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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林歌虽然戴了有色眼镜,但是对待长辈还是很尊重,第二天准时被带到沈之风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沈之风就坐在那等着,林歌觉得奇怪: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沈之风看起来就是一副中年霸总的样子,如果忽略已经微微发福的肚子的话,当然,也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还挺帅,怪不得沈画桥那小子长得那么帅,林歌在心里真诚地夸赞。
“请。”沈之风吐出这一句,林歌也没犹豫,坐在了沈之风对面的椅子上。
“请问您这么费劲儿的见我是几个意思?”林歌忍不住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急,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沈之风脸上不带一丝笑容但林歌却感受到了一种慈祥的父爱,就……离谱。她暗自在心里诽腹:这人不给沈画桥散发父爱,在这搞什么飞机。
“不用了,直接进入正题吧,叔叔。”林歌直言道。
沈之风愣了两秒然后说:“好,那我问你,你和沈画桥是怎么认识的?”
“一定要说吗?”林歌问了这一句,要不是因为太尴尬,她是真的不想说。“嗯。”看见沈之风坚定地点头,林歌只好视死如归地说:“是这样的,那天我去给老师送成绩单……”林歌说完了一学期以来的所有事,当然在某些细节处还是稍有整改,不能让沈之风觉得他是个变态。宋温华就在一旁听见这些既离谱又不太离谱的事特别想笑,但是又不敢笑,然后看见自己的老板也在笑,但是是那种充满慈爱的笑。
宋温华就好了个奇的,平常也不见总裁对小少爷这样充满慈爱的笑,怎地偏就林歌能让老板露出此番老父亲一样的笑容。太奇怪了,难道,小少爷并非总裁亲生,而林歌小姐才是总裁的亲女儿,是那种豪门真假千金梗,呵,有趣。
应该是因为林歌是女儿吧,像小说里那样,总裁爹地找到了乡下的妹妹,视女如命,于是下令:“宠,都给我使劲儿宠。”但应该也不是,林歌和沈画桥同岁,生日也差不了多少。难道说,又是私生女,那他这对女儿和儿子的区别也太大了吧,女儿奴。
“林本华是你父亲?”沈之风问了这么一句,“你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林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叫了一声:“沈叔叔?”“诶,还记得。”记得个屁,林歌只是观察他的表情知道他应该和自己的父亲关系还行,商业伙伴什么的,然后又刚知道他姓沈。
“女儿就是好啊,贴心小棉袄,不像我那俩儿子,一个是漏风的皮裤衩,一个是不归家专偷人瓜的猹。”林歌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穿着精致的手工定制西装,一脸哀愁地说出这句话,这令人费解的比喻,有点抽象,有点父爱,但不多。
“叔叔能拜托你个事吗?”沈之风终于讲到了点子上。
“你说。”
“沈画桥应该和你说过,他为什么讨厌我。但是,他母亲离世那天包括他母亲离世的消息,我是回家才知道的,我也很抱歉,很难受。那一阵,我们公司出了点问题,资金周转不开,又有人私自挪用了一大笔公款追不回来,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在喝酒,借钱,向银行贷款,常常忙到凌晨三四点,才只能休息一、两个小时。我只要一有休息的时间就会去医院看我爱人。”“请节哀。”“后来,是我疏于对孩子的管教,他从最开始的孤僻、内向变成现在这样,我甚至都不知道他被校园霸凌了。”
“后来,他刚上初中,就有一个女人带着他哥来寻我们,然后说那是我的种,那年他哥刚上高一,”“等等,”林歌打断了他的话讲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有一个困扰多年的问题哈,就是可能不太礼貌,您多担待着点。”“嗯,你说。”
“就是,你们这些总裁都不做保护措施吗?”气氛瞬间凝固,宋温华以一种“你好敢”的表情看向林歌,实不相瞒,这也是他读了这么多年的小说一直被困扰的问题。“啊这,当时年轻,就没想这么多。”“哦哦,还真是一发入魂。”这后半句很小声,宋温华却听见了当即就有一种和林歌相见恨晚的感觉。
“那我就继续了,”沈之风开始继续讲之前的话题,“自从沈画桥知道我有私生子之后,就搬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住过,就连过年也没有回来。叔叔和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可以试着说服沈画桥和我见面,我想和他好好聊聊,可以吗?”
