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 白昼永夜

　　Loki并没有像他想象的被软禁起来，第二天他就被通知加入了纽约仅剩的医疗科研团队。Fury迈入这个宽阔的实验室里，看着纽约仅剩的医疗人士。他们也都停下来安静的看着这个戴着独眼眼罩的男人。
　　Fury低声说：“谢谢各位在这时仍然愿意站在一线，我们需要你们。”
　　没有人回应，他们带着被埋葬的深深的恐惧，和不能卸下的责任，无声地看着他们现在的头儿 。
　　“你们不会被抛弃，我保证。所有的纽约人民都不会被抛弃。”这是Fury最后说的话。

　　Erik和Hulk站在电脑前仔细看着。
　　“我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Hulk低声说。
　　“我也有，”Erik点点头，脸色凝重，“希望不要是这样。”
　　“其实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Hulk握了握发凉的手想让它暖起来，说：“这样我们还有终止这场灾难的方法。”
　　Erik叹口气：“为什么总是纽约？”
　　“为野心和英雄买单的，永远是无辜的鲜血。”Hulk低声说，想起了什么又笑了笑：“不要再这么说话，小心Thor听到。”
　　“怎么？”Erik愣了愣，说：“Thor怎么了？上次Jane回来后没说什么就去非洲了，他们两个出问题了？”
　　Hulk摇摇头，任凭Erik博士追问不再出声。
　　他失去了最珍惜的东西，而现在找回来了，却不知道是不是还属于他。

