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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白溪点点头,看向小七,见他一脸的不认同,只是此时并不方便询问。
待和林家母子告辞,出了柳叶胡同后,白溪问小七道:“你方才为什么挤眉弄眼的?”
小七撇了撇嘴,“我感觉他们母子俩不安好心。”
“怎么看出来的?”白溪瞪圆了眼睛。
“直觉。”
白溪想了想方才的情景,却没回忆出什么可疑的细节,遂按下不提。
许是明天就是七夕的缘故,街道两旁都挂起了红彤彤的灯笼,商铺也都摆出了乞巧物品,市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今年的七夕更是隆重,大概是因为被定为公主大婚日子的缘故。
被这喜庆的气氛感染,白溪心中的沉重感亦淡了些。
这时,迎面跑来一群孩子,其中一个蹦蹦跳跳的没看路,撞上了小七,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小七扶稳他,“小心路。”
“对不起,大哥哥。”那孩童七八岁的年纪,见撞了人,很礼貌地道了歉。
白溪见这孩子行色匆匆,问道:“你们跑得这样匆忙,是要去哪里呀?”
“姐姐你不知道呀,今天凤春班彩排,就在城南街口那块,可热闹呢。”
“凤春班?”白溪眼波一转,这个她倒是听过的,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戏班子,里面好几个名角儿,非达官贵人点名不去的。
“是呀,”小女孩点点头,“听说凤春班明日要在公主婚礼上演出的,今日排的就是明日要演的戏。”
寻常百姓能看到凤春班子唱戏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这些孩子听说今日可以免费看,便都赶着去瞧热闹。
白溪心中冷笑,公主大概是想着,这戏是传播的越广越好,最好是大街小巷、耄耋幼儿人尽皆知的程度。
小女孩见白溪不说话,便转身跟上她的同伴:“姐姐我先去啦!”
白溪微微挑起唇角,对小七道:“想去看戏吗?”
小七俊眉蹙起,“还是上次那戏吗?不想看。”
居然把玉树临风的他编排成一个猥琐的采花贼,太过分了吧。
白溪似笑非笑:“既然你也不满意,那我们自己编吧。”
……
这夜月色如水,月光透过窗棂慢慢地飘洒进屋里,给地面渡上了一层银辉。
白溪坐在妆镜前整了翠鬓,又匀了面,正待上床去,忽然闻得两声窗棂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夜里很是明显。
白溪顿了顿,扬声道,“我知道了,你办好了事便去歇息吧。”
窗外却传来压低的声音,“溪妹,是我。”
白溪认出了这个声音,来到窗边,却没有推开窗户,“嘉玉哥哥,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深夜敲人窗户,可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路嘉玉又扣了扣,“你先让我进来。”
白溪长睫低垂,“嘉玉哥哥,夜深了,你快回去吧,明日便是尚主大典呢。”
路嘉玉沉默了片刻,“溪妹,你当真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吗?我们认识那么多年……”
白溪听他声音沮丧,心中亦是不好受,“我是什么感觉重要么……不管我是怎样想的,你都即将是驸马了。”
路嘉玉深吸一口气,“我们跑吧,跑得远远的,躲到一个别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他顿了顿,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这劳什子功名我也不要了,只要能和你在一块儿。”
白溪神色震动,几乎要脱口应他,却想到什么,又冷静了下来,“嘉玉哥哥,你上有母亲,我也有双亲和兄长,我们如何能一走了之?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路嘉玉对于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但是他内心里总觉得,她不愿离开的真正理由并非是她说的这样。
感觉到男子还站在窗外,白溪忍不住道,“天色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溪妹,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愿了吗?”路嘉玉的语气很受伤。
白溪踟蹰了片刻,终究是觉得不妥,既然两人之间已无希望,何必再藕断丝连呢,她期期艾艾道,“太晚了,有什么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好吧,那你将我上次送你的簪子还给我吧,以后我再不会来寻你了。”
白溪下意识地舒了口气,却又想到那上面的珊瑚珠子……这该怎么办好。
她只好转身去了妆奁台,取出那被抠了珠子的簪身,走到窗户前。
“嘉玉哥哥,对不住,前些日子这簪子上面的珊瑚宝石掉了,也不知掉到哪里了……”
“没关系。”路嘉玉打断她的话,声音依旧温柔,脸色却越发阴狠起来。
白溪将窗户打开一点,正想将簪子递过去,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却从窗外伸了进来。
“啊……”白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便被他生拉硬拽地从半开的窗户中拖了出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白溪惊惶无措地想要求救,却被捂住了口鼻向外拖去。
“你要带她去哪里?”
