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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彩儿现丑 蒋门神出招
妇人正要去揪武松,却有一身着锦缎的客人到柜台前。原来柜台那边靠墙壁是一楼梯口,客人就从那楼梯口出来。武松看那楼梯口,两边也贴了红纸黑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武松不解其意,又盯下楼的客人看。客人给那妇人一锭银子,妇人这才坐下,陪着笑容,“还得找你三吊钱。”客官说,“就存这里,明天还来。”客人心满意足地去了。妇人瞥一眼武松,对上来打酒的酒保说,“我看那汉子端的是来寻乐的,却没带包裹,不似有钱人。正好罗春蕉还在犟牛,就把这汉子领去罗春蕉房里,顺代开了她苞,省得再恃妖贵害老娘花力气!”这个酒保又到武松面前,“客官要寻乐子,正好酒店新开了科目,又有新到的富家千金,这便领客官去吧?”武松说,“刚听你提的那个新来的富家千金叫什么名来?”
“罗春蕉,姑娘家的。”
“是那罗员外家千金?”
“正是,客官有福了!”
“却不是柜台里那娘子,有什么福不福的!”
“客官休要胡说,柜台里坐的是主人家娘子。”
“主人家娘子又怎么着?不该陪老爷吃一杯酒?”
妇人早不耐烦,骂声,“杀才,该死的贼坏子!”翻身一跃,跳过柜台直奔武松。
这妇人叫张彩儿,听说是在快活林镇子西头茶馆卖唱时被蒋门神连哄带骗弄来的,虽出身贫贱,却有些自恃甚高。蒋门神上个月把她弄到酒楼做夫人,妇人起始不从,不吃不喝,犟了三天,饥饿不过,为保全性命,又开始吃饭。那一吃后,餐餐鱼肉鲜果,顿顿山珍海味,便愿意晚上帮蒋门神盘点数银子,清点当天进账。都说女人家见钱眼开,可张彩儿当卖唱女时又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卖唱讨得一纹半钱,还要看人脸色,陪着笑脸,一旦做了这蒋门神夫人,这银子也就是自己的财物,而且每日都有。张彩儿就由着蒋门神办了成亲酒席,做了蒋门神娘子,每夜厮守,日子一长,却也不觉丝毫冤枉,反倒对那蒋门神英雄一样敬爱,一心一意做女掌柜,对所有不怀好意的、勾情搭色的眼光,不管富商官人还是富家公子,都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更多的是回以颜色。也因为一心一意对蒋门神,又看出蒋门神对新抢来的罗春蕉有纳房动机,意欲从中作梗,就想借醉汉武松开了罗春蕉处女青春,一来醉汉折腾人,二来也打消蒋门神好感。没想到那醉汉却乐此不彼调戏自己。武松开始盯着看时,妇人就有怒火,只是想着主人身份,不与醉汉理伦。
武松正有气发作不得,听妇人恶语伤人,还要奔出来揪斗,迅即抢先一步,迎着张彩钱,一手接住腰胯,一手扭住云鬓,一提,一掷,只听“哗啦”声响,张彩儿曲在了酒缸里,接着是连天的嚎叫。
七八个当班的酒保,混乱地都来揪武松,已自挤不开身,一个个被武松提住,落到酒缸里。先头三个,在三只酒缸里,有的脚在下面,有的头在下面,有的腰骨曲在下面,没一个爬得出来。一排四个酒缸都有了人,后来的三个东倒西歪在地上滚着。还有一个往外串时,武松也没拦他,心想,“让他去叫蒋门神来,好给更多人看笑。”
午时酒店热闹是常有的事,树荫下纳凉的蒋门神习惯了,不放在心上,听到妇人叫声,扭头朝门里看了看,门从外往里看,黑洞洞,看不清楚,又见一个个客人混乱地躲闪出来,才从靠椅上坐正身子,这下听得酒保跑来告诉有人寻事,丢去芭蕉扇,往后一勾脚,掀翻靠椅,一边往门里奔,,一边把上面褂子脱下,赤臂着,看到酒缸自家新娘子,先扶起来。张彩儿落下酒缸时,裙襟下摆被酒水浮上来,这下贴在身上,蒋门神把她捞起来时,也还贴在上面身上,垂不下来,下面居然是光裸裸的,□□。本来这是在热天,张彩儿每夜与英雄亲热,天亮时还有兴趣,为省得麻烦,干脆不穿内衣,落得方便,也落得凉快。这下身子起离酒缸,空气里一凉,方才省悟,叫喊,“都看到了,这下都看到了,老娘还怎么活啊!”挣脱蒋门神,慌乱把褶摆往下拽,一时半会哪拽得下?双手捂住腹下那地方,腾腾腾跑楼上去了。下面人抬头往上看。
