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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下午三点多的阳光灼热异常。
时鸣没摘眼镜就下了楼,他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远远望去,球场旁已经站了不少人。
球场上也站了两队人,一黑一红的队服。
时鸣走到人群的边缘,远远看见曾轶穿了黑色的队服,他的队服正面印着很大的1。
时鸣扶了扶眼镜,一瞬间,目光与球场上那个高大健硕的1号球员对视了几秒。
裁判和队员纷纷就位,球赛很快开始了。双方队员在球场挥洒汗水,新生们都铆足了劲儿,打得特认真,可队伍毕竟是临时组的,欠缺了配合度。
电子计分器上,曾轶所在的浪里个浪队的分数在不断增加,球场四周掀起一片又一片助威的尖叫声。
曾轶的名字在时鸣耳边一次又一次掠过,但他的目光渐渐从曾轶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那人穿着红色的队服,却不似那般张扬,一张脸全神贯注于比赛,近乎冷冽的眼神透出些许傲气,让时鸣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不及时鸣多想,霎时间,那人截下一球,极速扫视着自己的队员,眼看传球无望,可此时还在三分线外,他却也不拖泥带水,一个抛投,为队伍加了最后的两分。
比赛结束了。
球场热度持续不退,不少女生围过来替球员们送水,曾轶身边的女生围得最多,他笑得粲然,推手拒掉了所有人的殷勤,完了还不忘指了指教练的方向:“篮球社统一备了水。”
这话是说给送水的女生们听的,他其实自己也没拿他备给篮球社的水,而是径直往时鸣那边走。
球场上的人这会儿开始散了,时鸣看着冲自己而来的曾轶,伸手将水递给了他。
曾轶接过水,骄傲地笑:“时鸣,哥哥刚才是不是特别帅。”
他拧开瓶盖大口喝水,酝酿着喝完了和时鸣说话,余光却闯入了不速之客——红色的队服,8号球员。
曾轶当然对这个学弟有印象,他球打得不错,长得也挺帅,甚至有点眼熟,但他实在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这人。
8号在曾轶身旁停下来,脸上冷着,心里不大服气。他们新生临时组的队,上半场打得还行,到了下半场,配合更加跟不上,这才落下篮球社一大截,放眼整场比赛,他在新生里的发挥最为出色,不服气也情有可原。
他一眼瞥见了曾轶球服背后的名字,转眼间又望见了站在曾轶身前的时鸣,心中隐隐泛起一丝烦躁。
8号没忍住放狠话:“你叫曾轶?球打挺好,不过,我迟早赢你。”可那副挑衅的样子,分明是冲着时鸣的。
李旸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正巧听了这话,性子一冲,不大想忍,不顾手里还拿着两瓶水,冲上去就想教育教育小学弟。
与此同时,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还有个高挑白皙的少女。
少女一把拉住8号:“学长,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8号略略吃惊。
曾轶觉得有意思,一把拦下了李旸:“你干啥啊?火气比我还大。”
李旸横眉怒目地嚷嚷:“轶哥,这小子太嚣张了。”
“别啊!我挺喜欢他的。”曾轶先是眼神示意李旸,又冲8号扬扬脸,“请你喝水。”
8号冷眼扫过李旸手中的矿泉水,犹豫片刻到底接了下来。他欣赏曾轶的球技,算是给他面子。
8号接了水,和少女一同要走,转身之际,背后的名字被时鸣收录入眼。
果然是尤长春的独子,他的表弟,尤文霁桐。
一年多没见,他已经长得这么高,球也打得这么好。尤长春的儿子报考一中的消息时鸣是知道的,他早该想到这个人就是他了。
时鸣出神片刻,曾轶觉得有趣,在他眼前晃手指。
时鸣冷不丁道:“你干嘛。”
“怎么回得这么快。”他咋舌抱怨。
时鸣说:“我要回宿舍了。”
“哦,好。”曾轶也想和时鸣一起回宿舍的,不过他答应了篮球社那帮人晚上聚餐,就只好和李旸一道走。
他们的聚餐手段当然是翻墙,曾轶身手矫健,三两下越过了围墙,李旸就不行,他作案次数较少,还要曾轶搭把手。
曾轶边拉这个没出息的兄弟,边想着刚才的事儿,自顾自说:“他奶奶的,老子到底在哪儿见过那茬儿来着?”
在大哥的帮助下,李旸顺利越过了墙头,拍拍手上蹭到的尘土,问:“轶哥,你说的那茬儿到底是那茬儿啊?”
