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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贤王冷着脸,他接了急报,想起玄镜誓死护主的样子,心下一沉,不管不顾的策马赶来。如今听到书语和玄镜无羌,略略放下心来,却坚持要三姨娘带书语回府。
三姨娘冷了心,答应收拾收拾,第二天一大早走,老夫人面上挂不住,带着嬷嬷们回去了,没多久,又收敛了几样名贵的首饰让帖身嬷嬷送来。
玄镜也泡了热水澡,喝了姜汤,三姨娘将那首饰挑了两样给她,玄镜接了,出了外屋和红忆一起收拾东西。
申时,侯爷回府,听说此事,将裴清清和裴清园训责了一番,又亲来看了看书语,坐了一会,见三姨娘不大高兴的样子,也无甚话可说,便离去了。
第二日,三姨娘携着书语出了侯府,老夫人掬着眼泪,由两个嬷嬷扶着对三姨娘殷殷叮嘱,三姨娘心下虽不快,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又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一时黯然泪下,好一会才含泪上了马车起程。
回到相府,又恢复了之前的日子,玄镜寻了个晴朗的日子去见相爷。
丁青城四十二岁了,清瘦的脸上一络半柞长的胡子,鼻尖略带鹰钩,眸子深邃,紧抿的薄唇两边嘴角有些下弯,整个人显的威严,深不可测。
他对玄镜忽的出现在面前怔了下,但多年练就的城府很快让他镇定下来,不动声色。
玄镜站在他对面,两人隔着一张桌子,丁青城深眸紧锁他,他对玄镜恨之入骨,却总也杀不了他,暗杀,下毒,甚至请来了江湖顶尖的高手,却全都失手,他一展莫踌,偏生贤王又好像知道一样,死命的护着他,以至于不能光明正大的动手。
玄镜站在丁青城面前,丁青城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也懒得绕弯子,清眸嘲讽的盯着他:“我知道相爷恨我,所以想和相爷谈个交易。”
丁青城眯了眼:“你确定本相会答应?”
玄镜翘起一边嘴角:“难道相爷想让三少爷做一辈子傻子?”
丁青城瞳孔一缩,手颤抖了下,马上恢复常态:“太医都看不好,本相凭什么相信你?”
玄镜不慌不忙从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晃了晃:“相爷不想赌一把吗?”
丁青城面色不动,却心思百转,终是咬了牙道:“条件!”
玄镜在心里叹口气:“在相爷心里,二少爷比四小姐重要,但在我心里,四小姐则比这世间的任何人都重要。”顿了顿,眼中厉光骤闪:“为了她,我可以弑天下人!”
丁青城身躯震了震,玄镜又道:“至于条件,说句实话,我并不稀罕相爷能为我做什么,只希望相爷能安稳的过日子,不要做出什么牵连四小姐的事便可。”
丁青城不由睁大眼,他万没想到玄镜说出这样的话,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条件,一时无语,玄镜显是也不想浪费时间,说完便径直打开瓷瓶,瓷瓶慢悠悠飘出个几近透明的小人,向丁书阁的住处荡去。
这是玄镜偶然撞到来人间勾魂的白无常,请他帮忙抽了丁书阁的两魂封了起来。
丁书城从没见过这样的事,一时大惊,忍不住开口问:“这。。。。这是什么?”
玄镜不欲解释:“今天让三少爷好好睡一觉,明儿起来,就正常了。”
说完转身便走,只余下丁青城大口喘气。
腊月二十,大夫人和书语接到宫里的传话,让去觐见贵妃娘娘,大夫人急忙收拾了官服,又把书语上上下下打扮一番,跟着宫里的李公公,一起去皇宫。
玄镜不能跟去,皱了皱眉,终是放心不下,便托了小厮传话给贤王。
书语跟着大夫人后面,心里惶惶的,进了皇宫后,却莫明其妙的平静了下来,只觉得前面宫殿里有自己非常熟悉亲密的东西。越接近那几座宫殿,心里的感觉越甚,但大夫人终是绕了过去,跟着李公公转到后宫。
书语一路走一路回头,大夫人见她没甚规矩,便拉了她近前:“走路不要东张西望,呆会到了来仪宫,要记得叫娘娘。”
书语点头,大夫人又叮嘱:“娘娘说什么,都要出声回答,不能点头摇头。”
书语学的挺快,回道:“是。”
大夫人不放心的松了手,让她走在后面,走了好一会,到了一座宫门前。
宫门前两个宫婢正远远张望,见到大夫人其中一个急急走了过来:“夫人可来了,娘娘正念叼呢。”又塞了锭银子给那公公:“有劳公公了。”
李公公得了银子,笑眯眯的退下,那宫婢引着大夫人向里走,大夫人问道:“娘娘近日吃的可好?”
