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女的婚姻

作者:七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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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丢了


      春送走了冬,夏又绿了春,秋刚把夏染成金色,白色的冬天又来了。一日一日,一月一月,一年一年。
      尚荷花的儿子小军一晃已经四岁了。他长着圆圆的脸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特别有神。鼻子和嘴都是选择了爸爸妈妈优点搭配的。他活泼可爱,能说会道。是熟透的藕——心眼儿多。百位数以内的加减法张口就来,能熟背几十首唐诗,成了全家人的寿星脑袋——宝贝疙瘩。婆婆给尚荷花往鱼市送中午饭常常带上他,小军高兴得不得了,他缠着妈妈问这问那,一切都感到新鲜好奇,特别对那些各色各样欢蹦乱跳的鱼,更情有独钟,手里拿着笊篱模仿大人捞鱼,称鱼,还不时地吆喝来吆喝去的,“卖鱼来!卖鱼来!卖新鲜鱼来!”偶尔还给你做个“鬼脸”,弄得你又好气又好笑。
      盛夏的一个中午,一盒喧腾腾的白米饭,一碗牛肉炖萝卜送到尚荷花的面前。“荷花赶紧吃吧,一会凉了。”婆婆满脸堆笑急切地说。尚荷花点了点头,“好的,我卖完这份鱼就吃饭。”她随口问妈妈,“今天怎么没带小军呢?”
      “他,他在家睡觉呢。不管事儿地,一会我就回去了。估计他一半会儿睡不醒的,那孩子觉大。”
      “妈,不行,孩子太小,一旦有个闪失就不好了,后悔都来不及呀。”
      婆婆红着脸急忙说:“那行,我现在就回去。”婆婆调头就走。
      在人海茫茫的大街上,突然有人喊,“嫂子——嫂子——嫂子!”这声音好耳熟呀,婆婆猛回头一看。
      “哎呀,他老姑,是你呀?”
      “嫂子,你快来,有件上衣我看好了,有点拿不定主意,帮我参谋参谋我想买一件。”
      “家里还没人呢,就小军一个孩子在家睡觉呢。”
      “哎呀,没事的,一会功夫咱就买完。”她拉着嫂子的手奔向了百货商店。婆婆无心观赏琳琅满目的商品,只想早些回去看孙子小军。“嫂子,嫂子,就是这件,就这件!”
      “啊!这件呀!不错的,不错的,看你穿上合不合身吧。前几天荷花给我买的就是这样的,一点都不差。嘻嘻嘻。”
      “是吗?是吗?那我就买下了,以后咱们穿一样的,那就更好了。”小姑子美滋滋地付了款。她们有说有笑地回到家里。婆婆急三火四地东屋瞧瞧,西屋看看,却不见小军的踪影。婆婆问小军太奶,看见小军没有?她睡眼惺忪的说:“你没带他去市场呀?我——我还以为你带他去市场了呢?”
      “没有,没有,没有啊!”
      “那可怪了!那可怪了!!他能去哪呢?”俩位老人这回是孙猴子大闹天宫——慌了神了。她们找遍了前屋后院,找遍了左邻右舍,找遍了犄角旮旯,都没发现小军一丝一毫的痕迹。“这孩子能自己去找妈妈吗?他记道吗?”婆婆自言自语。一脸焦急直奔鱼市。
      气喘吁吁的婆婆,脸上挂着不祥的征兆。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尚荷花有点丈八的罗汉——摸不着头脑。婆婆惊慌失措的抹了一把又一把头上的热汗,“小军来没来呀?孩子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没来呀!真的没有来。”尚荷花脑袋急得嗡嗡直叫。她不顾一切朝家里跑去。婆婆紧随其后。脸上都显得非常惊慌,而且喘着粗气。不知情的人以为她们在追着打架呢,向她们投去异样的目光。儿子能否有不测?现在一直是半夜里的风雨——下落不明。
      尚荷花大声叫起来:“小军!小军!”她慌慌张张地从院里叫到院外,又从院外叫到院里,再叫到院外,急的团团乱转。许多人过来帮助寻找。他们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又聚拢在一起,各个神情紧张,各有各的揣测,会不会去邻里家玩了?有人说:“已有人挨家挨户的找遍了。”会不会去街里找妈妈迷路了?有人说:已经找过了。再想想他可能去哪呢?又想到了几处地方,几个人分别哧嗵哧嗵地上路了。奶奶急切地等着各路的消息。
      尚荷花满头大汗,眼睛里的火焰不断窜出,两腿已经软得直打颤,但她还是这么不停地走着、跑着、喊着。眼里泪光闪闪。四路人马找遍了水坑、水井,还有,所有可能的地方都寻了个遍,还是扫兴而归。这可是赶庙会失孩子——丢人了!
