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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兽大赛,集宿惊魂
入夜,砺锋楼陷入寂静。
谢出云躺在硬邦邦的光板床上,并未入睡。章如圭那边早已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还夹杂着一点点软糯的梦呓,显然睡得很沉。
就在接近凌晨、夜色最浓之时——
“唳——!!!”
一声尖锐凄厉、充满狂暴痛苦的禽类嘶鸣,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夜空!紧接着是玻璃轰然爆裂的巨响,来自……隔壁702房间!
巨大的撞击力和能量波动波及703!房间剧烈震动,章如圭“呀”地一声惊叫,从粉蓝色云朵被里弹坐起来,浅金色长发凌乱,小脸煞白:
“什么声音?!地震了吗?!”
下一秒,他们房间的窗户也被一股巨力从外狠狠撞击!强化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借着窗外黯淡的应急灯光,谢出云看清了——那是一只体型庞大、羽毛黑中泛着诡异金属光泽的巨鸟!它双目赤红,正疯狂攻击窗户!
章如圭吓得抱紧兔子玩偶,声音发颤,“什么鬼?”
就在他惊慌失措、试图往床角缩的瞬间,因星兽撞击而剧烈晃动的、他那张华丽的悬浮床的金属装饰支架,竟发出一声脆响,一根尖锐的雕花金属杆断裂弹射而出,直直朝着章如圭的咽喉刺去!
章如圭吓呆了,一动不动。
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谢出云从光板床上一跃而下,一把将吓傻的章如圭拽离原位,同时另一只手抬起,格挡向那根激射而来的金属杆!
“噗嗤!”
锋利的金属装饰边缘,狠狠划过了谢出云格挡的小臂内侧。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
章如圭被拽得跌坐在地,险险避开了破相甚至更糟的一击,只是额头被飞溅的细小碎片擦出一道红痕。他惊魂未定,抬眼就看见谢出云挡在他身前、正在流血的手臂,海蓝色的眼睛瞬间蒙上水汽:
“你、你流血了!”“我就说我俩一块得有血光之灾你还不信”“你你你……”接下来章如圭就说不出话了,702已经被锋利的鸟嘴拆得七零八落,如果谢出云按照他的建议去702住,那……更别说人家的血光之灾还是为了救自己……
章如圭闭上嘴利落地退到了谢出云身后。
窗外,狂暴的锋喙鸟更加凶猛地撞击着即将碎裂的窗户!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栋砺锋楼!救援队伍迅速出发。
谢出云快速扯下一截床单扎紧伤口止血,在窗户爆裂、星兽探头的刹那,中指上紫色的储藏戒亮起一瞬,一只紫色长枪出现在他手中,一点寒芒直接刺穿巨鸟的大脑。
一击决胜,迅速收枪。
一人高的锋喙鸟从7层楼的窗口径直下坠,轰然倒地。
绝望之下,坚韧巨大的翅膀扑腾两下,703房间内章如圭带来的“宝贝”们在激烈的罩风中乱作一团,
破碎的玻璃、散落的玩偶、倒下的家具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章如圭更是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突然“地震”,差点被床架子抹了脖子,那个高冷不友好的omega室友竟然会救他还为他受了伤,而且,他竟然这么强,只用一击就干掉了这只凶恶可怖的星兽。
他真的是omega吗?
章如圭直勾勾地盯着谢出云的侧影,大脑过载。
恍惚间,他有些无法共情一个小时前的自己——什么高冷讨厌的omega?他明明是面冷心热的大善人,俊朗英气的模样越看越顺眼。
尤其是一对眉眼……眉如利刃,眼如圆杏,刚柔并济,看着就亲切。
叫人忍不住依赖。
*** ***
砺锋楼是比赛集中住宿楼,omega们住在顶层,楼下全是参赛的Alpha,通向七楼的道路被电子门锁住,在警报响起后电子门立刻解控,艾斯是第一个往楼上赶的,没想到在楼道中和谢出云正面撞见。
“你受伤了!”他几步冲过来,急声道,“医疗队马上到!”
