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大反击

作者:边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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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路


      不知道院长妈妈和柏爷爷身体还好吗?揣着无数心事进入梦乡。
      怎么这么冷清?让家里专职司机送她来惠馨育幼院,可这不似当年热闹,破败萧条,整一座空宅子。门前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杂草丛生,走进大厅,蛛网密布,似火燎过一般焦黑一片,窗户还歪挂着,来阵风就吹得晃晃悠悠。黎漫跑去问附近人家:“这位大伯您知道育幼院出什么事了吗?”
      老伯坐在大树下乘凉,慢慢悠悠拿出烟抽:“你姓啥子哟?”“我姓黎。”“是这院里头吗?我咋没听过?”老伯吸口烟,等着她回答:“黎漫,黎明的黎,浪漫的漫。是这院里的,太久没回来看,出了事这不才问的您。”
      吐了口烟道出情况:“我也不是个多事的,总不能谁问我都解释,你说是不是?”黎漫一个劲答是,他继续说:“空了有几年了,听说是经济纠纷有人纵火。人都搬走了,被分到别的孤儿院。”
      “那这的院长呢?也跟着搬了?有没有人伤亡?”黎漫焦急进一步询问,他继续吸烟不太情愿细说:“不知道,晓得就告诉你了。这姑娘不说声谢还催人!”搬着藤椅往屋里走。她搀着他,看他神色似有隐情,套热乎老伯不耐烦往前一指:“前面,你就能看到了?荒地乱坟你晓得吧,就在里面。都是钱闹的给气死了!其余被大火吞噬的都在那了。”一脸晦气骂骂咧咧进屋。
      在确定人走后打电话汇报:“俺这来了一个可漂亮的姑娘问孤儿院情况。你们可以给俺钱了吧?”那头追问“人呢?”老伯觉得冤枉,你们只说来了没,走没走也要管,墓地有啥子好看的,八成走了:“没注意,人打听完消息就跑了。””俺晓得那姑娘叫啥子,黎漫还是李曼,反正差不多是这么个音。”“不确定不给钱,收好乡下土话好好回答。”越急躁越憋不出名堂:“俺,不,我,我确定叫黎漫,黎明的黎,浪漫的漫。是这孤儿院里的,很有几年没来了。”大喜拍脑袋得亏了自己的好记性,要发财喽!那头过了片刻:“马上给你汇钱,你可以走了。记住,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走得越远越好,不然...”老伯嘴上答应,心里却有自己的小算盘,两份钱不要白不要,又不用抢银行。
      来到院长墓碑前黎漫忍不住哭泣:“这五年都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个人来通知我,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她又去周围看了一圈,捂着胸口啜泣:“小胖,妞妞,一连一排有的都叫不上名字。你们都在这陪着妈妈,天堂走好,愿你们不再悲伤,永远快乐。”手擦干眼泪想从哪得知旧消息,翻报纸!查往日新闻定能知道其中的变故。刚想行动又记起来还要拜访柏爷爷,收拾情绪,继续出发。
      柏爷爷还在,身体硬朗极了,这也让黎漫宽心。喜庆伯伯欢喜地不得了:“这都不打招呼就来了,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准备什么呀,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丫头,一晃就这么大了,刚见着面你就这么高点儿,现在都有五尺高了,真是过得快。”手不停比划高度,不停乐呵:“难为你了有心来看我。”
      甜言蜜语唬住他:“您是我爷爷啊,不来看您多不孝顺。”爷爷捏她的鼻尖:“小精怪。”
      趁着高兴提起正事:“爷爷,您是不是有一孙女?她叫柏珊珊?”爷爷一拍腿,脸瞬间变严肃:“别和我提她,都被我那儿子儿媳给宠坏了,嫌我这远几年难得来瞧一次。”终于确定下来,原来柏珊珊就是爷爷孙女:“爷爷您是将军?”爷爷愣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她的情况?从哪啊打听来的。”
      “我去德国旅游刚巧遇见了,玩了一场也算是半个朋友,还不是这姓氏特殊,不然凭我这智商哪能联系到一块。”柏爷爷一听笑眯眯:“比谁都精!”
