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十年的秘密

作者:梧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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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8


      对于安妮来说,奥克斯是比阿尔法·卡文老师更重要的存在。
      六年的朝夕相处,让她和奥克斯老师更加亲密,几乎每天都要见面。就安妮个人来说,奥克斯老师是课上严厉,课下是好朋友的忘年交,奥克斯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有把安妮当成普通的九岁孩子来对待,平等的对待方式造就的自然是平等的友谊。
      就像约恩告诉安妮的那样,第二天起奥克斯就消失了,不论安妮是去他的实验室还是去敲他的卧室门都没有人,没有人告诉安妮奥克斯究竟去了哪里,奥克斯自己也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同时约恩还告诉安妮,奥克斯把自己的实验室全部交给安妮,她可以自由使用他的实验室。
      安妮有时候都会想会不会是约恩偷偷把奥克斯杀了,毕竟约恩有那么强,但安妮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约恩没有任何理由要去杀一个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
      让安妮更崩溃的一件事是,奥克斯虽然把蓝斯的日记本给了她,但是在她没有打开蓝斯的密室之前,或者别人告诉她打开的方法之前,她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当然这也是约恩告诉她的。就像别人把宝藏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但是自己却找不到方法解开。安妮摆弄了几天日记,最终还是把它放在了自己床头显眼的地方。她也不担心有谁会把日记拿走,城堡里都是骷髅和家具,唯一的活人奥克斯早就把日记读的烂熟在心,更是不会做什么。
      安妮有十足的预感,既然蓝斯是时光一族,那么在他的日记里一定会有关于自己为什么会一次次回来的原因,或者是相关的话,哪怕只有只言片语。她相信一次可能是偶然,但当事情到了第二次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偶然的事情可以发生,也许自己找不到这个症结所在,她就永远都没办法离开,总有一天她会在这样的世界里绝望以至于最后崩溃。
      她要打开蓝斯的日记才能找到秘密,但是打开蓝斯的密室的方法确实一开始所有人都告诉她了,可她的炼金术是渣渣啊!她真是无比怀念凯西,有凯西在,迟早有一天她会打开这个密室,但是现在,凯西大概连有她这么个人都不知道,真是伤心。没有了自己,以凯西的性格她还是会有十分要好的朋友吧。
      另外,约恩说的出去的方法安妮现在倒是不急了,在城堡里有关于时光一族的秘密,她要先解决自己的问题。
      奥克斯不在,安妮也不敢懈怠自己的学习,甚至比奥克斯在的时候更努力,尤其是针对炼金术。通过魔咒要离开遥远无边际的森林根本不可能,即使她再厉害,也有更厉害的魔兽在森林深处徘徊,没有远距离的传送阵,安妮根本别想出去。
      约恩几乎代替了奥克斯的位置,他生前是一个巫师,成为城堡的骷髅管家也不影响他的魔法。约恩尤其擅长魔药和炼金术,简直是移动大杀器(也不知道蓝斯是怎么把他的遗骨弄到手的,当然这些是奥克斯在私底下告诉安妮的,约恩本人已经失去了所有活着的时候的记忆),现在身上倒是没有了那些戾气。
      地震的频率越来越高,约恩离开城堡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作为一个骷髅比人类还要忙碌大概也只有约恩了。在奥克斯还在的时候,有几次安妮看见约恩和奥克斯一起离开,向着赫尔的方向,那边是北方。虽然知道不可能和菲尼亚斯有关系,但是安妮还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菲尼亚斯,那个看上去十分秀气而孤独的少年,以及他尴尬的半龙身份,和自己手里有他的龙鳞的魔杖。
      在这样的平静而忙碌的日子里,约恩带回来一个安妮一点也不愿意听见的消息。
      奥克斯死了,约恩没有把他带回来,而是将他在死亡的地方火化,最终埋葬在城堡花园深处的一个地方。不愿意成为巫师手下的侍从的巫师,法师和骑士最终都会选择这么一条路。将一切都做完后,约恩才告诉了安妮这件事,并将她带到奥克斯长眠的地方,它和它旁边的花坛并没有任何不同。
