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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差3
胤禛不顾身上有伤去找太子,太子正看着歌舞,喝着酒,胤禛的担心他听得懂,他也一肚子的委屈。
“老四,你说的我都知道,还有好些事,你不知道。我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我累了,每天战战兢兢地陪在皇阿玛身边,皇阿玛天威难测,那些人虎视眈眈,这如履薄冰的感觉我实在是受够了。” 太子的眼睛是红的,声音哽咽。
“太子这些年不容易,臣弟心里体谅,可是太子不能这样放任那些肖小,他们怎么有资格跟太子相提并论。”胤禛很心疼太子,太子虽然懦弱,但他是善良的,他的善良保护过胤禛,这一点一直铭记在胤禛心中。
“这么多年,只有你以兄弟之心待我,真心为我着想,他们那些人恨不能生吃了我,见到我时毕恭毕敬,心里只想着怎么找出我错漏之处去皇上那里挑拨是非。明知道那些人心怀不轨,皇阿玛却那么愿意相信他们的挑唆,我实在是心寒。我有错处不假,让他们来坐坐这个位置,只要皇阿玛还坐在大位上,让皇阿玛看看他们那些能说会道的能多么英明。”
“太子何苦跟那些人置气,只要你是太子,终有他们俯首称臣的一天。我们还得想想怎么办,皇阿玛虽然放纵那个道士胡说,却也没有其他举动,说不定只是想让你有所警惕。太子还是太子,就有发挥的空间,能让皇阿玛心悦诚服,这个宝座不是他们能够肖想的。”胤禛不想太子醉下去,他要唤醒他。
“我越来越不了解皇阿玛,我不知道做什么能让他对我满意,我是真的不知道?”
“皇阿玛万寿要到了,臣弟想可以在这个上面下下功夫。”
“我年年在想办法讨皇上欢心,只是这花样也真不是好找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臣弟想寻常的金银玉帛,舞戏杂耍,只能搏皇阿玛一时之乐,转身也就忘了。这一阵子皇阿玛都为河南河务办理不利忧心,不如太子主动去督办此事,到万寿节时回来向皇阿玛献礼,皇阿玛必定觉得太子一心系着社稷安危,是担当重任之才。”
“河南河务年年在修,却年年不出成效,只怕劳而无功。何况你看看现在这些人谁肯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还是选些唱戏的名角让皇阿玛高兴把握大一点儿。”
太子又犯老毛病,凡是想做巧的,所以跟了太子这些年,胤禛真的是很累,很累。
“河南河务往年臣弟督办过,那一段并不是修不好,是当地官员不肯用心,只要逼他们用心去做,不用太长时间就能见到成效。等做好了他们自然不肯白劳动,自会上折子请功,到时这个寿礼自然就成了。”
“我都说了,不用那么累。”
“太子别这么说,累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特别的礼物,皇阿玛是不会记得住的。”
“我不想去,要不你去。唉,你刚伤了,如何能去,算了,还是听我的,不去。”
“为太子臣弟这点小伤不碍事,臣弟愿替太子督办。”胤禛很泄气,他也劝不动太子,为了搬回局面,只能由他去做一份寿礼了。
胤禛回府用了晚饭才叫谭慧欣来换药,虽然谭慧欣心里抱怨服侍胤禛耽误了她挣钱,她做事还是满认真的,这些日子在她的护理下胤禛的伤已好了七八成,只是胤禛这一走动,挣破了刚结的痂,腿上的伤口又流血了。
谭慧欣小心拆开包扎的白巾,一看之下不禁着急,“四爷,你再等两天就不会这样了。”谭慧欣心里叹了口气,她的护理工作又要延长了,这位爷真是让人不省心。
“没关系,这还算好的,明天走长途会更严重。”
“你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过两天再走吗?”
“有急事。”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阿哥吗,有什么事不能让下面人去办,你受伤了也不能休息吗?”
“你这算是心疼爷吗?”胤禛好心情地调侃她。
“奴婢不敢,奴婢多嘴,奴婢知错,”谭慧欣小心地解释,“只是以四爷的性子养伤不能出去走动,这些天也是闷得辛苦,好容易快好了,一走长途,怕是这苦就白受了。”
“没事,小伤,过几天就会好的,你这些天照顾得很好,已经不要紧了。”胤禛暗喜能换来她这几句话,也是此次强留她在身边的收获了。
“爷有重要事,本来答应你去划船、看梅花鹿,只好以后了,等爷回来一定带你去。”
“四爷这是要去哪儿?”
胤禛皱了下眉,“你能保密吗?这关系到爷的安全。”
“奴婢发誓。”
“河南。”胤禛并不完全信赖她,但是他不想骗她。
他有过许多女人,但是他没有爱过,他的那些女人,她们出身大家族,一个个被教养得端庄刻板,沉静没有生气,她们对他的吸引仅仅是新鲜女人对男人的吸引,没有人能留住他的心。别以为他很宠爱的李香芸,那只是形式上的宠,多些赏赐,多些恩典,是不走心的。
这些年他的心都用在了政事上,他从不曾把女人当回事,直到他遇到谭慧欣,这个纯洁简单,自自然然,一身活力,温暖,明净的女孩悸动了他的心,让他的心舍不得对她不好。
“皇上明知道你受伤,干嘛这么狠心?”
“是为太子,爷希望做点有利社稷的事让皇上重视太子。”
“皇上不喜欢太子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让你受罪?”谭慧欣脱口说出话立即后悔了,她的眼中含着惊恐,不知道胤禛会做何反应。
“太子与爷是自小的情意,爷不能在这个时候对他落井下石。他的事很复杂,不一定帮得了他,但袖手旁观不是爷的作为。”
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胤禛相信此时的谭慧欣只是为他不平,没有害他的意思,他不需要义正言辞地教训她或者表白自己所谓忠心。这些年他抱怨过太子,但他也是真心地维护太子,他们之间休戚相关。
“也想多休息几天,可是不行,汛期要到了,不赶在汛期前面,不但工程做不成,沿岸也必然又有许多人遭受洪灾,能做成一件好事吃些辛苦也值了。”
看着他冷峻的脸和紧绷的薄唇,谭慧欣发觉冰山的棱角真的是酷得有形。一直以为他对别人严厉,原来那些远不及他对自己苛刻。多数时候他会给人压迫感,因为他内心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为他的目标宁可受苦,毫不推托,这是寻常人无法做到的,他高贵于寻常人的不是他与生俱来的身份,是他的坚毅。
“走那么远,你的伤怎么办?”
“有你呀。”胤禛继续调侃。
“我,带着奴婢会不会很累赘。”
“你不想去?”
“不是,一下子知道很突然。”谭慧欣想不是让我陪你去那么远吧。
“那就算你没有拒绝,是吗?”胤禛笑了,看着不忍说拒绝话的小女孩,心里莫名的一暖,“放心,不劳动你,爷带陆先生去,他换药也许不如你,不过他会的东西比你多。”
“哦,那,四爷多保重。”谭慧欣反应过来他逗她,可是并没生气,对一个即将去受苦的人,生不起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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