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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变
“我明白,可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边说他边负手转过身,背对着她。他长身在路灯下投射成了长长的影子,拉得老长啊。孟莞尔被这给吸引了。
她禁不住伸出手,碰了碰他的影子。就像触摸他的内心,似乎这就能走进他心里。
低哑的声音缓缓传来,流淌过她的耳膜。
“泰戈尔说,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你怎么理解?”
他半偏着头发问,侧脸线条流畅且凌厉。
“我认为这并没有冲突。我的核心目的只是想做一些能体现我价值的事,并不一定要出名。何况,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也不想出名,那样就没有自由了。”
“嗬,你倒是一股清流。”他笑容玩味,手里来回翻转着打火机。
他帮她打了车,驻足看着车子离去。然后也叫了一辆车。
车子里的孟莞尔看着他停在原地,离自己距离越来越远。可现在,她跟他的接触越来越多了,跟他应该越来越近了,不是吗?
车窗上结了一层雾,她哈了口气,抹开一片透明。再看去,他依旧站在原地,斜斜地倚着路灯,
左手抄在裤兜里,右手夹着烟,没抽,指间有零星火星子,烟雾缠绕着冰冷的空气。似乎有些出神。
孟莞尔放心大胆地看了起来。
猝不及防,黎易骁的视线望过来,她来不及躲闪,一下子对上他点漆般的墨眸,幽深,比着年少时的放荡不羁还多了一份凌厉。
她心跳似乎骤停。偷瞄被当场抓包,像极了作弊被逮住。
孟莞尔赶紧转过头坐好,心跳恢复,却是不停地在胸腔里扑腾,似乎要跃出来。脸颊烧红。
有胆子偷看,可没胆子正视,她的眼神太炙热,会暴露她的失态。
还好自己坐在车里,不是面对面。
————
发传单,还只是她开店的第一项难事。
接下来的更让人头疼。
某日,孟莞尔刚送完一位贵客出门,一个戴着大金链子小手表的中年男人就走进了易梦馆。他头顶一片地中海,手上还纹着花臂,身材发福大腹便便,浑身散发着铜臭味,妥妥的暴发户做派。
一上来就点名要来个升官发财梦,颐指气使地。
虽说医者仁心,她好歹也算半个医生,但孟莞尔私心里想帮助更多值得的人。帮这种人,让她有一种自己的技术被猪拱了的感觉。
她腹诽着,你买个棺材(官财)岂不更实在?
但面上还是公式化的假假的笑容,她头一次这么虚伪地对待顾客诶。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都是先根据您的问题定制梦,不存在买梦的业务。这也是为了能更精准地帮您。请谅解!”
猥琐男眼一横一瞪,眉毛高高地扬起,鼻孔里冷哼,“怎么,不想做就直说!老子有的是钱!”说完掏出一沓子红票狠狠砸在她面前的台子上。
这怕是有备而来,要找茬的。
冷静冷静再冷静,淡定淡定再淡定。孟莞尔心里跟念咒语似的重复着,双手指甲深陷进掌心里。再一再二不再三,先给他攒着。
虽然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她脸上的笑早已挂不住,索性就不再勉强,冷了一张俏脸,腾地站起来,绷着声线道:“先生,不是我不想做,可你这态度不像治病的样子!”
“妈的,顾客就是上帝,你个小娘皮还敢对老子这个上帝吆五喝六的,是不是不想活了?”油腻男吼得脸红脖子粗,全是不堪入耳的粗鄙话,金链子也跟着晃来晃去。
孟莞尔有些出戏地想笑,这大概就是她总与孟莞哲吵不起来的原因,吵到气头上总是会笑得乐不可支。
不,气势要有,气场不能输,这种人就欺软怕硬。
她指着门,眼神覆冰,“我们店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这桩生意我不做了,快走不送!”
然后又警惕地看着这猥琐男,悄悄地拿起台上一把剪刀握在手心。
这时候正是人最少的时候,附近是新开发的地方,人本来也少。况且易梦馆刚开张,她这几天忙得分身乏术,摄像头之类的还没来得及买。
要是有个万一,她不敢想。
这猥琐男怒得大掌一拍桌子,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他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要朝孟莞尔走近。
此时看着她抵在胸前的剪刀,他眼珠子一转,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淫邪,猥琐地笑,“你这动作倒提醒我该做点什么了,跟哥哥快活一夜,我保证你爽的很,哥哥我可是身经百战、战无败绩!而且以后你在这里就能横着走了。怎么样?”