“嗯,我试试吧。”林歌这么说纯粹也就是欠沈画桥太多人情了,而那些人情,远不是补课、带早餐可以弥补的。
“今天是清明节,我在城西郊的墓园里等他,下午四点,我知道他一定会来,只要让他在下午四点来就行了。”“好,我会尽力的。”林歌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沈之风帮他缓和父子关系,其实主要是为了沈画桥能有人照顾,一个人的生活是很苦的。
林歌回到家看见沈画桥已经在他们家客厅里和苏宇一起打游戏了,呵,男人,自己就半天不在家,两人是一点儿也没学啊,妈的。
沈画桥看见林歌来了,就收起了手机直接挂机了,幸亏是和刘文辉他们五排,不然得被骂死。他要爱情,不要段位。然后,他正了正,说:“今天下午我要出去一趟,现在开始学吧。”“下午几点?”“三点多。”沈画桥说。“带上我可以吗?”林歌提出了邀请,主要是为了确保任务的正常进行,另一方面她是害怕沈画桥见到沈之风会崩溃。
“可以啊,但你得陪我去买花。”沈画桥愣了一下,答应了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好啊。”林歌也是答应了他的条件。
于是到了下午,两个人刷了会儿题又吃过苏宇做的饭后一起出去了。小区外面就有一个花店,看店面是很古风的装饰,林歌看了眼那个店,又看了一眼走在她前面的沈画桥,见他没有停留她也就跟着走了。
他倒是换了一身衣服,穿着白色的卫衣和灰色的运动裤,头发打理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与他平时的“一身黑”的风格大不相同,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少了几分平时的漠然、冷淡和厌世感,多了些清冷的少年感,像青春校园小说里的男二,有很脆弱的破碎感,总是在背后默默守护着女主。
沈画桥今天没有骑车而是带着林歌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城南的一家名为“木南”的花店,这家店很深,在一条小巷里,而那小巷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常青巷”,这巷子里的每一处,都种满了花花草草,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这简直不像是北方,像是江南风景。
这家花店在巷子最底部,沈画桥走进去不带一点犹豫,走到柜台边,对一个穿着围裙扎着韩式低马尾的店员道:“老样子,白雏菊搭配白色山茶花再加上两支粉色的玫瑰点缀一下。”
“又是一年清明,你还没走出来啊。”那位店员问了一句。沈画桥没有回答。
林歌在店门口等他,看见花架上摆着两盆薄荷,就好奇地拿出手机打开了搜索引擎:薄荷是花吗?回答:既是植物又是花。林歌无语了这人食不食油饼,花不是植物是动物吗?沈画桥看着林歌的动作,另一边店员已经包装好了花束递到他的手上,沈画桥接过那一束花就像店外走去,在经过林歌时,恶作剧似的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然后掰过她的头说:“我好了,咱们走吧。”
林歌有些懵但还是“嗯”了一声,跟在沈画桥的后面走出了店门。林歌不明白,沈画桥跟她搞这么暧昧的动作是搞什么,明明是纯洁的、健康的兄弟情谊和师生情谊,叛逆呀。但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跳加速又是在搞什么。
沈画桥叫了一辆车过来,载着他们两个去了西郊的墓园,已是春天,墓园里的草都冒着嫩黄的尖儿,沈画桥领着她走到一块碑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林歌看见碑上写着“沈之风爱沈画桥之母唐若楠墓”,上面是一个女人的黑白照片,她笑得娴静而恬淡,像是文豪笔下的江南女子,柔情似水、温婉而柔和。
林歌开始羡慕起沈画桥来了,他的母亲虽英年早逝,可是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却情深至此,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让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到可以好几年不和他交流、见面。那还要不要帮沈之风,林歌开始纠结了起来。
面前的沈画桥慢慢地蹲下,把花束放在碑前,然后开始向他的母亲诉说:“妈妈,我又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我真的好想你,我已经决定要好好学习了,我开始喜欢上了画画,所以我准备艺考,考京艺的美术系,那是您以前上过的母校。我想去那里看看,寻找您的痕迹。”
林歌在一旁内心很受触动,她想,若是站在这里的是她,而里面的人是成源俪的话,她定是不会有如此的情感的。
沈画桥缓缓站了起来,继续说:“妈妈,你看我已经长到这么高了,都已经186了,你说等我180的时候就回来看我,你怎么还不来看我呢?”沈画桥的话里已经带着些哭腔了,林歌是觉着新奇,原来打动一个男孩只需要他的母亲。
整的她也想哭了,说真的,自从林本华和成源俪离婚以后,她也是第一次有想哭的感觉。就算赵阿姨弥补了她所空缺的母爱,可是小孩天生敏感,成源俪带给她的心理阴影是永远无法治愈的,就是PTSD,她在有一段时间里,就是父母亲刚离婚时,她只要一听到“成源俪”三个字,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晚上做噩梦,梦到都是一个长得和成源俪很像的女人,披散着头发,面容狰狞可怖,用嘶哑的声音低吼:“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为什么又考这么低?”,“下次再这样就让你爸来,我不管你了。”,“她跟我不亲,跟其他的随便什么人都比我亲。”,“她就不是学习那块料”“……”
那些话就像一块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时候刚搬到锦城的别墅里,林本华工作很忙,很少回家,那时候她已经会做饭了,家里就没有再请保姆,晚上从梦魇中惊醒,只好缩成一团抱着自己,把屋里所有的灯开到最亮,安慰自己:“没事的小歌儿,你已经长大了,她和爸爸离婚了,你不会再见到她了,不会的,不会的……”
沈画桥还在说:“您以前总是觉得我被其他孩子孤立了,但现在我交到了好朋友,他们都很好……”他已经哭了出来,就没有再说话,林歌想安慰一下他,就递给了他纸巾。
谁知,他竟然一把拉过林歌的手,一只手已经揽上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开了林歌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趴在她的肩头小声地啜泣。
林歌愣住了,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异性有过这样的接触,就连苏宇或是林本华都没有,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显得格格不入,只好也学着沈画桥,一只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则摸上了他柔软的发丝,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林歌嗅见沈画桥身上那一股木质香中夹杂着竹香的淡雅气味,竟安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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