      安妮哭着追问约恩老师的死因,约恩一直沉默不语,不肯回答。没有看见老师的尸体,安妮也没办法从尸体上辨认奥克斯是因为什么而死去。
      约恩让安妮休息两天,这两天也没有出现在安妮面前,不知道是故意躲着安妮还是又离开了城堡。
      安妮坐在自己的卧室窗边,身边的低气压让平时很活泼的家具都沉默不敢动,假装自己是真正的家具,悄悄躲在安妮注意不到的地方小声嘀咕。
      窗外的景色和安妮第一天到达这座城堡时没有任何区别,从八楼看下去几乎可以一眼将这样美好的景色收入眼底。
      还是那样望不见尽头的树林,景色被分成了两边,一半是绿色一半是蓝色,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偶尔还可以听见远远的巨兽的吼叫声,也许还有那么几只飞鸟飞向天空。
      七年的时间,安妮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堡,最远也不过是在城堡的花园边上远远的看一眼城堡外的树林。这里很好,安妮也承认,但再好也不自由。
      也许安妮已经很久没有离开城堡的想法,她一直安于命运的安排,即使有不甘也只是发发牢骚,但奥克斯的死让安妮惊醒。
      她的第一世在浮空城,十年没有离开学院半步,最后叛逆一次,离开学院去找父亲还把自己的命也丢了。第二世还是在浮空城,即使后来由于她的突破而跟着去学院外面出了任务,但大半的时间还是关在学院。而现在,已经七年了,即使她在研究魔法上从来没有停止过,即使魔法的秘密十分迷人,但不代表她就是自由的。
      她想出去看看,在她这一世还在她手里掌握的情况下。
      她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也许她还是会因为巨龙而死,也许她会有别的转机,这都不关现在的她什么事。也许蓝斯的日记会带给她一个契机,也可能蓝斯的日记里什么都没有,让她白开心一场,但她现在不想理蓝斯。
      奥克斯发誓忠于时间,但最后就算他信奉了一辈子时间,他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忠于时间的巫师手里的利刃。他的灵魂自由了,他的身体最后也想要自由。
      安妮也想要自由了。她不想自己这一个十年就在这个地方耗尽。
      她想去找西斯卡先生,她怀念她九岁以前跟着西斯卡先生满世界转悠的生活,即使她现在已经一点印象也没有。
      窗外的景色再美,也是一成不变。
      恩布里城堡没有春夏秋冬,每一天都和安妮第一天来的时候的温度和天气一模一样。她每天看见的就只有美丽的蓝天,她想看下雨,想看阴天,想看下雪,想看所有和晴天不一样的天气。
      又是一个双悬之夜,大概又会有一次地震吧。
      安妮看着逐渐垂下去的太阳,漫无边际的想,等约恩回来就让他帮自己专攻炼金术,她要离开恩布里城堡。
      安妮给自己做了一个决定,从扶手椅上起来,转身就倒在自己大大的四柱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约恩说两天就是两天。两天后约恩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跟在重新打起精神的安妮身后,即使安妮说要离开也没说任何话,连一丝惊讶也没有。
      约恩在这座古堡已经千年,看着一个又一个巫师以死亡的方式摆脱和这座城堡的联系,又看着一个又一个巫师乐意或者不乐意的进入城堡。总有人要离开,总会有人要留下。安妮再特殊,最终也是想着要离开的人之中的一个。
      他会帮安妮以最快的速度学习怎么离开这里,当然也会教她怎么回来。
      安妮不再想着要去破解蓝斯的密室的秘密,蓝斯的秘密再迷人也要她有那个能力去解开。那复杂的魔法阵别说是从其中看见打开的方法,就是理解它的原理都是安妮现在想都不敢想的,而这种东西,自己不理解,别人想再多方法也帮不上什么忙。
      有时候安妮疲惫不堪倒在床上的时候会想,也许自己是千年来唯一一个因为炼金术渣到连最简单的传送阵都画不出来而被困死在城堡的巫师呢?
      城堡里最终还是只剩下她一个活人,骸骨的温度让城堡都染上冰冷的气息,即使他们从来没有让城堡的壁炉熄灭过,但感觉完全不同。从奥克斯死后,安妮经常从梦中冷醒过来,约恩活的太长,已经没有了人气。即使在他面前再放松,他也不能完全代替一个正常的亲人、朋友或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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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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