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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Demise”
Vol 1、
Shadow of death
chapter25 ——“Demise”
他看见他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还没等汤姆说话,他又开了口,力图将自己的恐惧和惊慌隐藏起来,使他自己显得更加地冷淡和镇定一些:“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块,没别的意思。”他的不安使得他的声音开始变哑了:“如果你不乐意的话...你随时可以拒绝我,这是你的自由。”
他觉得他的脸已经红了,因为他的耳垂正在发烫。他不敢再去注视着汤姆,因为那会使他更加的害羞。
“我只是想要让你作为我的家人待在我的身边...”
汤姆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并不想帮助他,但是纳维安希望他这个时候能对自己说些什么。哪怕是拒绝的话语,说什么都行。他默默地想着。
而汤姆回应给他的却是更长时间的沉默。
“汤姆——”
“你真叫我吃惊,盖伊”他皱了皱眉,用一种不赞同的眼光望着他,“你是个奇怪的人。但是我没理由拒绝。”
“听你安排。”汤姆说。
纳维安突然觉得好像从自己的身上卸掉了一副沉重的担子。他比他想象当中的要更加在意汤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了这点,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了,他必须花更多的时间去想自己的计划了,而这一次的计划他注定了要赢。
“但是我们得先把盖子打开。”他开始更加用力地去掀汽车后备箱的盖子,“我们只能赢,汤姆。”
“他开始休克。起初,护士以为是自己给病人扎针的时候错误地将空气注入了她的血管中,她吓得够呛,连忙去按下求救的信号铃,但那一点用也没有。
病人的双眼开始鼓胀。
他感到了恐惧,他想要呼喊,但是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慢慢的变大,就如同充气的气球一样。护士惊叫着呼喊,整间病房的气氛低迷恐怖,她注视着病人,几乎就要崩溃——他的身体已经越涨越大了,像是随时都会爆炸一样。她本能的愚蠢使得她的害怕那一切,但是害怕则会使她产生新的愚蠢,因而更加的恐惧即将发生的一切。她开始尖叫,歇斯底里的开始发疯了。
医生冲进了病房,想要抢救病人,但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变故发生了。他的身体正一点点的回缩,他们起初以为那是一件好的事情,但是很快,他们便不这样认为了......他们只来得及在他的鼻子上罩上氧气罩,他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塞缪尔.沃伦顿慢慢的崭露出了一个微笑,将书放在了自己的腿间,用一双带着嘲讽神情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怀特,“你放走了你亲爱的小狐狸,还有我看中的那个孩子,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我亲爱的乔——你的自大和愚蠢终于将在今日展现出来了吗,还是说,你的自大已经逐渐使得你也开始膨胀起来了,它们会让你的心脏下一秒就停止吗?”他哈哈大笑起来。
“闭嘴,沃伦顿——”怀特扯动了一下嘴角,继续驾驶着自己的车飞快地驶过那片让人不舒服的森林。他满腹牢骚,无处可发,他本可以不跟着那个该死的保姆进去的,只要他捉住了那个该死的小杂种后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但是最终他却错失良机,让他们两个逃跑了。
他驾驶着车辆在附近的区域里疯狂的寻找,但是那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作用,相对的,无功而返的事情只让他感到了更加的焦躁和不安。
凯特娜已经开始拒绝食用每日的药物,她已经察觉到了他每日给她服下去的那些药物当中都藏着什么,但是她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的暗示他,自己会报警。而她其实并不会,她爱他。但是他从未想过真的有人能够抵制住毒品的诱惑,即便她在毒瘾犯起来的时候难受的要命,但是对于那种东西,自从她察觉开始,她确实是再也没碰过了。
她的神智正在慢慢恢复。事实上,她的精神很好,并非如塞缪尔所说的那般会一点点的丧失,而他所担心的就是在她恢复神智之后,他的那些谎言还能够支撑多久,她对他的爱还能够纵容他多久。他不得不承认的是,有的时候他的确是想要好好的过生活,但是不是和任何人,而是只单独与他自己。
他没法信任任何人,甚至有时候他不会相信自己。
凯特娜一旦将那些事情捅出来了,那么他的那点小小的愿望也将成为泡影。
他有劳动力,也有足够好的智力,但是他不想去工作,比起那些他更愿意被女人养着,或许不能够说是养着,因为这就是他的工作。
他是一个专业的骗子,一个虚伪的大情圣,他可以拥有多个名字多种身份,也可以拥有更多的女人,但她们最终都会被他抛弃就是了,因为她们能够吸引他的除了钱以外,就只有那具不用一晚上的时间就可以让他对此产生厌倦的酮体了。