　　Thor推开门，小心端着承载着食物的餐盘。躺在床上背对着门的Loki听到开门的声音，闭上眼装睡。Thor看看那人还在睡，就将餐盘轻手轻脚放到床头。
　　Loki僵直了身体，努力感知着Thor的动作。
　　Thor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少的，然后就在床边坐下了。他看着那人的睡颜，叹气。
　　又听到Thor的叹气声，Loki不自觉揪紧了心。这个人在他面前总是温柔沉稳的样子，却好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掩埋了很多的难过。听到他叹气，Loki觉得他一定是很不开心，不开心到连累他也不开心起来。
　　Thor看着那人微微颤抖的睫毛，想起以前Loki拿幻术骗自己的事情。你啊，总是那么爱假装，总是藏起你自己，不让我猜到。其实也怪他不懂Loki吧，如果他能懂他多一点，早一点，现在这些事也不会发生了。他们也都不会这般伤痕累累。
　　Loki一动不动地装睡。Thor想，算了，还是不叫醒他了，随他开心就好。
　　Thor想起身离开，这时Loki却“醒”了过来。
　　“醒了？”Thor看着他。自到这里的第一天之后，两人一直尴尬相对，Loki躲着他，不和他说话。
　　“嗯。”Loki难得应声了。
　　“这么困？累到了吧。”Thor没话找话着，紧张地说：“我把午饭拿来了，你就在这里吃吧。”
　　“好。”Loki看着他点点头，又问：“这几天你在干什么？”
　　Thor说：“在第一线，杀丧尸。”
　　“听起来很有趣，”Loki笑了笑，有点勉强，“比我总困在这里好。”
　　Thor看着他有些青白的脸色，明显的黑眼圈，不自觉伸手摸摸他的头，问：“怎么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Loki晃晃头：“这几天都睡不好，总是做噩梦。白天就很困，还头疼。”
　　“噩梦？”Thor随口问着，伸手拉过Loki将他按下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腿躺着：“我帮你按按。”Loki被这亲密的动作弄得有些不在，无奈实在不舒服得很，也就随他的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放松了躺着。
　　Thor的手指温暖粗糙，按在Loki的皮肤上有点刺痛，配合上拿捏的很好的力度，竟将头疼去了大半。Loki微微眯起眼，舒服地享受着这点小福利。
　　看着那人小猫一样慵懒享受的样子，Thor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这让他感觉很好。他轻轻按着，低声说：“你这几天做什么噩梦了？”
　　Loki睁开湿润的眼睛，说：“很奇怪的梦，好像还是连续的。有人在跟我说话。”
　　“说话？”Thor的手从太阳穴移上了一点。
　　“对，”Loki微微皱眉，回忆噩梦让他的感觉不是太好：“好像在一个很黑的地方，什么也看不清。”
　　“然后呢？”Thor的语气舒缓，像是催眠。
　　Loki被这语气带的放松起来，像讲故事一样继续讲着自己的噩梦：“梦里面身上很疼，有个声音在我耳边一直说话，不停的说，特别烦人。”
　　“他说什么？”Thor渐渐觉得有些不对。
　　“他说，”Loki看着Thor：“我的老朋友来找我了。”
　　Thor看着腿上的人，手从太阳穴离开，慢慢抚摸着他的脸，托起他的脖颈。
　　Loki还在说：“他说，所有的痛苦对我来讲都将甜如蜜糖，他会让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他已随着Thor的动作坐起来。
　　Thor抱住他，两人额头抵着额头。Loki这次没挣开。
　　“告诉我，你害怕么。”Thor问他。
　　Loki沉默了一会儿，说：“梦里面很怕，现在好了。”
　　Thor低低的笑了：“是因为我么。”Loki没再回答他，他在Thor怀里蹭了蹭，埋到他颈窝里。Thor低声说：“有我在，有我在。我陪你，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Loki没办法抵御Thor，确切的说，他没有办法抵御自己对Thor的接纳和宽容。好吧，实际上Thor已经无数次挑衅他的底线了。当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Loki就心软了。
　　他的怀抱很暖和。晚上Thor真的留下来了，Loki窝在他怀里这么自欺欺人，我才没期待发生什么呢。
　　“还没睡着？”Thor的声音在黑夜里更加磁性。
　　“还没，”Loki轻声说：“你不是也没睡么。”
　　“为什么睡不着？”Thor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躺着。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昏暗里对方的眼睛格外晶莹闪亮。
　　Thor伸手放到Loki的脸上，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Loki想说，你的眼睛也很漂亮。可他好像说不话出来了，因为他发觉这眼睛很熟悉，不像是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的眼睛。
　　这个蓝色，好像埋葬在他心里的某处，现在旧梦重现。
　　Loki愣愣地看着Thor。
　　Thor轻声说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Loki点点头。
　　“很久以前，一个朋友的故事。”Thor动了一下，将Loki整个搂进怀里，让他紧紧靠着自己的胸膛。
　　“我那个朋友，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喜欢到什么地步呢，喜欢到愿意把所有的珍宝都拿来给那个人的地步。”
　　“那他喜欢的人喜欢他么？”Loki好奇的问。
　　“喜欢啊，”Thor的下巴抵在Loki的头顶，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黑发，说：“他们都很喜欢对方。”
　　“那真好。”Loki听着Thor胸膛里有力的心跳，说。
　　“是啊，真好。”Thor吻了一下他的头顶，说：“乖，Loki，乖乖听故事。”
　　“他们都很喜欢对方，有一天他们发现了这个事情，于是就开心的在一起了。后来我那个朋友说，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
　　但是他们就算再怎么喜欢对方，他们的父母也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我那个朋友很难过，因为他不希望失去他喜欢的那个人。他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喜欢的人。后来，在他们还没有分开的时候，我那个朋友出了意外。
　　他醒过来的时候记得一切，唯独忘了自己喜欢的是谁。他喜欢的人并不知道这一点，每天都跟在他后面，想为什么突然他不要他了。
　　然后，我那个朋友遇到了别人，爱上了别人。他那个喜欢的人，一直跟在他身边，看着一切发生的事。我的朋友打算和后来遇到的人结婚，打算从此长相厮守。就在这时候，他原来喜欢的人生病了，很重很重的病，所以他就躲起来了。
　　我那个朋友在婚礼上想起来了一切，他马上去找他喜欢的人。结果发现，他喜欢的那个人，已经永远离开他了。”
　　Thor伸手摸摸怀里人的脸，结果手里一片潮湿，和他脸上一样的潮意。
　　“你哭了？”Thor捧起Loki的脸，轻轻吻他。
　　“后来呢？”Loki泪眼朦胧地问：“后来呢？”
　　“后来，”Thor说：“没有后来了。”
　　Loki的眼泪落下来。Thor一遍又一遍地吻他，低声说：“Loki，别哭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Loki伸手搂住Thor，躲进了他怀里，Thor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天呐，”Loki止住了眼泪，轻声说：“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Thor说：“很多事情都没有为什么。”
　　“如果我是你的那个朋友 ，我肯定会很难过。”Loki说。
　　“他已经很难过了，”Thor说：“他现在每天都很难过。Loki，如果你是我朋友喜欢的人，你会不会恨他？”
　　Loki仔细想了想，说：“不会。”
　　“为什么？”Thor问。
　　“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肯定也很喜欢他。”Loki伸手抹去脸上的潮湿，嘟囔着：“既然喜欢，又怎么会恨呢。”
　　Thor感觉喉咙哽住了，他又问：“那如果故事是另一种走向呢，如果我那个朋友是主动想要忘记喜欢的人，你会恨他么？”
　　Loki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他为什么要主动忘记？”
　　“因为，”Thor抱紧了Loki，说：“如果他们还在一起，就有人会欺负他喜欢的人，他没办法保护他。所以他想要去忘记。”
　　“他真蠢啊，”Loki叹气：“他喜欢的人肯定觉得，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都值得。要是他不喜欢他了，再安逸的生活，都是折磨。”
　　Thor感觉到本已退去的酸涩又重回眼眶。是啊，真蠢。
　　这个时候，Loki突然向上拱了拱，凑近Thor的耳边说：“Thor，我喜欢你。”
　　说过了这句话，Loki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黑夜里一片寂静。就在他的心坠下去之前，Thor开口了，他说：“我不喜欢你。”
　　Loki愣了，想爆发的时候那湛蓝的眼睛深深看着他，说：“我不喜欢你，我爱你。”
　　两人久久看着对方，这回却是 Loki主动凑上去吻住对方。
　　两个人安静地亲吻着，感觉到对方脸上的凉意，伸手搂紧了对方。分开后，Loki有些羞惭地说：“你肯定总用这招哄人。”
　　“不会，”Thor吻吻他的额头：“只有你一个，从今往后，只你一个。”