      吃过饭趁着天还早就和爷爷道别了,爷爷盼着她留宿怎么也劝不下来只好退一步让她常来,她连连点头。她也隐瞒了大个过世的消息,又撒了谎‘工作太忙了,虽然来不了但让我替他代给您问好’老人年纪打了经受不住刺激,顺嘴也就忽悠过去了。黎漫心里叫苦,又要告解乞求主的原谅,Oh My God!善意的谎言,人生少不了为难的地方。
      从门卫那找出一摞几年前的旧报纸,慢慢查阅,废寝忘食,揉揉眼睛,继续扫新闻,找到了!2003年8月2号,社会新闻版面,孤儿院纵火案,与凌晨1时许,被不明人士涉嫌故意纵火,因抢救不及时造成10人死亡,十多人浓烟呛伤,部分大面积烧伤,正在医院抢救,截止本报发稿时仍未脱离危险,后续援助移交工作站再安排转移,纵火犯还在抓捕中,详见后续报道。
      盯着事故现场照片,一连串泪水从她脸上无声流下,不断与报纸碰撞出嘀嗒声,泪珠滴落泛起涟漪镌刻在纸上叙说永不磨灭的伤痛。后续报道半月破获这起纵火案件,竟然是院长的远房亲戚和手工坊的债主合谋,逼其交出房契地契抵债,拖延无果才有了这起重大恶性伤人案件。
      怎么会这样,那死去的人就是死了,一点补偿都没有,就因为是孤儿所以得不到保护?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凶手正法,孩子们的家园被毁就再无人管?上面还解释这孤儿院属于非法,现无主不再受理。她熟识的人都已经去了远方,再也没有更多的亲人,头好痛,最近有些恍惚记得不以前的事,这难道是车祸后遗症?不过也因为那次车祸她不敢学车。
      通知她去西安曲江进组就位,大制作大成本却没看到几个大腕,黎漫疑惑问刚认识的工作人员得到答复:“下周进组,少说少问,听从安排。”本以为会被安排当个宫婢之类结果饰演公主伊文,台词戏份统统靠得住。看了剧本之后对整个走向有了大致了解。
      《大秦》分两步上映,上部主要讲的是“商鞅变法”,秦逐渐走向昌盛。下部则是影片高潮拉开创建帝国大幕以及秦始皇骤然客死沙丘为结局。
      等了足足一周居然盼来了梅鑫。他非常惊讶:“你怎么在这?”去年不是还说在国外念书。一个你废话的小眼神甩给他:“拍戏。”还坏笑:“我还要扮演你妻。惊不惊喜?”两眼闪耀眩目光芒。正喝水解渴的吴会直接一口水给喷出来,胡乱擦嘴:“你什么来头,有这么重的戏份。还能说上话?”
      “啧啧啧,不要门缝里看人。”黎漫略带不屑,你连演戏的资格都没有,小跟班。
      看透她的想法“没签约吧?和我说说好话没准就让你和我们哥进同一个公司。还能有机会被力捧。”听了他的话黎漫不吭声倒是把梅鑫给逗笑了:“我还没发话,你就做起主来。”吴会还想辩解,某人趁机落井下石,挽着梅鑫的手臂躲他身后朝他做鬼脸。吴会气急败坏:“手拿开!我们鑫哥的手是你随便能挽的吗!明天上花边我跟你没完。”极其气愤加一句:“不要脸。”
      “谁稀罕进你们公司,传无聊绯闻。”这句话真的很伤自尊:“吴会,吴会,吴会。”反复念着酝酿某种情绪,再三叫唤又逼急暴躁的某人:“你走不走?真没羞没臊!”黎漫将他那副嘴脸刻进心里转身离开。
      冷不丁梅鑫末了冒出一句做结束语:“吴会,你注定孤独终生。”吴会大为光火,不是都为了帮你撇清关系,我做坏人我容易吗,好,您真行!
