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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情绝义
我没有心力去理会郭岳的异常,我自己身上的迷题都已经让自己手忙脚乱,血腥的前世,奇异的恢复能力,突然的身体能量级转变,还有那些完全不可思议的理解能力。
当我低着头往外走的时候我在考虑以后是否往小语种方向发展,既然我的大脑能够理解所有类型的文字,化生为熟,我何不用此,开辟出一条金光大道。
江葑的复仇,医院的诡异诊断结果如同两声乌鸦的鸣叫打破了我的幻想,我的生命在此时仍然岌岌可危。
走在树荫葱茏的校道上,我心事重重。
“小姑娘。”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嘶哑粗砺。
我向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脸上皱纹纵横,面如焦土,黢黑而瘦小的上身套着一件的确良衬衣,开着第一个口子,背部弯曲,整个人看起来有如一个虾米。
我定了定神,把他仔细端详,终于确定,是人而非妖。
他扒在学校围墙上窗户里,对我招呼。
我走到离他有三步远距离的地方,若他是不善,我可以立刻反击自卫。
彬彬有礼地微笑:“请问什么事?”
“你认识郭岳吗?”
我答道:“是的。”
他的眼睛突然发亮,每一条皱纹都跳跃起来,虾米变成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
“你能帮我叫他过来么?”
郭岳虽然不善,但这位陌生人未必就是善类,纵然我决意离郭岳远些,但我并不会无端把他拉入火坑。
“请问您是?”
他闭上了眼睛,微微垂头
“我是他的父亲。”
他的语气十分痛苦,作人家的父亲并不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我转头决定去找校内保安。
郭岳向我走过来,他穿着一双全新的耐克球鞋,虽然瘦弱不堪,脸色蜡黄,却仍然显得相当帅气。
后面得中年人好似突然被打了一针强力兴奋剂,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摊开双手,迎向郭岳
“郭仔,郭仔,爸爸在这里。”
郭岳双眉一皱“我不认识你。”
中年人仿佛晴天霹雳“分开了一年,咋连爹都不认了?”
郭岳怒道:“我哪来的这么多便宜老爹?”
自称郭岳他爸的汉子,双目垂泪,双唇抖动:“我真是你爹,你的屋子到现在还跟你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和你妈都舍不得动一下子。”
郭岳拂袖就走:“难道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我拍拍他的肩,“兴许人家中年丧子,伤心过度,开始乱认儿子了。”
他想了想,表示同意“既然如此,我现在把班上男生都叫下来,都让他们喊他爸,以慰藉慰藉他的丧子之痛吧。”
说完就跑走了。
不一会郭岳领着班上的一大群男生走了过来,二十多个人包括我们年近不惑的班主任一齐对着中年人大喊:“爸。”
声音气壮河山。
中年人掩面而泣,简直悲痛欲绝,回首看了一眼郭岳,赶快走了。
郭岳奇道:“莫非感动太深,无以为报。”
我静静看着一切,那个中年人没有神经错乱,郭岳似乎也并为作秀,这一对矛盾背后是什么,也许只有老天才知道。
下午的校园里面你追我逐,好不喧闹。
我拿自己的随身证件到叫道处去办转班,虽然我现在待的地方号称文奥,但显然危险人物太多,根本就不适合学习,山不转只有我来转了,到其他的地方去未必不如这里,至少没有生命威胁。
理由简单之极“缺课太多,难以跟进。”
走在回去的路上,一个足球飞到了我的脚边。
操场上的几个男生向我吹了个口哨;“美女,借个脚吧。”
这年头,只要有所求,不管东施还是西施,都能叫美女。
我把球往空中一抛,对着球门,一脚踢了过去。
球速快得出乎我的意料,如闪电,如流星,划过众人,直奔目的地而去,大多数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呆呆怔在那里。
守门员直扑上球,以身体护住球门。
飞转的球竟然顶着他的身体,把他推到了球网上,打中了他的鼻子,守门员倒在了地上,又磕破了前额,足球在地上转了三圈,才慢慢停下。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突然,我醒悟过来,急忙跑到那守门员身旁扶起他,他的鼻子、前额双双出血不止,有如二龙出洞。
这时,场上叫好声连天,一个男生过来拍我的肩膀:“酷哦。”
我拿出纸巾,帮守门员把脸上的血揩干,竟然是那个上次被我无故揍了一拳的路加
他无奈地呻吟:“我们俩这是有什么仇?”
我答他:“我们俩这是非常的有缘。”
他撇头:“孽缘。”
我断定了一下:“孽怨也是缘,如果你再不去处理处理我们就要变成再生缘了,你死了再重生才有缘。”
由于问心有愧,我成了送他去医务室的第一人选。
背着他走过大半个操场,我发现今天我的回头率一下子升高到百分之两百,检查了一下自身,裤子拉链并没有开。
路加呻吟道:“凡是人类,看到一个身高一六三的女生毫无困难地背着一个高达一米八的男生时,都会倍加关注吧。”
言情小说里经常这么上演,娇小的女子躺在男子宽阔的背上,走向远方幸福地眯着眼睛,感叹,希望这一刻就是永远。
现在一个高大地的男子躺在我的背上,我们走向医务室,我感叹这一刻绝对已经是永远,永远被别人耻笑,让我步步煎熬。
医务室在夏天人满为患,校医扔给我绷带,棉花和各式药水,说道:“请自便。”
我以为自己跑到了西部牛仔自助餐厅。
路加松开捂住鼻孔的手指,血水滔滔而下,貌似黄果树瀑布,我努力地把棉花塞进去,怎么都塞不稳,他不禁不满地嘟囔:“你是在捣药还是在插插头,塞个棉花都这么难?”
我一掌劈向他的颈椎骨,他应声而躺,血水无法下流,自然很快止住。
我道:“只有把啤酒瓶放平了我才好加盖。”
他对我怒目而视。
我给他的脑袋上足足缠了十四道绷带,用完了所有的存货。
他大为不满:“我又不是大头儿子?”
我给他打了一个蝴蝶结:“那是,你分明就是HELLO KETTY。”
路加脾气还算好,被我弄惨了几次都没有还手。
他躺在病床上凄惨道:“江露师姐,我是不是什么时候惹过你,怎么总是被你搞得惨不忍睹。”
“我现在脸部开花,颈椎欲端,身上酸痛,大腿扭伤。”
我道:“我可以让你好了以后打回来。”
他惊喜:“真的?然后呢/"
”然后等你打过来的时候踹向你的子孙根,趁机跑路。”
路加吸了口气,久久吐不出来
我打打他的嘴:“呼吸啊,你又不是吸尘器。”
医务室最里面的门打开,我向那边扭头过去,只听得校医的声音
“记得要定期来作复查。”
郭岳从里面走出来,恭敬地敬了个礼。
我们双眸对视,他友好一笑,又很快错开。
沉吟半晌,我抛开了有关郭岳的想法,对于麻烦,最好的方法就是能避则避,为了好奇心去招惹任何麻烦,也许,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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