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赋灵
姐姐的私人飞机空间很宽敞,有独立的房间,内部装修风格也是法式田园风,和我们的卧室很像。
我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地面的建筑物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感叹到,“姐姐,环岛大学好漂亮啊!。”从这个视角看,环岛大学围起来的那一块区域就像是一条项链,中间的心形小岛是吊坠的中心,周围一圈海水是镶嵌在吊坠上的翡翠,对称的海岸线则是链子。
姐姐闻言,放下水杯走了过来,只说了一个字,“嗯。”
我转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姐姐,她表情很正常。但是我总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在刚刚她和安洛洛说话的时候就开始了,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像是变了一个人,变的那个人却又还是她,外形和本质都是一样的,那这样算是变了吗?绕来绕去我都要晕了,干脆放弃思考,直接盯着她,看答案能不能自己蹦出来。
姐姐看我一直盯着她,也不移开视线,就这样和我对视了很久。
最后,答案还真蹦出来了,姐姐的确变了一点,和平常比起来,今天她不太爱说话,也没那么爱笑了。
我刚刚想问姐姐怎么了,她就一把拉我过去,按在床上,吻住了我。
原来不是我无耻啊,我晕晕乎乎地如是想到。
飞机驶入阿拉斯加地区的时候,我从床上醒来,睡眼惺忪。
窗外天空是很深邃的黑色,万里无云的夜幕下银河清晰可见,繁星像是钻石一样,快要把天幕镶满了。
我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见过这么明亮璀璨的银河,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把星星摘下来。阿拉斯加的星空太美,我沉迷其中,一时间竟忘记了呼吸。
姐姐见我醒来,过来抱住我,一起在飞机上欣赏阿拉斯加纯净的星空。
极光的到来很是突然,我不过是眨了眨眼,天边就飘来了一片绿色的光,我以为是看太久眼睛花了,特意揉了揉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时,绿光慢慢地在移动,我才恍然大悟,极光来了!刹那间,那片绿色的光开始疯狂扩散,变换着不同的形状,像是上帝不停地在拉动由绿色轻纱制成的窗帘。窗帘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丰富,如调色盘被打翻在天空,刹那间,缤纷的极光在天空中翩翩起舞。
突然有一片极光朝着飞机的方向飞来,仅仅几秒中的时间,就从我们的头顶穿过。我还没来的及感叹,又有一片更矮的极光穿透飞机,洒在我的手上继而扬长而去。
要不是后背传来姐姐的温度,我会以为自己被抛入了星河,成为一颗星星,在与极光共舞。
“我爱你,洛德。”姐姐在我耳边呢喃,我用吻回应了她的告白。
室内春色旖旎,窗外极光绚烂。
飞机降落后,姐姐给我裹上厚厚的防寒服,我像个机器人一样,僵硬地驱使着四肢,行李箱都是出来迎接我们的管家带着人来提回去的。
我抬头看着眼前高大的建筑,尖塔、圆顶,墙面是粉白色,就算在雪地里也显得十分耀眼,外形与城堡相似。
好不容易穿过层层大门,进入了房间,我换下衣服,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脑海中的画面记录下来。
画室离房间不远,走几步就到了。姐姐准备得很周到,画室里有各种尺寸的画板,画笔和颜料十分齐全。
我调好颜料,回忆着刚刚的心情与想法,三两笔的起了稿。在铺完底色后,姐姐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帮我清洗画笔。
绘画需要全心全意地投入。姐姐一来,我心神微乱,下笔时不再聚精会神,一丝不苟,整幅画多了一份顺其自然,和我最初的构想有一些偏差。
我凝视着完成后的油画,它的笔触显得随意,和我以往严谨细腻的风格有所不同。画面中除了写实的风景,还隐藏着别的什么,跌跌撞撞地想要跑出来,却找不到突破口,以至于看起来十分不和谐。
我懊恼地抓抓脑袋,换了一块画板,重新下笔,姐姐依旧陪在我的身边。
不知不觉中,斗转星移,夜幕退去,天边开始泛起了一丝亮光。我放下画笔,走到窗边看太阳探出头来,照亮了白雪皑皑的森林和山脉,也照在我因通宵作画而略显疲惫的脸上。
阳光温暖灿烂,驱散了我的失落。算了,画不出来就画不出来吧,外面景色这么动人,我要出去玩啦!
听管家说,这几天苏蒂尔天气很好,没有降雪,但是白昼时长很短,只有一两个小时。我这才意识到我到了北极地区,将要经历北极圈一年一度的极夜。
姐姐在难得有光明的一小时内,带我走进了森林,巧克力因为腿太短,在雪地里寸步难行而被强行留在家里。
阿拉斯加的森林与国内很不同,里面的树木细长且直,树种比较单一,放眼望去,几乎全是云杉。
越往里走,云衫越高,有时还能看见一两片碧绿的湖泊。湖泊透亮纯粹,倒映着雪山和森林,显得美丽异常。
我一路都在感叹,姐姐拉着我的手,笑着为我讲解阿拉斯加的风土人情。我听着她温柔的声音,感觉那个熟悉的她又回来了。
天光渐暗,前面出现了一所覆盖着白雪的小木屋。小木屋散发着幽幽暖光,有一对夫妻样子的老人在扫着门前的雪。
我和姐姐见状,走过去接过扫把,帮他们扫起了地。
扫完后,他们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去住一晚上,说森林里偶尔会有熊出没,两个女孩子夜里走着不安全。
我本想拒绝,可我不懂得外语,全程都靠姐姐在充当翻译。我用眼神向姐姐求助,她反而拉着我走了进去。
进屋后才发现,屋子其实很大,有几个房间,竟然还有一间画室,墙上挂着许多以极光为主题的画,还有雪山、森林和湖泊。
这些画并不能算是多么逼真,但是光影和色彩都处理得很好,使人如临北极圈里壮丽的美景,震撼人心。
原来油画也可以拥有意境吗?