他要的只有权利和钱,如果那些能够化为人形,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就会和那东西结婚。管它到底长什么样,管它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女人。
而事实就是,他是这么想的,命运则不打算给他安排这样的路。
他只好自己去争取,但是最终确实几次三番让挡路的人逃出了他的手心,这点让他尤为烦躁。
“我假设你会想要找找律师先生在哪里?不然的话你就只好让你的凯特娜活下去了,你知道的,假如没有了那个小鬼,不管她是怎么死的,他们都会判你的罪,更何况那只小狐狸不笨,他先前就在医院里利用舆论好好地炒作了一番,谁都知道他没死,律师先生也看着呢,只要他回到了家,凯特娜死了,你又不把你的小狐狸奉为上座,那么最后的凶手就明了了,因为她不可能不给自己的孩子留后手。你更不能杀了他,他可以失踪,但是凯特娜一死他又失踪的话,那么在法官无法判断他的生死的情况下,哈勃特家的财产就会直接转给别人......乔,你被卷入了一场注定是以你的失败为结局的算计当中,你不可以再随心所欲下去了,你得要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塞缪尔平静的说着,然后回过头去静静的看了一眼他的猎物——德里克斯家的私生子正静静地躺在汽车的后座,他现在已经完全睡着了,直到刚才他们将他带上车的时候这个小鬼还在不停地哭嚎,他简直要对他感到厌恶了。假如不是他急需要得到一笔钱,关于德里克斯的这单生意他也是不会做的,他情愿真的按照流言上面说的那样为他自己找一个充满了野心和抱负的继承人,让他的人生得以大放光彩,也不要再继续做这样的事情了,长时间以往的欺骗已经让他开始厌恶了,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也就是那个样子。
他在刚才便物色好了那个有资格做自己的继承人的孩子是谁——但是他没法带走他。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嗤了一声。
“但是现在主要的不是改变我,是改变那个结局——”怀特皱了皱眉。
“可你改变不了它,我亲爱的乔,”对此,塞缪尔只是稍微的耸了一下肩膀:“显而易见,你已经没有什么胜算了。”
“但我必须胜利。”他倔着。
事实上,他能感受到塞缪尔对他的行动的不赞成,他同样也对自己的行动不赞成,但是一切都改变了,自从伊沃来见他的那天开始,然后又是那场该死的医院大暴动,那简直要让他崩溃,现在又是那个小杂种和那个该死的女人的联合行动,好了,他唯一的胜算逃跑走了,他要怎么胜利?除了找到那条该死的老狐狸,他别无选择——他很想冲着塞缪尔发一顿怒火,不顾一起地将自己的的愤怒和悔恨告知于他,但是他知道现在还完全不是时候,因此他只能说:“这不管你事。”
塞缪尔坐着那儿,手指无意识的在书页上滑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然后他默默不语的端详着他,似乎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当他开口说话时,他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送你到机场之后,在此之前先去我家歇一会。”他头也没抬地说着。
“别去机场。”塞缪尔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微微勾动了一下嘴角。“你的儿子不傻,那是条小狐狸。”——是啊,那条小狐狸,他骗走了他亲爱的继承人。
“他不是我的儿子——”
“拉倒吧,在我看起来你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甚至比你委托我找到的那个女人的孩子更像你,告诉我吧,那条小狐狸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对吗?他说不定是你哪个女友甩给凯特娜的,你就这样讨厌那张和自己一样的那张脸?”他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他不会是我儿子,安德鲁也不完全是,而且,正因为他长着与我相同的脸我才会讨厌他。”怀特恹恹的答道。
“他是你的亲儿子,你无需否认,你的内心早就有了答案,但是你恨他,因为在他来了之后一切都是他的,你给安德鲁实现铺好的道路全部让他一人走完了,但你就没有想过要对他好一些让他把你真正的当作父亲一样对待?他的脑子不笨,我能从他的身上看见你的影子,而那估计会是他最害怕的东西,因为你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很大,他对你唯一的印象就是欺凌,他不想要成为你,但是某种角度上来看,因为你们是父子,你们有血缘的关系,他就是另一个你——你需要一个继承人,乔,而且他的性格只需要你恰当的引导一下,他会完全的忠诚于你。”他将手轻轻地搭在了怀特的腿上。“你已经老了,这样下去你没有未来。”
“若不是他杀死了与我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儿子,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怀特板着脸。
