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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沈是之和郁生赶到宣德斋,晚饭才算开始。郁生强迫性的送了伊理一个拥抱,抱怨没有她的工作和她对男人的不解风情。沈是之从头至尾的微笑着,偶尔会为苏二夹块放在绵绵面前的松鼠桂鱼。全场沉默的只有夏说,他像是隔着舞台看戏的人,每个人都是主角,穆绵绵隐在其中,她看着她,眼睛都是亮的,认真听她说的每一个字,没有抱怨任何遗忘,偶尔会插句话或者跟着笑。伊理会把绵绵架在怀里,头碰着头,一起嘲笑郁生对女人的理解,苏二被鱼刺卡住时,两个女人又手忙脚乱的关心。夏说得了个间隙,朝伊理礼貌道:你好,我叫夏说。伊理咬着指甲,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回到:你好,你是他们谁的朋友?穆绵绵的。夏说回应着,直视着绵绵。穆绵绵从苏二的话头里抽离出来,愣了一下:啊,伊理,这是夏说,我同学。一场刚起头的话被一杯酒打断了,夏说觉得这是今年夏天最热的一天,热到汗水全部往心里闷,他的眼睛弯弯的,笑着回应穆绵绵不经意的一瞥。
凌晨,伊理洗完澡坐在三个箱子面前,提了口气才有勇气整理行李,把箱子全部摊开,把沈是之要的原版法文书从各个箱子的犄角旮旯抽出来,少许破损:沈,你对下单子,我不懂法文,这些是沈鱼帮我选的,也不知道对不对。啊!她惊叫一声,从箱子里众多的盒子中抽出一个:这是给你的,二儿,你看看喜欢不?
苏二腼腆的接过盒子,打开,一双浅咖啡色皮靴,用黑色麻线绷出的花纹,繁复华丽:好漂亮啊!他珍惜的摸了摸靴子:不过我都没什么机会穿,沈穿着会比我好看——
伊理蹂了他的头,截了话:按照你的尺码做的,他穿不了。而且穿鞋这种事情不需要机会,天冷的时候就穿吧。
沈拿过鞋子,挑剔着鉴赏:哪个牌子?连Logo都没有。
沈鱼做的。她点了一根烟,语气有点骄傲。
她不是学建筑吗?绵绵惊诧。
谁知道,学了半年又跑去意大利跟人学做手工皮鞋,不愿意放弃现在攻读的学位,就两边飞,挺疯的。伊理顿了一下,皱着眉。
所以压力大到活不下去了?穆绵绵尖刻。
她想干的事儿就一定要干,呵,一个疯子。伊理没有正面回答,指着其中一个箱子:选个你喜欢的,剩下的都要打包给伊维韵。
绵绵坐在箱子前,把盒子一个一个的打开,大牌的名字就一个一个的跳出来,心惊肉跳:伊理,你好奢!
你丫的!老子哪时候奢侈了,都是刷伊维韵给我的那张卡买的,我不迷信名牌,这些都是那个老女人要的,偶尔孝顺一下也是应该的,反正又不是用我的钱。伊理索性坐到绵绵旁边发起痞性,对着一堆牌子大叹:那些名店小姐只是把我看成会走动的钞票,还会说中国话!中国人到那儿基本都这个德行,礼貌有加尊重不足,所谓“客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挺不明白那些上赶着给别国增加GDP的二儿们——
啊?说我吗?苏二茫然的看着伊理。
她说的是我。沈是之环住苏二,笑着吻了他一下。
穆绵绵最后选了Bally黑色铆钉包。等等!她从书房里拿来了白色荧光笔递给伊理:在盒子上写上“伊理赠穆绵绵”,嗯,对,就这样,还有日期!她连包带盒抱了一晚上,高兴得不得了,临睡觉时,她突然问伊理:沈鱼会回来吧?
一年以后吧。伊理看了她一眼,继续收拾。
伊理,你们算是开始了么?应该说是,又开始了?
这个以后再说。
第二天,伊理问穆绵绵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家,她要把那两箱名牌给伊理拿回去,绵绵点头。
夏说照常的来,苏二进步得很快。有时候伊理会跟夏说打个招呼,很淡,穆绵绵无聊的时候仍然会听夏说的课,那个男孩儿始终朝她微笑,眼睛弯弯的,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到一言不发的地步。绵绵等着伊理处理完和郁生上单生意的收尾工作,顺便思考买什么东西回去哄好穆妈,那通吵架的电话之后一直在冷战。
喂,我要回家了。绵绵对收拾笔记的夏说说道。
嗯。夏说把书垒好,对二儿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见!最好自己动笔做作业。
苏二脸色绯染,沈是之总是擅自涂抹掉那些习题,不耐烦的把二儿逼上床。
等等,我送你!绵绵把长发潦草的挽了个髻,追了出去。
觉得愧疚?夏说盯着跳动的电梯数字,失重的感觉明显。
是我叫你不要回家的。穆绵绵轻轻的说。
是我自己愿意留下来的。
我们并没有认识多久。
我认识你很久了。你大一报到那天穿着浅蓝色无袖衬衫,牛仔短裤,白色帆板鞋。你现在的头发比那时候更长了一些也更碎了一点。你跟班上关系不好,所以我从李爽口中问不出什么,不过你应该是大二上期搬出去的吧,因为那以后我几乎再没看见你晚上10点回寝了。嗯,还有什么呢?啊,你声誉实在不好,可是你不在乎,但你是好女孩。你瘦了,穆绵绵,你瘦得厉害,我可以理解为是爱情的作用吗?
夏说。穆绵绵费力的叫着他的名字,举止倔强起来,拉着他的手:我们去乘地铁,好热。
地铁里,人很少。绵绵试图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穆绵绵,我喜欢你,或者,更为恰当的说,是爱你。夏说打破缄默:你知道吗?爱人受的苦都是活该的,所以你没必要这样,就像我不能代替你去受你现在的那些煎熬,我们都是一样的,更谈不上谁同情谁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你爱上了我,这样你的痛苦就会结束,而我的痛苦也有了报答。
明明是情话,可他的吐露就像是算计,而又无从反驳。穆绵绵肯定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傻透了,直直的望着他,能爱上眼前的男孩儿么?他从头到尾都是好的,长得漂亮,为人聪明,甚至有点腹黑,不过对她完全坦白。沉了一刹,她又毫不掩饰的笑道:你很好,你爱我是对的,你爱了对的我,我从头到尾就只犯了一个错——就是没有等着遇见你而先爱了别的人。
时间还很长。夏说回应了她的笑。
分开的时候,绵绵对夏说保证她会给他带礼物的。夏说只轻轻的“喏”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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