      如传统一般,简单召开开机发布会,主演悉数到场剪彩开拍。在发布会上黎漫作为新人站在边角,却自带光环被记者拍不停,跟着大合照上娱乐版面头条。
      “商鞅迫于情势,与幽然分离而娶伊文公主为妻。伊文给与商鞅最大的理解和包容,她用自己最真挚的爱和最全面的体贴,赢得了商鞅的爱和敬重。伊文还希望商鞅把幽然接来一起生活。哥哥病危,不顾身孕飞马接回他的心上人,为此她失去了孩子。”
      揣摩伊文这个性格,人物命运悲剧性,这不正是描绘自己的处境吗?想要争取却被迫成全,他爱上了完美情人,有此红颜此生足矣。容不下她,洞房花烛空守香闺,她隐忍不发,最后他们生同衾死同穴,独留她抚育他的孩儿。黎漫痛苦,她害怕像剧里一样落不得好结局,但也羡慕她,至少她爱了,于愿足矣死而无悔。伊文爱的炙热,爱他全部,近乎以崇拜的姿态面对心爱之人,奉献出自己的一生。
      初次面对镜头心口砰砰跳,颤动着都能感知到声音。导演拿着剧本拍腿:“CUT!不是,感觉不对,眼泪!你不会哭吗?”和父亲辈演员搭戏反倒不像导演那般暴躁:“别急,第一次演都这样。”
      NG几次导演怒吼:“我们这是拍电影用胶片,你再这样NG,直接收拾东西走!”黎漫身子越抖付安越气,突一下起身抽了她一耳瓜子:“给你十分钟平复一下,再拍不好滚!”
      不去看任何人,不在意他们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谁叫她不好好演戏’‘新人嘛!’‘那导演也敢用’‘哪个不是腕儿,又没签公司谁捧她!’‘这以后还要和鼎乐一哥梅鑫还有欢腾影视一姐乐天搭戏,我看够呛。’撇撇嘴继续看笑话。
      她从未骗人,她有能力也不许演好戏,不然连和梅鑫继续相处的机会都不复存在,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应该像伊文一样坚强守护到最后一刻。不负吾爱不枉重来。
      后面的戏如同开外挂一样,异常顺利,大家也都忘了不愉快各忙各的。
      清茶一杯,手捧一卷,黎漫换好服饰梳好妆躲在角落里背台词,只等着开机就位。
      太后:“你要是嫁商鞅只能是正妻。”
      伊文“娘!你们为什么都拦着不让我嫁给他。”执拗想要嫁给商鞅,即便他有意中人她也不介意共享。
      新婚之夜,伊文独守洞房,待商鞅处理公务归来已是天色微明,掀开帘幔伊文高兴搂着商鞅,让商鞅措手不及。
      商鞅躲闪:“公主尚未就寝?”“不困,等你!”伊文却感受不到,仍温柔相待。二人重执大盘灭国棋。
      而后伊文小产,商鞅能给伊文的唯一就此终结。
      得知商鞅要被处以极刑,伊文愤然挥长剑找新君嬴驷:“你心急太重,先君在世时他何尝起疑?先君生前亲手给他的密诏都被他付之一炬。我还劝他:夫君,不能烧啊!不能!他却说:不要说不清的秦国,要秦法!”说完这些愤然夺门而出,就在这时一股殷红的鲜血从她口中喷出,如残阳般鲜艳,守护侍卫赶紧把她抱回商君府。公主把自己关进房里不让任何人进来,而等到车英、景监他们破门而入时,年轻的公主静静坐在那里,头发已经变得白如霜雪。他们把惨于枯槁的伊文送到身陷囹圄的商鞅面前时,商鞅以为给她搓搓脚,努力使她温暖起来就弥补了她所失去的。
      商鞅是伊文如醉如痴的诗,是伊文似真似幻的梦,是伊文虚无缥缈的歌,是伊文璀璨绚烂的画。
      他的公正严明与无私正直造就了举世无双人人惧怕的商鞅,也就注定了失去了私情私恨的能力。于是他那么心痛,也只是忏悔而已,能做的也就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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