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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旱灾
张福在朝堂之上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声音尖细
周胤坐于龙椅之上,俯瞰下方,双手搭与椅手,虽身子瘦弱,但却已有多年为皇的尖锐审视
“启奏陛下,臣有一加急文案求皇上检看。”陆年安弯腰双手将奏折举过头顶呈上,张福收到周胤的指示便叫一奴才呈了上来。
周胤打开看后,眉头紧拧,将奏折摔了下去“娄尚书 ,好一个掌管各地官员的大官,你是要等中原也干旱了才告知朕吗?”
娄临平惊吓得立马跪了下去,看了一眼李広,忙喊道“皇上,臣不明。”
周胤冷笑,却看着李広道“那你就跪着把奏折捡起来看看,看看你做的好事,朕失了民心了你们就满意了是吧。”
娄临平感到看来皇上是动了真格了,不敢怠慢,只一步一步跪着过去将奏折捡起来看了,果然是西北灾旱一事,事无巨细,连时辰地方损失伤亡等都写的清清楚楚,详细得甚于自己
娄临平狡辩道“皇上,定是有人陷害臣,臣从未收到有任何有关西北旱灾之事的消息啊!”
“吴卿,给朕搜吏部及其尚书府。”周胤感到青筋暴起,而后不久便听到吴猛,军务处的将军呈上大大小小十几本被强压下的灾区奏折
娄临平突然就慌乱了,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怎么辩驳,本以为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只要自己不报上去那金城之人定是不会知道的,而且自己早已把那些折子给毁了,这会是从哪搜来的呢
周胤没翻几本便把那些奏折全砸于娄临平头上,简直恨铁不成刚,巴不得下了阶梯踢他几脚
李広听到娄临平还留着那些奏折,眼神尖锐,认定了娄临平留着这些折子是存了异心,而后又听到陆年安启奏
“皇上,此事不仅将西北人民陷于灾难苦痛之中,更重要的是如不加紧解决定会损了皇上的名声,失了民心啊。”陆年安鞠着躬痛心疾首道“所以臣请求去往西北赈灾 ,救西北人民于水火,挽回皇上的九五之尊。”
李広忙站出来请示道“皇上,万万不可啊,安王现手中持有民符,关外战士皆听民符号令,恕臣乃小人之心,敢问一句若安王有二心该如何”
周胤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自己都让魏尚书盯着他,本想在朝中为难于他,他却突然告了假,说身体不适,抓不住任何把柄,兵权太大着实是个毒瘤,搞得人一个头两个大
“臣为表绝无二心,愿将民符交上,求皇上派臣前往西北。”陆年安字字掷地有声,而后将兵符从袖中取出,周胤给了张福一个眼神,张福便急忙下来将那民符用托盘端了上去
朝堂官各个都因陆年安此举感到为之一振,虽说兵符遭皇上忌讳,但却也是代表身份权利的保命之物,若不是一心为民,谁会轻易说舍就舍
“臣愿陪同安王前往西北一起赈灾。”说这话的是王尚书,掌管财务
“这……还是魏尚书去吧,还有将娄临平枉视王法,陷朕于万民于不义,给朕打入天牢,永世不得出狱 ,将吏部尚书的人全给朕换掉。”
周胤是绝对不会让除了魏尚书以外的其他人陪同陆年安前往的,虽说兵符已经上交,少了威胁,但人终究在,军中之魂在将,切不可大意
娄临平听到,顿时感到浑身瘫软,自己绝不能就此罢休,一步一步走来,经历过那么多,他不能让自己如此落败收场,连忙看了一眼李広,李広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娄临平心中才稳了稳,事情应有转机,于是装作愧疚地领了罪便被拖下去了
魏尚书也领了旨意不在话下,本以为无事便要退朝,却听到李広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恕臣愚钝,有一事不解,臣不知安王是如何得知西北干旱如此严重的呢?”