“真的,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空口说白话,谁不会?我要是被你白占便宜怎么办?”孟莞尔假意缓了脸色,激将猥琐男一把,又含怯带怨地看着他。
油腻男看得心里发痒,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厚厚的嘴唇,“哥哥我还至于骗你吗?我,我给你写条,你放下剪子我就写。”
还不傻,孟莞尔暗自嗤笑。
她照做后,油腻男拿起纸笔刷刷地写起来,孟莞尔又趁机抓起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脑袋上哐哐砸去,然后冲向门口。
油腻男被砸得眼冒金星,头上很快起了大包,但他反应更快,油腻的手揪住孟莞尔衣角,并大力往自己这边拽,“撕拉”一声撕开了她的衬衫,拖过来后把她紧紧地按在怀里,同时压制着孟莞尔的腿,不让她袭击下半身。
孟莞尔高呼“救命啊!”猥琐男扇了她一耳光,又骂骂咧咧,手下是不停地动作。扇得她耳朵内嗡嗡作响,头晕眼花。又拿一块破抹布塞到了她嘴里。
孟莞尔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声音全憋在了破布里,眼里滚滚流下屈辱的泪水。
猥琐男的手继续撕扯着,一粒粒扣子崩落,油腻的手流连在孟莞尔如玉瓷般白到泛光的皮肤上。孟莞尔犯呕,不停地扑腾着挣扎,却徒劳。
她故技重施,假装累了停下了动作,趁猥琐男放松警惕时手猛地砸向他的眼眶,可惜猥琐男长了教训,手狠狠攥着她的手腕,她的手被捏出一片红痕。
又一个耳光扇过来,“贱人,我看看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贱!看我怎么收拾你!老子不折腾死你不姓孙!”孟莞尔的双脸高高地肿起。
此时黎易骁恰巧要来咨询,听到里面传来的呼喊,拔腿就冲进了易梦馆中,暴喝:“住手!”
然后又一个擒拿制住了油腻男,把他绑起来,揪着他的头发,拖地一样地拖到了一间屋子里然后栓起来,黎易骁提起他衣领,像拎小鸡一样他来,眼里充斥着危险的信号,“老子等会来收拾你!你特么的好好给我等着!”然后猛地将他狠狠一丢,像扔破抹布一样。
黎易骁一把扯下孟莞尔嘴里的破布,见她浑身颤抖,抽噎着,脸颊红肿头发散乱,眼里也是水雾氤氲。
他心里一动,又赶紧闭起眼,强迫自己抵住诱惑,别再往下看。一直闭着眼脱下自己穿的休闲西装,把孟莞尔围拢起来。
黎易骁用粗粝的手指拭去孟莞尔的泪水,孟莞尔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慌张地躲开,眼里恐慌与惊惧交错。
黎易骁讪讪地收回手,无意识地捻了捻手指,似在流连孟莞尔脸颊细腻的手感。
他一阵后悔刚才不妥的动作,她现在自是抵触任何触碰。便改为轻拍孟莞尔的后背,惯常玩世不恭的脸上带了一丝凝重和怜惜,柔声道,“没事了别哭了啊,有我在,他不会欺负你了,一会儿我再使劲折腾他!”
舌尖扫了扫下颚,艹,自己这么一个情场高手,撩妹从无失手,可这哄人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他哪里哄过女孩子,高中时他又渣又浪,跟女友冷战时,最后都是她们熬不住了来撒着娇找他和好,从无例外。
这第一次就这么贡献出去了?还贡献给了一个兄弟的妹妹?
太久跟女人处,寂寞了?
他见孟莞尔哭声渐小,正打算抽回的手却被孟莞尔一把抓住了,同时身子僵硬紧绷着——
孟莞尔把脸颊埋在他胸膛前,双手紧紧环着他精壮的腰身,眼泪鼻涕都蹭在了他的衬衫上,炽热的呼吸喷在他小腹上,他那里滚烫。
他刚想张口,哑声劝他放开,却见孟莞尔稍稍拉开了些距离,啜泣道,“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不合适,可我真的害怕,我不敢想你要是晚一点,或者没人赶来怎么样,我……我,我哥跟你不是兄弟吗,你就当你妹妹抱你一会,别有负担,给我一点安慰,好吗?”
要是其他女的抱着他,跟他说我是你妹妹时,黎易骁大概会轻佻地笑,笑容要多邪肆有多邪肆,暧昧地哑着声音,然后附在她的耳侧说,“我有很多妹妹,你指的是哪一种?”
但孟莞尔不同,黎易骁也只好任由她像无尾熊(考拉)一样抱着他,权当做被一块木头抱着了。
只是,温香软玉在怀,他自认为可不是柳下惠那样的君子,做不到坐怀不乱。
关键她的呼吸喷到的地方和拥抱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暧昧地不能再暧昧。
心里不停地窜起火苗,下腹也在燃烧。
□□焚身。欲望蓬勃。
他勉力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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