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烙印

　　第二十六章 勇敢的爱
　　“不想去，是吧。”邓玉莲拉下脸不高兴地问。
　　“去，去，去，马上去。”邓玉琴见她不高兴，生怕从此借不了书，赶紧收了书就出门。
　　“南哥，大姐的信。”邓玉琴交了信就想走。
　　“等等。带给你大姐一句话，不见不散。”南哥读了信后，一张脸笑成了桃花。
　　邓玉琴没想那么多，她的心思一直还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提不起精神。
　　“二姐，南哥说不见不散。”
　　…………………………
　　过年了，食品厂腊月三十中午团年，下午开始放假。连放三天。张素华一早就准备了两个大瓷盅。她已经和六个同事约好，团年饭全部打包回家。她和邓玉莲可以分两份，拿回家可以吃两顿。她因为这事兴奋无比。放松了对邓玉莲的监视，等她把两份菜分完，邓玉莲早不见了人影。
　　家里，邓如贵，邓玉玲、邓玉琴、邓玉强都引颈等着妈把团年大餐拿回家团年。
　　“邓玉琴快去把盘子拿出来……”等张素华把所有的菜都分装到盘子里，邓玉莲还是没回来。
　　邓玉琴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前晚二姐和南哥的兴奋点。邓玉莲肯定和南哥私奔了。
　　“妈，红烧肘子好吃，把大姐那份也拿出来吃嘛，今天团年，该管够。”邓玉强抹着嘴上的油水，看着邓玉莲那盅没分出来的菜提议。
　　“就知道吃，你二姐晓不得跑哪去了。”妈没好气地说。
　　“二姐几十岁了，别人又不会把她吃了。她总要回来。”邓玉强瞪了妈一眼，不满地说。
　　………………
　　晚上，几姐弟谁都不敢乱说，乱跑怕触了爸妈的霉头。邓如贵在家里等到十点钟不见邓玉莲的踪影，心里虽然焦躁，知道这事不能张扬，破例没有回他的单身宿舍，在家里和邓玉强挤了一晚上。
　　张素华骂骂咧咧地睡着了才停歇。
　　邓如贵通夜未眠，直觉到邓玉莲到底还是选择了南忡德。
　　初一一大早，张素华起床不见邓玉莲，昨天就堵在心里的火气再也抑制不住的暴发了。
　　邓玉琴对《人类不平等的起源》有种痴呆的迷恋，一觉醒来她就开了台灯在写字桌前看了起来。
　　“呀哟，天哪，打短命的，尿桶子都满了……”张素华一声大叫，吓得看书正看得入神的邓玉琴一下跳了起来。妈提着裤子从便桶角落里冲到屋子中间。对着邓玉琴就是一阵大骂。
　　“快拿清水来，沾了一屁股的尿……”
　　邓玉琴赶紧跑到外面屋子在水缸里打了清水，兑了一半开水才给张素华端去。
　　“昨天该哪个倒尿桶子。”张素华洗完，脸色森严地问。
　　“不，不该我。”邓玉琴一下子懵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倒是邓玉玲，这么大动静她居然还睡得吹噗打鼾。
　　“邓玉玲，你倒是睡得着，睡得香。快起床。”张素华换好裤子就给了邓玉玲一巴掌。
　　“哎哟，你搞啥嘛……”邓玉玲一个翻身坐起来瞪着妈吼道。
　　“昨天该你倒尿桶子，你看看，满满一桶。”张素华点着她的额头恨恨地说。
　　“倒了就是嘛。老大初一的，你打人……”邓玉玲这时才捂着脸，不满地抗议。
　　邓玉琴想了想，老大初一的，干脆自己去倒掉算了。邓玉玲的倔脾气一来，家里又会闹得不可开交。
　　还真是满满一桶。她先到院坝里看了看，还好今天初一，很多人还在睡懒觉，院坝子里没人。她赶紧端起桶子就往外走，不曾想桶子装得太满，本来端起桶就非常吃力，没想到妈一个转身撞向她的倒拐子，手一麻一软桶子叭嗒，“嘣”的一声倒了一地，溅了邓玉琴一脸一身，屋子里一瞬间臭气满天。
