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侠少年

　　听完了大师兄讲的故事，雷无桀挠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素问慢慢喝酒。

　　萧瑟折了片树叶，吹起了一首小调，雷无桀听着这凄婉的声音就皱眉，悄悄问素问：“这调调你觉得耳熟吗？”

　　“二师尊早时候才吹过，你就忘记啦？”

　　“是哦！”雷无桀问萧瑟：“这是什么曲子？”

　　萧瑟没有回答，唐莲却说：“天启城的小调。”

　　“天启？萧瑟，你的家在天启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在雪月城。但总有一天，我会重回天启。”

　　“那到时候，我陪你去！你陪我来雪月城，我陪你去天启城！”“好。”

　　“雪月城是个好地方。”唐莲抿了口酒，道：“我出生唐门本家，是唐门长老唐怜月的弟子，我原本以为我这一生都会呆在唐门了，却没想到忽然被送到了雪月城，拜天下闻名的酒仙百里东君为师。他们告诉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这几年，比起唐门，我其实更喜欢雪月城。”

　　“只是偶尔会想知道我待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自己吗？”素问道。

　　“不仅仅如此，还应该有些别的东西。比如——”

　　“我知道啊，比如责任嘛！大师兄！这样活得太累啦！人活一世，总是要开心的过啊！”

　　唐莲并不赞成素问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萧瑟道：“你真不是我要等的人？”

　　萧瑟瞪了他一眼：“谁要你一个大老爷们等我！”

　　唐莲怒：“你瞪你大师兄？揍哭你信不信？”

　　素问：呵，幼稚的男人。

　　唐莲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望了一眼酒肆外，看到几个黑影倏忽而过，对雷无桀说：“你该走了。”

　　“走？去哪里？师父这几天闭关，我还想在雪月城好好玩玩呢！”

　　“有人要上苍山，二师尊不是让你守好不让人上山的吗？”

　　“是啊！”雷无桀往外望：“哪有人要上山？”

　　“你先去就知道了。”

　　“那好吧！”雷无桀拿起听雨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素问，回头我们一起去看看叶姑娘！”“知道了知道了。”

　　雷无桀这才安心运功而去，唐莲也站起身：“我要回去处理雪月城的事务了。”

　　这雪月城大大小小的事务，基本都是大师兄唐莲和三城主司空长风在管，大师兄真是正道的光！

　　——等到雷无桀和唐莲都走了，只剩下素问和萧瑟两人，素问放下酒杯，道：“走吧，去后院。”“嗯？”“你不会忘了吧？这两天要给你疗伤啊！正好今天有空，就今天吧。”

　　“那好。”萧瑟站起来：“去哪里？”“都说了去后院啊！”素问觉得萧瑟自从见到了那个叶姑娘就变得心不在焉了。

　　素问让小二在房间里准备了浴桶，往里面放了几个药包，倒上了热水，素问转身看萧瑟，“还愣着干什么，脱衣服进去啊？”

　　萧瑟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些惊诧:“在这里？”

　　“那不然我给你找个温泉？”

　　默了默，萧瑟答道：“这样就行，但你怎么还不出去？”

　　素问刚想出去，一转头看见萧瑟脸上难得的窘迫，当下起了玩笑的心思，故意说:“医者仁心，在医生的眼里，并无男女之分，你还愣着干什么，耽误吉时了怎么办？”

　　萧瑟无言，疗伤还分什么吉时吗！

　　“作为大夫，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我不会对你下手的。”

　　萧瑟:为什么听起来更不安了啊！

　　素问走上前靠近萧瑟，萧瑟被她的动作弄得往后退一步，抵在了浴桶边上，氤氲的水汽环绕在两人身边。

　　萧瑟的面容在水汽中有点模糊，比往日里多了几分柔和，少了些懒散沉寂，没有了时刻挂在脸上的嘲讽表情，他的脸显得多情起来，让人心跳加快，她知道他长得好看，但此时是不是有点好看的过分了？

　　萧瑟看素问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静谧的空间里平添了几分暧昧，她肌肤瓷白，仿佛闪着盈盈的光，她的红唇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如此显目，无端烫人，而她的眼里又有着调笑与狡黠，教人又气又恼，偏偏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在紧张吗？”她的声音轻柔，仿佛浸了蜜糖，“还是说你在期待点什么？”

　　“咚咚”，是谁的心跳声这样清晰。

　　“谁说我紧张了？”他此刻才有些少年人的无措慌乱，偏偏还要嘴硬，他是永安王，少年风流，怎么可以丢人？

　　“是吗？”素问笑起来，双手环抱，上下打量萧瑟，眼神在他腰腹处停留几分。

　　萧瑟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微怒：“你看什么呢？”

　　素问一脸无辜:“我没看什么，你动作快点啊，好早点完事。”

　　“你先出去。”萧瑟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和她计较。

　　“真的啊？不用我帮你？”

　　“帮我什么？”

