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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日行程,苏小二掰着指头计划。
做戏做全套,既然成了家,就还得有家的样子,怎么也要挂个职有个进账才不让旁人奇怪,最好能继续跟着陈医和看诊,也全了她学医的心思。算一算日子,也到了季云童泡药浴的时候,若是能一并在药馆里解决了也是正好。还得借药炉给季云童煎药,一天两碗药可不能少。
总而言之,要再去药馆一趟。中午正好可以留在药馆蹭吃蹭喝,想来也不会有人撵自己。这样就不用做午饭啦,绝妙!
趁着时辰尚早,太阳还不灼人,两人一同出了门。
现在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苏小二也不用纠结牵引时的肢体接触,直接挽了他的手,伴着他走。
倒是季云童显得老大不自在,女孩靠得贴近,发梢衣角的味道近在鼻间。她向来不喜欢胭脂香膏之类的东西,闻起来只有淡淡的皂角味道,清浅自然。
可莫名的,季云童老是想起食花节的那一晚,棠梨花酒泼洒了两人满身,来回萦绕的是花香,是酒香,是微醺醉人的怦然。
他静静神,回想起自己的要事,似是随口闲聊一般地问:“疯,咳,娘子,在这玉荷镇上有没有董姓的老奶奶,会一些医术的那种?”
“董姓的老奶奶?”苏小二闻言眨了眨眼,溜圆的眼珠滚了一圈儿,“你说的是娘家姓董,还是夫家姓董的呀?如果是夫家姓董,我想想……嗯,这玉荷镇上多是苏姓、元姓、林姓人家,姓董的人家很少的,都是外地迁居来的,也没听说过这几个董家有会医术的老奶奶呀?”
“那……娘家姓董的奶奶呢?”
苏小二莞尔一笑,点点他的额头:“你笨啊!成亲之后,女子在外都冠夫姓的,若非平常时有往来,我怎么知道人家奶奶的娘家姓什么呢?”
这是个大实话,季云童也发现自己问得不妥,想了想,问:“那么,镇上有独身的董姓老奶奶吗?”
苏小二这次倒回答得干脆:“没听说过呢,应该是没有的。”
季云童随口应了一声,显得有些泄气。
“诶?”苏小二歪头看向他,有些好奇,“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么个人了?是回忆起了什么事儿和她有关吗?”
“这个……”季云童皱了皱眉,暂时没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苏小二。
安王四子亲临,这消息落入小小玉荷镇完全是石破天惊的大事,不知道会激出多少波澜。非是季云童不信任苏小二的口风,只是他微服出行就是不想节外生枝,现下自觉与苏小二相处得不错,若是陡然暴露身份,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
还是隐瞒下来比较好。
季云童压着表情不变,竭力平淡如常,说:“确实是隐约想起了一点点事情。好像以往跑商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起,在丰水镇有个董姓老奶奶医术了得,毒蛊之术最是厉害。我想,如果那老人家真有说的这么厉害,不晓得能不能解我中的毒。”
“嗯……”苏小二蹙着眉想了想,应道,“如果丰水镇真有这么一位老人家,厉害到镇外的人都知晓了,没道理我们药馆的人反而不知道呀?她总不能不与同行打交道吧!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苏小二说得在理,让季云童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
他是多方打听,才知道那个人当年是往苏皖方向走了。他偷跑出来一路寻访到了临悦镇,没想在路中遭了埋伏,耽搁了许多时间,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了更多线索。
如果这附近没有医术厉害的董姓老人家,想来不过三种可能。一种,老人家姓名未改,但嫁人冠了夫姓,又为了避祸,藏了自己治病救人的手艺;二种,老人家直接隐姓埋名,即使仍旧在救治病人,却难以凭姓氏寻得她;第三种可能,于季云童更是打击了——或许,他根本就找错了方向。
花费了那么多的功夫,连近卫也折损在了这里,却求不得一个好的结果。季云童的心里实在有些难堪。
药馆的伙计差不多些都已知晓苏家抓婿,给苏家二小姐抓来了瞎眼的季云童。虽然奇怪苏家老爷的决定,但想想之前两人的交往似乎也是顺理成章?
柜台上的伙计看见两人一同进了门,半点儿不惊奇,还有心情打趣,而后告诉她陈医和正在小院里,挂职随诊的事儿可能还要和他商量。
陈医和正在院子里练五禽戏。
他今日来得早,暂时也没人看诊,正是清闲时候。他一眼瞧见了转到后院的苏小二,面上立刻带了笑,收了手势招呼道:“诶?小令月,你怎么有空来药馆?不留在家里陪夫郎吗?”