      尚荷花疯了似的顺着公路往北奔去。逢人便问:“看没看到一个四岁的小男孩?看没看到一个四岁的小男孩?一个四岁小男孩?”她满头是汗,满眼是泪,不时发出呼喊声。小军——小军——小军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她所问过的人无不摇头。完了,完了,这孩子是风中的气球——不知下落了。
      盛夏的阳光当头,给人一种烈日炎炎的感觉。一眼望去,远方冒着地气,只见前边路旁的一棵老槐树枝叶繁茂,冠形恰似专业人员修剪过的一样美观。树下端坐一位老者,他身着背心儿卷着裤腿,手持鹅翎小扇,扇来扇去,显得悠然自得。只见他年龄八十开外,满脸皱纹,伴着满面红光。他不时用手捋着那长长的银白色的胡须。
      尚荷花走到近前身搭一躬,“老爷爷,您看见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在这路过吗?”
      “啊?”老者好像没听清她说什么。她又近前一步,重复了原来的问话。
      老者愣了愣神,眨巴着一双有神的眼睛,手还不断地捋着胡须,“啊,啊,啊!”他缓了缓神。“一个小孩我真没看见——见到一个大人用自行车驮着一个这么高的小孩。”他用手比划着,“孩子连哭连闹的!往那边去了!”他往北指了指,“好像有半个时辰了。”老者仿佛知道她丢了小孩,自语道:“马虎失街亭,大意失荆州啊。”
      尚荷花眼前一亮,她好似看到了希望。“谢谢老爷爷,谢谢老爷爷!”她八姑八舅抬食盒——彬彬(宾宾)有礼的给老者闪电式的鞠了一躬。她一直向北,向北,向北跑去。在这一根头发系磨盘——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听到摩托车发出紧急的刹车声。骑车人险些弄个骑兵掉河里——人仰马翻。她急转身,“金有,金有!快把摩托车给我,给我!”她飞身上车,“命令”丈夫坐稳一些,油门一踩到底,摩托车一溜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大声把那位老者的话,费劲地向丈夫学了一遍。耳旁风呼呼作响。也不知道他听清了没有。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边摩托跑。几十只绵羊在路旁贪婪地啃着青草,牧羊人悠闲地吹奏着牧羊曲。尚荷花急切地上前,“大哥看没看到一个男人用自行车驮着一个小孩从这路过?”牧羊人手里擎着笛子,挠了挠头,慢吞吞地说:“是有这么一个男子驮着一个小男孩,刚从这过去,刚过去。你看那边。”他用笛子指了指前方。她噌的窜到摩托车上,一溜烟冲向前方。摩托车大口大口地吐着白烟,身后卷起浓重的灰尘,不是灰尘简直是“沙尘暴”。“看见了,看见了,那是咱儿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啦!站住,站住,站住!”尚荷花扯开嗓子喊。骑车人漫不经心地向乡政府方向拐去。嘎吱一声摩托车停在那个男人自行车前。
      “小军,小军……”
      “妈妈——妈妈”,小军哭得撕心裂肺。
      “不要哭,爸爸妈妈都来了。别哭,别哭了儿子。”
      小军在妈妈怀中抽抽搭搭委屈不止。丈夫初金有一把揪住骑车人的脖领子。“你——你偷小孩犯罪知道不?”初金有是眉毛上失火——红了眼。骑车人眼看一顿胖揍即将临头。
      “我不是偷——不是偷你家的孩子,真不是偷,可不要冤枉我啊!”
      “别说了,不是偷是抢吧?你他妈的什么东西?”
      “我是在路上拣的,我要把他送到公安派出所呢,你可不能冤枉好人那!”