这个问题无疑又激起了周胤心中的疑惑,若是娄临平有心隐瞒不报,别说朕了,其他人也是不会知道的,毕竟这里与西北相隔如此远,而陆年安一个抱病半月有余的人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呢
“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微臣还有个弟弟,多年前家弟少年心性,未与微臣商量便离了家说要闯荡江湖,臣找了多年都无消息,却在半月之前回了来,说是刚从西北土匪窝中逃出,那些土匪都乃是饿到渴到无路可退了才逼不得已打家劫舍的,家弟幸运逃出,叫微臣定要去西北看看,无奈身体抱恙,待臣查清楚之后便立刻回禀了,臣有愧。”
陆年铭当年的顽劣及出走其实朝堂之人也知晓得七七八八,便没有了疑虑,周胤也不想再多过问了“爱卿也辛苦了,若无其他之事便退朝吧,爱卿赈灾归来,定好好奖赏。”
朝堂之上众人俯首送完周胤便各自离开,魏尚书与李広为了避嫌,也不曾走在一起,只王尚书及几位士郎对陆年安道了别,祝愿陆年安一切平安顺利,陆年安道了谢便走了
周胤回到文研殿,表情阴沉,一直以为娄临平是自己培养的纯臣,没想到竟也是李広的走狗,他为了毁自己的民心,真是做得决绝
“张福,帮我宣吴卿。”张福应了是
而后便见到吴猛负坚执锐,身姿挺拔地走了进来,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单膝下跪行了礼
周胤看着吴猛说“吴卿无需多礼,朕只想问问你,你认为朝堂之上谁的人品是你认为值得相交的”
吴猛有些奇怪周胤怎的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疑惑道“臣怕是无法替陛下解决此问题,臣不太了解朝堂。”
周胤不指望他 “也是,你向来只忠于自己的事务,那你都了解些什么?”
吴猛答道“臣了解自己的部下。”
周胤突然笑了“行了,那你就挑一个你的部下代替娄尚书的位子吧。”
“皇上三思,我部下那都是些大老粗,只会武力,不知文献的。”吴猛慌乱道
“不懂文可以代写,只要心思没那么多就行了,好了,你别说了,朕乏了,下去吧。”
李広回去后便把自己锁于书房,总感觉自己被人摆了一道,但又不是陆年安,毕竟如若是以他的角度出发是绝不可能将民符交上的,除非他想要再次重蹈陆将军的辙 ,以退为进吗
也没道理啊,他这等同于是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了,揉了揉太阳穴位,仔细捋了捋这件事,虽然他是失了民符,但谁又知道那符的效用和人比,哪个更重关键是自己一下子没了两个人,他那弟弟回来得会不会太巧了些
算了,他既已自己选择去了西北,那接下来便简单得多了,既然周胤不想听话了那就放他自由,整理了一下着装,吩咐了一位看似身手矫健的下人一些事情,换了身便服后就回了房间
李広对着李夫人说道“夫人,近来倒是没见嫣然她们过来玩,不如今日下午便叫她们过来吧,就说是送一送文华,毕竟西北现在干旱极乱,免不了受苦。”
“文华要去西北啊,怎么决定这么突然”李夫人说道
“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夫人无需多问,顺便把嫣然她们留着住下吧,和你也好有个伴。”李広说道,面部沉沉,看不出情绪,李夫人忙应下了
“李城在做什么呢现在”李広问道
“城儿刚回来,我替你去叫他。”李夫人说完之后便出去了,而后一个看起来年过二旬的男子走了进来,春风满面的,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爹,你找我啊”李城边说边鞠了福
“近来让你背的书可都背了武艺练得如何?”李広问道
“这些你都可以问师父,该背的我都背了,对了,爹,你猜我今儿个遇见谁了”李城激动说道
李広没有看他,想来是对他想说的并不感兴趣,李城看他如此,也不介意,于是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今日去翰林院拿蔡士郎要求看的书,回到金银湖那时,我竟看到了陆年铭,就是以前陆府的二公子。”
李広提了兴趣,毕竟今日之事追根究底还是这个陆家二少起的源头,李城看他父亲倒是有想听下去的欲望,便接着说道“小时候也曾与陆年铭上过学,是个生性顽皮,不让人省心的人,不过想来也知道陆家当年之事对他打击挺大的,今日遇到他,便忍不住上前问了他几句,那小子竟打算在金城开家饭馆。”
李城本想继续说下去,就听到李広打断他说“我只问你,你知不知道他是何时回来的”
李城答道“哦,这个啊,早就听他们说他半个月前回来的,我刚开始还不信呢,没想到是真的。”
“那他为什么在半个月前突然回来?”