谢出云对艾斯摇头示意无碍,执意要下楼。
下到一楼,抵达坠落地,谢出云迅速检查了锋喙鸟的口腔和眼周,眼神沉了下来。
鸟喙边缘残留着古怪的辛辣甜腥气味,眼睑下方有不自然的充血。
这是被下药的迹象。
“这只星兽被动了手脚。”谢出云站起身,声音冷静。
随后赶来的救援队长脸色凝重,立刻下令封存现场和尸体,移交监察暑。
艾斯闻言,这事指定跟监察暑脱不了干系,怎么能把证据送过去?眉头紧锁就要提出质疑,被谢出云拦了一下。谢出云拉着他站远些,目送救援队把尸体搬走。
章如圭此刻也到楼下,浅金色的短发落了灰,脸上也一片斑驳,活像遭了大罪的。刚入驻现场的医疗队见到他就拉来治疗,一通扫描诊断后发现,他最重的一道伤就是脸颊上的划痕了。
人看着可怜兮兮的,其实根本没伤啊?
“啊啊啊!轻点轻点!我要破相了!”
这么娇气?
医疗队领队徐央有些无语。他接到的调令后着急得不行,4级锋喙鸟夜袭omega宿舍,绝对是一级惨案了。他带了一堆止血缝合的特效药和医疗器械,接胳膊接腿都不在话下。
谁知道到了之后,只需要判断——伤患需不需要来一针破伤风?
“不用打,这伤口很浅,没有风险。”
留下一人给章如圭清创上药,徐央在楼底巡视一圈,一个病患都没见着,便去向拖着锋喙鸟的救援队打听情况。
“伤员?不知道啊?”
“这只鸟不是我们干掉的,应该是参赛的Alpha单兵吧,我们赶到时它已经凉了。“
“第一现场应该不是一楼,在七楼,你们上去找找,或许有其他伤员。”闻言徐央分出一部分白大褂往楼上赶,还有一部分在一楼待命。
继续挖掘伤员。
徐央:“干掉锋喙鸟Alpha在哪?伤情如何?”
守卫:“我怎么知道,救人不是你们的职责吗?我们只负责捕兽,现在锋喙鸟死了,我们得收队复命了。”
“你是最先到达现场的,怎么能一无所知?!”徐央的语气愈发急促,每次星兽袭击都会导致大量伤亡,尤其在夜晚,更是酿成惨剧。
每次执行救援任务,哪一次不是混乱不堪、血腥弥漫?唯有这次,他一个伤员都没见到,真是急死个人!
“我……?”莫名其妙被发一通脾气,守卫也晕晕乎乎的。
不知道啊,警报响起后他已经飞速赶到了,没想到问题已经被解决了,他只比医疗队早来几分钟,能知道个屁。
双方沟通时,章如圭听了一耳朵,立刻举起手插话,“我我我!问我,我就住703,你们说的第一现场我都看到了。”
徐央和救援队长闻言,投去质疑的目光,仿佛在说,7楼破了个大窟窿,钢筋铁骨的楼都破皮烂肉了,你一个omega只是伤了皮毛,怎么可能在第一现场?
第一现场的omega缺胳膊断腿都是轻的吧,徐央心想,悬浮车来的路上他的潜意识已经在复习如何将流得满地的肠子塞回肚子里再紧急缝合的急救术了。
“怎么都不信我呢?!”章如圭咬了咬嘴唇,目光焦急地寻找,扫见谢出云远远的身影,手指激动地指向他,“就是他,锋喙鸟刚到就被他就戳死了,冒头就秒根本没机会波及到别人!”
守卫看到了手指方向的艾斯,恍然大悟,“这就合理了,那个Alpha叫艾斯,是韦德尔元帅的亲弟弟,沃森家的Alpha能力都不是吹的。幸亏他反应快,救了7楼可怜的omega们。”
“嗯?”章如圭刚刚要点头,赶紧刹住了,然后连连摇头,“不是啊,是艾斯旁边的那个omega,是他干掉了锋喙鸟还救了我,除了锋喙鸟,今天伤得最重的就是他了。”
另一边,谢出云也发现了提着医疗箱过来的徐央。
他手臂上的伤口包裹得很厚,血迹没有透出来,再加上他神态自若没有流露病态,艾斯差点要忘了他还受着伤。
谢出云见到白大褂下意识回避,别艾斯拦了一下,“有伤治伤,怎么就走了?”