      “我他妈看你不像好人,好人哪有你这样的?”初金有是发了酵的面粉——气鼓气胀的,哪管他好人坏人的立即伸出了“铁掌”。
      “先别打他,先别打他!”尚荷花急切地说。
      “走,咱们到公安派出所去。”初金有拽着骑车人。
      派出所长认真地记录着,“你说说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骑车人点点头。“我去县城办事儿回来的路上,发现他在公路上连跑带哭,怎么问他也说不清家在哪里,没办法,这离你们派出所近,我驮着他想把他交给你们派出所,整个过程就是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偷小孩?有这样的逻辑吗?”他是脱了毛的牙刷——有板有眼地说。
      所长摇摇头,不是偷吧,把孩子弄出这么远。认定偷吧,定案的依据又不充分。派出所长皱了皱眉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得出他是包公断案——铁面无私,一定要追个水落石出。“你如实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坦白从宽的政策你是知道的。”
      “我早已经跟你们说明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是老虎拉磨——不吃这套。
      “不行,你必须认真交待、老实交待!”所长拍起了桌子。
      “你不用敲山震虎,我没偷孩子,就是没偷!就是你们逼死我,也不会承认的,我没偷,就是没偷!我是啥样人村里知道,乡上也知道,不信你们问问村上的领导,乡上的书记。我拣个孩子没人表扬我,而且还审查我,世上哪有这种道理?他是桑木扁担——宁折不弯,口气还很大。面对这样的茬儿所长是沙滩上行船——进不得退不得。
      尚荷花望着所长还有民警,“行了,孩子也没咋的,拉倒吧,拉倒吧。”
      “不行,咱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所长一丝不苟地说。
      “我告诉你,我现在就给张书记打电话,你不说认识他吗?看他怎么说,你听着,你听着!”所长也是满肚子直肠子——不会打弯。直接叫板。“是张书记吧?张书记您好。我是派出所王强。你认识民众村三队的李成吗?”
      “李成,李成?啊,认识,认识,他呀,怎么了?”王强叙说一遍事情的原委。
      “啊,是这么回事呀。这个人是个共产党员,是乡里的贫下中农代表,是学雷锋做好事的先进个人,前几天他的事迹还在省报上发表了呢。他是黑籽红瓤,不能有啥说道。”张书记是染房里吹笛子——有声有色地说。
      乡党委张书记的一番话,李成以及在场的人都听得真而且真。所长王强笑了,尚荷花笑了,初金有笑了,儿子小军也跟着笑了,屋里其他民警也笑了。尚荷花笑着真诚地说:李大哥真是做好事,咱可不能冤枉好人那。咱们应该感谢哩!尚荷花一句话说得满屋子都笑了。李成笑得流出了热泪。他那冷水浇头——凉了半截的心,有了一丝温暖。他双眸转向了所长王强,王强为难的扑哧一笑,“既然如此,就算你又做了一件好事,我联系报社来采访采访你,哈哈哈。”他俩笑得灿烂。陪笑的初金有上前道歉,“大哥,实在对不住了,实在对不住了。”他歉意连连。尚荷花顺手掏出一把钱塞给他。“收着吧,收着吧李哥。”
      “这是不可以的,只要你们不怀疑我就行了。我要好人做到底,我是坚决不要的!”他一脸诚恳。小军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不安的眼光反复在爸爸妈妈的脸上掠过。
      “小军不要怕,一会儿咱们就回家,太奶奶、奶奶等着你呢。”尚荷花眼里浸出泪花。“小军快谢谢警察叔叔、谢谢李大爷。”小军挥动着又白又胖的小手和大家告别。
      摩托车突突响起,三人乘车,那是火车出站台——越跑越快。
      家里所有的门都敞着。尚荷花愣了愣,她骑着摩托车到处找婆婆,怕她急个好歹的,上火什么的。远远的看见婆婆一瘸一拐的焦急的走着。
      “妈妈,小军回来了,回来了!”
      婆婆噙着泪花,“哎呀!这可谢天谢地呀!”冲到屋里一把抱起小军,“大孙子,大孙子”的叫个不停。奶奶又有了平时老婆婆抱孙子——喜笑颜开的心情。“我的大孙子,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惦记死奶奶了。”她用手抚摸着孙子的头。“是奶奶不好,是奶奶不好,奶奶没看好你呀。”她转喜为悲,那泪水迅速地落在小军的脸上,又滚落在地上。
      “妈妈别哭了,别哭了,这不怪你,小军是你心头肉,我的心里清清楚楚,千万不要难过了。”她一边安慰婆婆,一边帮她擦拭泪水。
      小军看看奶奶,看看妈妈,哇的一声大哭,老少三辈哭成一团。
      邻居张叔高声说:“别哭了,别哭了,孩子也没丢,这是你们家积德行善了。咱们应该吃个喜儿才是呢,是不?”说完他哈哈大笑。全家人也跟着转悲为喜。
      小军躺在妈妈怀里睡熟了,妈妈轻轻地拍着儿子,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让他解除疲劳,让他消除惊吓,让他抹掉心里的阴影……母爱就在这一拍一拍的手上体现。突然小军嗷的一声从妈妈的怀里窜起来,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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