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叫夫君吧
慕容越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她很好。”
“那就好,那……”庄宁顿了顿,又道,“那上次您说燕统领的卫所离凤凰山很近……”
“就在凤凰山山脚下。”
庄宁灵机一动:“臣妾有些东西想捎给薛才人,能让燕统领帮帮忙吗?”
“燕珩很忙,你要送东西,朕给你安排人去。你要给她送什么?”慕容越目光一分不错锁着她,看得庄宁有点发毛。
“没什么,就是简单的一些……呃,夏季的衣物。”庄宁只能随口胡诌,她的目的哪里是送东西,就是想替燕珩和薛才人创造见面的机会。
“她不缺衣物。”慕容越说。
我当然知道她不缺。
“我还想……”
“想?”
“想给她送封信。”送信好啊,让燕珩帮忙去送,有来有回,一来二去,一回生两回熟的。
“十七替你送。”
庄宁:“……”
我真是谢谢你。
“呃……臣妾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庄宁丧眉耷目,情绪一下就低了下来。
慕容越有些烦躁,最终开口:“明日朕要去卫所,你若想她,便一道过去吧,许你去春泉别苑一个时辰。”
虽说这结果跟自己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能出去散散心,还能见薛映真,庄宁求之不得。
“真的?”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多谢皇上。”庄宁说着就要坐起来给他行礼,却被慕容越长臂一展给压了回去。
“行了,快睡吧!”
第二日慕容越来到长清宫的时候,庄宁早早便等着了,见他来赶紧迎了上去。
“皇上早朝累不累?”
慕容越将她上下打量一遍,初夏时节衣衫更单薄些,大约是为了出门方便今日她并未着宫装,头发也只是简单用簪子绾了个髻,看着年龄更小了。
“等多久了?”
“没多久没多久。”庄宁赶紧摇头,又问,“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看样子是等不及了。
“薛才人就那般好,让你如此迫不及待?”慕容越似有不悦。
庄宁大概摸到了慕容越的脾性,这个时候绝对得顺毛捋,于是笑嘻嘻说:“那不能,薛才人再好,也没皇上您好!”
“哼,口是心非。”话是这么说,男人嘴角还是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自从来到这里,庄宁能出门的机会少之又少,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上次跟太后一起出门的经历她是不愿再回想的。这回不同,与慕容越一道,还能去见薛映真,她的心情是真真的好。
慕容越为了出行方便也换了常服,就连护卫也乔装过了。
马车刚驶入木兰街,庄宁便扭着身子把头伸到窗外,路边的小贩见马车经过,里头还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妇人,赶紧伸手揽客:“糖炒栗子,刚出锅的糖炒栗子……”
“雪花酥,又甜又脆的雪花酥,夫人要不要尝一尝啊!”
“夫人,来碗绿豆汤解解暑吧……”
“……”
庄宁自然没有下来品尝,听见热情的邀请也只笑着摇头:“不了不了!”
“那下回来啊,尝一回保管夫人爱上!”卖绿豆汤的是个微胖的大婶儿,热情又爱笑,朝她摆着手。
“好嘞,有机会一定来尝尝。”马车已经走远了,庄宁把半边肩膀都探了出去。
一旁闭目养神的男人觉得有些好笑,竟还跟人聊上了。
前头的小贩听见招呼声,便也热情地揽客。
这些小贩们机灵着呢,有些客人不爱说话,喜清净,他们便也收敛着,只等人光顾挑选便好,遇到这样爱说爱笑的,他们便比对方更热情。
即便这回不买,难保下回也不买,给人留个好印象最重要。
“夫人要是戴这只红玉簪,那就是天仙下凡啊!”有的小贩儿没什么文化,说话直接又夸张,但庄宁爱听,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你可真有眼光。”
“夫人要买纸鸢吗,给家中孩儿带一个?”
“我还没有孩子呢!”
马车行了半条街,庄宁的嘴就没停过,一路傻乐。
“停车!”慕容越这一声总算让庄宁收了心,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没规矩了,心虚地整了整衣服,乖乖端坐好。
马车停下,十七问主子有何吩咐。
慕容越却起身下去了,庄宁刚掀开帘子便听见他说:“你把马车停到街尾,朕……我带夫人走走。”
“是。”十七驾着马车走了,扮作随从的护卫很快便钻入人群不知去向。
庄宁往他旁边凑了凑:“他们不跟着吗?这样也太危险了吧!”
“放心吧!”慕容越说着领着她沿原路返回,边走边逛。
庄宁这才反应过来,慕容越是以为自己想逛街,才下车的。
“皇……夫君带钱了吗?”她问。
这声夫君喊得慕容越心里一突突,肃着脸回头看她:“你叫我什么?”