　　“帮你脱衣服啊！”素问说着手就要搭上萧瑟的腰带。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萧瑟难得有些结巴。

　　素问更好笑了:“真的不用啊？”又靠近一步，手已经摸到腰带上的玉扣。

　　萧瑟一下子大窘，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腰带：“真不用，你先出去。”

　　素问的手抚过他腰间一侧，顺着腰带的纹理划过他的手背，萧瑟只觉得有些痒，浑身上下都仿佛在发烫，“别紧张。我们毕竟只是单纯的医患关系。”

　　话音刚落，素问拉着他的腰带轻轻一拽，萧瑟一时不察，竟然被这股力道带的往素问身上一撞，但素问控制好了力道，两人没有碰上，只是距离更近了一点。

　　“但是呢，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这话你听过吧？”

　　“治不治的，我都死不了，算不上救命之恩吧？”萧瑟撇嘴。

　　“啧，你知不知道为你疗伤要耗费我多少心力？”她故意仰头在他耳边轻语。

　　太近了，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萧瑟刚想说话，房间门一下子被人踹开了：“素问！大师兄说你们已经回来了，那就陪师姐我练——”

　　司空千落踹开门，就看到里面一男一女以一种亲密的姿态抱在一起（？），旁边还放着一个大浴桶。

　　司空千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们在干嘛！”

　　素问被吓了一跳，赶忙退后几步，松开手，拉开了和萧瑟的距离。

　　“打扰了，你们二位继续！”司空千落回过神来，立刻又把门关上，飞速离开。

　　“等等！千落师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素问脚下一动就想要去追，她是头脑一昏才去调戏萧瑟，被千落师姐一打岔，房间里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此时就只剩下了尴尬。

　　她到底为什么会头脑发昏啊！

　　只要我跑的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素问想走，却被人握住了手腕，回头一看却是萧瑟。

　　“你放开啊！千落师姐肯定是误会了！这不得找她解释清楚？”

　　“误会？误会了什么？”萧瑟眯起眼睛：“误会你我在此私会？”

　　“可事实不就是如此么？”他轻笑一声，继续道：“是谁一开始不肯出去？是谁要为我宽衣解带？又是谁要我以身相许？”

　　萧瑟每说一句，手上的力道就重一分，拉着素问靠近自己一点。

　　素问：快闭嘴啊我已经社死了。

　　“你看，孤男寡女在房间内独处，还有个浴桶，司空千落会误会不是很正常的吗？”现在轮到萧瑟在素问耳边问话。

　　“现在你还要不要帮我脱衣服？”说着把素问的手往腰带上放，“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择日不如撞日，你看看你和我要不要一起药浴？也好替我检查检查，看看我身上还有什么需要医治之处？”他的手带着素问的手一按，腰带上的玉扣解开了，长袍一下子松松垮垮起来。

　　萧瑟满意地看到面前的人脸颊绯红，一双眼睛到处乱瞟却唯独不敢看向自己，开玩笑，他萧瑟怎么可能白白被人戏弄？这场子一定得找回来。

　　素问捂眼：“可别再脱衣服了，你已经够骚了。”

　　“萧瑟，萧老板，是我错了，我立马出去，您自个脱衣服药浴就行，半个时辰后我来替您扎针。”素问劈里啪啦说完就夺门而出。

　　萧瑟看着她出去，也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良久，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轻轻笑起来，带了几分舒畅，然后才开始慢条斯理脱衣服，进入浴桶中。

　　素问出了房间就往院外走去，恰好看到千落师姐拿着长/枪守在门口，“师姐？你怎么还在？”

　　司空千落回头看向素问：“结束了？？这么快？？我不在这里守着，万一又有人闯进来怎么办？”她拍拍素问的肩膀：“回头让爹爹替萧瑟看一下。”

　　“师姐，我觉得会乱闯的只有你……不是，师姐你误会了啊！！！什么快不快的，不快啊！不不！我和萧瑟刚刚是在房间里疗伤，药浴，药浴你懂吗？师姐！我在和他说注意事项你就闯进来了，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有！”

　　司空千落狐疑道：“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说的就是事实啊！”
　　“好啦好啦，这么着急做什么？真的有什么也没关系啊！你师姐我又不是那种会乱说的人！你有空不如和师姐过两招？”

　　素问心如死灰，千落师姐好像还是不是很相信自己啊！

　　和千落师姐比试了一场，时间到了素问就替萧瑟扎针去了，除了扎针，更重要的是为他体内注入灵力来化解他体内的内力。

　　扎针的时候素问一心两用，思考着自己今日莫名其妙的举动，最终得出的结果是，自己大概可能也许对萧瑟有那么一点点，或许还要再多一点点的好感？

　　是喜欢吗？素问下意识回避了这个问题，专心替萧瑟疗伤起来，萧瑟只觉得她异常安静，以为她还在为早时候的事情不好意思，便也识趣的没有开口。

　　这一场疗伤终是结束了，素问借口要去找百里东君酿酒，直接打发了萧瑟离开，她需要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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