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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词曰:
长亭宴,邀子过舟一饭。酒罢我泊江北岸,子别千里远。
去岁鲜颜黛浅,明日凤罗珠钏。更漏不休眉不展,展时和泪看。
五月三日开学,杨老师把我叫进办公室。
初二年级的教师办公室原是四层的一间教室,各科老师们伙在一间大屋里办公,每人一桌,办公桌排列参差,却也有规律可循:六个班主任桌子两两相对,整齐排列在北窗下,向外可以眺望操场;非班主任的数理语英四门主课老师——初二没有化学课——沿办公室东墙西墙就座;余下的桌子属于地理、历史等副科,生物老师的桌子则被挤到了门后的一块空间,不过其主人多在生物实验室里。所有办公桌均靠墙,围成一个圈子,让出房间正中诺大一片面积。
杨老师挑了课间操的时间,其他人都去监操,屋里只有我们两个,面对面坐着。“五一”后开学第一天恰逢星期一,操场上进行着升旗仪式,窗外传来出旗的进行曲,伴着旧喇叭发出的巨大噪声。
“明天咱们班开团员发展大会,发展第一批团员。”杨老师缓缓地说着。
“嗯。”发出这一声之后,我心里觉得一阴。
“原定这次发展三个人,你、吴霏,还有孟欣然。”窗外开始奏国歌了,我看着她摘下眼镜,现出鼻子两侧被眼镜架长久压出的红印,用手指轻轻揉着内眼角的“睛明穴”。我又答了一声“嗯”。我当时已经预感到了,却又极不甘心地暗暗对自己说:“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论学习成绩,还有各方面的能力,你是完全够格的,但是……”一听见这两个字,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
“我和班里不少同学谈过,都说你这个人……嘴厉害,不好相处。如果这次让你入了团……当然让你入不是不可以,本来这次发展你是已经定下来的,草表已经让你填了嘛。可是考虑再三,我认为不妥——是我提出来的……”
我脑袋里嗡嗡乱响,心里有火,却不知向谁去发。屋里除了我自己,就只有杨老师。在她面前,我无论如何发不起火来。
“如果在入团的问题上我向着你,人家还会服杨老师么?人家还会服你么……”
和杨老师谈完,我擦干了眼泪,走出办公室。我当时为什么那么爱哭呢?真狗熊。如果我姥爷还在世,肯定要骂我“菜货”。
这时候课间操也下了。我走进打字课的教室,坐在角落里,打开桌上老式英文打字机的盖子,上纸胡打了几行。那条色带用的时日已不短,纸上打出的一行行字母浅得难辨。
我的同学三三两两走进来,屋里越来越闹。女班长孟欣然抱着一摞语文作业本过来往我面前一堆:“李老师让你发了。我给你抱了这么远,怎么谢我?”
我盯着她,说了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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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回前词《谒金门》看上去大略和内容没多大关系,不过笔者有意伏下秦来和袁不巧的线索,另外,也是填这首词时的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