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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风离人2
“这是我那只耳环上的珍珠吧?你怎么去店里把它打成簪子了?”她问。
蔺川道:“耳环只剩一只,这颗珍珠色泽大小都不易寻得,如果一直是单只的,你也没法长久佩戴。我就自作主张将它打成簪子了,也是物尽其用。”
“你在骊城张承贤哥哥的店里打的?那天我们采完菇你没马上回去,就是去做这个了?”芩云花问。
蔺川道:“是去店里换了材料,不过这个是我自己打的。”
“你还会打首饰?”芩云花奇道,“你会的东西真多!”
蔺川道:“都是师父教的。”半晌又补充道,“师父就喜好这些无用的本领。”
芩云花在他肩上狠拍一下:“这怎么叫无用本领?这很厉害好不好?要买首饰哪里都能买,这种亲手打的首饰可是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你不觉得吗?”
激动之余她忍不住仔细看了看这簪子,簪头有云有花,想必还映衬了自己的名字。她心想这用心也真是难得了。
“这个是送我的吗?”她明知故问。
蔺川忙道:“当然了。”
“那我要戴吗?”芩云花又问。
“喜欢自然就戴。”蔺川答。
芩云花坏笑道:“你这个图样,若是一般寻常的款式也就算了,你设计成这样,那我可就要烦恼了。”
蔺川不解:“何解?”
芩云花一本正经地道:“你打的这个图样,有云有花,戴出去人家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专门衬我的名字打的,必然就会问是谁打的啊,谁送的啊。你说要是我以后嫁人了,我丈夫这么问起来,我说是别的男人给我打的,那多尴尬啊。”
听完她最后那两句话,蔺川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芩云花马上又笑道:“我开玩笑的,不会有人那么无聊问的。我很喜欢这个簪子,真的谢谢你啊!”
说完她就一直捧着簪子左看右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够,舍不得往头上戴。珍珠的夜光映在她那张脸上,把皮肤映得更加粉嫩娇俏。
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星星,才被蔺川提醒早点休息。回了房间,她依然没打算把那簪子试戴一下,而是放到枕边一边摩挲着一边笑着睡下。
第二日一早,蔺川过来敲门想看她起来没有,轻扣了几下,就见芩云花伸了半边头出来,表情极其纠结尴尬。
“怎么了?”蔺川问。
芩云花平日说话一向爽快,今日不知怎么了却是别扭个没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哼哧来哼哧去,就是不肯说。
蔺川推门想进去看她,又被她一把把门抵住:“等等等等!你过来我小声跟你说吧......”
两人隔着门缝,芩云花对他低语几句。
蔺川脸色倏地涨红,语无伦次道:“那那那......那怎么办?我我我要怎么做?”
芩云花道:“你今天不是要下山买东西吗,帮我买点那个......”
一番交待完,蔺川得令般火速就下了山。
丘离山虽然一般人进不去,但其实位置并不偏远,下了山不远就有一处热闹的镇子。平时大都是蔺川负责下山的采买。
他这次走的匆忙,买的慌张,并未注意到自他进了镇子,就一直有一个红色身影在不远处牢牢盯着他。
采购完毕匆忙回山,芩云花还在房间没出来,蔺川敲开了门,将她要的东西递了进去。
待芩云花洗漱完,抱着一床被褥出来,打算去井边洗。
蔺川一把接过来:“我来洗吧。”
芩云花少见得脸红起来,道:“你你你洗?这是.......不用......还是我......”
蔺川坚定地道:“井水冷,你不要碰,我来吧。”
于是芩云花坐在不远处的廊下看着蔺川洗那一盆被子。
正洗得热火朝天,芩云花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她大惊地跳起来大喊一声:“小心!”
蔺川没反应过来让谁小心,小心什么,就只听耳畔一道炸雷般的破空之音,一道黑影闪电般向他攻击而来。
他起身躲避,虽是躲开了,却也溅了一身的水,两条卷起了袖子的手臂还挂着洗被子的泡沫。
第二道攻击闻声又将袭来,芩云花大喊道:“师父住手!”
蔺川愣了,没反应过来她喊的是哪个师父。
正在这时,院子另一头传来了殷风亭的喊声:“怜君大人手下留情啊!有什么冲我来,别打坏我英俊潇洒的大徒弟啊!”