　　深夜里Loki已经熟睡，Thor感觉得到怀里人睡梦的酣甜，均匀的呼吸。他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满是肃杀。
　　没人能碰你，Loki。有我在，没人能让你痛苦。

　　第二天Loki醒过来时，Thor已经走了。他看看手表，难得好眠，竟然睡过了时辰。Loki扭头看看床头柜，果然早餐已经摆在那里了。
　　Loki匆匆穿起衣服，嘴里叼着面包，手里拿着牛奶走向了实验室。

　　复仇者大厦顶层的会议厅里是静谧而紧张的气氛。
　　Fury有些头痛地说：“Thor，我知道你担心你弟弟，那也没必要……”
　　Thor打断了听他的话：“我的确担心 Loki，不过这件事是千真万确。”
　　“你是说，这次的事件，”Steve抱着胳膊看Thor：“是上次的奇塔瑞星人搞出来的？”
　　“不会吧，”Tony不太相信：“没有宇宙魔方，它们怎么过来？”
　　Thor说：“我也不太清楚，但现在所有的事实都指向他们。他们想来找Loki的麻烦，又想发动上次的战争，所以才盯上纽约。”
　　“为什么要找Loki？因为上次占领纽约的事情失败了？”Clint觉得有些讽刺。
　　Fury看着Thor，“就算是这样，我们又能怎么样呢？纽约已经一团乱了，我们完全是被动挨打的地步。”
　　这时候Erik推门进来了，他拿着一叠纸，放到了Hulk眼前。
　　“这是？”Hulk翻了翻它们，脸色不好看起来。
　　“Tony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隔音问题了，我在外面也听到了你们的话。”Erik找地坐下,说“你们的猜测有道理，我们计算出来的数据发现目前纽约上空的磁场变化和当时的情况十分相似。”
　　众人脸色凝重起来。
　　Erik显然觉得有复仇者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大大咧咧地问Thor：“你和Jane怎么了？这次回来没找她么？也不能总是这么耽误人家啊。”
　　Thor听到Jane的名字，愧疚上升起来：“Jane，她还好么？”
　　“她去非洲了，好像打算申请常驻。”Erik说：“以后你要去非洲找她了。”
　　Tony冷冷插过一句话：“看来你没听全哦。”
　　“什么没听全？”Erik问：“我错过了什么吗？”
　　Fury看了看Thor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Thor，既然他们是冲着Loki而来，那我们能不能……”
　　Thor说：“不能。”
　　众人无奈的看着他。Thor顿了顿，艰难地说：“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如果它们出现，我一定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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