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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
凤凰花开,离歌四起。
五月天,山花闹春,火红的凤凰花,就像一团一团的火凤凰的羽毛。枝头上的花瓣却开得又红又大,一团一团的花瓣裹起来,就像一串串燃烧的气球.。流水看着这娇艳的凤凰花,拾起落在地上的凤凰花,回想着发生在校园的种种美丽的回忆。
流水他们班的毕业照安排在五月,比较靠后。不过,这因为安排得比较后,所以他们才等来凤凰花的送别。
毕业照的拍摄路线是从学校大草坪,经教学楼,图书馆,行政楼等,最后在学校大门结束。
当天早上,流水穿上正装,早早就来到了大草坪。摄影师拉来一袋学士服,流水随意拿了一件套上。
毕业照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件神奇的事件。
平时那群不爱打扮的女生,在毕业照当天全都淡妆浓墨,搽脂抹粉,惊艳出场。这群女生用最真实的行动阐释了什么叫做“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你可以欣赏到“娇唇欲滴”,“眉黛青颦”,也可以欣赏到“眼昏似秋月笼烟,眉自如晓霜映日。”,也可以欣赏到“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各色美女,争奇斗艳。拍毕业照就是男生的福利时间,男生可以在这一天看到同班女生四年来最美的容颜,也不枉在大学同窗四年。
流水看了一个平时脸不是很白的女生,毕业照当天她的脸竟是石灰一样的白,流水在心中默笑道:“她打的粉底应该有一寸厚了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在流水心里最美的当然是落花。
流水第一次看见落花化妆,落花化了一个淡淡的妆。
落花画了一双柳叶眉,与她水灵的眼睛结合,使人看她的双眼如同看见青山绿水。淡粉色的腮红映在脸上,果冻色的啫喱涂在唇上,给人可爱又迷人的感觉。一头飘逸的长发披在两肩上,身穿黑色的学士服,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
一会儿,流水的舍友也穿着正装出来了。
流水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工作去向永远是毕业生相聚时聊的话题。
凌亮问:“流水,你要去哪里工作啊?”
流水悄悄地说:“霆州实验中学。”
他们都面面相觑,大吃一惊。
凌亮说:“果然,年轻人年少气盛,做什么事情都很冲动。”
流水笑着说:“我很理智的好不好。”
凌亮说:“算了,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们也只好祝贺你。”
黄略插上一句:“她知道吗?”
流水双手插着裤袋,远远地看着落花,“我不敢说,我可以想象得出她知道后的样子。”
拍毕业照前,落花从袋子里拿出一双高跟鞋,把自己的运动鞋脱下,然后笨拙地换上高跟鞋,一拐一拐地走进班级里。流水从落花笨拙地样子猜想落花应该是第一次穿高跟鞋。流水在心中默念:愿你一生有高跟鞋但永远穿着运动鞋。
在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中,男生绝对是珍稀物种。所以拍照时他们也让男生们站在中间的位置。起初他们几位男生也不好意思,但是在女生的热情邀请下男生也不再拒绝,站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来,大家看镜头。”
“这位同学过去一点点。”
“好的,看镜头,三二一,茄子。”
他们就在摄影师的指导下在指定地点完成了毕业照的拍摄。
终于来到了毕业照的最后一站——学校大门。他的师范院校的正门是传统的岭南文化建筑,黄砖红瓦,带有浓厚的古典气息,带有独特的岭南风情。流水回头凝望着学校大门,心中突来感叹:学校,谢谢你带给我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和宝贵的知识,不知下一次见面在何时,请珍重。
流水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他知道,如果他今天错过了这件事情,他可能一辈子都做不了了。
流水用目光迅速搜寻着落花,看见落花正在大门前脱学士服和换鞋子。流水静静地走到落花旁边,轻轻地喊了一声:“落花。”
落花听见后抬起头,诧异地抬起头,说:“你好啊,流水,好久不见。”
流水微笑着对落花说:“落花,,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你等答应吗?”
落花的眼神更诧异了,“你说说看。”
流水握紧了拳头,微微低下头,“我能……抱你一下吗?”
落花突然颤了一下,把没有聚焦的眼神定在流水的脸上,她认真端详着眼前这位深情的男孩,慢慢低下了头。
落花是一个很执着的女孩,她对男女之情只能是绝对或无。落花不想和流水纠缠不清,害怕给了他一个拥抱就会给他一个假的希望。而此时,流水真心只想要一个拥抱。落花却不知情。
于是,落花稍稍后退了一小步,摇摇头,抱歉地说:“流水,对不起。”
流水听到他最不想听到的文字,慢慢松开了绷紧的拳头,眼中已有些许泪光。他扯了扯嘴角,“没事,还是谢谢你。”
落花关切地问:“流水,你找到工作了吗?在哪里啊?”
“霆州实验中学。”流水随口一说,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来,猛然抬起头,屏住呼吸,用害怕的眼光看着落花。
落花听到这个词有如遭到晴天霹雳,脸色从高兴变成生气,她用愤怒地目光盯着流水。许久,她从口中吐出几个字:“你,还是只爱你自己。”
这是最伤害流水的话。
流水听了之后,把头侧着仰向天空,他感觉眼泪就快要夺眶而出,但他一点也不想让落花察觉。
流水沉重地叹了口气,狠下心来,顺着落花的心意说:“我觉得喜欢自己很好,如果一个连自己都不喜欢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懂得喜欢别带人。”说完,他立刻后悔了,心中充满了负罪感。
“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的。你永远都得不到我的。”落花嗤笑道。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得到,那这个人必定是太骄傲了。”
“值得吗?”落花继续问。
“新郎新娘结婚时,神父不会问他们值不值得,只会问他们愿不愿意。”流水用手指向地下,深情地说:“我在此也想说一句:‘我愿意。’愿意就是值得。”
落花对流水无可奈何,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她转而用祈求的眼光看着流水,哀求道:“算我求你了,你不去,可以吗?”
流水默然不应,从落花身边慢慢地走过。
落花回过头来看着流水的背影。她看见的,是流水慢慢地把手举起来,然后在空中不停地挥摆。这挥手,既是对落花问题的答案,亦是对落花的道别。
落花看不见的,是流水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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