　　邓玉琴吓呆了。脸上眼睛上都溅了脏东西，她把眼睛睁了一条缝，跑到厨房打了盆水先把眼睛上的脏东西洗掉了，赶紧撮了一桶炭灰到里间屋撒在脏屎尿上面。张素华本来在邓玉琴后面，所以她在打翻桶子前本能地跨步上了邓玉玲床上。
　　邓如贵本来不想管她们的事，臭味漫到外间屋子，又听到叫声，他才跨进里间屋，地上邓玉琴又撮了一桶炭灰盖在地上。两桶炭火总算把脏东西裹完了。
　　收拾完，院子里到处响起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大家都起床了。
　　邓玉琴焉焉的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倒霉蛋。好在张素华因为是大年初一没有动手打人。
　　邓如贵和张素华因为邓玉莲的事结成了统一战线。突然出现的状况让他们六神无主，吃完早饭邓如贵就叫张素华跟他一起到姑姑家去讨主意，这事该怎么办？
　　其实邓如贵心里已认可了他们的事，饭已煮熟反对无异。张素华心里感到特别窝囊，她认定了这些霉头都是邓玉莲带来的，如果不是她无故失踪，家里就不会乱到忘了倒桶子，她就不会沾一身的尿。邓玉琴就不会……唉。
　　“请坐，请坐。”
　　姑姑的家是一个小四合院，单门独户，是解放前姑父家的祖产。他们家不像邓家那么拥挤，狭窄。
　　屋里古色古香的家具任何时候都擦得油光呈亮，一尘不染。
　　小花园里一年四季都有花盛开，他们家客厅里细瓷花瓶里就插着一大束红梅。满室飘香。
　　“如贵，邓玉莲和那人断了没？”姑姑笑着问。
　　“唉呀，断啥哟。她跟着那人跑了，昨晚都没落屋。这女子家家的以后怎么嫁人，就是那男人想出的招。”邓如贵丧气地说着把头摇得像货郎鼓。
　　“咦，你们不是把她看得紧紧的吗？怎么跑掉的。”姑姑看着张素华问。
　　“团年，我分菜的时候她跑掉的。你们说怎么办？未必就嫁给他？”张素华气得咬着牙问。
　　“不然呢？邓玉莲从小就有主意，谁拧得过她。她现在已经这样了，过完年回家，你们不要再说她了，都是嫁人，随她吧。
　　嗯，可益过了年就和吉实领结婚证。和他家商量好了，倒插门，以后生了儿子姓唐，我们家就是人丁稀少，他来了可以添些人气。”少言少语的唐姑父今天心情非常好，满面红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刚刚说到唐可益，唐可益就和庞吉实回来了。
　　“舅舅，舅母我妈一早就叫我们到庙里去烧头柱香……我们正月十五结婚。”唐可益指着和她一起进屋的庞吉实说。
　　“好高，哈哈哈。庞吉实又长胖了，只怕要改两个唐可益。以后他们说话可益抬头他低头……。”又矮又小的黄可益和庞吉实站在一起就像巨人国和小人国，张素华不由得哈哈大笑，指着他俩说。
　　姑姑和姑父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姑姑冷冷的说“他们乐意，他们年龄相当，不是小老头，还健康……”
　　“嘿，嘿，对对对。可益，你结婚舅舅肯定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我们回家了。给你们拜年了哈。”邓如贵尴尬地笑着，拉起张素华就走。
　　一出门张素华就气愤地说“你妹啥意思，啥半大老头，她刚才还说不要说邓玉莲，一转眼就奚落上了。她这不是看笑话吗？啥姑子哟，哪有这么当姑子的。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邓如贵不理她，任她说，任她发泄。他知道不能阻止，一旦阻止事情会闹得更大。
　　俩人沿着滨河路往回走。刚走到滨河路口张素华就见邓玉玲挽着一个小伙子的手臂迎面走来。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