“这个我也问过,不过他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说什么就外面逛腻了就回来了。”李城答道
李広此时才算是不再怀疑了,看来还真的是巧合了“行了,那你先下去吧,没事就多进进宫陪陪大皇子与你姐姐。别给我惹事。”李城应了后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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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年铭与李城见了面之后便回了安王府,刚踏入门槛就听到阿贵的声音“二少爷,你回来啦?小的跟你说件不得了的大事,王爷他要去西北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陆年铭看着阿贵边走边嫌弃“阿贵,你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怎么啥事你都管,你怕就是整天想太多才瘦小成这样子的。”
“小的这不是为王爷和二少爷担心吗,而且小的也不小,是二少爷长得太高了,看二少爷这整日里没心没肺的也不来瞧瞧王爷,小的为王爷抱不平。”阿贵越说越小声,虽是从小跟着陆年铭,但毕竟是有主仆之分的,这样说实在不妥
“阿贵,看你身子倒是没变化,这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行了,别跟个娘们似的在我耳边叨叨了,我现在要去找安王,我有事与他说。”陆年铭挖了挖耳洞说
阿贵听到陆年铭是特地来找安王的,瞬间欣慰了不少,忙说“得嘞,那小的先下去了,有事二少爷叫我。”
陆年铭看阿贵终于走了之后便直直往陆年安的书房走去,没有敲门,直直闯入,正看到陆年安抱着一女子,忙做了缉“阿铭见过嫂子,不知道嫂子也在这,是阿铭鲁莽了。”
那女子的眼泪生生被这突然的闯入吓了回去,赶忙松开了搂着安王的手,扯了扯脸,微笑说道“是阿铭啊,想来你是有事与你兄长商谈,那我便先下去了,待会留下来吃饭啊,嫂子去准备。”说完便逃也似的走了
陆年铭看安王妃走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嫂子还是同从前一般害羞。”陆年安也笑了笑说“是顾先生有什么事还需要交待吗?”
“没有,现在就等他们狗咬狗了,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就行了,这次来只是想跟你道个别罢了,听沐风说西北情形远比听说的要严重,你要警惕些,人到濒死之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陆年安拍了拍陆年铭的肩膀“阿铭,何时兄长给你的印象竟是这般脆弱的了,不管怎么说也是征战沙场数年,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人了,什么样的没见过,你呀无需担心。”而后又说“为兄是不是也该感谢一下顾先生,这么多年把你变得这样好。”
“不,你该感谢我的命数。”
陆年安一愣,听他这样回答便知道,若是没有把父母接回来,他是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了,有些无奈于他的固执
“对了,去了西北若是看到有骆驼便骑上一骑吧,毕竟那是阿姐再也完成不了的梦了。”陆年铭还有一个比他略长一些的姐姐叫陆年芸,她是个极度向往自由他乡的人,很大程度上陆年铭是像极了她的,当年陆将军被贬去边关,而她不愿进宫,于是做得决绝,服了药便永远离开了,留了字条只说既活着如此束缚,那便不活。
陆年安说了好,毕竟他不说自己也会做的,以往种种回忆,只要一认真想起来就令人感到痛苦,而后又说了几句,陆年铭便走了,依然没有留下来吃饭
陆年铭回了浅尝楼,人声嘈杂,烟火缭绕,倒是把一些不好的心情冲了冲,看到顾林正和小虾他们在上菜,而顾沐风正在和白芷交谈些什么,笑了笑,取出纸扇扇着凉便走过去了说“你们又在背后偷夸本少什么呢,说来让本少听听”
