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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简直是惨绝人寰啊!”宋宋摔了课本,举头望天,表情要多悲戚有多悲戚,高三繁重的课业快把她搞疯了,每天没完没了的大考小考随堂测,感觉整个人都心力憔悴了。
“你可算了吧!”蒋姣拍了下宋宋的胳膊,语带愁绪,“你考艺术类分数相对会低很多,不至于那么拼啊,可是我呢,我简直要被文化课给烦死了!!!”
宋宋一想也对,吐了下舌头,搂过蒋姣的肩膀,“你学习那么好,安啦,放宽心。”
“去去去,宽什么宽啊,”蒋姣一脸愁容,“想当年我姐高考只差二十三分满分,我可不能比她差太多啊。”
“唉,你姐也真是神一般的存在了!”宋宋感慨道。
蒋姣的姐姐和陆深同一届,想当年一个全省文科状元,一个理科状元,风光无限,后来大学蒋姣的姐姐被家人安排出国了,宋宋对这个人很是崇拜,作为文科生还能考出这样接近满分的成绩,简直神人啊!
“所以啊,可想而知我的压力有多大,你说咱俩谁比较惨?”
“你,肯定是你。”宋宋理所当然的指着蒋姣。
蒋姣看着黑板右上角的高考倒计时,“还有两个月了,我真是要疯了!”
宋宋也看向黑板,红色的“65”粉笔字让她额角一跳,时间距离高考越近,她越觉得压迫,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最近心里一直压着一口气,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突然心脏猛的一痛,宋宋不自觉的弯下身,手紧紧的抓着胸口的衣服,蒋姣见状吓了一跳,“宋宋,怎么了你?”
“没……”宋宋说话都显得艰难,“感觉…疼…”
蒋姣顺着她后背轻拍,“我们去医务室吧,”说着便将宋宋搀扶起来。
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宋宋看着面前的美女校医给自己检查,“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还好,”宋宋顿了顿又说,“就是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像压着一口气似的。”
“高考紧张了吧?”校医瞥了她一眼,“这几天好几个学生检查都是这情况。”
宋宋抿了抿嘴角,没说话。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宋宋拿出手机,疑惑的皱了下眉,爸爸?一般上学的时候不会打过来的啊?宋宋按了通话键,“爸?”
电话那端宋爸爸的声音带着一丝慌张,“宋宋,快来医院…”
宋宋愣了两秒,而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宋宋,你干嘛去?”蒋姣疑惑的喊了一声,然而宋宋根本听不见,她现在满脑袋想的都是去医院,去医院,连自己没穿鞋都顾不上,跑到校门口拦了辆车就去了医院。
还是那个医院,还是那层病房,宋宋站在电梯旁,双腿跟灌了铅一样站在那,一步都迈不出去。
陆爸爸缴了费上楼便看见宋宋站在那,眼神呆滞的看着某一点,不声不响的流着泪。
“宋宋,”陆爸爸拍了拍宋宋的肩膀,“先回病房吧。”
宋宋擦干眼泪,由着陆爸爸拉到病房里,病床上宋妈妈面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戴着氧气罩,身上接着很多床边仪器上的管子,手背挂着吊针……
宋宋走过去握着宋妈妈的手,声音带着哽咽,“妈,我来了。”
陆妈妈忍不住流下眼泪,靠在陆爸爸肩膀上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宋爸爸拍拍宋宋的肩膀,下巴冲门口扬了扬,示意宋宋跟他出去。两个人来到楼梯间,宋爸爸坐在台阶上双手搓了搓脸,抬起头看着宋宋,“你妈下午晕倒了,检查的医生说……”
宋宋看着爸爸,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癌症晚期。”
“不是手术成功么?怎么还会变成晚期?”宋宋有些激动的问。
“宋宋,”宋爸爸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没有百分百的事情。”
宋宋忍着泪,转头看向窗外,声音颤抖,“我妈…还能活多久?”
宋爸爸深吸了口气,“三个月,不过你妈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要先住一阵院。”
宋宋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楼梯间,回到病房坐在床边,手握着宋妈妈的手,没说话,也没流泪,只是眼圈异常的红,很明显是在强忍着。
手术不到一年的时间,化疗也按时做,原本以为一切都恢复了往常,宋爸爸看着宋宋对于突然间的噩耗并没有预想中的嚎啕大哭,他有些无措了,原本想出来勉强算是劝慰的话也无从开口了。
陆爸爸看着父女俩,一个满面哀伤,一个一脸平静,叹了口气,“老宋啊,钱可够?”
宋爸爸僵了僵,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宋宋打电话跟班主任请了一周的假,晚上留在病房,想了想还是给陆深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陆深的声音传来,“还没睡?”
“嗯,”宋宋点头,“没睡。”
宋宋的声音一如往常,陆深没有听出异样,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刚刚陆妈妈已经跟他说了宋妈妈的事,他原本想打给宋宋的,可是安慰的话根本无济于事,他又想不出该说些什么,现在听宋宋这般平淡的反应,陆深心里有些担心,但如果宋宋不想说,他也不好追问,毕竟这个事,对于宋宋来讲,着实是个强烈的打击。
“你好好的,”陆深按了按眉心,“明天我去陪你。”
“不用了,你好好上课吧,暂时没事。”
“宋宋!”陆深低吼了一声,“你别这样行么!”
宋宋看了一下手表,“很晚了陆深,你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你等我,明天……”
不等陆深说完,宋宋便打断,“你不要来。”
“宋宋!”陆深生气了,也着急了,宋宋这一反常态的平静让他心惊。
“陆深……”宋宋叹了口气,“你放假再来好么?我暂时……还没缓过来……”
陆深怔住了,直到宋宋挂了电话他仍旧拿着手机贴在耳边。
“我暂时……还没缓过来……”宋宋低缓的声音迟迟回荡在陆深的耳边,心脏猛烈的收缩了一下,他忍不住抚上心口,那里顿顿的疼,似乎被人一刀一刀慢慢的剥开一般。
他的傻丫头,真真是让他心疼的要死。
之所以平静下来,是因为她还没有强大到那么快的消化这个噩耗。他的丫头,他懂。她不想让宋爸爸担心,也不想在自己面前痛哭叫他心疼,所以她强装着坚强,想自己慢慢的接受这个事实。
陆深捂着胸口,将脸埋进被子里,眼睛有些酸涩,他的宋宋,真的是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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