“夫君啊!”庄宁叫着毫无负担。
见他不说话,庄宁以为他不高兴她这般叫他,于是改口:“公子!”
慕容越皱眉:“你是丫鬟吗?”
庄宁:“……”
这是哪来的事儿精。
“主子!”她是想不出别的称呼了,于是破罐子破摔,跟着十七他们这么叫。
“还是叫夫君吧!”慕容越话音刚落,十七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手里举着钱袋,往前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他好像不应该站在这里。
庄宁注意到十七,于是闭了嘴。
十七这才出声:“主子,钱袋。”
慕容越接过钱袋,朝庄宁示意一下:“走吧!”
方才的小贩儿们见那坐马车的年轻夫人又回来了,还领着个玉树临风的贵公子,赶紧继续招呼。
“呦,夫人试试这簪子?”卖首饰的小哥热情上前,但并不把簪子往庄宁面前送,反倒是递给了旁边的慕容越。
“公子您看,这玉的成色可是极好的,夫人戴着绝对好看。”
宫中什么极品玉簪没有?再说摆在街上小摊上饰品,必然不可能是什么极品,粗制滥造的石头罢了。
不过慕容越却并未在意,只问庄宁:“喜欢吗?”
“我试试。”庄宁说着便伸手要接过来,慕容越却直接绕开她的手,轻轻给她插上了。
“好看好看,夫人真是仙子下凡啊!”小哥儿一点也不吝啬说好听的话。
庄宁嘴角压不住上翘,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转头问慕容越:“好看吗?”
这簪子自然比不上她本来的那支,但就像摊主说的那样,红色很衬她。
“好看。”慕容越说。
“那我就不摘下来了!”庄宁开心道。
“嗯!”慕容越付了钱,两人继续往前逛。
快到午时,太阳已经有些灼人了,两人便要了绿豆汤在凉棚底下的小桌边坐下,庄宁见男人迟迟不落座,抬眼看他,只见他眉头轻轻拧着盯着桌边的小矮凳。
那凳子看起来黑乎乎的,不太干净的样子。
但这边的几个凳子都是这样的,选都没得选。
庄宁起身将怀里的帕子铺在小凳子上:“夫君坐吧!”
慕容越愣了一下,沉默地将帕子拿起递还给她,终于还是撩起袍子坐下了。
庄宁收起帕子喝了口绿豆汤,笑着道:“这些凳子看着脏,其实老板娘都擦过了,不会沾衣服上的。”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慕容越也端起粗瓷碗喝了一口。
冰冰凉凉,甜丝丝的,不如宫中的汤品口感细腻,却胜在清爽。
庄宁很快喝完一碗,又朝老板娘要了一碗,刚捧起碗,视线无意间扫过隔壁的茶摊,竟让她看见一熟人。
“是燕统领。”庄宁拿下巴朝那头点了点。
慕容越望过去,果然是燕珩,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那老者面白无须,慕容越不由蹙了蹙眉头。
燕珩与那老者中间的桌子上还放着几幅药,两人正交谈着什么。
“他不知道您今天要去卫所吗?”庄宁问。
“知道。”慕容越回过头,不再看,“时间还早。”
“要去打招呼吗?可以一起去卫所啊!”
“你逛好了?”慕容越问她。
庄宁确实意犹未尽,于是摇头:“十七给的钱还没花完呢!”
两人出了小摊走了几步,不知藏身在何处的夜鹰无声无息走到慕容越身后:“请主子吩咐。”
庄宁被十七吓过几回,这会儿反应倒不那么大了,只是实在好奇,他们到底怎么沟通的,夜鹰怎么就知道慕容越在召唤他?
“燕统领对面那个老者,你去跟一下。”
“是。”
这些事庄宁不好奇,也不多问,又买了许多零嘴儿,两人才到回到马车上。
正要高高兴兴打开雪花酥的油纸包,庄宁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十分古怪。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慕容越问。
“没、没有。”庄宁拿起一块雪花酥,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
她忽然想起燕珩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
小说里燕珩是先帝在民间的沧海遗珠,他母亲是个采药女,先帝微服时与之相识相恋。后来先帝表明身份要迎其入宫时,却被采药女拒绝了,即便那时她已经有了身孕。
先帝不愿皇嗣流落民间,采药女便以死相挟,先帝终究对她心软,留下了身边最信任的太监和大宫女照顾她。
燕珩懂事后问过他父亲的事,采药女却对这个秘密守口如瓶,既然当初不愿他被困宫中,便不要让他知道太多,以免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而慕容越知道燕珩的真实身份,就是从那个太监开始的。
小说中慕容越先燕珩一步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加上薛映真,慕容越将燕珩视作眼中钉,把人整了个半死不活的。
啧,真是糟心。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