二人对视,谢出云眼里闪过一丝为难,不过再讳疾忌医也晚了,徐央问诊后解开包扎的布条,打开医疗箱,里面整排列着精巧的针剂,都是急救药。
谢出云只是扫了一眼医疗箱里的药品,缓缓道,“我对VII型复合生物酶、纳米愈伤蛋白、碳基组织再生剂和基因靶向修复凝胶都过敏。”
徐央取药的手一顿,直接拿医用纱布给谢出云把伤口包扎回去了,开玩笑,常见药剂成分全都过敏,这人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艾斯:o!
*** ***
章家主宅,家主书房外的回廊笼罩在一种压抑的寂静中。唯有林月蓉刻意放轻却仍显急促的脚步声,和她身上那股混合着高级香水与不安的气息,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艾尔斯星云缎裁制的墨绿旗袍,外罩同色薄纱长衫,发髻用一根家传的老坑翡翠簪子挽得一丝不苟。这身装扮既能彰显她在章家的地位,又不失一位母亲应有的庄重与忧心。她在书房门前停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一只式样有些过时、却保养得极好的羊脂玉镯——那是很久以前,另一个男人留下的、几乎已被遗忘的念想。
守在门外的老管家如同往常一样躬身:“林夫人。”
“老爷在里面吗?我有急事。”林月蓉的声音压得柔和,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向那扇紧闭的沉木门。
“老爷正与友呈少爷议事,吩咐了不得打扰。”管家身形未动,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
章友呈也在。林月蓉的心往下沉了沉,捏着丝帕的手指收紧,指尖微微泛白。她脸上的忧色更浓,语气带上了不容拒绝的意味:“是急事!如圭在军校出事了,我必须立刻见老爷!”
管家依旧挡在门前:“夫人,老爷的命令,老仆不敢违背。请您稍后再来。”
“稍后?等他和他那‘好儿子’商议完,如何把我如圭最后一点价值也榨干吗?!” 林月蓉的耐心终于告罄,刻意维持的端庄面具裂开缝隙,露出底下真实的恐惧与愤怒。她上前一步,声音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尖锐,“让开!我要亲自问问他章栋梁!是不是连如圭的命也要填进他的野心里?!”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回廊里激起回响,刺耳异常。她试图强闯近乎失态。
“哐当。”
书房的门被从内拉开,打断了林月蓉的控诉。
章友呈走了出来,银灰色的短发一丝不乱,面上带着惯有的礼节性的微笑。他随手带上门,隔绝了室内可能存在的视线,然后才缓缓抬眼眸,视线居高临下地扫了过去。
对上章友呈的目光,林月蓉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猎人,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是不是你?让如圭去参加那什么大赛,还故意把他和那个、那个来路不明的Omega安排在一起?!你想干什么?!如圭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omega,他挡不了你的路!”
章友呈静静地等她说完,和颜悦色的,仿佛在聆听来自长辈的关怀。
他没有回答她的质问,也没有接纳林月蓉的任何情绪,温柔地打了声招呼就要迈步离开。
这声冷淡的“阿姨”和全然无视的态度,比任何反应都让林月蓉感到羞辱。她猛地伸手攥住章友呈的衣袖,精心保养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昂贵的衣料里,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恨意:“你说话!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章友呈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因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手指上,然后缓缓上移,对上她燃烧着怒火的双眼。他并未挣脱,反而微微倾身,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慢条斯理地开口:“阿姨,您总是这样,喜欢以己度人。”
林月蓉瞳孔一缩。
章友呈继续道,银灰色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温度:“如圭弟弟天真单纯,我虽与他并非一母所出,却也觉得他纯挚可爱。”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讥诮,“我真正介怀的,从来都是您啊,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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