只见殷风亭解了半边的外衣,袖子扎在腰间,露着半个只穿了中衣的身子,张牙舞爪地就奔了过来。
顺着他叫喊的方向望去,一位身形高挑,红衣似火,散着一头卷曲长发的女子正立在院中。她手持一条漆黑长鞭,鞭子上似有蜥蜴般的鳞片迎光反射着点点光斑。
那女子闻声果然一鞭子甩向了殷风亭,殷风亭既不躲也不挡,就生生地用脸和胸口迎了这一鞭子。
惊天动地的一声鞭响,芩云花和蔺川都吓懵了。但却见殷风亭除了衣服被抽裂了一条口子,露出一长截皮肤,居然一道伤痕一条印子都没有。
那女子抽完一鞭子,殷风亭已经奔到她眼皮底下,满脸堆笑双臂大开,一副要热情拥抱的架势,却被她一脚狠狠地踢了个仰面倒地。接着一脚咚地一下踩在他胸口,殷风亭被踩得手脚抽了一下,仍是毫无痛觉般笑嘻嘻地望着她。
“老——淫——棍——”那女子摩挲着鞭子狠狠吐字。
殷风亭依然一脸奸笑道:“怜君大人呦,好久没见,想不想我?”说完他竟伸出双手疑似要去握那只踩在自己身上的脚。
怜君像被毒蛇咬了一样抬起脚将他踢了个原地打滚。
“师父!”芩云花朝怜君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住。怜君比她要高出大半个头,这一扑,头刚好埋进了她肩膀。
怜君被她这一抱,脸上怒气不减,但手上却松了力道,那长鞭被她收回腰间,她随即双手握住芩云花的肩膀,将她上下左右看了一遍,道:“不是让你好好等着我找你吗,这才几天,怎么跑了那么多地方,惹上那么多事?”
不等她回答,怜君又一指还斜坐在地上,卷着袖子满手水渍的蔺川:“你给我起来,把衣服穿好了说话,光天化日露着半截身子,怕别人不知道是老淫/棍的徒弟吗!”
芩云花把头抬起来望望蔺川,这衣服不是穿的好好的吗,只是为了洗被子卷了半截袖子而已啊,说的好像人家衣不蔽体似的,师父这是傻了吗?
殷风亭一个打滚爬了起来,用膝盖顶了一下地上的蔺川:“见了怜君大人还不行礼!”
蔺川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跪下一拜道:“拜见怜君大人!”他平时对着自己的师父,对着妖王涂宣,对着妖界最大门派龙蕖宫宫主,都是恭敬谦和未曾胆怯,但现在对着这个芩云花的师父,却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被来自长辈的威压所逼迫的窘迫感。
“滚去倒茶!”殷风亭命令道,蔺川听话起身逃命似的跑开。
“师父,你跟殷师父认识?你怎么找到我的?怎么上得来丘离真人的山上?”芩云花一连串地问。
怜君瞪着殷风亭道:“他这山上的通行令几百年前就给过我了,只不过我懒得来,这破山上尽是些淫/书秽语,来了污人眼睛。”
对对方的兴趣如此了解,看来师父和丘离真人还真是老熟人。
蔺川取了茶水,殷风亭招呼怜君在石桌旁坐下,其余三人抢着为她斟茶递水。怜君的气似乎还未消尽。接过茶盏也不喝,捏在手里吱吱作响。
“老淫/棍,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厉声喝问。
“本来猜到了八九分,这见着你了不就肯定知道了吗。”殷风亭答。
“你教的好徒弟!竟这么不知廉耻如此下流吗!”怜君又喝道。这似乎是在骂蔺川。
三人皆不解。
“师父你说什么呢,别这么说人家。”芩云花道。
“你也是!脑子抽了吗!被人害成这样还不让我给你出气?”怜君怒道。
芩云花一头雾水:“不是师父,那个什么,您这说的是什么啊,谁害我了?”
怜君一指蔺川刚才还没洗完的那一盆东西,道:“那是什么?”
芩云花看着水盆里的被子,只见露出的一角被单上还有点点未洗净的血迹。
她顿时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终于知道师父在误会什么了!
她看了一眼蔺川师徒俩,殷风亭即刻会意,揪着蔺川转向一边后腿几步,给怜君师徒俩留出空间,芩云花附身压着怜君的耳朵道:“师父,那个不是你想的那个什么.......那个是我,昨晚那个什么了才染上的......”
怜君冷声问:“哪个什么?”
芩云花答:“就那个......月事......癸水......”
怜君双眼瞪大,顿时了然。
四人尴尬了半晌。最后还是殷风亭道:“怜君大人远道而来,请入室上座吧。”
自觉误会了人家的怜君,终于不再好说什么狠话,只哼了一声,随即起身,随他移入会客的小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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