“这就说的通了...可是你不能够再继续拖下去了不是吗,乔?”塞缪尔将手从他的大腿上挪开,用它将自己腿上的书拿开了,随手放在了脚边:“告诉我吧,假如是你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既然他最先接触的是你,并且他也最像你的话,那条小狐狸此刻的想法将会和你是一样的。”
“我会——”他猛地刹住了车,侧过头去,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塞缪尔。而后者仅仅是对他勾了勾嘴角。
“我亲爱的乔?”他慵懒的眯着眼睛,“我假设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是的,我还得感谢你,”他心情愉悦的说着,“我亲爱的玻璃。”
车子一直开到了那栋漂亮的建筑附近,经过近几年风雨的冲刷和人事的变迁它的外观并未改变太多,只是比较起最初有的模样,它只是失去了一块“小小”的草地——纳维安记忆当中那片宽阔的后院早已被怀特高价卖了出去,当成了别人建筑房子之后门前还留下的一块好地盘。
对方明显是个不会打理草坪的人,没有整齐的花,也没有修剪的平坦舒适的草地,四处都是乱长的杂草和高高地孤零零的站在草坪当中的野菊花的干枯的高梗,在那之前,在凯特娜尚未倒下的时候它是那样的美丽,整齐柔软的草坪和因为花季不同而在四季绽放出的不同颜色的花朵,受到了人的悉心照料而长得娇滴滴的树篱,但是现在这些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就和它的主人一样。
纳维安拨开挡在眼睛上的金发,紧接着又用自己的手抹了一把在额头上的汗珠,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开朗而喜悦的笑容,他略为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又反复将自己的衣服上不慎沾上的灰轻轻拍去了,用力地搓了搓手,扭过头对汤姆笑了。
“欢迎来到哈勃特家,我亲爱的小少爷。”
“...”汤姆没理会他的这声调笑,只是自顾自的走上了台阶,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这栋屋子,不得不说的是这栋屋子的美丽的确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一切,它甚至比他在画册上面看到的那些屋子更加的美丽。他一开始还想不明白盖伊在医院里闹出来的事情,但是现在一切都可以想的明白了,盖伊的家庭背景确实不一般,至少在这里就没有人不会去害怕他的姓氏背后的这个家族。
当然,这也是个落败腐朽的家族。他紧紧地盯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然后才慢吞吞的回过了头。
“我们不能往这边进去。”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但是我这是我所希望你看见的事物。”接着,他又叹了口气,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注视着他们面前那紧闭着的大门。
“我总希望它还能够再次为我打开,我甚至希望这两年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不过现如今我却会开始期待这场噩梦还没醒来。”他平静的陈述着,“虽然我再也见不到她。”
“我和你不一样。”汤姆摇了摇头,眯起眼睛,仿佛是要使纳维安的影像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似的——他从来不喜欢知道他和盖伊之间的差距。“我们什么时候进去?”他岔开了话题。对他来说,这样的问题他通常都是会避免去思考的,因为他不知道他能从这样的问题中感受到什么,他没有经历过盖伊经历的那一切,他也不能了解盖伊,除了能够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正越来越远之外,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况且,他是真的素来就不喜欢认识到或者是承认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差距之大,那只会让他更加的厌倦他两的相处。
“噢,得了吧,汤姆,”纳维安的话语里面带着点谴责的意味,但是他的眼睛里面却没有,相反的,他的眼睛里面满是笑意。“不要说的你好像很期待见到我的妈妈一样——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小混蛋?好吧,在我之前这样说你的人一定全部都被你揍趴下啦。”
“我就是在期待你的妈妈。”他回以对方一个假笑:“然后在她的面前把你你在地上揍一顿,你以为你对我而言是特殊的那个存在吗,盖伊。”
“但是你不敢的,小混蛋。”纳维安回答他的时候目光带着些笑意:“难道我不是那个特别的存在吗?——没错,我是在取笑你,汤姆。”
他们是从后院翻墙之后打开后门才得以绕进大厅的,好在那个时候他们的后院里面早已经不养那条名叫路西的大型猎犬了,不然他们一定没法安全的进入后院。
尤其是纳维安还在后门的地毯下面找了很久才摸到了那把被他以前藏在地毯下的能够打开后门的钥匙。