白芷不抬头看来人便说“陆年铭,我们在说正事呢,你来做什么”
“陆年铭答道那说什么正事啊,我也可以出出主意不是”
“改日再说吧,这里人多口杂。”顾沐风缓缓说道
白芷点了点头“那我帮你把把脉吧,我也好向我爹说明你的身体状况。”
顾沐风应了好,便把手伸了上来置于桌上,手心朝上,掀起了衣袖,手臂白皙分明,白芷便开始诊脉搏,诊了一会后就松开了
陆年铭忍不住绯议说 “白芷,你不要每一次看诊都一副瘫痪严肃的神情好不好,吓死人。”
白芷不理陆年铭说道 “脉搏平稳,但还是要切忌平时不要过于激动也不可过于隐忍,否则你该知道的。”
顾沐风说了好,陆年铭说“对啊,沐风这几个月都未发过病,想来已是好了也说不准。”
白芷冷冷说道“你的话要是能少一些,或许沐风能好得更快。”
陆年铭不爽道 “白芷,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说话怎的阴森森的让人不舒服。”
白芷冷笑“听凌一说你常常逛花楼,想来我却是比不得你口中的女子”
陆年铭笑着说道“是啊,本少万花丛中过,可不像你就只摘一朵花还扎手呢!”说完就转身走了“我要去看看阿牛那群崽子在做什么。”
白芷听完陆年铭的话又羞又气,但又不好发作,只握了握拳头,听到顾沐风说“白芷,阿铭向来小孩心性,爱赢不爱输的,无需理他。”
“我才不跟他计较,对了,沐风,你能不能以后不叫我名字,叫阿芷可以吗?你每次叫我我都觉得跟个陌生人似的,我不喜欢,你就当我为你看诊的小要求。”白芷说到后面显得小心翼翼的,存了姑娘家的羞涩
顾沐风表情倒没什么波澜,只随口应了声好,过不久客人走得差不多后,林若水他们才开始吃饭,所有人围在一个大圆桌上,倒有种家的味道
饭桌上其中有两道菜其实是林若水做的,不过阿牛他们知道的都不敢往那两碟菜里夹,虽然卖相很好,但对阿牛他们来说林若水就是个富家小公子还是顾先生的表弟,怎么可能会下厨,肯定是一时兴起才做的,所以坚决不动林若水的菜
而林若水也表示很无辜,毕竟她是真的觉得炒得还可以啊,所以为了证明她炒的菜好吃,她便只吃那两道菜,直到顾沐风也夹了其中一道菜,突然阿牛他们都停下了动作,只看着顾沐风
“哇,顾沐风脸上镶了金不成,那么怎的都盯着他看啊!”陆年铭奇怪地说道
顾沐风也有些奇怪,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吃了菜,吃下去后说“阿牛,很好吃。”
林若水听完兴奋了,立马把另一道菜夹着放他碗里,顾沐风不明所以,但还是吃了,说“阿牛的厨艺真是有长进,很是好吃。”
“俺不信”阿牛边说边夹了菜吃“哎呀,真的,阿林,咋你炒的这个这么好吃,比俺炒得还好吃。”
小虾他们听到纷纷向前夹来吃,发现是真的不错,林若水看到他们的反应,骄傲得意地挑了挑眉说“都说了好吃,你们就是不信。”
阿牛激动地拍了拍林若水的肩膀说道“阿林,俺没想到你是个宝啊!”
林若水听到夸奖,持续膨胀中,顾沐风看她的小样子笑了笑,帮她取下了头上的灰屑说“阿林这么厉害,怎的我以前竟不知。”
林若水有些羞赧,于是又夹了菜到顾沐风的碗里笑着说“那你多吃些。”
陆年铭一直觉得顾林除了长得清秀斯文这点有些像顾沐风之外是没有其他用处了的,不过现如今看来是自己窄了眼界,于是开心道“阿林,你以后就可以跟阿牛一起掌厨了。”
林若水刚想应好,就听到顾沐风温和说道“阿牛一人掌厨也是辛苦,阿铭你明天就再找个人帮阿牛吧。”而后转了头对林若水说“阿林若是喜欢下厨,那便等客人走后再为我们掌厨吧,我们也可尝尝。”
“顾先生,不用的,俺自己可以的。”阿牛忙说,怕担心增加顾沐风的负担,毕竟顾沐风已经对自己和小虾他们算是极好了的
顾沐风温和地说 “阿牛,无妨的,多个人多份热闹。”
陆年铭有些郁结,这摆明了是护短啊,这个顾林难道和林若水一样,与顾沐风有段不为人知的感情吗,关键是自己怎么又被分配这种街坊任务了,而白芷听完却依旧没往那两道菜上夹,吃一会便说有事先走了,表情清冷,小虾看她走后才敢说“白姑娘都已经那么瘦了还吃那么少。”
“俺也觉得白姑娘该多吃些。”阿牛憨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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