把以前的作死小习惯改掉了,现在他要是腹部中一枪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没命了。
刚刚开始非常顺利,通过偷袭直接将其中一个爆头,矮下身体躲在掩体后面屏息等待,子弹打在附近水泥地板扬起些灰尘。
此时穆谷秋并不打算出去,剩下的一个格斗技巧很强,他并没有信心在近身的情况下打赢对方。
不过俗话说得好,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通过不停在掩体之间换位等待对方露出破绽,时刻保持着一定距离,有枪干嘛还要去打近战啊?
发现落在脚边的东西想也不想直接滚开,躲开爆炸的同时也将自己暴露在对方视野内。
双方几乎同时开枪却都没有命中,可那人已经趁这个机会冲了过来,恰好此时穆谷秋正在更换弹匣无法开枪。
这种情况并没有让他乱了阵脚,甚至可以冷静回想刚刚双方试探的过程判断情况。
大概因为对方是个急性子,在这之前已经射出了19发子弹,枪的看样子是sccy cpx-2手枪容量一共10发,加上备用弹匣数量对得上。
时刻记着对方子弹数量的穆谷秋笑了笑,这人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蠢一些,只带这么点弹药可是大忌。
虽然目标的格斗技术非常高超,但是很难赢过水平相近还带枪的人,最终穆谷秋以自己大腿中一枪为代价换掉了对方的命。
靠在墙边吸气的穆谷秋在心里抱怨,为什么有防弹衣没有防弹裤啊,不过那材质穿腿上好像确实不怎么方便。
刚刚左手毫无征兆脱力让他落了下风,这一下差点要了他的命,好在最后的结果是险胜。
看起来那枪打中了大腿上的大动脉,血液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涌,屋漏偏逢雨左手又使不上劲,根本无法完成包扎。
或许是失血过多会让人疲惫,大腿剧烈的疼痛都无法唤起逐渐模糊的神智。
最终穆谷秋顺从本能靠墙,他感受到体温逐渐向冰凉的墙壁靠拢,每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生命正在流失,面前的景色逐渐变成模糊的色块。
他闭上眼告诉自己就这样吧,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十分钟,或许是几个小时,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滴滴声在废弃楼道里格外响亮。
原本闭上眼的人皱了皱眉,渐渐回过神的穆谷秋感觉现在头疼得像听见早上的闹钟,看来他并没有如愿。
无奈只好努力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摸出手机看看是谁,还好出门时把小灵通放右口袋了,要不然还不好拿。
“你现在在哪!”刚刚接通就听见黑泽阵着急的声音,以往他都不会在任务期间打电话来的,现在看来确实留在外面太久了。
“还在外面,抱歉刚刚把手机静音了没听见,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没有睡吗?”
刚刚摸索的动作已经花去穆谷秋不少力气,发现是黑泽阵后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想要假装没事,可过于沙哑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低沉了很多,黑泽阵罕见地喊了他的名字:“……穆谷秋,你觉得你现在像没事的样子吗?你这话骗小孩都不会信。”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穆谷秋笑了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想了想还是把话题拐到其他地方:“黑泽,你今年几岁了?”
“十五,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到底在哪快告诉我。”
“咳咳,十五岁未成年还不是小孩子?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你先休息吧。”
说到最后穆谷秋忍不住咳嗽一声,大腿的疼痛让他说话都忍不住在发颤,努力压抑的抽气声也不知有没有被对方听去。
似乎是这个不着调的模样激怒了黑泽阵,他说话时声音里头一次带上了愤怒这种情绪:“你这样子是准备死外面让我来收尸吗!”
好像的确差一点就要你来收尸了啊,不对也可能是后勤组来。不知道怎的穆谷秋此时有些心虚,而对面的话依旧没停。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单向保护,而且都这样了你还准备一个人硬撑吗?还是说你连这条命都不打算要了?”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带来的幻觉,穆谷秋好像听到了很轻很轻的一句“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轻到他感觉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我在杯户公园不远处那个未拆迁的楼里,那里窗户都碎了你应该能认出来,我就在里面的二楼,来的时候记得带上止血的。”
最终穆谷秋闭上眼将地点报出,顺便唾弃了一下刚刚想寻死的自己,这里可是还有其他人挂念着他的。
挂断电话后还是挣扎着起来注射了药剂,被包裹着的针管并没有碎裂,这算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确认左手恢复知觉过后将目光放在大腿伤口上,按道理来说大动脉破裂必死无疑,可是在没有做任何处理的情况下血居然止住了。
现在穆谷秋本不敢动腿上的伤口,这情况看来说不定之前的超能力回来一点了,但他生怕动一下伤口又开始出血。
虽然还没有到之前的腹部中枪两分钟就恢复,但是短暂止血,让他不至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倒是很有可能。
希望这血和尸体别把人给吓到。
看着倒在房间两侧的尸体,还有近乎是坐在血泊里的自己,正在放空大脑的穆谷秋想起刚来这里的那段时间。
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好像有四五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
穆谷秋都没想到自己回到十几年前的组织摸爬滚打这么久,时不时就在生死线上蹦跶,居然这样还真的活下来了。
意识快要再次模糊时,终于听见从楼道那边传来的脚步声和喘气声,他第一个反应是努力撑起看看是不是敌人。
不过好在情况没有那么糟糕,黑泽阵就像没看见地上两具尸体一般,直接冲到面前像是想要确认他还活着。
“嘶,你不害怕吗?”穆谷秋这句当然是指这里的情况,他感觉这场景别说未成年的孩子了,来个普通的成年人搞不好都得吓跑。
“子弹没有留在里面你运气不错,那两个死人又不能把我怎么样为什么要害怕?”黑泽阵语气不怎么好看来还在生气,倒是手上的包扎动作飞快。
是啊,没必要害怕。穆谷秋低低的笑了两声想起贝尔摩德之前的话,的确对方本来就该和他们是同类。
想到这里他头一次叫了对方的名:“阵,很抱歉,这次过后我会向上面申请让你成为我的固定搭档,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几年来穆谷秋一直称呼的都是黑泽,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对方。
因为日语里阵的发音简直和Gin一模一样。
“为什么突然这样叫我?”黑泽阵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如同宝石一般的绿瞳静静的望着靠在墙边的人,直觉告诉他对方又瞒着自己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因为知道惹你生气了,所以我换了个称呼想哄哄你?”
“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最后穆谷秋几乎是被背回去的,好在现在黑泽阵已经长到和他差不多高,才没有出现被拖地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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