曾轶边走边想,没想出来:“旸子,今天我请喝水那人,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
李旸提醒他:“轶哥,你最好别忘了,你今天请的人挺多的。”
曾轶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没打照面的我说他干啥?我当然是说今天你冲上去想打那个。”
李旸这回了然了,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轶哥,我以为你早知道呢!”
“啥?”曾轶没明白。
“我早看出来了,轶哥,你说的那人,确实眼熟。”李旸卖关子。
曾轶这会儿性急,直接大马路边上踹他:“有屁快放。”
李旸在红灯路口止住了脚步,凑近曾轶说:“他长得特别像,像那个什么,像你同桌。”
曾轶:???
曾轶翻墙进学校的时候,晚自习刚下,宿舍楼下渐渐热闹起来。
他路过篮球场,球场上白色投光灯十分明亮,他篮球架下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校服背影,曾轶想也没想,脱口喊道:“时鸣。”
时鸣转过身来,手上抱着个篮球:“你来打球?”
“我路过,”曾轶说,“倒是你,没看出来,你喜欢打球吗?”
时鸣摇摇头:“我也路过,看到这里有颗球,不知道是谁落的。”
曾轶伸出手:“给我吧!我明天问问篮球社那帮人。”
时鸣看看他,将手中的球不规范地抛向曾轶。
曾轶娴熟接球,立刻一个运球,基础但漂亮的三步上篮,球进了。他又把球接过来,在手里运球玩儿,发现时鸣在看他手中的球。
曾轶眸光闪烁,一把将球扔给时鸣:“来,你也投一个。”
时鸣勉强才接住球,面露难色:“我真不会。”
他不是在骗人,他真的没有打过球,最多是在体育课上偶尔碰碰,他深知自己投篮的水平有多烂。
在C城上学的时候,因为他们家里那点儿事,班里的这些活动他几乎很少参加,也不会人拉着他一起打球或是别的体育项目。
“我还不会学习呢,我不也去考试?”虽然考也是考0分,但他单纯的想让时鸣打会儿球,才不管他的话到底有没有说服力,他又催促,“快点快点。”
时鸣有点被他说动了,捧着球望了望篮板,心中掂量着自己的水平和与篮板的距离,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将球往篮板上砸去。
这球居然进了。
曾轶看起来很高兴,他跑过去捞起这颗球,又跑过来拍拍时鸣的肩:“可以啊时鸣,没准你有打篮球的天赋呢!”
时鸣双眼盯着地面,轻轻地笑了一下:“走吧,回宿舍了。再不回去要关门了。”
“嘿嘿,好嘞!”
姚想替赵清怡送情书的时候,整个人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是第一次来广知楼,这边的学生都是高二年级的学长学姐,她胆儿不大,倍感压力。在这种压力下,她甚至把时学长的座位记混了。
“十班一组最后一个,最后一个。”
“不不不,二组最后一个。
”不不不,是一组吧。”
“不不不,二组二组,清怡说的好像是二组。”
她边走边自言自语,也不敢四下张望,等走到十班后门的时候,稀里糊涂将那封情书塞进了曾轶的课桌里。
生怕下一秒就会被学长逮住,当场尴尬,姚想在送完情书之后,立刻飞奔离开了广知楼。
曾轶到教室的时候,时鸣已经坐在那里写了许久试卷,见他坐下来,忙把早上买的肉包和牛奶递给曾轶。
看这架势也知道,曾轶今天又没有准时起床,只是他没想到,今天时鸣也帮他带了早餐。
曾轶拧开牛奶瓶盖:“谢谢你啊时鸣。”说着就往时鸣微信里转了一百。
时鸣没看手机,和他说不用谢。
曾轶边吃早餐,边翻课桌,翻来翻去翻出几封情书。
自从他那天在医院偷看了时鸣写给他的情书之后,往后他课桌里的每一封情书,他都会打开来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生怕错过了时鸣的告白。
今天的这几封情书,拆来拆去还是没有时鸣写给他的。他将牛奶一饮而尽,悻悻拆开了最后一封。
曾轶看完了这封信的内容,已经内容最后的署名,没有一次比现在还要庆幸了,他庆幸自己每天都很耐心地拆这些破情书来看,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今天总算拆出一封有点价值的情书。
虽然,不是时鸣给他的,但这封情书,却是高一一个叫赵清怡的女生写给时鸣的。
曾轶看看情书,又望了望时鸣,时鸣正安静的写题。
上课铃声陡然响起,曾轶撇撇嘴扔了那些不中用的情书,只把那一封揣进了口袋。
他心里非常得意:时鸣喜欢的可是我,你没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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