“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在那件事情发生以后路西就开始发疯,一旦见到人就咬,除了我的母亲之外,它似乎颇为衷心于我的母亲,但是即使是那样,在看见我的时候它不会主动攻击,却还是会用一双警惕的眼睛看着我,就好像我会对这栋屋子里的东西做点什么坏事一样的,但是我能做什么坏事呢,我又可以做什么事情呢,早在之前我差不多就已经是个囚徒了。照理来说路西只是条聪明的大狗,它能够判断别人的恶意,从而更好的保护凯特娜,但是也正是因为它能够判断恶意...怀特被他咬伤了,它的下场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在冬天的时候他打断了它的腿,将它丢到了院子外面,我被他关在楼上,便只能一直在窗边听着它难受的呜咽声,然后注视着它不断发抖的身躯,然后看着它在雪地里渐渐地死去。
路西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它的结局便是这样,而我——?”他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事实上,即便是他不说,汤姆也知道他后面想要说的话。
有片刻的工夫,他垂下自己的眼睛,随后又抬起头来看看他,摇了摇头,嘴唇张张合合像是想要对纳维安说些什么,但是他最终却一言不发。最后只是静静地跟着他走进了屋子,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很远,他永远不会了解他,而盖伊也同样不会了解自己。他们两个之间从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中间会隔上这样的一堵墙,甚至,他们两个之间的友谊本也就是脆弱而不堪一击的,那就像是两个人在同一条钢丝绳上走着,稍有不慎两人都会一块坠入深渊,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再也经不住打击,假若再有那么一次......他抿了抿唇,便没有再继续往下想了。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香烟气味,整间屋子就好像是一个杂乱的娱乐会场,四处都是空的酒瓶和酒杯,桌子上乱作一团,到处都是食物的残渣碎屑,白色的桌布上还沾着些红红的酱汁或是油之类的东西,他们还闻到了有食物腐烂的味道,这样的强烈冲击下两人都多少有些受不了。
“真让人受不了!”汤姆从对方皱起眉头露出的不悦的表情中读到了这一条信息,而事实上,他比对方更加反感这里的一切。
纳维安突然萌生出了想要跑去将窗户全部打开的冲动的想法,他现在并不舍得告别窗外的那些阳光和清新的空气了,他正在后悔,后悔自己在踏进屋子里来的时候并没有再同外面的阳光好好的道别,但是他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想怀特估计是辞退了家里的所有仆人,因为整间屋子都是乱糟糟的,由内而外的在散发着一股子霉味,不过比起这更糟糕的是他们越靠近大厅,味道就更难闻,混着各种劣质的酒味,油炸食品,脏衣服散发出来的浓烈的汗味还有各种酱料杂揉在一块发出来的刺鼻的味道。
并且,以前墙上面价值不菲的那些油画也早就不见了踪影,而至于它们去了哪里...答案就不言而喻了。怀特似乎已经穷途末路,哈勃特家也即将面临毁灭,在那之前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再去见一次凯特娜......他要从她的手中拿走她保命的最后一点东西,不得不说他是自私的,但是这无可奈何——假如他不那么做,那么最终的结局则是他和凯特娜都会死于非命。他必须在两样东西当中做出选择,这也是伊沃在离开之前隐晦的告诉他的最后的一件事情。他早已算到了自己死去的命运,所以也早已为她的孩子铺了路,但是医生是远远不会想到的,这些人在他死后却还要污蔑他,只因为怀特暂时所代表了可笑的‘权利’。仅仅是这一点,就有许多人为他弯腰。这是令人失望的一个结局,而她的孩子就打算改变它。
越仔细去打量屋子里的东西,再将他们与自己记忆当中的做出比较,他的内心便越发的凉,他料到了衰败的结局,却没曾想过它远远超出了自己能够接受的程度和他的想象的范围,屋子已经完全败落了,越看下去只会叫人觉得越发的悲凉罢了。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拳头握得紧紧的,看得出来,他正在拼命的抑制住自己内心的那种悲愤与绝望。
“我们上楼,汤姆。”他似乎不打算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而事实上没有人愿意再待下去,因为这里的空气实在是令人作呕。
凯特娜的房门没有关闭。
他们进去的时候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门便轻易的被他们从外边推开了,不过这里大概是唯一还完整的房间之一吧,它的装束与纳维安的记忆当中的对得上号,一点也不差,这昭示着的就是凯特娜的权力依旧。
当然,除了墙纸被人换成了俗气的金色之外——
“是谁?”女人的声音虚弱的就像是耳语,“乔,我都知道了......”她从被子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在转向门口的时候,她的表情还没有能够很好的切换回来,纳维安看见她的眼中燃烧着的是曾经与伊沃眼中相似的痛苦:“不要再错下去了...你是...盖伊——?!”