苏小二见了他也是十分高兴,笑着走上前,扶着他在小院竹椅上坐定,说:“陈师,我正要说这事儿呢。我夫家家底薄,为了糊口,我只能来药馆寻个职。陈师可愿带一带我呀?”
“家底薄,需要你来养家糊口?不对呀,你夫家……”陈医和很是疑惑,这才注意到跟着苏小二一同进院的季云童,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游移,“你别告诉我,你的夫郎是、是这个家伙!”
苏小二反倒有些惊奇:“诶?药馆里的伙计都没有同您说起过吗?我正是嫁给了季云童呢。”
“胡闹!”陈医和突然一拍椅子扶手,生气地道,“你的夫家不应该是……是……你爹爹是怎么想的,竟把你嫁给了,嫁给了……!”
他指着季云童抖了抖手指,可心中仍旧顾及着他病人的身份,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重话来。
眼见陈医和动了怒,苏小二赶紧捧来茶水,安抚道:“陈师别气呀。您之前不还说,此子相貌堂堂,言行举止别有风度,猜他家世应当不错。我现下嫁给了他,岂不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屁话!”陈医和又想拍扶手,但看了一眼她缩在椅子旁装得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终究没拍下去,接过茶喝了一口。
陈医和瞥了一眼远远站着的季云童,想了想,引着苏小二进了空侧厢,掩上门,压低声音问:“令月,你知不知道自己跟元家那小子有指腹之约?是不是你爹娘为了把苏令雪送入元家,才让你嫁给了这人?”
若非两家真正定了亲,指腹之约通常是不会告诉外人的。故而,苏小二完全没想到陈医和竟然知道这件事,想来怕是奶奶告诉他的。
苏小二点点头,回答道:“这事我知道。不过这次机缘巧合下没能嫁给他,于我或许是件好事。”
“这话怎么说?”陈医和一脸疑惑。
苏小二沉吟片刻。面前这位老人待自己一向很好,真心实意绝不是作假,而且可以看出他也深得奶奶信任,想了想,决定据实以告。
“奶奶临终时曾叮嘱我一件事情。她说她本不想我学医,结果还是没耐住技痒教了我针法。她要我记着,这一辈子绝对不入新京,要不然就一辈子不碰医术。”
苏小二笑了笑:“陈师,您是知道的,我十分喜欢学医,怎么可能不碰医术呢?而那元家哥哥一心入仕,凭他的才学便是入新京为官也是有可能的。我若成了他的妻子,岂不是要随他入新京?这样一来,就是违背了奶奶的叮嘱呀!想来也是老天爷阴差阳错的成全吧。”
陈医和听了她的话,似乎被引出了什么陈旧的回忆。
他突然闭了嘴,摸着胡子在屋里走了几圈,最后站定,说:“这事儿算你说得有理。可是令月,那季云童也不是良配呀。非是我嫌弃他目盲,而是如果他记忆恢复,于家中已有妻子,令月,你又该如何自处?”
苏小二并不回答,只是笑着。
陈医和突然反应过来,点了点她的鼻尖,道:“也罢,你向来机灵,怕是心中早有谋划。”他忆起刚才苏小二提及的事情,又说,“那我去给你哥哥说说,这些日子就照往常那样,你随我一起出诊。让你哥哥拨例钱给你。”
挂职一事轻轻松松就谈妥了,还能跟着陈医和继续学医,简直求之不得。
苏小二高兴地应了声,正准备出门去给季云童煎药,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转回来说:“陈师,我还有一件事得求您。”
“什么事儿,还用上了求?”
苏小二知晓,陈医和向来会把自己看诊病人的情况和用药都详细记录下来,还会细致分析、访查后效,结成厚厚的笔记。这是属于大夫的私人财富,便是徒弟也得是特别亲近的弟子才会分享。而苏小二严格说来,她连一般学徒都不是,故而用上了“求”字。
既然已经开口,苏小二也不扭捏,认真说道:“陈师,我想摘录您记下的季云童自初诊到现在的全部医治记录,想学习一下您的诊治思路。不知道陈师愿不愿意借给我一看呀?”
陈医和朗声笑了笑,很是痛快地就答应了,还亲自将笔记取来交给了苏小二。
“令月,你若是想学,我没有不教的,在我面前不用拘着。应你奶奶的情分,我照顾你自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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