逃出门口围看的人酒气连天地笑。
武松与蒋门神隔着地下三四个酒保,才把一只脚从一个酒保的手臂里抽出来,与蒋门神四目对视,二人都略微一怔,接着摆开架势。
《水浒》里说蒋门神身高九尺,如今就是二米七,武松身高八尺,如今只有一米八四。武松还没与这么高大槐伟的身段较量过,没有直接迎上去,绕过一张桌子,一跃,立在板凳上。武松站在高处,蒋门神自是一惊,加上自己连日里沉迷酒色,身子已被掏空,少了精气神,还有一点,但凡敢来闹事的,尤其一个人单独来的,断不是等闲之辈。瞬息之间,蒋门神心中算计了一下,脚底贴地面往前挪移两步,此时武松跳下板凳,落在地上,歪歪的立地不稳。蒋门神只当武松醉了,一冲而上,双拳直逼武松两边太阳穴。武松原来见过蒋门神打人手段,虽自持武艺高强,也看出蒋门神不是等闲之辈,醉态全为迷惑对手,这就是高手较量的心计。见蒋门神双拳合来,武松忽地一蹲身,蒋门神两个拳头来不及收宿,右拳头打在左拳头上。武松蹲下时,全部重心已在一只脚上,另一脚伸将出去,踢在蒋门神腹部那块。武松感觉那一脚受力很重,可是蒋门神一弓身,退出一丈开外,竟没有摔倒。
武松突然想起,在少林寺与师傅周侗比试时,周侗也曾挨过自己一脚,虽退出二丈开外,也没摔倒。
今天遇着真正的高手了。
蒋门神退出一丈开外,已自到大门口处,手臂上下舞了一通,腹下填足真气,随着弓箭步一拉,一手向武松勾着指头,就像在说,“过来,有种的过来。”原来蒋门神并没被开松伤着。武松脚踢出去时,也就那么长,如果蒋门神直着身子,受那一脚,断会造成重伤,可是蒋门神往后一弓身,没有硬碰硬踢到腹部,只是手掌一挡,所以武松脚尖到时,蒋门神有主动后退的意思,没有伤着。武松感觉的份量,是蒋门神手背的阻挡。
蒋门神没有伤着,武松更不敢轻敌,没有趁势而上,这又显出高手之间的较量的沉稳。武松又绕过侧面一张桌子,移到了蒋门神左边。
蒋门神弓箭步旋了一个九十度,让正面对着武松,二人越来越近。蒋门神突然双脚离地,双手一花,攻向武松中路。武松眼前一花,脚步自动地后退了三尺。蒋门神这次出的是勾爪,没有勾着武松,把旁边柱子抓下一块,嗷地叫了一声,却没停下来,另一只手又来一个循环勾,直抓武松面额。
武松开始以为蒋门神手指痛得会停下来看一看,想不到来了个连环爪,躲闪不及,下额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揩擦,蒋门神另一只手又于下路操了过来,似要举起武松的样子。武松后弹一步,却被凳子绊了一下,凳子倒地,武松没有退得太远,说时迟,那时快,蒋门神己到眼前,武松脚尖一勾,地上板凳弹到蒋门神腰上,被蒋门神用手肘一挡,板凳栏腰折断。
此时武松酒已醒过大半,操起一张桌子,向蒋门神腰间砸去,又被一棵柱子挡住,桌子断了一条腿。虽然桌子还是砸了过去,影响了速度和方向。蒋门神毫发无损,跳到武松侧后面,就手臂向武松面颊挥来。武松一歪,让到柱子后面,抱住柱子,起腿一扫,八搭麻鞋打到蒋门神肩上,发着沉闷的一声。武松第二圈扫来时,蒋门神己后腿至门前,还没站稳,武松就借那柱子一用力,整个身子向一条棍棒,直冲蒋门神胸部。蒋门神躲闪不及,抬手来隔,哪隔得住,嘭的一声,整个身子直直地往后退,退十多步不能站稳,被门槛挡了一下,往后一倒,来个后翻身,又稳当当站起来。武松也不懈怠,疾步向前,于门槛上就提起一个飞腿,向前冲去。蒋门神刚站稳,又蹲下身,就下面来了一扫堂腿,腿到处,武松下面的脚正落下,砰的一声,两人身体都失了重心,倒在地上,同时,都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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