屋顶上传来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小七一跃而下,剑光如电,转瞬之间离路嘉玉的喉头不过半寸。
路嘉玉下意识松了手,白溪趁机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她好不容易顺过了那口气,此刻又怕又气,躲在小七身后。
路嘉玉的眼神阴测测的,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他看了眼小七身后的白溪,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剑,终是向后退去。
小七刚迈出一步,便被白溪扯住袖子,低声道,“让他走吧。”
小七抿了抿嘴角,不太高兴。
“为什么要放走他?”
白溪轻轻叹了口气,“明日便是公主大婚,若他今日在白府出了什么闪失,圣上怪罪下来——”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却是由衷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小七对上她如墨的杏眸,嚅嚅嘴唇,佯怒的样子,“和我说什么谢谢。”
“好好,我不说谢了,”白溪踮起脚尖,替他摘了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落叶,唇角染上了笑意,“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七见她眉眼盈盈,动作温软,心中慢慢溢满幸福感,也不自觉弯起嘴角,“交给我的事你便放心吧。”
……
翌日。
明珠公主身着一袭艳红如火的嫁衣,看着一旁装模作样抹泪的德贵妃,心中冷笑,要不是皇帝在这里,估计她是一分钟也不会多坐坐的。
明珠公主凌厉的视线扫过德贵妃,落在皇帝身上时却是另一番天真烂漫,她仰头道:“父王,我穿这身好看吗?”
赵文帝布满沟壑的脸上舒展笑意,“朕的女儿,自然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德贵妃用手帕沾了沾眼角,“转眼间,萱儿都这么大了,到了要嫁人的年纪。臣妾还记得,她那会小时候跟在大皇子身后要糖吃的模样呢。”
大皇子指的是元皇后所出的赵玄,是赵萱一母同胞的哥哥,在三岁时便因为染上天花夭折了。
在这样的大喜日子提起死去的大皇子,连赵文帝都皱了眉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时间可以抚平伤痕,但他每每想起自己最为看重和在意的儿子,他和挚爱之人唯一的儿子,心头还是不可避免地微微抽痛。
德贵妃萧兰倒像是一时失察,连忙捂住了嘴,“是臣妾失言了。”
明珠慢慢收紧双手,这个扫兴的贱妇!每次父皇宠爱她时候,这个贱人就会提起那些陈年往事,引着皇帝难过!
元皇后薨逝七年后,二皇子赵墨就封了太子,德贵妃母凭子贵,渐渐风头压过淑妃庄妃等几位育有皇子的妃嫔,掌了六宫大权,形同副后。
这些年萧兰在皇帝的面前扮着慈母的角色,暗地里不知道给她使了多少绊子。
若是她哥哥还活着,哪里轮到这个贱人的儿子做东宫!
明珠心里恨得痒痒,脸上却是笑靥如花,牵起皇帝的龙爪金纹袖,娇滴滴道,“父皇别难过了,不是还有儿臣陪在您身边么。”
大概是想起亡妻和夭折的幼子,皇帝眼睛微微湿润,反握住明珠的手,“好孩子,以后没事多进宫陪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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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要进黑名单的危机感qaq明天一定要化身码字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