宫婢笑道:“回夫人,娘娘近日气色不错,只是时常念叼您,想您想的紧啦。”
大夫人笑了笑,脚步不由急了些,书语急急跟上,那宫婢回头看了她一眼,只是笑笑,也没搭话。
到了殿门口。大夫人缓下步子,整了整衣服,手刚放下,殿里迎出来几名女子,正中的着深蓝文锦深织大襟,领上和袖口用银钱绣着盘纹,梳着灵蛇髻,鬓侧一支垂珠步摇,衬得肤色如白瓷一样,樱唇轻启,声似黄莺婉啼,让人心神摇笙。
“母亲”一声轻呼,大夫人急忙下跪,双膝一弯,未及地便被贵妃托了起来:“母亲不必多礼,外面天冷,快到屋里。”
大夫人站直身躯,急忙拉了书语:“快,给娘娘见礼。”
书语乖巧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贵妃娘娘柔柔笑着:“快起来吧。”
书语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大夫人叹气:“书语,怎不谢过娘娘。”转过脸来笑道:“娘娘莫怪,小女不懂规矩。”
贵妃忍不住弯了嘴角:“母亲说哪里话,她也是我妹妹,知她不懂事,哪会怪罪。”
进了大殿让书语在大殿转转,母女二人转到内殿,宫婢们放下帘子,将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大夫人和贵妃才卸下面具,贵妃拉了大夫人的胳膊,隐有泪意:“母亲,我好累啊。”
大夫人泪垂于睫:“娘知道苦了你。。”想起女儿在这险恶深宫苦苦挣扎,却又不能生育,忍不住悲从中来,一把抱住贵妃,呜咽道:“我苦命的儿呀。。。。”
母女抱头痛哭了一阵,才平静了下来,大夫人将丁书阁恢复的事跟贵妃讲了一遍,又安慰道:“这下我儿可以放心,你父不会再做辞官打算,书语过两年嫁到贤王府,贤王自会关照。”压低声又道:“贤王日后若登了大宝,我儿就算没有子嗣也能安然渡日。”
贵妃长叹了口气:“母亲,我与淑妃平日并不交好,只怕现在就算我服软,她也。。。”
大夫人打断她的话:“我儿糊涂,自从贤王求国君赐婚后,国君就明显偏向渭王,我儿现在服软,正是良机,那淑妃定不会推拒。”
贵妃仔细思索了下,点头道:“还是母亲看的明白。”
大夫人见她听得进去,笑道:“我儿身在局中,自是没有局外人看的明白。”
母女俩又絮叨一番,却听大殿里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忙起身出了内殿,书语站在薰炉前,一脸惊徨,脚下是一捧碎片。
两个宫婢急忙跪在地上:“娘娘。。。”
贵妃抬了抬手:“算了,你们收拾收拾。”
其中一个宫婢急声道:“娘娘,那可是国君亲赐的。。。”
贵妃皱眉:“我自会向国君禀明,先收拾了吧,对了,看下四小姐有没有伤着。”
书语连连摇头,忽想起大夫人的叮嘱,细声道:“我没伤着,对不起,等回去,我让玄镜赔你一个。”
贵妃和大夫人相对看了一眼,看到对方的无奈,忍不住笑起来,贵妃携了书语的手,坐在待客榻上,刚想说什么,一个宫婢进来禀道:“娘娘,淑妃娘娘派了槿儿来请四小姐。”
贵妃和大夫人脸色一禀,贵妃应道:“知道了,让她等会。”大夫人使了个眼色给她,她又出声:“好好招呼,不可怠慢。”
外面宫婢应了,大夫人拉起书语,殷殷交待,见了淑妃娘娘说话一定要先说回娘娘,不可说我,要说书语。书语喏喏应是,大夫人又给她整了整衣服,和贵妃一起牵着她到外殿,一个清秀的女子站在外殿,见了大夫人和贵妃,忙站起行了个礼,贵妃阻了她,又使了个眼色给一边站的宫婢,那宫婢走上前来,塞了个物事给槿儿:“四小姐不大懂事,还望槿儿姑娘提点些。”
槿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笑开:“娘娘折杀奴婢了,如今贤王也在主子那候着呢,娘娘就请放心吧。”
大夫人和贵妃听说贤王也在,俱是心下一松,贵妃寻了礼物,用绸布盖上,让个宫婢捧着,颌首送三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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