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暮未央

　　我们失去的时间还不回来的，我们都把彼此弄丢了五年，错过了最美好的时光，这些都还不会来的。
　　第二天，在宿舍楼下林泽天等在那。苏然背着一个包下来。然后林泽天递上了手里的早餐“先吃早餐。”
　　苏然接过然后打开，“五年前可不会有人给我准备早餐。”
　　“从哪开始？”林泽天不敢去面对她话里不经意的心酸。
　　“五年前，我还在西城。从西城开始吧。”
　　火车上。
　　苏然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心里乱糟糟的，当初临川开学时她也是坐的这趟车。
　　她以为有一天那个人会陪着她，一起去临川，一起度过四年。可没有，没有人陪她去另一个城市，没有人会在哪等着她。她就像被抛弃了一样，而抛弃她的那个人是他。
　　再次回到西城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时过境迁，我以会不去了。
　　西城给他们的感受都会是，只是一个自己生活过的城市，没有人还值得留念，早已物是人非。
　　西城高中那天没有放假，整个学校都充满青春的气息，学校变了很多，但依稀还可以找到当初的模样，只是来往的人变了。
　　门口的老师原本不让他们进来的。苏然扬着满脸的笑，说,“原来自己是在这毕业的，现在回来是为了怀念一下学校，看看老师。”
　　老师已经五十多岁了，苏然满脸的笑让他不觉心软了，挥挥手他们就进去了。
　　苏然甜甜的说着，谢谢。但林泽天还是看见了她眼里的一丝狡黠，原来她不是那么冷漠的，只是笑的不像从前。
　　是岁月让我们不复曾经，是你让我回不到从前。
　　“你离开的第一年，也就是我高二那一年。”苏然随意地逛着，像留恋故地。
　　“那年学校新修了一条路，就是这，现在还在。”苏然指着前面的一条路说。
　　在高中能有这样的风景，只能说校长很开放。两边都是高大的常绿树木，路不算笔直，带点弯曲，显得很有意境。
　　“当初有很多人都会来这，其实都心照不宣，偶尔遇见老师又假装是路过或学习，那种禁忌的感觉总是让人心动的。”苏然一边走着一边说，就像在和自己对话，她没有去看林泽天跟上来了没有，她就这样活在回忆里。
　　“我知道，就算那个人在我们也不会这样的，但你知道吗我知道大学也有这样的路，我以为到了大学我一定会和他一起，一起走我们少了两年的路。”到了尽头了，苏然回过头看着林泽天。
　　“这是你最喜欢的地方吗？”林泽天拂过她的脸颊，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看着她那张青春的脸颊。
　　“不是，我会嫉妒他们的。我不喜欢那样，那种恨到想上前拉开他们的感觉。”苏然脸上扬着笑，白嫩嫩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既然决定还我，那么……”苏然眨了眨眼睛，满眼的狡猾。
　　“所以，你想……”
　　“当初路过这时，有个男生大喊了三声‘我爱你’，吓呆了所有人，不过最后又有人为他鼓掌。你在这边对那头大喊‘我爱你’，然后在那头对着这头喊,这么简单你应该做得到的吧！”
　　“你不怕一会有老师过来把我们丢出去。”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弦，一脸的宠溺。
　　苏然知道他是拒绝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多，彼此也没有说过那种——情话，他是一个很内敛的人，从不会把感情外泄，他不会说，她知道。不过她好像也没勇气听他说，但心里还是不免有点失落。
　　“我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林泽天拉着苏然向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老师，我们毕业了，但还想再听你讲的课，可以吗？”林泽天拉着苏然站在她曾经的教室门口，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借口。
　　里面的老师和同学都惊呆了，一脸懵*的看着他们。
　　“别闹，这么多人那。”苏然小声说这，往外拉着林泽天，可能不会有人认识她，但这样好尴尬。
　　“既然是回到五年前，怎么可以少了上课这一环节。”林泽天不让苏然离开，固执的说。然后微笑着看着里面的老师。
　　“你们进来吧。”老师终于反应过来，允许他们进来。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竟然还有学生毕业了还怀念他讲的课，这老师当得太值了。
　　然后，知道真相的老师眼泪都流下来了，白自豪了。
　　他们在后排的位置坐下，讲台上的老师讲的更起劲了，不时看向他们这边。
　　一节课结束后，林泽天拉着苏然出了校门，临走前老师各种表扬“总没见过你们这种毕业多年还留念母校的好学生……”
　　苏然在旁边一直保持微笑，脸都僵了。
　　“都怪你，我脸都僵了。”苏然不经意发出的娇嗔，甜的像奶酪。
　　“好了，好了，下次不会了。”林泽天揉乱了苏然的头发，一脸的宠溺。
　　他的宠溺，嘴角的温柔，看呆了苏然。这个笑，迟到了五年，我念了五年。
　　“你跟着我。”苏然说得有些霸道，不许拒绝的那种。
　　“我一定跟着你，小导游。”
　　“这条路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跟这你走了几个月。”苏然转过身，看着林泽天的脸，这条路对他来说是痛的“在你走后，每次放学我又都会绕到这里。”
　　最后他们在一栋房子前停下来。里面已经长满了草，都有半个房子高了。
　　苏然坐在前面的台阶上，看着远方，“我每次来都会在这坐会。”因为我以为你会出现。
　　林泽天在她旁边坐下，注视着苏然，没有开口。
　　苏然突然转过身，抱紧了林泽天。将头埋在他肩颈里，“我知道你会难过，但这是我的五年前。”
　　林泽天抬手抱紧了苏然，他会难过，这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父亲是在这栋房子里被抓的，母亲是在这疯的，他是在这放开了那个女孩。这栋房子里有太多，太多他的感情，那段曾经被提起，是因为她也在怀念，她也曾伤心过，那个女孩。
　　离开后苏然好像哭过，眼睛红红的。
　　“今天可能回不去了，你学校没事吧？”从临川到西城有三个小时的火车，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我请过假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最后他们在学校旁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两人间。
　　“你睡得着吗？”苏然说，“我害怕会梦到你，然后醒过来后你就离开了，我再次失去你。”
　　“外面的世界很不好过，我做过很多工作，几次都要放弃了，我想可能就这样了，我以后就只能这样了。可每次都会有一张脸出现在我眼前，她巧笑颜夕，甜甜的笑容是世间最好的珍藏。每次都会让我忘记不开心，还有勇气走下去。这五年我不觉得她离开了，我觉得她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走过每一个困难。当好些后，我想回来找她，但更想她幸福，我只要远远的看着就好。可我还是高估自己了，我还是出现在她面前了，因为我等不及了。”他的声音像低沉的大提琴，像夜间最好的哄小孩子入睡的摇篮曲。
　　苏然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她埋在被子里，不让自己哭出的声音被听到。
　　被丢失的五年，谁都不好过，是时光的错过，让我们从此错过。
　　接近和逃避，怎样算？
　　遇到你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而错过会让我更加珍惜你。我们不是在比谁过得不好，在抱怨曾经，因为爱情从没办法比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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