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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5
江檀心最后一个走出柴房,容姨正带着人离去,消散在视野中。留下来看房的两个女孩讨好的上前对江檀心道喜,这件事情总算是了了,大家都可以安心。而她们也在这整件事情中看到了江檀心的权利和容姨对她的纵容,原本红缘庄最有本事的几个女孩都被这件事情牵连,唯一幸存安好的只有江檀心,她们自然对她巴结,最重要的是江檀心不曾参加挑选婢女的测试,这便意味着她会继续留在红缘庄。
别人跟在容姨后边,只听到张可可大声的几句话,只有王曼一直跟随在容姨身边,所以她也听到了之后江檀心和张可可的对话。她上前,看着面沉如水的江檀心低声道:“容姨让我告诉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到此为止。”
又是这样一句话……
江檀心扯扯嘴角,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王曼:“如果有唐姐姐的音信,替我把信转交托人转交给她。”
唐姐姐就是唐沁,当年江檀心差点被侍卫溺死,便是唐沁和冷夜救了她并把她带回红缘庄。红缘庄有不成文的规矩,年满十三后需要挑一个合适的没人要的女孩送入红缘庄,而这个人便是名义上的师徒。照理,江檀心应该叫唐沁为师傅,可是唐沁嫌弃这听着自己显老,怎么都要江檀心喊自己姐姐。
这些年来,江檀心见到唐沁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日常她们会互写书信。唐沁常常给她讲外面发生的大事小事或者奇闻异事,每半月一封,每封至少五大张纸,啰啰嗦嗦,有时候在哪儿吃了好吃的桂花糕都会写。可是自从上个月起,江檀心已经有足足一个多月没收到唐沁的信了!她有些担心她,却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王曼接过信,看江檀心脸色就知道她的决定,问道:“你心中有怀疑的人了?”
“徐清去哪儿了?”江檀心问道。
“应该跟容姨一起走了吧?我之前看到她和谁一起说话跟着来的……”王曼微蹙眉仔细回忆,又否定之前的话,“回去的时候,好像是没看到她……”
忽的意识到什么,王曼问:“你是怀疑她?”
“拜托你了。”江檀心看了一眼王曼手中的信封,最后嘱托道,并没有回答王曼的话径直离开。
王曼站在原地望着渐渐走远,最后被黑暗吞没的江檀心,拿着信封的手指不禁蜷缩,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害怕的感觉。江檀心的背影让王曼想起一匹从沉睡中醒来的狼王,它有条不紊得走出笼子,慢慢走向深不可见的黑暗中——去追逐它的目标!
王曼觉得她还是不要问江檀心接下来会怎么做比较好,狼已经醒来,走出沉睡的笼子,它带来的绝不会是——慈祥!
徐清跌跌撞撞跑下山,路上探出头的枝桠勾住她的衣袖,徐清也没有心思解开,直接折断枝桠或者撕开衣服。头发也在奔跑途中散开,一边歪歪斜斜得插着一根簪子,一边已经垂落,她却无暇顾及这些,一味埋头逃跑,生怕多停留一分一秒就被人追上!
张可可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徐清根本不敢妄想能和江檀心斗一斗!她原本就对被抓住的张可可很在意,又常常偷偷关注江檀心,这一次她们俩在柴房的交谈,徐清又如何能不偷听?
她不便像王曼那样理直气壮得站在容姨身边,到时候逃也没地方逃,一眼就被看到!所以徐清贴着柴房侧面去偷听,因为董亚卓的死,所以偶尔一些不合群的举动也不会太惹人注意,所以当她听到江檀心问月眠手指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对劲,什么都没带,直接跑出红缘庄都没人发现。
“徐姑娘!”突然一道人影拦在徐清面前,徐清下意识转身就想跑,不想先一步被人抓住胳膊。
“你,你要干什么?!”看清来人,徐清强行稳住情绪说道。
大牛脸上勉强的笑容渐渐落下,他犹豫了会儿问道:“你,你知道月眠的墓在哪儿吗?”
徐清一愣,怔怔看向大牛,月眠死了,却还有一个少年关心着她。如今自己落难,如果自己死了,是否也有这么一个人会问一句徐清的墓在哪儿?会不会有这么一个人会为自己难为?徐清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有惶恐,有害怕,有不安也有妒忌,最后她指着后山道:“葬在后山。”
“诶!”大牛憨憨点头,脸上依旧是淳朴的笑容,但是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的落落寡欢。
徐清站在原地望着大牛离去,她想起自己那日月眠还不容易从井里爬出来向自己求救,她一声声喊着“徐清,救救我!拉我一把!”,自己走过去,在井边看着哀求自己的月眠,然后一脚踩住她即将扒拉着井口的口,然后眼睁睁看着月眠再次掉入水中。
是自己——盖上井盖,防止月眠再次爬出来。
徐清闭上眼,她知道现在不是伤怀的时候,再次睁开眼睛,却看到前面的大树后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江檀心!
徐清蓦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快追上自己!那么多路,她怎么能这么准确得找到自己?她在那里多久了?徐清想不明白。
江檀心从树后走出,天空已经从黑色蜕变成蓝色,一半深蓝,一半浅蓝,江檀心背后,天空的尽出白色的光芒正从地平线缓缓升起。
黎明的天空,云雀开始名叫飞翔,哗啦啦的一大片鸟从天空飞过,清凉的风拂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音,让徐清忍不住从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徐清害怕得看着江檀心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淡淡的影子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灰色阴影,如果现在有人拿一把尺子去丈量江檀心的脚步肯定会惊人发现,此时此刻她每一步的距离竟然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别过来!”徐清慌张大叫,连连后退,却根本无法阻止江檀心的脚步。
“你,你要干什么?!”徐清一个不慎,跌在地上,手脚并用得往后退。
一只素色的绣花鞋轻轻落下,悄无声息,鞋子的主人站在徐清一米远的地方终于停下,她看着徐清道,
“当你害死月眠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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