“...是我...”他恨自己在这个时候松懈了自己坚硬的内心,他原以为他不会哭泣,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感情终于决堤,过去的种种不安和痛苦的感情就要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他举起一只手,试图去阻止凯特娜接下来的话语,因为那只会让他更加难过,但是没有等到他阻止她,他的泪水便率先向她投了降,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蒙,想要说出来的话语也变成了一声接着一声的不成调的抽泣。他盼了她那么久,但是最后他们依旧不得不分开,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他哭得更厉害了。
汤姆轻轻揍上前来,走到他的背后,用手拽了拽他的衣服下摆,顺势握住了对方的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打量着盖伊的母亲,双眼在两人之间徘徊着,在思索着什么。
大概是长期患病,她看上去疲惫不堪,容颜也慢慢衰老,乱蓬蓬的头发杂草似的长着,它们应该是浅金色的,他静静地打量着纳维安的发色,又禁不住再去看了看那位女士的头发,它们在她的额上散落下来一绺,是金棕色的,她用一双充满了悲伤的蓝色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他们的方向,但它们看上去十分的温和且有礼。
它们注意到了他,在他上前一步拽住盖伊的衣服的时候它们在他的手上慢悠悠的转来转去,后来又轻轻的挪到了他的脸上,这是一种充满了善意的打量,他能够感觉的那种温和的目光始终都没有产生变化,她并不介意他的身份,尽管在他看来,他们之间本该有一些隔阂,她本该对他表达出一种不屑一顾的情绪,但是她没有。“我很抱歉,我亲爱的盖伊,我让你受了委屈。”她温柔地说着,但是语气中依旧隐隐透露出一种疲惫,所以这句话虽是温柔的,却也是毫无用处的。
“你是个男孩,不应该哭的和个女孩一样。”她状似无奈的说着,转移了一下自己的低落的心情,在她看来,比起怀特,目前她的孩子要更加重要。“假如再哭的话,就不要理会他了,男孩,我能请你把我扶起来吗?我想你们都十分疲惫,不介意到客厅休息一会吧?”她有礼貌的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走到自己的身边来,汤姆迟疑了一会,这才松开了握住纳维安的手,然后缓慢的走了过去,他似乎并不大相信她叫的是自己。
她只是静静地等他走过来,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床边,目不转睛的看了他一会,终于轻轻的笑了。“我想,我们要好好谈谈不是吗,男孩,关于我的孩子给你带来的麻烦,以及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但是当然咯,不好好休息一会的话,只会让你们更加疲惫,而我也希望在我离去之前最后看看我的盖伊和你,我希望像我这样的临死之人最后还能够与你们好好的进餐,你会是个善良的孩子的,你能理解我这种做法,是吗?”
不,我从来就不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凝视着她,眼中有些什么东西在挣扎,我也不能理解你的做法。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却点头答应了。
“需要我现在就扶您起来吗?夫人。”他轻轻地说着:“我们必须要快点了。”
“我明白。”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轻轻伸出了自己的手,将它搭在他的手上,
“时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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