我去向老人请教,姐姐重述着老人的话,“不用将画与照片比较,如果他们分毫不差,那么画就失去了灵魂。在创作的时候,不要单单想着景色,更要看你的心境如何,你要把自己的心情和灵感注入画中。世间的美景很多,愿你能找到属于你的极光。”
我似有所感,获得允许后去到画室,架起了画板。姐姐从背后为我系上围裙,将我的头发挽起,在一旁磨着颜料。
夜幕完全落下,银河升起,极夜开始降临。
最后一笔落下时,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幅画是我第一幅摆脱了脑子里的熟悉感,遵循着内心的想法而完成的。
画面里的一草一木中都有生命在流转,每一颗星星都在闪耀,神秘奇幻的绚丽极光在不停地飞舞变换。
“九九,你做到了。”姐姐专注地看着我的画,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你给予了这幅作品灵魂。”
“因为我画画时一直在想着姐姐。”我看着眼前人,因为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它才有了灵魂,得以完整。
我们在小木屋里待了很久,两位老人很开心家里来了客人,不停地给我们讲他们年轻时候的趣事。
炉子里的柴火劈里啪啦地响着,屋外开始有狂风呼啸,老人说快要下雪了。果不其然,银河很快被密集的乌云掩盖,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我兴奋地冲出去,被寒风吹得一哆嗦,忽然一件厚实的披风搭在了我的肩上。
是姐姐出来了。
我看着姐姐单薄的着装,把披风取下,抱住她,踮起脚尖,撑起披风放在了她的肩上。姐姐没有拒绝,双手从后面伸出来,把我转了一个面,紧紧地裹在怀里。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呼出的热气凝成了细小的冰晶,从空气中掉落。我转头看着姐姐,她纤长的睫毛上凝了一层霜,使她看上去多少有点冰冷。
这一刻,她和梦里的某个身影重叠,我想到了一个只属于她的词:冷艳清绝。
风真的很大,我没在外面呆太久就回去了。
进入温暖的房间后,霜雪开始融化,湿透了我的头发。老妇人递来一条毛巾,姐姐接了过去,在火炉旁帮我擦着头发。
老妇人表情有点惊讶,和姐姐说了几句话,我这时才想起手机好像有翻译软件,连忙拿出来打开。
“在你们国家恋人都是这么相处的吗?”老妇人问。
“我没有关注过别人。我与我爱人之间通常如此。”姐姐答。
“这样看来你们很亲密,我丈夫从来不为我擦头发,你女朋友真幸福。”老妇人夸到,顺便埋怨了一句她正在打盹的丈夫。
女朋友?老妇人她知道我和姐姐的关系?
“夫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恋人呢?”我疑惑到,多亏翻译工具,我终于获得了发言权。
“夏小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你的身上。”老妇人眨眨眼睛,橘红的炉火在她湛蓝的眼瞳里跳跃,“传说中恋人见到北极光会拥有永恒的爱情,上帝都在祝福你们呢。”
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祝词,祝福我和姐姐的爱情,来自于遥远的阿拉斯加北部云杉林中小木屋里的老妇人。
晚上在小木屋里睡觉时,我好像又做梦了。四周很黑,我反而挺高兴的,这次场景终于不再是单调惨白的实验室。
我正在往外走,脚步很匆忙,手里好像还拉着一个人。
“走快点,北极光马上迎来大爆发了。”我在催促身后的人,“上次错过了栀子花的开放,这次可别错过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
身后人轻轻地“嗯”了一声,忽然加快脚步,我身体一轻,被抱了起来快速地移动着。
我吓了一跳,紧紧抱着那人的脖子,薄嗔到,“你就仗着你运动细胞比我发达,哪天我也去注射强化剂。”
“不需要,我会保护你。”清冷的声音传来,我想到了覆盖着白雪的云杉,生长于极寒的冰天雪地,却有着蓬勃的生命力,为孤独的北极带来慰藉。
一股暖流涌过心头,我嘴上还是不饶人,“宝贝,你别给我惹麻烦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来找你了?”那人语气不悦,声调有了起伏,“你不用理会。”
我呼吸一顿,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感情。多少年了,她终于拥有了喜怒哀乐。
黑暗的通道走到了尽头,抬眼望去,北极光爆发到极致。
“通行证没有白偷!”我手舞足蹈地指着天空,大笑着说,“等完成极夜计划,我们就在森林里建一座小木屋,每年冬天都来看一次极光。小木屋不用锁门,多放一点柴火,这样迷路的旅人也有个地方避寒。”
“你说好吗?001。”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